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熠礼道:“萧玉姑娘,注意安全。在皇宫内行事,需多加小心。如有需要,可来找我。”
月色明亮,照着洛熠礼的半张脸。萧玉望着他,知道洛熠礼这是默许了自己易容进宫这事。便笑了一下,然后弯下身子,眼神从下往上、由低处往上看,直视洛熠礼低垂着的眼眸。
洛熠礼黯淡无色的眼眸之中,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他愣了愣,眼神发亮。
萧玉说:“多谢。”
谢谢太子冒着同盟的风险让萧玉易容进宫。谢谢太子细心留意到自己衣裳染血,为自己寻来这般漂亮的衣裙。
洛熠礼摇摇头,两手并起,对萧玉行礼。
他说:“谢谢你。还有...抱歉了。”
谢谢萧玉不远千里,从偏远的塞外来到京城只为解开自己体内的毒。洛熠礼从萧玉住进洛府就心中深感歉意,这样一位年轻、优秀又可爱的“小医仙”却因为自己不得不卷入无聊却危险的朝堂斗争中。
萧玉眨眨眼,面含笑意:“你都说了多少次谢了。怎么就说不够呢。你给我的报酬已经算是答谢了。不对,应该是花钱看病,天经地义。这都是应该的。不需要这么多次郑重的道谢。况且...你可是太子殿下。你向我行感谢之礼,真是折煞我了。”
太子又摇了摇头。
“太子只是一个身份。”洛熠礼顿了一下,说,“不,或许应该叫一个职位才对。就像你的职位是医者,而我的职位是太子一样。无甚不同。身份之下,我也只是一个与普通人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还是不一样,我还是个病人。病入膏肓、险些无药可救的那种。”
萧玉觉得不可思议。
这话要是平常人说也就罢了。可洛熠礼是太子啊。
是未来能够当皇帝的人。
皇帝是世上最尊贵的人。
可洛熠礼居然仅仅只把“太子”当成一个职位。洛熠礼是意外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这个位置他能坐,别人自然也可。无甚区别。
“萧玉姑娘,以后,不要叫我太子殿下,叫我洛熠礼就可。不然...”
“不然什么?”萧玉疑惑。
“太子历朝历代有很多,可洛熠礼,却只有我一个。”洛熠礼说话时眼眸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
他人只认识太子,又谁知洛熠礼志在诗和远方?
洛熠礼站得周正,挺拔笔直的脊梁,一手放在身前一手随意放在背后。银白色的发色,在月光下更加明显,倒像个从月上来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人类情感。
可是,萧玉却发现了洛熠礼故意藏起来的悲伤,太子这人,看着好可怜...
洛熠礼虽然是太子,拥有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财富、权力,还被女娲眷顾拥有令人羡慕的绝色容颜。可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可怜呢?
他虽美丽,却因为毒药,满头白发,多年不见天日;他虽位高权重,却因为性格温和,别人欺他厌他甚至故意挤兑他,洛熠礼也不生气;他虽拥有无尽财富,却被皇帝赶出皇宫,住到这样一座偏僻之地,困于方隅之地。
这样想,萧玉觉得太子真是好可怜。
她感觉到太子的不悦,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萧玉才认识洛熠礼几天而已,哪里知晓洛熠礼性格,自然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虫”才有效。
然后,萧玉将背在背上的包裹抱在胸前,打开它,拿出一个鲁班锁。
萧玉将鲁班锁递给洛熠礼。
这个鲁班锁做工精细,分量不轻,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下反倒是洛熠礼感到疑惑了,他说:“送我这个作甚?”
鲁班锁在洛朝很普及是寻常小孩子家的玩物。
萧玉笑道:“送你的礼物咯。拿着。”萧玉硬塞到洛熠礼的手上。
洛熠礼听见萧玉说:“这可不是一般的鲁班锁,是经过我师兄改良过后的鲁班锁。可厉害了。一般人我还不想送呢,你有福了,洛熠礼。”
洛熠礼。
这三个字,他许久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过了。如今一听,果然,洛熠礼这是三个字,确实比太子二字好听许多。
洛熠礼笑了笑,他的笑似清风,总是温和的、淡淡的、不引人注意,却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感到清爽无比。
“多谢。”
萧玉叹了口气,说:“你可不要再说‘谢谢’了,我就谢谢你了。”
洛熠礼一顿,
“好。”
“这里面可是有惊喜的哦!”萧玉眼睛亮极了。
“什么惊喜?”
“你自己打开就知道了。...啊!对了!”
萧玉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道:怎么一直在跟太子闲聊,忘记要交代的了。
“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吃药,那些药材和吃药需注意的,我早已交代给府上管家了,你就敞开嘴一口闷便是!良药苦口。这次因为宫宴,我开了一剂猛药,会亏空身体。后期需要好好调理。最近你要是感到头晕眼花、食欲不振、身体疲乏这都是正常,如果突然全身疼痛,神志不清,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狂,一定要告诉我!”
洛熠礼点点头,看着乖极了。
这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对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弱女子。竟然像只小猫咪。
萧玉心说,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这是一只,大猫咪!
弄得萧玉都想摸摸洛熠礼的头了。
萧玉猛地甩脑袋!想什么呢!
“如果出现你后面说的情况,身体疼痛,神志不清,发狂,还有救么。一般什么时候会出现?”洛熠礼问。
萧玉是个好医师,耐心为这位病患解答:“当然有救。只是...过程略微痛苦,好好修养,能不到那一步就不要到那一步。病本身无事,危险的是毫无感知。要是全身疼痛就罢了。可若是神志不清,不受控制的发狂的话...你是太子,要是被人看见了,定然有危险。就算不是太子,万一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例如跳河?吃毒...”萧玉注意到洛熠礼眼中有些担忧的神色,决定还是不吓唬他了,她继续道,“还有调戏良家女子?”
洛熠礼终于笑了,说:“可真?”
萧玉叹了口气,说:“只要你好好吃药,不劳累不心累,不再吃一剂猛药。看你现在状态,恢复的不错,应是不会到那一步的。”
“好,知晓了。小神医。”
萧玉又说了很多,才上了马车,前往皇宫。
洛府门口,
洛熠礼默默地注视的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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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减小的马车背影,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一个转弯路口。
护卫沈青为太子披上厚重的披风。
“人已经走了。殿下回屋吧。外面凉。”
洛熠礼点点头,又呼了一口长长的气,被沈青扶着回屋了。
......
七日后。
萧玉住在贵妃寝殿旁的一个小房间,这是皇帝特地安排的,为的就是在贵妃难受时能够及时出现并且解决问题。
她每日要做的就是,清早从太医院拿药到自己的小屋里,然后煮药,再把煮好的药为贵妃端去,看着贵妃喝完,确认无异常后再回屋。如此重复。
虽每日行程严谨,且有专人看着萧玉的一举一动。但萧玉可没有忘记自己是来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的。
她知晓父亲的事情并不多,母亲不会主动说那些伤心事。萧玉也不会问,因为怕母亲伤心。
本来,萧玉虽然对父亲的事是不好奇的。毕竟对于萧玉来说,父亲只是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人。她既没有见过父亲,也没有听过什么父亲的故事。萧玉都不知道父亲是死是活,本以为他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结果,在来京城前一夜,母亲突然对她说:“你去京城谢家看一看,那是你父亲的家。”
那时萧玉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姓谢,叫谢墨。并且在自己出生前就死了。萧玉问母亲父亲是怎么死的时候,母亲神色忧伤,却什么也没说。
来京城第一件事,萧玉就先打听了谢家。
却得知,谢家早就没落。
听说是谢墨,贪污朝廷赈灾款又对贵妃起了大逆不道的歪心思,被抄家了!
府中男子派去了苦寒之地,女子则被卖去军营充妓、卖到宫里当女婢。
关键是,京城里都不知道谢墨和无妄的关系。
萧玉打听出来的消息是:谢墨是当时陛下眼前的红人,早期为人刚正不阿。没想到最后却误入歧途!是个大大的奸臣!不仅贪污官粮,还对贵妃起了歪心思。最重要的,是谢墨并未成婚!
萧玉听了,都怀疑此谢墨是不是非彼谢墨了。
经过调查,萧玉确认。这个谢墨就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
萧玉通过线索,一直往下查,最后断在了贵妃这里。听人说,谢墨死前确实常来皇宫,还经常站在贵妃的院子外。死前,都还仅仅攥着贵妃娘娘的香囊和金锁。
“萧玉姑娘,萧玉姑娘!”萧玉紧闭的房门被人使劲的敲打的。萧玉听出,门外的人是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小绿。
小绿的声音很急,应是贵妃出了事。
萧玉打开门,就见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小绿的年纪与萧玉差不多大,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比萧玉小了不少。
萧玉轻轻拍了拍小绿的背,道:“别急,快说是出了什么事么?可是贵妃娘娘怎么了?”
小绿带着哭腔,她说:“今早贵妃娘娘觉得自己身体好多了,便下床走了走。谁知,在回来时,娘娘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休息,我们便服侍娘娘就寝,下午时我去叫贵妃起床吃补药,怎么叫都叫不醒。”
小绿满脸是泪,害怕极了。
萧玉连忙拿好自己的药箱,冷静说道:“无事,我先去看看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