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职业？我完全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您，是我的顾客！”
店长如此说道。
整个人忽然开朗起来了，搞得沈恒还有点懵。
两个人站在书店里面面相觑。
沈恒琢磨着这个的回答，扔抱有一点疑惑。
“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完全不知道！”杜威字正腔圆。
沈恒又说道：“但我经常来你这买书，咱们总不能没见过吧。”
杜威心领神会，
老姐姐这是点我呢。
没错，既然是熟客，一次没见过反而显得假了。
我这么说肯定是不方便人家后续安排，她并不喜欢我保持的这个口风。
“要说见过，那肯定是见过的。”杜威赶紧找补说道。
“那就不对了，”沈恒顺着问道：“见过我，也聊过天，但是我们没聊过职业吗。”
“没聊过。”
“那咱们之前都聊的是什么呢？”
沈恒到这会彻底不收着问了。
这店长真的很奇怪，收着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反而这样打直球，他不仅没觉得奇怪，还对答如流了起来。
“嗯……咱们之前聊得都是……文学，对，文学。”
杜威想出了自己的答案，顺便歪头还看了一眼沈恒，试图通过她脸上的表情，来判断这个回答是否让她满意。
沈恒皱眉了。
不仅皱眉，还问道：“只聊文学啊……这样吧，那你觉得我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不知道……”杜威看见她皱眉，有点慌了，没猜到要怎么回答，“您觉得呢？”
“……”
沈恒也被问住了。
虽然这事自己最应该了解，但确实这事自己也说不上来。
好像问的有点硬了，
对话开始显得奇怪了……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大概是什么样的人呢。”
沈恒在茫然之间，问的问题不自觉的含糊了起来。
杜威倒是心领神会：“我觉得您是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内心平静祥和的人，与芸芸众生没什么两样。”
沈恒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了。
杜威一看有戏，这个人设是对方喜欢的，连忙继续说道：“喜欢文学的人都善良，或许人生的历程不是那么辉煌，但能品味人生的真谛。”
沈恒问了一句：“人生有什么真谛。”
“眼见人间百态，即为人生的真谛。”
杜威微笑着说道，内心很是高兴。
因为看得很清楚，沈恒脸上的表情是微笑。
而沈恒内心确实一阵舒适，因为尽管自己没问到什么具体答案，但是通过店长的话，隐隐约约也听出了一些端倪。
“人生历程不显赫，”
“人间百态，”
“芸芸众生。”
虽然店长不知道原主具体什么职业，但是店长明显在下意识的对原主进行了判断，并话里话外的表露出来了。
一个平静，没什么脾气，喜欢看点书……的普通人。
没错，或许连店长也没意识到，但店长内心觉得原主只是个普通人。
是那种偶尔过来书店买买东西，跟谁交谈都不是很多的人。
像店长这种开店做生意的，免不了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
自己听人说过，这个开店做生意的人群，哪怕是最小的早点摊，难免也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慢慢就成了职业病，一旦见的人多了，识人辨人往往就会有一种直觉。
店长应该长期就是这个状态，所以他的判断很有可信度，
按他的说法，说明这原主虽然有钱，但行为举止上并没什么鲜明的特征。
那她肯定不是什么富二代，老贵族，艺术家这一类的职业身份，要不然店长应该能看出一点特点来，那就不会有这种评价。
想通了这一点，
再联想到别墅里的一些疑点。
沈恒内心已经对原主的境遇做出了一定的判断。
原主很可能是一个陡然而富的普通人！
因为这个身份和别墅内的一些疑点也能对应上。
比如别墅房子虽然很大，但大部分地方都没使用，也没进行装修，连家具都没摆。
说明原主没住进来太久，或者是因为以前是住小房子的，突然换别墅不习惯，很多空间利用不到。
卧室里面床很大，但是衣柜里面没衣服，说明原主对外表不是那么注意，没必要借衣着来维持某个阶级的“体面”。
书房装修着重在影音娱乐和看小说，更都是普通人的娱乐方式，这也很说明问题，毕竟她可没摆一套高尔夫球杆之类的东西。
而厨房压根没家具，原主都是吃外卖的，
更像是一个人突然有钱之后，不知道具体从哪提高生活品质，于是除了买房子之外，大部分钱都用来改善伙食了。
沈恒观察到的各项异常此时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并与店长所说话的话相互对应。
原主的形象逐渐充实了起来。
原主很像是继承了某个遗产，或者是中了个大彩票的普通人。
她刚开始有钱，还没学会怎么花钱，生活习惯仍然都是旧习惯。
甚至连她暴富后的思路，跟自己都是差不多的，一共就三件事：辞掉工作睡到自然醒，换个大房子，吃点好的。
沈恒想通这一点，所有事情豁然开朗。
“多谢了，我想我问的足够多了。”沈恒如此说道，伸手跟店长握了握，然后有点不自然的在裤子上抹了一下。
这店长身体不行啊，虚的厉害，全是手汗。
怪恶心的。
沈恒也就稍微说了两句场面话，赶紧跟店长告辞，去柜台把手里随便拿的两本侦探小说给结账了，顺便用收银台旁边的免洗洗手液搓了搓。
而后直接从书店离开，重新坐进了自己的出租车里面。
跟司机大概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无声地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生活。
既然可以大概确定，原主身份就是个陡然而富的普通人，那尽管不知道她是从哪走了运，但自己想要扮演她的身份，就应该……
应该……
好像保持正常生活就好了呢。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说，自己跟原主差不多啊，自己怎么就不算“陡然而富的普通人”呢？
要不是突然穿越过来，自己也在大学宿舍苦兮兮的上早八，然后睡小窄床，吃点食堂的黑暗料理。
确实生活是突然变得不一样的。
那自己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理论上就是完美扮演吧，
沈恒想到这，抬头跟司机吩咐了一下说道：“中间路过超市停一下吧。”
……
杜威则仍然是站在二楼的栏杆前面。
一直等看着这个叫做艾琳娜·珀西的女人从书店里走了出去，也没有动，足足等了好一会，确认了她不会再回来，然后才长出一口气，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大片的汗水从额头顺着发梢流出来，杜威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成功了，活下来……”
杜威这么想着，就这么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二楼的地板上面。
而同一时间，书店外侧一条街的距离。
一台老款雪佛兰里面，主驾和副驾一起看着BD书店的门打开，而后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上了一台在街边等着的出租车。
随后出租车缓缓启动，消失在街道上面。
紧接着一台黑色的福特车跟着行驶而过，也从同一条街道上跟了过去。
放在雪佛兰中控台上的对讲机响道：“跟踪C组开始行动了，正在执行跟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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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的詹姆斯就说道：“这样就算完成一半了吧。”
雪佛兰的驾驶位上，格林警长点了点头：“完成一半了。”
“或者是一多半吧，”格林警长继续说道，“暗号上约的时间非常近，就是今天晚上，在一个街边餐厅。”
格林启动了雪佛兰，拧动方向盘，车子从街边起步。
詹姆斯说道：“那你先别走，你放我下来，我回去别墅前面盯着。”
格林无动于衷，继续开着车：“你别回去了，跟我去抓捕现场，盯梢这种事，你手下人能干好的，咱们直接去餐厅那边。”
“不行，”詹姆斯又说，“今天汉妮不在，我不放心他们。”
“你啊。”格林说道，“什么事你都不放心，也不知道你退休之后该怎么办。”
“跟这有什么关系。”
“意思就是你该放的要放一放嘛，对局里的年轻人有点信心，他们不比你年轻时候差……起码差的不是特别多。”
格林如此说着，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快速的跟上了主车流。
詹姆斯知道是下不去了，也没什么反抗老领导的意图，往副驾驶上一躺。
“汉妮在的话当然没问题。”
“也不能全指着人家小姑娘吧，你知不知道，汉妮现在每个月加班都是超额的，你小心她家里人过来投诉你啊。”
“还不是其他警员太差么，如果组里这些人能有汉妮一半有用……”
詹姆斯张嘴说道，但是说到一半，挥了下手，停止了继续抱怨年轻同事。
格林歪头笑着看了过来，又转回头去继续开车。
“说啊，不说了？自己也知道话不好听是吧，”格林这么笑着说道，“你对案子关心太过度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松下来一点。”
“放松？珀西帮这种案子，什么时候该松？”
“胜券在握的时候呗。”
格林如此说道，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詹姆斯听懂话这句话的话外之意，靠在椅子上没说话。
格林指的是现在，詹姆斯能明白。
在这个局势下，联邦警局这边确实快赢了，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都违规用上了诱捕这种招数了，还能赢不了吗。
艾琳娜尽管精明，但毕竟还是个人，是个人就没办法硬扛着整个警局的不计手段抓捕。
她今晚难逃一劫，这事情自己也知道。
“等明天早晨这事结束了，你也去放个假，别整天愁眉苦脸的在办公室坐着碍眼。”格林继续说道，“一会你就跟我一起，在抓捕地点对面的咖啡店坐着，这是我今年最后忍你一会的时间。”
詹姆斯没说话，只是看见格林又歪头朝着自己看了一眼。
而后就听格林再度说道：“顺便一会把汉妮给喊过来，人家帮你忙前忙后的，正好押送艾琳娜的时候需要个女警，借着这个机会给她露露脸，方便我跟局长说给她提个警探。”
詹姆斯仍然没有讲话。
格林歪头喊了一句：“你小子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听见了，等晚上再喊她……”詹姆斯挪了一下身子说道，“起码等她哄孩子睡了……别让她难办。”
“行，这事你说了算，”格林开着车从纽约街头行驶着，“但我有一个事还想问问你。”
“什么。”
“是纽约的除臭剂真的断货了，还是你家停水了？你怎么还是臭臭的？”
“……”
“你的医生就从来不建议你洗个澡什么的？”
“……”
“我真的怀疑你去卧底流浪汉了，是住垃圾箱物业费低吗？那你车停哪啊？”
“……”
“哦，我知道了，停车场也有垃圾箱。”
“……”
詹姆斯歪过了头去，选择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