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来话长了。”
顾焱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尽量简明扼要的介绍。
“在我们这儿，读书学习是每个孩子都必须做的事情，叫做义务教育。”
“一般小孩子四岁上幼儿园，六七岁开始上小学，小学六年学习最基础的知识，比如识字、算数、自然常识。”
“小学之后，就是初中，大概三年，会学习更深入一些的科目，像物理、化学、历史、地理等等。”
“再往后，还有高中三年和大学四年，可以学习更加专业的知识和技能。”
长孙皇后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难以置信的问道:
“每……每个孩子都必须读书？”
“无论贫富，无论男女？”
她作为大唐皇后，深知教化之难，即便在大唐鼎盛时期，能读得起书的也仅仅是少数孩童。
顾焱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对，理论上是的，这是法律规定的。”
“国家会提供基础的教育资源，至少在初中阶段，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学。”
他这番话如同巨石入水，在四位皇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全民识字？全民就学？这是何等宏伟而又难以想象的教化工程。
然而，更让她们震撼的还在后面。
伏寿指着窗外几个并肩走在一起，讨论着问题的男生和女生，声音微颤的问道：
“顾……顾先生，那些少年与少女……他们……他们是在一同进学？”
“男女……竟可同处一室，共**诗文？”
这个问题，彻底触及了她们认知的核心禁区。
长孙皇后和徐妙云也立刻凝神望去，果然看到校园内外，男女学生混杂在一起，或交谈，或同行。
他们神态自然，毫无避讳之意。
这在她们的时代，简直是伤风败俗，不可想象的事情。
郑妃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这完全违背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礼。
顾焱看着她们难以置信的表情，知道这又是一个巨大的观念冲击，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
“是的，在我们这个时代，男女是平等享有受教育权利的，从小学到大学，基本都是男女同校。”
“我们认为，男性和女性在智力上没有高低之分，都应该有机会通过学习来发展自己。”
“男女平等……同校学习……”
长孙皇后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些充满活力的少女。
她看到她们眼中闪烁着的求知光芒，看到她们与男生争论问题时自信的神态。
这与她所熟悉的禁锢在深闺之中，学习女戒女红的女性形象截然不同。
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有震惊，有困惑，似乎……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向往。
徐妙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若女子亦可通晓经史子集，乃至格物致知之学……其能，未必逊于男子。”
她本身就是才华横溢的女子，此刻见到后世女子竟有如此广阔的天空，心中那股不甘人后的傲气被隐隐激发。
郑妃没有评论男女之防，而是抓住了更核心的问题问道：
“此举，需耗费何等国力？师从何来？典籍何备？”
她难以想象要支撑起如此规模，且包含女子的全民教育体系，需要何等雄厚的基础。
伏寿则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那些与她命运截然不同的少女，她们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刺眼，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个问题等会哈，我找个地方停下来再给你们讲讲后世的基本情况。”
顾焱开口说道，缓缓启动车子驶离了学校门口。
然而，车厢内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四位皇后都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与思索中。
窗外飞速掠过的，不仅仅是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
更是一种她们从未想象过的关于社会结构、关于知识传承、关于性别角色的全新图景。
这短短片刻的所见所闻，比之前所有新奇器物带来的冲击，更加深刻的动摇了她们根深蒂固的观念。
教育的普及，尤其是女性教育的普及，其意义远超任何奇技淫巧。
她们隐约感觉到，这才是后世与她们时代最根本以及最可怕的差距所在。
车辆持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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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地行驶着，窗外向后飞掠的景象始终如一。
宽阔、平坦、黑亮的路面，如同一条永不中断的灰色河流，托举着钢铁车流奔涌向前。
这种超越了地域仿佛永恒不变的平整，终于让观察了一路的皇后们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奇。
“顾郎君，”
长孙皇后再次开口说道，她的目光望着窗外，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感叹。
“自我等离开你那居所行驶至今，所经之路竟皆是如此平整坚固，不见半分坑洼崎岖。”
“莫非……你们后世这**疆域之内，道路皆是这般模样？”
她实在无法想象，要维持如此庞大帝国所有道路的平整，需要投入何等恐怖的人力物力进行维护。
这在她看来，几乎是神迹。
徐妙云也紧接着语气凝重说道：“此等道路，观其材质非石非木坚韧异常，究竟是何物所筑？”
“竟能遍布四方承载万钧？此等神迹，恐非人力可及吧？”
她作为曾关注过军务和民生的皇后，深知优良道路对国力意味着什么，也更觉此物之不可思议。
顾焱闻言却只是轻松的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基本上是吧，别说城市里了，就是各个城市之间，甚至偏远的乡村，只要是通了公路的地方基本都是这样的路。”
“我们国家有个说法叫要想富先修路，这路基本覆盖了全国绝大部分有人居住的地方。”
“覆盖全国……”
郑妃低声重复，这四个字蕴含的意义让她清冷的眼眸中也掠过一丝波澜。
如此统一高标准的基础设施，其背后代表的动员能力和技术普及度，是她所处时代无法想象的。
然而，顾焱接下来的话，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其实吧，修这种路原理挺简单的。”
“这东西说破了你们古代也能做，只是没想到或者没规模化而已。”
顾焱一边开车，用一种近乎闲聊的语气说道。
“什么？”
此言一出，车厢内瞬间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