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了四天时间，四位皇后突兀的穿越到顾焱家里也有一周了。
这几天的时间，顾焱还是那个会睡懒觉、会尴尬、会笨拙的照顾四位皇后生活，时不时偏心长孙皇后的普通男子。
他竭尽全力帮助四位皇后了解现代社会，其中因为偏心长孙皇后，还夹杂着无数次社会性死亡的尴尬瞬间。
而对于长孙皇后、徐妙云、郑妃、伏寿而言，这七天则是一场缓慢而持续的认知冲击。
她们像是被投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文明熔炉，过去的认知被不断打碎，再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尝试着与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进行初步的融合。
她们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终于有了最基础却也最颠覆性的了解。
电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概念，她们知道了那照亮黑夜，驱动无数神奇电器的能量，并非仙法，而是一种可以被理解和驾驭的自然之力。
虽然其深层的原理依旧深奥，但至少开关成了她们初步掌控这片天地的第一个钥匙。
郑妃曾在一个午后，对着墙壁上的开关默默凝望许久。
她的手指悬在空中，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但那眼神中纯粹的探究，取代了最初的些许戒备。
水的来去也变得清晰起来，她们明白了那随时可以喷涌而出的清澈水流，来自于遍布城市地下的庞大管道，而非龙王或河伯的恩赐。
长孙皇后在某次洗漱时，会下意识的计算，若长安城中亦有此等便利，能为百姓节省多少挑水劈柴的辛劳。
她那颗母仪天下的心，总是不自觉的系着万民。
这个世界信息的传递方式更是彻底颠覆了四位皇后的认知，通过那名为电视和手机的魔盒，她们窥见了一个信息**的时代。
新闻里世界各地的动荡与和平，纪录片里壮丽的自然奇观与深邃的历史回溯。
甚至那些被顾焱称为广告的夸张宣传，都极大的拓展了她们的视野，加速了她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徐妙云对新闻中关于边境冲突和粮食产量的报道尤为关注，甚至会下意识的与记忆中大明北疆的情势做对比。
四位皇后在这些天的接触了解中，她们观念的坚冰，开始出现一丝丝细微的裂痕。
最明显的改变发生在伏寿身上，她虽然依旧胆怯，依旧习惯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那种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已经淡化了许多。
她开始敢在顾焱介绍新事物时，抬起眼睛认真去看，而不是一味的低头躲避。
她学会了使用许多电器，甚至在某天清晨，顾焱惊讶的发现她正尝试着用微波炉热一杯牛奶。
虽然她的动作生疏，甚至手指微微发抖，但那确确实实是一种主动的尝试。
她依旧话少，但眼神里少了些惊惶，多了点小心翼翼的探索。
徐妙云的适应则体现在更务实的方向，她对冰箱的保鲜功能赞叹不已，多次向顾焱询问其原理，并直言此物若用于军中或赈灾，可活人无数。
她对超市送货上门的物流体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认为其组织效率远超任何她所知的驿传系统。
对于顾焱偶尔笨拙的示好和对长孙皇后昭然若揭的心思，她依旧会毫不留情的嘲讽。
但那嘲讽中，少了几分最初的敌意，多了几分看你还能闹出什么笑话的看戏心态。
她甚至开始习惯在饭后，用自己的手机浏览一些历史纪录片，尤其是关于明朝的部分，眼神复杂难明。
郑妃的变化最为内敛，却或许最为深刻。
她依旧保持着清冷，每天的话语极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的观察。
但她观察的重点，逐渐从那些奇技淫巧的器物本身，转向了支撑这个社会的内在逻辑。
她开始向顾焱询问后世关于法律、教育、医疗乃至选举的概念。
当她真的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理论深入了解后，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虽然她对后世的这些制度并未评论，但顾焱能感觉到她内心受到的冲击。
变化最纠结、最不易察觉的，或许是长孙皇后。
她依旧是那般温婉端庄，言行举止和以往一样无可挑剔。
但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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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能敏锐的感觉到，她身上那份属于大唐皇后浑然天成的贵气与笃定，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茫。
这个世界各种新的观念，现实中顾焱那隐秘又笨拙的偏爱，都在悄无声息的侵蚀着她固有的认知。
她还是会下意识的用本宫自称，但这个自称的频率已经在降低。
她开始更频繁的陷入沉思，尤其是在看到电视里那些自信飞扬的现代女性，或者听到顾焱无意中提及后世对女性地位和婚姻关系的讨论时。
她依旧牵挂李世民和大唐长安，但那种牵挂里，似乎掺杂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自身命运和所处环境的重新审视。
她对待顾焱的态度也更为复杂，既感激他的收留与照顾，又无奈于他的痴心与莽撞。
她有时被顾焱逗得忍俊不禁，有时又因他那些针对性极强的举动而感到羞窘难当。
然而，随着对这个世界了解加深的同时。
一种更深沉、更隐秘的情绪，如同无声的雾气，开始在四人心底弥漫。
她们对回归的期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变得越来越渺茫，内心也越来越复杂。
起初，回归是她们唯一的目标，是支撑她们在陌生环境中保持镇定的精神支柱。
她们曾经聚在一起讨论和分析过，试图找到穿越的规律或线索。
但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回归的迹象。
那种无法掌控自身命运的无力感，开始在心里悄然滋生。
四位皇后中，徐妙云是表现得最不甘的。
她会在夜深人静时，反复观看手机里存下的明朝地图和边关资料。
她的手指划过屏幕上的山峦关隘，眼神锐利却带着一丝焦躁。
她习惯于运筹帷幄，习惯于在现实中寻找突破口。
可面对这完全超脱认知的时空错乱，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彻底无力。
回归的希望如同指间流沙，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
徐妙云偶尔会对着窗外出神，看着楼下那些飞速穿梭的铁盒子，心中会涌起一个念头：
她还能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