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曳正翻看着卫疏的个人信息。
这份个人信息不是卫疏自己写的,而是裴家动用了些手段查的。裴家纵横商场多年,人脉圈大,树敌也比较多,为了防止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混进来,因此会对来面试的每个人做一个详细的调查。
裴曳每看一条,都忍不住把自己与卫疏做了个对比。
5岁,卫疏在幼儿园手工比赛中,用废弃纸箱做了一个悬浮飞船,获得幼儿手工奖状。
5岁,裴曳则在自家花园里用最新款的玩具挖土机玩泥巴。
弄得浑身脏兮兮,被他爹骂了一顿后,理直气壮地指责:“是泥巴先动的手!”
8岁,卫疏刚上三年级,因家中发生重大变故,而中途退学两年。
8岁,裴曳混成学校里的小老大,成了三年级一班的扛把子,最喜欢接受来自各种小弟对他的夸赞投喂。
11岁,卫疏父母离异,经常遭遇校园群架,已经会熟练地给自己缝补衣物。皮肤上开始常有伤口,但作业本永远干净整洁。
11岁,裴曳则因不想写作业,把家教老师气走了三位。最大的成就是他居然打通了最新款的儿童益智游戏。
12岁,卫疏去到地下黑市,开始打工生涯。
14岁,卫疏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进入中学,并获得全额奖学金。附带的图片中,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在一群热烈的掌声中沉默而耀眼。
14岁,裴曳靠着家里的赞助费进了一所贵族中学,天天逃课去网吧,每天最大的爱好是吃饭睡觉打游戏。
同年,14岁的卫疏因殴打父亲,致使父亲重度受伤,从而进入青少年监察所,因殴打原因不明,被判断有暴力倾向,被拘留一个月改造。
中途,卫疏因不服管教,再次在所里殴打副监察长,从而监禁时间从一个月延长至半年。
出来后因突发抑郁症,卫疏再次中途退学一年,病症治愈之后开始跳级上学。
旁边管家见裴曳怔怔看到这里,提醒道:“未成年殴打父亲,在监察所还不服管教。看来学历高也不行,少爷,他像个定时炸弹,不可选啊。”
裴曳脑子乱成一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卫疏经历过这么多事情。
打父亲?抑郁症?
就算卫疏脾气差,傲慢话少,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打父母,还会得这种病的人。
难道他爸……对他不好么?
16岁,卫疏成为市内状元,拒绝了众多名校的邀请,选择了能给最高奖学金的军校,站上新的起点。
17岁,卫疏成为军校全科第一,但因和裴曳打架回家反省一个月。
18岁,是现在。
与其说这是一份简历,不如说更侧重于了解卫疏的为人。
看到十八岁那年,裴曳心想,你从十六岁往后,本该一路光明的人生到底还是多了我这个意外。
他目光回顾卫疏往年。
卫疏好像从小到大都过在打架、奔波、工作当中,很少有时间是属于他自己的,直到现在还会偶尔受伤,四处奔波找工作。
就好像有根线,捆在他身上不断拉着人往前走,偶尔那线还会越缠越紧,无端生出几分窒息。
他呢,从出生起就无忧无虑,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困难,因为就没遇见过困难。他和卫疏是各方面都截然相反的人。
不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却又在冥冥之中交汇在了一起。
所以,裴曳想,我大概是上天派来守护卫疏的。
管家提醒道:“少爷,这位各方面都很优秀,只是好像和您不太合。以前你们还打过架?”
裴曳合上简历,笑眯眯道:“我觉得打是亲骂是爱,你觉得呢?”
管家心说你真是我活爹,与他对视着,刚想再劝几句,就见裴曳缓缓敛起了笑容。
管家无奈叹口气,下一秒就抬头朝卫疏笑眯眯道:“恭喜你,面试通过!”
卫疏单手抄兜,低着头无聊盯着地,像是知道要教的学生是裴曳,颇有一些开始摆烂的姿态。
裴曳心说,装什么,心里其实乐坏了吧?
在听见面试结果当场给出通过后,
卫疏眼睛抬了抬,神情像是有些意外。
裴曳路过他身边时,道:“好久不见。”
卫疏:“不就两个小时没见。”
“……”
裴曳心说,好你个卫疏,说话这么直男,小心让你追不到我!
卫疏好像觉得有诈,不太相信说:“你同意让我教你?”
裴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高薪工作确实是卫疏想要的。
主要现在他很受裴曳气味的影响,如果是在这么一种心浮气躁的环境下,他真能教得下去人?
裴曳围着他转了一圈,呲了呲牙,暗示道:“我这可是在给你机会呀,过了这村,可没了这店。”
卫疏眉梢诧异一扬,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是表面的那个意思,道:“你……”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懂的。”
裴曳伸出指尖,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戳了戳他的小心脏。
又特么让他猜哑谜是吧。
“……你不说我怎么懂。”
说着,卫疏板起脸,打开他的手。
裴曳一惊一乍:“摸我手?”
卫疏莫名其妙:“你有病?”
裴曳又试探说:“你敢说,教我你不开心?
卫疏转念一想。
为了信息素治疗,他正烦心平常打工这么忙,该怎么找机会和裴曳接触,这下算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样一想,好像确实值得人开心。
管家看他们两个玩的挺开心,欣慰一笑,也不太在乎卫疏那点经历了。
裴曳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他从来没见过少爷带谁来过家里,也没见少爷对什么人什么物提起过真正的兴趣。
裴曳虽然挺爱笑的,但也经常让家里人担心他以后会孤单。卫疏在管家眼里,某种意义上算是少爷的第一个朋友。
可喜可贺啊,也算是让夫人放心了。
管家道:“既然你们都认识,就自己商量着安排时间吧。”
裴曳朝他摆摆手。
管家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卫疏随口一问:“你为什么要学滑板?”
裴曳心里说不出有多软。
哎呀,房间没了人就开始明目张胆关心我啦?
之前他像个舔狗一样,天天主动找卫疏搭话,对方却爱搭不理。
如今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啊没想到,卫疏居然对他有这种心思。
裴曳得意道:“你想知道?”
卫疏拿起滑板,看起来挺无所谓:“随便,爱说不说。”
木头还嘴硬呢,承认爱我就这么难吗?
裴曳脑子里想得天花乱坠,嘻嘻一笑,又试探道:“那你为什么要来教我?”
总问一些弱智问题,打工除了要赚钱还能是为什么?
卫疏总觉得裴曳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让他觉得很诡异,有种不妙的预感。
“赚钱。”卫疏有些没耐心和他在这里掰扯,背起滑板,“我现在就开始教你。”
裴曳咬了下腮帮,拼命压制着唇角的弧度,内里有些暗爽。
不是,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我培养感情?
想到需要信息素治疗,卫疏脑子里还在思考该怎么和裴曳接触。
如果没有和这个人上过床,他还能说服自己,没什么大不了。
但他现在怀了裴曳的崽,总觉得再接触就像变了味,无论如何他都觉得难以下手。
烦死了。
要做到顺其自然和裴曳接触,果然比生孩子都难。
卫疏心里再不情愿,但他到底还是想了个办法。他决定先给自己做脱敏训练,从小事开始接触做起。
比如——
卫疏手指狠狠攥了一下,牙一咬豁了出去,胳膊搭在了裴曳肩膀上,道:“走,带我去训练的地方。”
这就搂肩膀了?
裴曳被这霸道的一拽给拽懵了。
他感觉离的太近,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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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碰着肩膀,卫疏的体温也透过衣服在向他传递着。
他突然理解有的人为什么喜欢霸道总裁了。
裴曳稍微一扭头,就是卫疏微微皱着眉,带着几分难忍不悦的侧脸。
卫疏在忍耐,他在忍耐什么?
裴曳脑子彻底跑偏,闹了个大红脸。
不会在忍耐对我的喜欢吧?
卫疏确实在忍耐。
他在忍着不把裴曳推开。
因为小时候经历过那些不好的事情,他很抗拒亲密接触,特别是同性之间。
以至于只是搂个肩膀,卫疏额角都溢出了汗液,衣冠楚楚的俊俏青年,竟突然显得狼狈。
就像伪装出的那层傲慢冷硬的冰层,突然撕裂了,虽然知道摸上去有几分刺骨扎人,却还是忍不住去触碰那层冰冷。
裴曳看着他的额角汗液,沾染着细碎的黑发,并随着卫疏不经意地烦躁皱眉,更加性感带劲。
裴曳忽然鬼迷心窍地一探脑袋,身后仿佛也有只无形的尾巴在兴奋地甩来甩去。
莫名想要……想要舔掉卫疏那些汗液,看他更加烦躁的情绪。
裴曳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脑袋,把想法甩出去了。
为了让裴曳有好的学习环境,裴家特意建了一个训练场供卫疏教他玩滑板。
入口处是平坦的空地,旁边立着价格不菲的定制滑板架和一整面墙的护具。
场地中央,仿造城市街景的设施冷峻地矗立着。金属材质的扶手、边沿被打磨得异常光滑,闪烁着寒光。
瞧着那一排排护具,卫疏说:“你家里人把你当玻璃,以为一摔就碎么?”
“可是摔地上确实会很疼啊,”
裴曳理所应当道,他看了一眼卫疏脸上从来不知道贴住的伤口,像是又疑惑又带点心酸道:“你以为谁都是你,受伤都不知道疼的?”
卫疏没有反驳。
也不是不知道疼,只是经常受伤懒得管,也就习惯了。
但莫名地,从他的一句对比中,卫疏听得有些不太高兴。
他有些想抽烟,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面是空的,才想起来他决定留下孩子后就打算戒烟。
卫疏看向裴曳:“给我块糖。”
裴曳从口袋拿出根棒棒糖给他:“你怎么知道我有糖,哎不对,你为什么要吃糖。”
“戒烟。”
卫疏略过了第一个问题,他并不想告诉裴曳——自己最近会偷偷观察他。
裴曳惊讶:“你要戒烟?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
卫疏拆了糖咬嘴里,冷酷着脸看向旁边。
不会是因为我说过不让他抽烟,他就真的乖乖听话不抽了吧?
裴曳忍不住又自恋起来。
几级高度不一的楼梯台阶旁,是光滑的大理石台面和同样材质的斜面障碍。它们不像街头那些充满磨损与涂鸦,这里的一切都崭新。
见卫疏在看这些,裴曳扬起尾巴炫耀道:“你看这些障碍物看起来是不是很好玩?”
卫疏睨他一眼,把他扬起来的尾巴踩了下去,道:“以你的水平,目前还用不到。”
裴曳不悦道:“我还没滑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你滑一个我看看。”
卫疏抬脚踢了下滑板,那滑板立刻就滚动轮子滚到裴曳的脚边。
“来就来。”
裴曳穿着崭新的板鞋,站在滑板上,身体略微……笨拙。
他正努力寻找平衡,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让他眉头紧锁。
卫疏懒散地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姿态带着点漫不经心。
他看着裴曳如临大敌的样子,咔嚓咬碎了糖果。
简直笨得要死。
甜腻的味道流在牙齿间,卫疏直起身,踩上滑板,抬眼喊了声:“少爷。”
裴曳踩着滑板依旧歪三倒四,扭过头:“嗯?”
“看我。”
命令完,卫疏开始亲自示范起来,他踩上滑板,飞快滑了出去,像是在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