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白墨溪的声音很轻，“青予，会用量子兽安抚向导吗？”
陆青予下意识点头，随即又立刻摇头，“没、没实践过。”
“那就糟了，”白墨溪扶额，“不会安抚向导的量子兽，还手贱去捉……”
话音未落，小蛇一个扭身溜出陆青予指尖，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一只黑色小猫从陆青予背后扑出，被白墨溪眼疾手快的提溜起来，“青予！”
“咳咳，”陆青予立刻收起自己的量子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共感者到向导的过渡应该会有不适感，为什么他没有类似表现？”
白墨溪盯着还挂在陆青予腕间的小蛇，轻声细语，“大概和‘灵气’有关。”
他转头看向温澜，“你的‘灵气’并非消亡，而是在进行一种……更高层次的转化与融合。”
“这样啊，”温澜低下头，前额的碎发将他的表情遮挡干净，“也就是说，我的‘灵气’即将消失，对吗？”
白墨溪点头，“你可以理解为，你的身体正在为适应这个世界做出改变，这条小蛇，就是你精神图景最核心本源的具象化。”
温澜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盯着那条咬住陆青予手腕的琥珀色小蛇，声音失去了惯常的温润，“我应该怎么做？”
白墨溪思索片刻，轻声指挥，“面对它，接纳它，控制它。”
陆青予僵着手，接上白墨溪的话，“先让它松口。”
“否认它的存在，只会让你的精神图景陷入更深的混乱，”白墨溪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被“咬”住的陆青予，“当然，也会波及到身边的人。”
陆青予试着用指尖轻轻触碰小蛇冰冷的鳞片，小蛇扭动了一下，竖瞳警告地瞪着他，咬得更紧了。
玄色小猫再次出现在沙发扶手上，这次它直立起来，一只爪子试图去勾小蛇的尾巴。
“青予！”白墨溪再次警告，“你要伤害向导的量子兽吗？”
陆青予面无表情的听训，小猫则放下爪子开始给自己舔毛，一边舔，一边抽空和小蛇对视，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猥琐。
白墨溪走到温澜面前，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直接抚慰着灵魂层面的躁动，“量子兽是你意志的延伸，是你最真实自我的映射，它的本质，源于你。”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那点柔和的银白光晕再次凝聚，小巧的兔子重新出现，安静地趴伏在他的掌心，长长的耳朵温顺地垂着，“不要抗拒，不要用‘灵气’去压制，它就是你的一部分。”
温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牢牢锁定在陆青予手腕上那条与自己同源的小生灵身上。
顶级精神屏障隔绝的客厅里，只剩下小猫焦躁的舔毛声。
陆青予屏息凝神，通过小蛇力度时轻时重的撕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温澜身上两股力量正在激烈交锋。
“……回来。”温澜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带着命令的口吻。
小蛇毫无反应，依旧执着地咬着陆青予，竖瞳里只有冷漠。
白墨溪适时地引导：“不是命令，是呼唤，把它想象成你延伸出去的手指，或者……你身体的一部分。”
温澜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
几乎在同一瞬间，挂在陆青予腕上的小蛇猛地松开了口，陆青予急忙接住它，将它放在茶几上。
小蛇转动三角形的头颅转向温澜，它细长的身体在空中扭动了一下，仿佛在寻找方向。
“对，就是这样！”白墨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引导它，让它回到你身边。”
温澜伸出手，掌心朝上，显然是在模仿着白墨溪刚才的动作。
琥珀色的小蛇在空中悬停了几秒，似乎在犹豫。
它看看温澜伸出的手，又看看陆青予的手腕，最后，它那覆盖着液态金属光泽鳞片的身体，终于缓缓地、试探性地朝着温澜的方向“游”了过去。
黑猫立刻受到感应，对着小蛇弓起背，惹得白墨溪又瞪一眼陆青予。
小蛇似乎没有感应到周围的危险，向温澜移动的速度很慢，轨迹也有些飘忽不定，但方向明确。
几秒钟后，那冰冷滑腻的触感，轻轻落在了温澜的掌心。
小蛇昂着头，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温澜低头看着掌心的小东西，“他会飞。”
“量子兽本质上只是一种精神具象，”白墨溪轻咳一声，收起自己的小兔子，“它变多大，怎么行动，只和你的想法有关。”
陆青予悄悄松了口气，看向白墨溪，眼神中带着询问：这……算是控制住了？
白墨溪点头，对温澜说：“恭喜你，踏出了第一步。”
温澜指节收拢，抬眼看向白墨溪，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温顺无害的笑容，“多谢您的教导，白先生。”
“咳咳，”白墨溪清清嗓子，“那么，我们进入报告第二页。”
陆青予拿起被他随手丢在茶几上的报告，翻动，“精神协同率粗测高达80%？”
“没错，”白墨溪点头，“等到温澜的精神等级达到A，你们就可以结合成为长期关系。”
“等一下，”温澜再次打断二人的谈话，“为什么非结合不可？”
“你可以理解为联邦规定，”白墨溪沉吟片刻，还是决定给他补充说明，“你们的契合度很高，青予等级高的同时又急需向导，会推荐到他这里。”
温澜歪头，“必须要结合吗?”
“是，”陆青予站起身，黑猫跳下沙发扶手，踏着优雅的猫步蹭到温澜脚边，“这是联邦向导塔的规章制度。”
温澜捧着小蛇，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么第三件事，”白墨溪示意温澜蹲下身，“精神协同率极高的情况下，需要你们两个的量子兽先接触。”
温澜皱眉看着黑猫，姿态抵触，“它会吃蛇。”
陆青予急忙辩解，“它不会，它很乖的。”
小黑猫昂起头，想拿鼻尖蹭温澜，却被躲开了。
丢人！陆青予上前扯过小黑猫的尾巴不让它和温澜过分亲近，小黑猫气的炸了毛。
白墨溪清嗓，“量子兽的接触和磨合是必要环节，能提前建立精神图景层面的浅层链接，降低正式结合时的排斥风险，也能更直观地反映你们精神波动的契合程度。”
“这样啊，”温澜脸上的温煦笑容丝毫未变，半蹲下来，将托着小蛇的手放低到与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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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齐的高度，声音轻缓，“去吧。”
盘踞在他掌心的小蛇微微动了动三角形的头颅，覆盖着液态金属光泽鳞片的身体缓缓舒展开，像一条细长的、流淌着幽光的琥珀溪流，无声无息地滑落到昂贵的地毯上。
黑猫见状，也蹲坐下来，尾巴卷在爪边，金色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样子，青予你……”白墨溪的话打了个转，“的猫很中意小蛇啊。”
陆青予自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家黑猫那混杂着强烈好奇的兴奋。
小蛇迂回着向黑猫靠近，细密的鳞片在模拟晨曦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隐藏于鳞片间的琥珀色竖瞳紧锁着前方的黑色身影。
距离在缓慢缩短。
一米……
半米……
三十厘米……
黑猫的尾巴尖绷得死紧，露出一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下一秒，它以一种与其优雅外形不符的迅猛速度，闪电般探出前爪，正中小蛇覆盖着细密鳞片的尾巴尖。
“喵嗷！”一声短促的、带着点得逞意味的叫声响起。
被按住了尾巴的小蛇身体一僵，覆盖全身的鳞片瞬间炸起，它闪电般扭过头，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昂起，对着黑猫的方向猛地张开嘴，露出两颗细小却闪着寒光的毒牙。
陆青予：“……”要命！
白墨溪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嘶——！”
尖锐的嘶鸣刺入陆青予精神层面，刺激不强，但带来的不适感很强烈。
黑猫整个身体向后一缩，按着蛇尾的爪子也下意识地松开了，喉咙里发出“哈——”的威胁低吼。
被松开的小蛇停在原地，竖瞳冷冷地盯着炸毛的黑猫，尾巴尖在地毯上轻扫。
客厅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僵持气氛。
两只量子兽，一个炸毛弓背，喉咙里呜呜作响；一个盘踞在地，冰冷竖瞳透着不屑和警惕。
温澜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点点，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兴味。
“青予！”白墨溪再次警告，“你要攻击他的量子兽吗？”
陆青予一僵，炸毛的黑猫尾巴不甘心地甩了一下，但还是悻悻地收起了攻击姿态。
白墨溪清了清嗓子，“量子兽的反应往往映射主人精神图景深处的某些特质和倾向。”
陆青予深吸一口气，拎起黑猫不让它乱动。
白墨溪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陆青予手中的黑猫，又看向重新盘踞起来的小蛇，“这种程度的‘互动’，在精神协同率高的组合初期并不少见，但要注意方寸。”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茶几上那份报告，语气变得严肃了些：“那么，最后一件事。关于陆少将的精神图景损伤情况……结合之前的检测数据和温澜量子兽出现后捕捉到的特殊精神波动，我们的医疗团队有了新的评估……”
温澜指尖无意识地在地毯上划了一下，琥珀色的小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细长的身体无声地游动回来，重新缠绕上他的手腕，冰冷的鳞片紧贴着皮肤，像一件奇异的臂环。
“新的评估是？”温澜轻声问，视线扫过陆青予略显紧绷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