林祯儿沉默地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没有了继续摆弄戒指的兴致。
她当然很想去金宴之家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豪门,采集一些有钱人生活的素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写到商业巨鳄时常常需要打开那些豪宅中介的社交账号,汲取灵感。
但十天前,自己还是对方侄子的女朋友,就在两个月前,她还坐在前男友的家里,因为不会泡茶而坐在茶台前在众人奚落的眼光里,盼着有人来解围。
金潮声自小倚仗家里性格懦弱,在那天大家意味深长的目光里没有开口。隔了半天也只找了个借口,把她拉出了房间而已,可那位导演家里住的,不过是个城郊的老别墅。
而车现在正驶入的小区,是整个平阳只有三幢的园林别墅,传说中的天价庄园。不知道待会儿迎接自己的,又有什么豪门专有的消遣把戏,在等着看这位短时间内人生翻天覆地的客人出丑。
“我叫了家里的几个亲戚,咱们要结婚了,需要他们打理的事情还很多。
二楼我也专门腾了出来,你喜欢什么就往里添,以后专门用来给你工作用。”
观察了爱人好久,他似乎感知到了那些细碎的情绪。强装镇定的女人用手紧紧抠住了裙摆,睁大了眼睛打量周围的水榭园林,跟在自己身后像只胆颤心惊的小兔子,把平日里的狡谲和俏皮都藏了起来。
听见这些,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看了眼鱼池里的锦鲤,又老实地绕过园子里的花木,拘谨的往前走。
“丽姐,这是我未婚妻,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你晚点看看她喜欢什么花草,安排园艺师过来换一下。
家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也都听她的。”
金宴之的手,在两人即将要踏进大厅的玻璃门时,及时地绕上了她的腰。有一个热热的吻轻轻落在了头顶,他在屋子里的人密密麻麻起身,和管家走到眼前时,恰当地宣告了她的身份。
男人用一家之主的姿态安抚了自己那颗像鸽子般在胸腔里扑腾个不停地心。
他和金潮声虽然是亲戚,性格和做派却那么截然不同。女人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眼眶有些微的发红,原来被可依靠的人宠溺地托举,是这样的滋味,身后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搂她搂得更紧了。
这种豪门的管家,从来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初来的局促,便赶紧在众人寒暄的时候,恭敬地主动提出未来的女主人上楼参观参观,说要请示二楼还要添置些什么。
这房子和网上传言的并无二致,每一层空间都极大,正在与众人寒暄的金总,品味也很摩登,双眼所见之处都是简约有质感的家具,触手的沙发和头顶的水晶灯,都是她之前刷到过的意大利顶奢牌子。
每扇窗户外都是郁郁葱葱的景观,看得人心里舒畅极了。
“太太,这是先生的卧室,您看看有什么要添要换的,只管吩咐。”
丽姐的声音不大,走进卧室的人却忘记了答话。
林祯儿看着那张辽阔的大床和屋里浅咖的软装,一眼就发现了那个格格不入的红色章鱼毯子,这是自己朋友圈置顶的自拍里裹在身上保暖用的,不过是个百来块包邮的电影周边,现在居然有张同款静静地叠在金总的枕边,成了这屋子里最醒目的东西。
他是因为看了那张照片买的吗?
昨晚在沙发边看对方洗碗的那种感觉又一次潮水般漫了上来,回过神的人咬住了想要上扬的嘴唇,在心里偷偷地高兴起来。
“祯儿,咱们要下去了,家里人都到了,要吃饭了。”
雀跃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见未婚妻望着那张毯子发呆的人干咳了两声,就赶紧走上前来拉她的手。他们总共也没牵过几次手,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熟练了起来,十指紧扣着走出了电梯。
“小婶婶好,几天不见,咱俩辈份都变了。”
坐在桌边的金潮声看着有些憔悴,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并肩而立的两个人,想抬起的手被父母死死地按在桌子下面,却还是没能忍住阴阳怪气一番的冲动。
“你自己做了丑事,哪有脸说别人。”
那位长了自己二十几岁的堂哥,显然怕事情演变得更坏,厉声呵斥了儿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愿意把事情闹得更难看的金总,拉着未婚妻坐下,就宣布了开席。佳肴美酒里,满桌的亲戚都戴着恭维的笑,笑着夸赞他们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甚至有的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推荐近期办婚礼的好日子。
而席间唯一不吵不闹的是位贵妇人,林祯儿一眼就看见了她和未婚夫七成相似的脸,未来的婆婆穿得素净,只戴着一串碧绿的佛珠,跟自己打完招呼后,就专心吃着面前的几盘素菜,并不参与桌上的讨论。
“那是我母亲,她潜心礼佛十来年了,不会插手我的事,以后也不同我们一起住。”
桌上碰杯的声音和祝福声交错,动静并不小,但身边的人似乎眼神一直都黏在自己的身上,随时做好了保护她的准备,又能及时洞察她关注的一切。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忍了整个饭局的前任似乎又有些坐不住了。到了大家都要起身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就得意地对着落地窗外的花园吹了个口哨。
随着所有人的视线望出去,林祯儿立马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石桥上的女人,正是那个前些天与金潮声爆出丑闻的少妇。对方穿着贴身的旗袍,细细地两道弯眉下,微微眯着双风情万种的眼,也在打量屋里的情况,她记得这张脸,在许久之前,自己就在前任的电脑上看到过她的照片。
但那张姣好的面容就这样出现在了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令人有些意外。
“你是不是真的昏头了,金潮声?”
她没见过未婚夫这样的脸色,那双平日里处变不惊的眼睛,此刻被怒气染得有些发红。他紧紧地抿着嘴,侧过头看向了制造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我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罢了,全世界都知道我和别人的老婆有染,我今儿就把她叫来给大家瞧瞧。
倒是小叔叔,捡了我玩腻的女人回来,大张旗鼓的要娶侄子的女朋友进门,听上去,又能光彩多少呢?”
这些话像一记无形又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林祯儿的脸上,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保持腰背挺直站着的端庄姿态。不敢去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她身后那个刚刚求完婚的男人。
那位风流的导演在那段感情里不够认真,是自己从开始就知道的事情。对方需要一个温顺乖巧的女友,能带回家应付父母,也能带出门和朋友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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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在公司被关系户们压着打,差点连工作也保不住的她也需要能依附的大树。
只可惜,他们都没想到,各自那副自以为打得完美的如意算盘,最后会碎得如此不堪。
“看来今天,你是不打算好好走出去了。”
身后的人呼吸声变重,不等她反应过来,金宴之已经冲上去揪住了那个笑声未落的浪荡子,从没关紧的门缝里撞了出去。
拳头落到肉上的闷响,被打得连连惨叫的前任,亲戚们的劝架声,那位少妇做作的惊呼,连同最后金潮声被打落鱼池惊起的水声,这一切都像场交响乐,在她答应求婚的第二天,热闹非凡地在耳边激昂地奏起。
先出轨的人不是自己,被爆出新闻的也不是她,但最后,沦为笑话主角的,却是她。亲叔侄为了女人大打出手,前任带着小三在订婚的日子上门挑衅,这是在林祯儿过往作品里,都不敢落笔的情节。
直到打得对方鼻青脸肿才肯罢手的金宴之,来不及收拾眼前的残局,就拨开了乱院子里成一团的人,走进来紧紧地将脸色惨白的爱人搂进了怀里,他的心里全是后悔和愧疚。怀里的人却异常地安静,她温顺地跟着未婚夫穿过亲戚们上了车,半个字也没说。
满身狼狈的人关上门还来不及收拾自己,就又牢牢地握住了那双冰凉的小手。他不该叫那么多亲戚来的,更不该开门宴客大意地放了那个少妇进来,让从小顽劣的侄子今日搞砸了如此重要的家宴。
那心上人到手,像得胜大将军一样想要炫耀的心,更是应该压住,他有一万个不该,最不该吓着她。
“祯儿,对不起,我以后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
坐在自己身边的身影单薄,女人只垂着头坐在车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压抑不住担心的人伸手将那个小小的人拉进怀里,低下头喃喃地安慰着她,又伸手像哄小孩那样轻拍着她的背。
虽然他平时在商场上唇枪舌战从不怯场,今日却好像舌头打了结,什么话到了嘴边都说不清楚。磕磕巴巴的道歉保证了一万句,也说不出心里的内疚,又急出了汗。
“你那个章鱼毯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林祯儿的答话有些没头没尾,她的声音又小又低,让不会哄人的金总瞬间就停了下来,生怕错过一个字。
“我看了你朋友圈买的…那东西难找得很,我不会网购,连着买了两家,都跟你的不一样,直到买了第三家,才算对劲儿……”
他的声音有些害羞的结巴,喉结也因为紧张上下滚动地频率变快。
抬头看着那张下颌线流利深眼高鼻的脸,女人原本难过极了的情绪像被一张大网兜了起来。
“我想种一棵流苏树,那树开花的时候,白花一团团簇拥着,好看极了。”
她低下头把脸埋进了那个因为打架已经掉了颗扣子的领口,悄悄地吸了口爱人的气息。淡淡的木质调混合着他胸膛微微地温热,有种令人心安的荷尔蒙散开在鼻腔里。
“种!一棵不够的话,种十棵,还不够的话,就把门口那些罗汉松都移走。”
男人连声答应着未婚妻,下巴连着在她的头顶啄了好几下,林祯儿心里的委屈好像忽然就化开了,她闭上眼任由温热的泪水打湿两人的衣襟,也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