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今夜我是最伤心的人
抑制为爱呼吸的灵魂
想念你深情的吻
爱我的眼神
思念的体温
曾经我是最爱你的人
如今却不再懂我的心
说不爱你却还会过问
是我陷的太深
——《最陌路》
天光熹微。
楚星染按停了闹钟，跟着楚月安一同起床。
吃完饭后，楚月安帮楚星染化妆，做造型，挑选和礼服配套的收拾和鞋。
一切准备就绪，楚月安将她送到家门口。
“原沐怀应该会派专车来接你，估计现在已经在外边等你了。”楚月安顿了顿，嘱托她道：“他这个人防备心极强，同时又十分危险，你要小心他。”
“我懂。”她朝楚月安微微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会谨慎行事的。”
“如果遇见困难，及时联系我。”
“好。”
楚星染推开门走出去，入目可见，是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家门口。
如楚月安所说，原沐怀果真派了人来专程接她。
她踩着高跟鞋轻步走过去，驾驶座上的人走过来，为她拉开后车座的车门。
“谢谢。”她微微颔首，手轻提长裙，优雅坐进去。
在她左手边已经坐了人，她低瞥一眼，没有说话。
车子开过几分钟，身旁的人冷冽开口，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你喜欢沈御行。”
“喜欢啊。”楚星染盈盈一笑，目光同样落在车前，“我是他的未婚妻，又岂会不喜欢他。”
“喜欢到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他嗓音低沉，神色冷静。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唇角一扯，朝他看过去，“我就算到了可以为他死的程度，好像也和原先生你没有一丝一毫关系。”
他略微偏头，视线和她撞上，声音冷硬：“如果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事情会很麻烦。”
她闻言眼睫轻颤，唇边勾出一个浅淡的笑。
“原先生说笑了，我和你能有什么事情。”
“我希望你能站到我身边来。”原沐怀视线垂下，眼神冷得骇人，“沈御行从你这里拿走的一切，我会分毫不差送到你手里。”
楚星染完美入戏，一颦一笑贴切诠释了恋爱脑冷美人的人设。
“那些是我心甘情愿给他的，你开出来的条件，对我来说并不诱人。”
“你想要什么条件。”他脸上表情隐忍克制，声音礼貌温和。
“接受了你的条件，我就得离开沈御行是吗。”她反问他。
“不用。”
“不用？”她语调微扬。
从他那里得到好处，同时还不用离开沈御行身边。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楚月安，才开出这个条件。
看来这个原沐怀从头到尾的目标都只有沈御行一个人。
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楚星染思忖片刻，察觉到那双深邃沉寂的黑眸盯着她。
在那过后，他再次重复道：“你的条件。”
“让我喜欢上你，我自然会对你言听计从。”她眸中浮现出笑意，”这就是——我的条件。”
听她说完，他眼中平静冰冷，很快将视线移开。
而后，他略微垂眸，有些出神，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她说的话。
看他这副模样，楚星染竟觉得有些可爱，不禁轻笑出声来。
原沐怀思绪中断，眉头微蹙，抬眸看她。
“为什么笑。”
总不能说觉得他很可爱吧。
楚星染微微靠过去，冲他眨了下眼睛。
“你邀请我来舞会，我很开心，所以就笑了。”
他不明所以，将脸别到另一边，沉声警告她：“如果你耍花招的话，可能会受伤。”
“你可不像是会伤害我的样子。”她红唇轻启，即便冷着眼睛，亦是明艳动人的存在。
“舞会结束后，重新告诉我——你的答案。”
到达目的地后，原沐怀先她一步下车，利落打开门，伸出手来迎接她。
她指尖搭上去，眼睛却没有看他。
“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又要如何联系你。”
他居高临下眯起眼，将她的手挽至自己臂弯。
“我的秘书会联系你。”
“嗯，那就这样。”她淡淡应了一句，跟着他走进举办舞会的酒店之中。
踏进去的第一步，楚星染就已知晓了原沐怀的用意。
隔着一道道人影，不远处人们注目的焦点，正是沈御行和姜静好所在的地方。
沈御行今日穿了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长腿笔直，十分亮眼。
她第一眼就找到他了。
而她的出现，又成功分散了一波人的注意力。
若是她不在场，沈御行陪他那个青梅竹马参加舞会也无可厚非。
可是她来了，男伴又非得是沈御行的死对头原沐怀，情况就变得大不相同。
本要即将订婚的两人，突然间各自寻了他人来到舞会，很难让人不会想入非非。
或许到场的人已经开始猜测两人关系破裂了。
原沐怀这是要拆了沈楚两家的联姻。
想到这里，楚星染握住原沐怀胳膊的手一紧，突然间就松开了。
“看来原先生是想给我的惊喜。”她即刻扬眸看回去，视线凉飕飕的，语调颇为不快，“你的目的达到了。”
“你喜欢，这很好。”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
“让我想想，我该如何终止这场闹剧。”她的神情忽地变得无辜又无奈，轻叹了一口气道：“原先生觉得呢。”
“你可以不用终止。”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楚星染忽然间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往外一甩，自己则顺势松开手，摔在地上。
就像是她被他亲手推开了一下。
几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一瞬就被抓了过来，奏响的音乐戛然而止。
原沐怀眸色顷刻间暗下来，想要伸手扶她，却被她往后躲开。
“我是来找御行的。”她双目灼灼望着他，口吻沉静，“你生气也没用，我不会跟你走的。”
原沐怀的神色一瞬变得有些奇怪，还未再次靠近，沈御行从那另一处快步走了过来。
“能邀你共舞一曲吗，我的未婚妻。”众目睽睽之下，沈御行将手垂到她面前，就像是从未发生刚才的事情一样，表情和缓的与她搭话。
“好啊。”她的手虚搭在他手上，缓缓起身，目光完全凝在他脸上，就像她真的爱他一样。
原沐怀仍站在那处，视线已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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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再次响起来，人们的注视渐渐散去。
楚星染在那瞬靠近了沈御行，彼此的手虚握在对方身上。
“你怎么会来。”他表情不耐，似是十分不愿为她结尾。
她闻声眉头轻跳，神色缓和一下，毫不在意回答：“过来随便看看。”
“和原沐怀一起过来随便看看？”他尾音上挑。
“你也看到了，是他先对我动手的，我是无辜的。”她轻声几字落下，眼睛寻着那个人。
沈御行看她一眼，冷声嘲讽道：“就你那别有用心的差演技，就别想着乱碰瓷人了，尤其是原沐怀，会引火上身。”
“我没想惹他，是他朝我递了橄榄枝。”她一步上前，红唇轻附在他耳畔，声音压的很低。
“他递了枝你就顺着往上爬？”他忽地步伐一顿。
楚星染一时没调整好步子，脚往后收了收，不小心拧了下，把脚给崴了。
其实她是故意的。
不知不觉的从这里消失，才是制止谣言的最佳方案。
她得空抽了手，身体往后踉跄一退，指尖往角落一指：“我去那边休息一下。”
“我陪你去。”他视线紧盯在她身上，跟着她的步调走过去。
楚星染坐在角落里，抬手轻抚了下脚腕，眉眼低垂。
“你的舞蹈水平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差。”他讽笑一声，目光没能从她身上移开。
“我故意的。”
沈御行弯下身，没理她刚才说了什么，自顾自的问：“疼吗。”
说完，他想抬手碰她脚踝，指尖又弯了回去。
“你在说什么，沈御行。”她冷漠回应，气势泠然。
“没什么。”他在她身边坐下，眼神睥睨，“不想跳舞你可以不来，不要给其他人添麻烦。”
“我怎么可能不想跳舞。”她微微笑起来，纤纤玉指转而托住下颚，“不仅如此，我还期待能看到你和姜静好共舞一曲。”
“吃醋了？”
“我是你的未婚妻，又不是你心尖上的人，没有吃醋的必要。”她微哂一声，仍是嘴上不饶人的架势。
沈御行静默两秒，温情目光坠亡在她眼里，语气懒散：“我不在的时候，不要惹麻烦。”
她顿时愣神片刻，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心跳猛地停了一下，像在默默记录这个瞬间。
听了他这句话，她心底蓦地一松，觉得这次舞会来得很值得。
“好——”很快，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楚星染没打算和沈御行假扮成恩爱夫妻的模样，但此时此刻，他们在旁人眼中，却是如此。
白颂威站在不远处，低声感慨道：“想不到沈御行如此重视楚月安。”
“沈御行越是重视，她就越有价值。”原沐怀沉着一张脸，声音温和有力，“一定要让她成为我的人。”
“那么舞会结束后，要送她回去吗。”
“已经不需要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吗。”白颂威抬眸看向他。
“你留下听她的答案。”他转身离开，嗓音阴戾凉薄，眉目间的冷郁铺展开，勾勒出危险又迷人的画卷。
“是，原总。”
另一边，楚星染挪开在原沐怀身上停留的视线，身体压下来，歪头看着沈御行，长发如瀑而下：“你要送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