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轩的角度看去，两人靠得极近，头挨着头低头私语，姿态亲密。
阎灵的手指在陈泽彬掌心写画的动作，以及她脸上那抹对着陈泽彬而露出的笑意，像一根根细微的刺，落入他的眼中。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这几天，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全是那些旖旎的，要么是白花花大腿的模糊梦境，要么是给人家端茶倒水。
要么是……那个叫阎灵的女孩，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对他说：“你是我的，我走会带走你的。”
而他竟然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还笑着说好…
尤其是今天回到御龙湾，看着那些被他习惯性收拾起来，却又总觉得不该放在储藏室，最后莫名其妙又搬回客厅的瓶瓶罐罐。
还有那几个格格不入地摆在客厅桌面上，紧挨着香炉的普通调料盒。
肉体本能地排斥这种杂乱和不协调，觉得那调料盒和香炉放在一起简直荒谬！
可灵魂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就该这样！那调料盒本来就应该在那里！和香炉放在一起！
这种肉体排斥与灵魂习惯的割裂感，让他极其不适，甚至有些头痛。
“去吃烧烤吧？”
老道咂咂嘴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这个提议得到了除墨轩外所有人的同意，经历了一番生死惊吓，确实需要点烟火气和重口味来压压惊。
墨轩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他平时的饮食极其讲究，环境，食材和烹饪方式都要求极高，路边摊大排档和烧烤这类在他的认知里几乎等同于不健康和嘈杂。
当车子真的停在一家还没关门，却即将关门的门前。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进去沟通，才回到车边请众人下车。
当墨轩跟着众人走进去，闻到那混合着炭火、油脂和香料气味的空气时，他心底那股排斥感之下，竟然诡异地升起一丝熟悉和理所当然？
他沉默地坐在略显油腻的塑料椅子上，看着陈泽彬熟练地点单，看着喵酱和叶川，松云子忙着用热水烫洗餐具，看着阎灵很自然地拿起菜单补充了几样她爱吃的。
而他，就坐在那里，与周遭热闹随意的氛围格格不入，像一个误入异次元的观察者。
“老道，你不是道士么？还吃肉？”
叶川有些愕然。
喵酱补充道：“吃肉就算了，还要吃腰子…”
“你们懂什么，这东西大补…”
松云子又招呼老板上一瓶白酒。
“大补？”
喵酱双目圆瞪，脸上的妆早就花了，眼线糊了一团，眼睫毛也早就跑丢了一只。
“你…你…你补完…还能用？”
松云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是道士，我又不是和尚，我也不是太监，我怎么就用不了，去去去，小屁孩吃你的羊肉串烤面筋。”
菜和肉还有碳火很快就上来了。
陈泽彬显然很擅长照顾人，他主动担起了烤肉的任务，将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的肉串仔细地撒上调料，然后自然而然地先放到了阎灵面前的盘子里。
“尝尝这个，据说是他们家的招牌，老板说销量不错。”陈泽彬语气温和，带着不易察觉的殷勤。
阎灵道了声谢，低头小口吃起来，腮帮子微微鼓起，满足地眯了眯眼。
墨轩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陈泽彬的动作，看着阎灵接受得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怎的，手指有些发痒，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也想拿起筷子，给那个埋头苦吃的女孩夹点什么。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动的。
直到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带着明显的惊讶和探究。
墨轩动作一顿，才发现自己的筷子不知何时已经伸了出去，并且精准地从烤盘里夹起一块烤得焦香的五花肉，放进了阎灵已经堆了些食物的盘子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喵酱和叶川瞪大了眼睛，看看墨轩，又看看阎灵，一脸的吃瓜表情。
陈泽彬拿着夹子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锐利地看向墨轩，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一丝不悦。
阎灵也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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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嘴里还嚼着东西，看了看盘子里多出来的肉，又看了看举着筷子，表情似乎也有些怔然的墨轩。
她眨了眨眼，并没觉得这举动有什么特别不对劲，在别墅的时候，不也是这么伺候的？
那时候墨轩还站着伺候呢。
于是她很自然继续低头吃了起来，仿佛这只是饭桌上最寻常不过的互动。
喵酱赶紧低下头，她终于知道阎灵不擅长什么了。
她不擅长这种感情戏码，只适合做一个六边形战士的事业批。
墨轩缓缓收回筷子，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却几不可查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他强自镇定，仿佛刚才那突兀的举动只是随手为之，语气平淡地开口。
“我听墨玉说，你让她帮忙查一些资料。”
“关于那个学校的。正好我这边也有些渠道，就顺便整理了一下，亲自给你送过来。”
说着，他向身边伸手，坐在一边的助理立刻拿起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递了过去。
这话半真半假，查资料是真，但顺便和亲自送来，显然不是他墨大少一贯的风格。
阎灵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资料吸引了过去，她接过文件袋，道了声谢，也顾不上吃烤肉了，直接打开，就着烧烤店有些昏暗的灯光翻阅起来。
她看得很专注，时而蹙眉，时而若有所思。很快，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很自然地侧过身，将资料往陈泽彬那边挪了挪，手指点着其中一页，低声和他讨论起来。
“你看这里，关于那个林晓的家庭背景，还有她在夏令营前一段时间的情况…”
两人再次进入了工作状态，头几乎凑在一起，完全沉浸在了对案件线索的分析中，将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陈泽彬一边听着，一边下意识地又给阎灵夹了一筷子刚烤好的茄子，动作熟练自然。
同时，他抬起眼，状似无意地扫了对面的墨轩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得意。
墨轩将陈泽彬那一眼尽收眼底，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