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灵看了眼直播间纷纷询问她在哪里的弹幕，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坐在一边的赵志强。
再看向坐在她对面凳子上，手里拿着手机的张恒。
还有被赵志强挤到一边的墨轩。
这屋子不大，挤得人和鬼倒是不少。
“赵…”
队长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赵志强嘴一撅，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但是看过阎灵直播，但这么近距离还是第一次。
“你往那边挪挪，给他腾个地，你都快坐他腿上了。”
阎灵说完又往另一边挪了挪，示意墨轩坐着。
魂魄虽然不累，但她看着累。
赵志强张了张嘴，没敢问出来坐谁腿上了，只能身体僵硬的挪了挪。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阎灵还是第一次见到带着面纱的连麦的，不是遮住下半张脸，而是整个脸都被蒙了起来。
“我叫真真…求求你，告诉我爸妈，不要相信我女儿！更不要相信我最好的朋友菲菲！”
“她们是一伙的！她们骗了我爸妈！她们是吸血的蚂蝗！”
说完，女人声音又低落下来：“我……我上大学的时候，是大三那年暑假。学校里有人说暑假有人去山村支教…我想着这也算有意义的事…”
直播间弹幕先是静了一瞬，随即疯狂滚动起来。
【我的天，胆子也太大了，大学生自己去做支教？】
【前排瓜子矿泉水纸巾已备好，坐等一个悲惨故事。】
【那偏远山村的支教是什么好地方好去处么？】
真真的叙述开始了，声音里带着一种陷入噩梦般的颤抖。
她家境优渥，父母疼爱，看到同学们兼职，她也想要为家里人减轻负担。
本来想要去普通的兼职，她的朋友菲菲却说普通兼职没有必要，因为她家庭条件不差，不如去选择一些有意义的。
就这样，真真在犹豫后，听从朋友的建议，选择了支教。
可没想到，支教的开始，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联系支教后，接电话的是个声音很和气的女人，自称是那个村里的支教老师。”
“我们聊得挺好，她说了村里孩子的情况，还主动提出可以和我家里人说明情况。”
真真的声音低沉，带着悔恨：“我本来想和家里说一声，但菲菲说，如果爸妈知道了，就不能让我去了，她说她也陪我一起去…我当时还挺感动。”
“可她是骗子！临出发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她被父母发现要去支教了，问我要不要去，如果不想去，就别去了，因为没人陪我，还说我可能被父母宠的，不能自理。”
【赌一包辣条，这什么菲菲绝对不是好人。】
【正常朋友会撺掇你去支教，还不告诉父母么？】
【赞同楼上，正常朋友只会告诉你一定要报备地址，免得找不到。】
【而且什么叫做不能自理？这不就是激你去呢么？】
真真低着头，能看见她扣着手指，几乎要将手指扣烂。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还提醒我小心点，让我随时保持联系。”
之后，真真抱着期待忐忑的心，上了前来接她的那辆面包车。
车子越走越偏，她越来越怕，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醒过来，她身上的东西都不见了，手脚被绑住，嘴也被堵住，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渴望知识的学生，只有几个眼神浑浊，皮肤黝黑的男人围着她看。
她被骗了！被卖了……
再次描述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真真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却无法克制声音的颤抖，是恐惧，是憎恨。
“我被关在一个黑黢黢的土坯房里，窗户钉**，门口有人守着。”
买真真的那个男人，叫刘老三，村里人都这么叫他，又黑又丑，一身蛮力。
“…他……他当天晚上就……”
真真的声音哽咽带着难以启齿的**：“我哭，我喊，我求他，我说我回来给他钱，我不追究，我父母可以给钱，我家有钱，换来的却是拳打脚踢。”
“他骂我，说我不安分，他打我，用皮带，用棍子…说不听话就往死里打，打服了就好了。”
没人知道真真在那里遭受了什么，十天二十天，她好像完全不是人，只是一个牲口。
她没有衣服，赤身裸体被拴在杂物间，等待着怀上男人的孩子。
【不敢想象那种绝望…人贩子不得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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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太惨了，呜呜呜…主播能不能帮姐姐抓到人贩子？】
【我看小说，都是先装作配合，伺机逃跑。】
赵志强在一边听得双拳紧握，两眼猩红。
他是有女儿的人，一想到有可能女儿也遇到危险，他就恨不得弄死这些人贩子。
“跑？”
真真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冷笑一声：“半个月后，他见我老实一点了，就拴着铁链带我出去看那些逃跑女人的下场。”
和她一起被卖有人跑过，抓回来当众扒光了衣服打，打完就绑在村中央那棵大树上，会遭遇什么，没人管，村子里的男人排队去大树下。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真真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恐惧：“所以，我不再想跑，我每天表现得很麻木，那男人看我表现好，将我锁在屋里，像畜生一样。”
“饭是馊的，水是脏的。心情不好就打我，喝醉了也打我……我身上从来就没一块好肉。”
提起那段岁月，真真有些难受。
很快，她话音一转：“后来我怀孕了。”
她的语气麻木：“九个月后，我生下了一个女孩。我想过要弄死她，可那是一条人命，我不能这样，不能。”
“孩子一岁多的时候…我撬开了窗户…拼了命地往外跑…天那么黑，路那么滑…我觉得我有希望了…”
所有人被真真的讲述，拉回了那个夜晚。
【快跑！快跑啊！】
【加油！一定要逃出去！】
【我都不敢呼吸了，生怕她被抓回去。】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后面传来孩子的哭声，是我那个女儿…她不知道怎么也跟出来了，在后面一边哭一边追，嘴里喊着妈妈…别走…”
【别回头啊！回头就完了！】
“我回头了…我就回头看了那一眼，就被他们抓回去了。”
【啊啊啊！听得我好憋屈！】
阎灵转头看向沉默喘着粗气的赵志强：“一般这样的孩子后面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赵志强冷笑一声：“你要知道一句话，歹竹难出好笋，这样的孩子大多数都在网上找妈妈。”
“什么母亲抛弃他们和人私奔，什么妈妈受不了苦，就离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