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郁佳敏骑着自行车载着郁佳佳去卫生院。
郁佳佳很高兴三姐要当公安了：“三姐, 你穿上警服肯定特别好看！也不知道你会在哪个公安局！”
郁佳敏听到这话，也觉得心里滚烫，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穿上警服, 整个人都来劲儿了，她的未来完全不同了, 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她轻笑：“听组织分配, 哪儿都行。”
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 买了六个包子给苏婉贞母女当晚饭，等到了卫生院后, 刚准备问医生护士呢, 就看到了光明胡同的一个大娘。
那大娘也看到了郁佳佳姐妹, 赶紧跑了过来, 激动地问道：“郁老师, 李满仓那畜生真的被关起来了？真能枪毙？”
她没有跟着一起过去，虽然刚刚听到其他人说了，但她还是想从郁老师口中再听一次。
郁佳敏：“已经关起来了！张建邦也被关起来了。许主任也因为失察被革职了。”
大娘更加激动：“街道办的许主任？”
郁佳敏点头。
大娘高兴得直拍大腿：“陆主任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许主任可不是什么好干部, 找他办事情, 那是推三阻四, 要是不送点东西, 事情就办不好。
李满仓这个恶霸，许主任能不知道？
也不是没人跟许主任反映, 许主任刚开始也会管管, 但李满仓他是真的猖狂, 揣一块砖头在许主任家门口晃悠，他也不动手，就是晃悠。
后来许主任也不管了, 还劝街坊邻居们互相谦让一下，事情就过去了。
李满仓哪里会谦让，只有大家害怕的份。
时间一长，大家甚至都习惯了李满仓的压榨，能躲就躲，能怂就怂。
如今李满仓完蛋了，许主任也下台了，遮住光明胡同的乌云散了啊！
郁佳敏道：“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公安局解决不了的，就去街道办，街道办也解决不来，就去县革委会！决不受人欺负和威胁。”又问道：“苗苗母女怎么样？”
“真好，青山县真好啊。”大娘哽咽着，抬手擦了擦泪，说起了苗苗母女：“哎。她们还是老样子，以前也这么挨过揍，养几天就好了。闺女，大娘谢谢你们，我们这些街坊邻居还好，躲着点就行了，小苏母女是真可怜，隔三岔五地就要挨揍，轻一些的鼻青脸肿，重一些的连路都走不了，苗苗那孩子从小跪到大啊。”
苏婉贞是个命苦的，生了苗苗没多久，丈夫下夜班的时候，跌进河里淹死了，他一死，就剩下这孤儿寡母，又是房子又是工作，娘家婆家都来争，苏婉贞的性格又太柔弱，就想着找个能扛事的男人倒插门，也能支撑门户。
李满仓就很符合，他是粮站背大包的，长得膀大腰圆，当时对苏婉贞特别好，对苗苗也特别好，把苏婉贞的娘家人和婆家人都给赶走了。
苏婉贞也是犹豫的，怕引狼入室，但李满仓能装，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扛完大包就来家里帮忙，给苗苗买零嘴，做玩具，把苗苗也当亲女儿疼。
苏婉贞就是个普通女人，被这么保护着，觉得有安全感，街坊邻居也觉得李满仓好，还会给李满仓说好话，两人很快就领了证。
头一年其实也还好，李满仓不如婚前那么周到体贴，但起码没有对苏婉贞母女动过手，等到第二年，苏婉贞怀孕了，李满仓就原形毕露了，喝酒后对苏婉贞动了手，这一次没打多狠，街坊邻居都来劝架，但这仿佛是一个开关，打开了李满仓人性中的恶，接下来，他对苏婉贞非打即骂，连肚子里的孩子都被打掉了。
邻居都看不下去了，觉得李满仓不是个东西，李满仓就把邻居也给打了。
苏婉贞这个时候还没有想着离婚，直到李满仓连苗苗都打，打完以后，让苗苗跪在墙角后，苏婉贞就想离婚了。
可李满仓怎么会离婚呢，他不离婚，如果苏婉贞非要离婚，他就把母女俩杀了。
他真拿着菜刀要割了苗苗的头，脖子都见血了，苏婉贞跪着求他，她再也不离婚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苏婉贞就盼着苗苗长大，嫁了人就好了。
哪承想，李满仓竟然对苗苗起了恶念。
大娘道：“幸好你们来了啊，不然……小苏母女真的活不下去了。”
大娘带着郁佳佳两人来到了病房，病房里还有几个婶子大娘，都是来看苏婉贞母女的，苏婉贞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正在输液。
母女俩都在哭，她们得到了邻居们带来的好消息，李满仓被关了起来，还可能被枪毙，她们终于不用再被李满仓压迫了。
她们终于自由了。
看到郁佳敏和郁佳佳后，苏婉贞就要给郁佳敏和郁佳佳下跪。
郁佳敏扶住苏婉贞和李苗苗。
苏婉贞哭着道：“谢谢你们，你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你们救了我们的命。”
救了她们，还护住了苗苗的名声。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现授予特殊奖励：（记忆力+1）*1+钢笔*1+100元，口技*1（1/5） 】；
又是一个特殊奖励！
是谁差点没命？
郁佳佳也很庆幸三姐来家访了！
郁佳敏摸摸李苗苗的头：“李满仓被抓起来了，不会再出来了。以后不用害怕了。好好照顾自己和你母亲，等你母亲好了，还来学校上学。这几天也不要忘了写作业，我把试卷给你带来了。”
虽然不能高考了，但是好好学习总是有用的。
就算是进厂，也需要初中高中学历的，小学就退学，自然不行。
她从书包里拿出几张试卷和两支铅笔递给李苗苗。
郁佳佳眼角抽了抽，三姐家访的时候，竟然带了试卷！
李苗苗红着眼睛，“谢谢郁老师。”
苏婉贞哽咽着：“苗苗明天就去上学，我一定供她读完高中。”
郁佳敏：“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难处，苗苗来找老师，老师都会保护你的。”又把油纸包着的包子递给李苗苗：“好好吃饭，老师先走了。”
李苗苗不肯要，苏婉贞也说，等会儿输了液就能回家了，家里煮了饭。
郁佳敏包子硬塞给李苗苗，带着郁佳佳一同离开了卫生院。
姐妹俩直接回家，在家属院大门口看到了秦朔，他站在自行车旁边，整个人显得很是萧瑟落寞，看到郁佳敏后，他赶紧跑过来，“敏敏。”
郁佳敏刹车停下：“这就没意思了，好聚好散不好吗？”
秦朔一脸受伤：“敏敏，不要这样对我。我的心很痛。”
郁佳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很快乐啊。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她扬起了手，秦朔立刻倒退。
郁佳佳：“看来还是动手比较有用。”
秦朔更加受伤，看着郁佳敏，想要靠近，却没法靠近，两人明明距离这么近，却仿佛隔了一个银河。
回到家以后发现郁老太正在跟秦昭昭说话，看到郁佳佳两人回来，赶紧道：“佳敏，昭昭来了好一会儿了。”
秦昭昭看到郁佳敏，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敏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看她那红肿的眼眶就知道，这一下午是没少哭。
郁佳敏走上前，拿着帕子给郁佳敏擦泪：“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是我和秦朔没有缘分，与你无关。好了，不要哭了。分手又不是什么坏事，哪至于这么哭。”
秦昭昭流着泪看郁佳敏，“真的吗？”
郁佳敏：“真的，我还要再分享一件事情，我要当公安了。”
秦昭昭：！！！
郁老太激动：“公安？真的？”
郁佳敏点头：“陆主任亲口说的，自然是真的！”
郁老太：“哎呦哎，真是太好了！”
这年代当老师可没什么好的，地位可不高，不敢管学生！上课的时候要务必小心，说不定就因为一句话被闹革命的学生批斗了。还是当公安好啊！地位高！佳敏力气还大，天生的公安命。
秦昭昭看着一脸明媚的郁佳敏，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就轻了。
郁佳敏握着秦昭昭的手，“来，咱们去我房间说话。”
秦昭昭就跟着郁佳敏进了卧室。
郁佳佳在外头跟郁老太分享今天下午的事情。
郁老太：“！！！哪个王八蛋能欺负一个大院的？还欺负了十来年？？？我嘞亲娘哎，这一大院的真能忍！要是我在这大院里，看我怎么收拾那瘪犊子，我让他滚蛋。”
郁佳佳立刻夸道：“要不说我奶奶厉害呢！旁人都比不上！当初收拾王大爷和胡大爷，那是手拿把捏轻轻松松。要是这李满仓到了我奶跟前，我奶早把他收拾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郁老太就笑了，“可能也没有这么厉害。”
“有！奶奶可厉害了。”郁佳佳又道：“后来，沉舟哥就夸三姐有勇有谋，有胆识有正气，特别适合公安战线！”
郁老太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公安好！佳敏以后肯定是个好公安！”
过了一会儿，郁松岩回来了：“这么高兴，什么好消息？”
郁佳佳：“三姐要当公安了！”
郁松岩也笑了：“那真是好事成双。”
今天该郁松青做饭，但他在厂里加班，郁松岩先替他做饭，郁老太在旁边帮忙，郁佳佳不爱动手，她在旁边加油助威。
秦昭昭与郁佳敏一起出来的时候，秦昭昭已经被哄好了，此时脸上都是笑容，她深刻地认识到了郁佳敏与秦朔分手是好事。
是秦朔配不上这么好的敏敏。
而且敏敏以后就是公安了！！！
敏敏这么厉害，一定会是个非常非常好的公安。
因为郁佳敏成为公安，还有好朋友秦昭昭在，郁家晚上的伙食很丰盛，炖了鲫鱼豆腐汤，炒了火腿菌子，辣椒鸡蛋，凉拌木耳和拍黄瓜，主食是二合面的饼子。
程秀英和郁松青赶着饭点回来的，程秀英看到秦昭昭后，亲热地与秦昭昭打招呼，也是把秦昭昭和秦朔分开看的。
秦昭昭这孩子是真的实心眼，不会看人。
吃饭间，又说起了郁佳敏即将成为公安的事情，程秀英高兴地直说好：“你力气大，心思又细，适合当公安！”
郁松青也为郁佳敏高兴，恭喜郁佳敏成为公安。
等吃了饭，郁佳敏送秦昭昭回家。
程秀英说起了轧钢厂的事情。
“轧钢厂要换厂长了。”
一记重磅直接把众人都砸懵了！
郁老太震惊：“李厂长犯事了？不能啊，李厂长可不是糊涂人。这是升迁了？”
程秀英：“李厂长被调到市委担任副革委会主任了！！！新厂长明天到任！”她有些发愁，“也不知道新厂长好不好相处。”
李厂长一下子升迁为周市二把手了！！！
这简直跟坐火箭一样。
郁佳佳：“肯定是个好相处的好厂长，大领导肯定不会送一个不好相处的厂长的。”
程秀英，“明天就能见见新厂长了！”
郁佳佳鼓励安慰道：“以后妈妈也能当大官！”
程秀英笑着道：“好四宝。”
此时最高兴的就是李厂长一家了，他们将举家搬到周市，以后就在市里生活。
妻子和儿子的工作也被调到了市里，再给小女儿办个转学就行。
程秀英真的是万分不舍，李厂长好相处啊，李厂长一家子都好相处。
不过这也没办法，李厂长这是人往高处走。
程秀英说完就去李厂长家了，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孙玉霞正在收拾东西，她高兴得合不拢嘴，赶紧拿吃的给程秀英，“这就要去周市了，还真是舍不得这里啊。”
程秀英：“以后有空了，再回来看看。准备什么时候搬家啊？”
孙玉霞：“市里说的是，越快越好，我们准备明天白天搬家。”
程秀英：“明早上我来帮忙。”
孙玉霞：“市里来人帮忙，你明儿个早点上班，新厂长第一天任职，你这个副厂长可不能迟到。”
李建华厂长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这次升迁来得又急又猛，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升得也太快了，他李建华何德何能啊？
他用力拍了拍程秀英的肩膀：“我这是沾了你和佳佳的光！要不是你们，咱们轧钢厂哪能有今天这光景！”
程秀英闻言笑道：“是李厂长能力出众，上级才会慧眼识珠，将您调到市委重用。”
李厂长听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意气风发地道：“好！那我在市委，等着你！”
程秀英笑着接话：“有厂长这句话，我心里可就踏实了。以后厂里要是遇到困难，我到时去市委，您可别嫌我们麻烦。”
李厂长就爱听程秀英说话，听听，多漂亮！！！
程秀英帮着孙玉霞一起收拾东西，其他街坊邻居也过来帮忙，纷纷恭喜李厂长升迁！
李厂长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等忙到了十来点，大家才离开了李家。
程秀英到了家里，笑容才消失，刚刚在李家笑得脸都要僵啦。
哎，李厂长那句话可没说错，这真是沾了四宝的光啊。
不然轧钢厂连优秀单位都当不上。
她家福宝就是好，谁靠近谁幸运。
到了家以后，郁老太就道：“刚刚永平永宜来了，送来了一竹篓子的菌子和菜，还有一只肥兔子，我让两人明天晚上来家里吃兔子。”
这孩子一看就知道好不好。
真是有分寸知恩图报的孩子，郁老太也是大方的。
程秀英进厨房看兔子，还是活的，用麻绳绑着腿，放在竹篓子里面，程秀英掂了掂，是个胖兔子，有三四斤重呢。
“永宜随我，聪明懂事。永平也是个机灵懂事的。”
郁老太非常认可这话：“这话说得对！永浩不是没有来吗，我就问了一嘴，永宜说他今天去丈母娘家了，估计明早上再来县里上班。”
程秀英：“我娘家这是不知道程永浩来咱家了。”
郁老太：“我估摸着是的。”
郁佳佳跟夏婧一起上了楼，各自回家，她在楼下跟人跳皮筋，现在是一身的汗，一回家就先去洗澡洗头了，等洗完以后，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睡衣出来了，坐在程秀英跟前听两人说话。
其实程秀英都懒得评论程永浩，她根本不在意了，不过是个侄子，一个小小的学徒工而已。看到四宝洗完澡，当即接了毛巾帮着四宝擦头发。
“四宝这头发真好，乌黑茂密，跟绸缎似的。这还长出来了好多碎头发呢！看着就可爱。”
郁佳佳也发现了，她长了不少的碎头发，现在正处于尴尬期，碎头发扎不住，但是又能看到了，有点乱，幸好并不丑。
她道：“肯定是最近吃得好睡得饱，头发也跟着长出来了。”
程秀英笑着问道：“陆主任怎么突然问你三姐要不要当公安了？”
郁佳佳：“这就从家访开始说起了……”
程秀英真觉得这坏人多啊，“这也太危险了，要不是你三姐力气大，这还不得出大事啊。乖宝，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
郁老太一想还真是，这老师家访都危险啊，碰到这种人渣，不确定性真是太大了。
郁佳敏也出来了，“老师家访的时候，一般都是会结伴的，我是不怕出意外的。而且，这个时期家访的也不多，我是担心苗苗那孩子，觉得这么不上学太可惜了。”
郁老太直呼：“幸好你们过去了！”
郁佳佳一拍大腿，想起了阿妹，“三姐，我寻思着，与其跟沉舟哥说，不如你来调查啊，你都要当公安了。这阿妹就算不是特工，说不定之前也犯过事呢！”
郁佳敏看着郁佳佳，觉得佳佳才是天生适合当公安，她很敏锐！还总能碰到事情。
不过以佳佳的性格，肯定不会想当公安的。
“好，那我查一下，等查清楚了，我请你吃饭。”
郁佳佳：“好啊！”又与大家分享了阿妹的风流韵事。
把郁宏定几人都给吸引出来了！郁松青更觉得女人可怕。
郁老太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阿妹是个厉害人物啊！”
次日，何老太和何珍珍一大早地来了郁家。
何老太左手提着三指宽的五花肉，右手提着一只大公鸡，这可谓是厚礼了。
程秀英：“来就是了，哪能带这么多的东西！家里可不能要，等会儿带回去给珍珍养身体。”她摸摸珍珍的脑袋：“这孩子胖一点点了。”
何珍珍此时穿着一件米色的衬衣和黑色的裤子，虽然还是黑黑瘦瘦的，但整个人看着干净清爽很精神。
何老太把东西往屋里放：“秀英，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都得收下，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不然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佳佳了。”
郁佳佳也过来牵着何珍珍，让她坐下说话。
何珍珍递过来一柄木质手枪，打磨得极为光滑，线条流畅，尺寸恰好能让郁佳佳一手握住。
郁佳佳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由衷赞叹：“做得真好看，好精致啊！珍珍，你手好巧了！太厉害了！！！”
何珍珍被夸得很开心，她抿唇笑，伸手指着抢身侧面的一个滑片道：“这里往后拉，就上膛了。”
郁佳佳伸手拉动滑片，传来了轻微的“咔哒”声响，她举着手枪比划，觉得自己酷酷的！
何珍珍赶紧道：“小心，这有子弹，力度有些大。”
郁佳佳觉得何珍珍这话有点太夸张了，但是她一贯是个不扫兴的好朋友，当即挽着何珍珍的到了门口，站在栏杆边，“我往前面的榕树上打，就咱们前面的那一截，行吗？”
何珍珍看了看：“应该能打断。”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认真。
郁佳佳也认真地举起了手枪，把枪口对准不远处一棵老榕树，手指扣上扳机。
“咻~！”的一声短促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掌心传来一股有力的后坐感。
“卧槽！”郁佳佳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木头弹头已深深地嵌入树杈上，那一截树杈应声断裂。
她猛地收回手，难以置信地看向手中的木枪，接着又猛地转向身旁神色平静的何珍珍。
“这么厉害？？？”
这绝对比弹弓强！
何珍珍也很震惊，觉得郁佳佳的准头真好，她要是有这样的准备，哪里还会挨饿，她道：“不厉害。这是木头的，没有火药，靠的是弹簧和撞针的力道，威力有限，只能对付山鸡和兔子。”
这还不厉害？？？
郁佳佳激动地拉着何珍珍的手：“珍珍，你太厉害了，你是个天才啊！如果让你随意发挥，最大的威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何珍珍摇头：“我只做过木头的。”
郁佳佳赶紧平复一下心情，“天呐，我太喜欢了这把手枪了，珍珍，谢谢你！”看着前面榕树上的子弹，“早知道不往树上射子弹了！现在都浪费了。”
何珍珍抿唇笑：“我还帮你做。这木枪用一阵子就会裂开，我还给你做。”
郁佳佳伸手抱着何珍珍，“你这么厉害，做木枪太屈才了！”
她不知道这属于什么程度，反正她不会，她一家子都不会，她认识的人中也都不会！而且这是一个没有走出过农村的小姑娘做出来的，她什么都没有学过，就能琢磨出来这些，真的非常非常厉害。
如果给她平台，教她基础，她能够做出来什么样的东西呢？
郁佳佳觉得，一定非常可怕。
第112章
程秀英同样震惊的看着木枪, 这玩具木枪能有这么大力量？
她看看那断裂的树杈，再看看黑黑瘦瘦的珍珍，觉得这世界有点魔幻。
“这是你做的？你一个人做的？”
她完全不敢相信, 这是骗她的吧？
何珍珍点头，“是我做的。”
郁佳佳狂夸：“珍珍, 你太厉害了, 你是个天才！”
何珍珍被夸得耳朵都红了, “也没有这么厉害。”
程秀英接了木枪, 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也难以想象, 这木枪能有这么大的力道, “我能试一下吗？”
何珍珍没有回答, 她看向郁佳佳, 这已经送给佳佳了。
郁佳佳：“妈, 你用。”
程秀英拉动滑片让子弹上膛，抬起木枪瞄向了树梢上的鸽子，扣动扳机, 在一阵破空声中, 鸽子从树梢坠了下来。
“老大, 快去捡鸽子！”
都是肉, 可以炖汤呢。
郁松青赶紧跑下楼，把还在喘气的鸽子给捡了回来。
程秀英看着这木枪, 也没看出来这是怎么发射子弹的, 可见内里应该很复杂, 她碰过真枪，太懂枪的珍贵了，也更明白珍珍的珍贵, 她一个劲的夸：“这抢好用，有劲！珍珍，你是个做枪的天才啊。”
她如今看向珍珍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了，之前就是觉得这是个被四宝帮过的可怜孩子。
现在，这是个很有前途的人才啊！
何老太也很吃惊，“这木枪这么厉害？”
程秀英让大家进屋说话，“珍珍真是聪明，没有上过学就能识字，没有学过这些，竟然能做出如此威力的木枪！如今好好学习，以后一定很出息。”
何老太听到这话，高兴的合不拢嘴，“珍珍就是爱学习，在家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我就没有见过这么爱学习的。可惜现在不能考大学了，不然我家珍珍高低得考个大学。”
郁宏定与郁松青二人对着那支木枪反复端详，极想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这看似寻常的木枪，到底是怎么迸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郁松青迫不及待的问道：“能拆开吗？”
何珍珍点头：“能拆。”但具体要不要拆开，得看郁佳佳，这木枪现在属于郁佳佳。
等郁佳佳点头后，何珍珍利索地拆开枪身，露出了内部简洁而精密的构造。
郁松青认真的看了一阵，便向珍珍虚心求教。
珍珍虽未读过书，不懂什么力学公式与工程原理，却有着与生俱来的智慧，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所在，让郁松青茅塞顿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将这一原理应用于大型机械的多种可能。
他取来纸笔，简单勾勒出放大后的结构，再换成了专业的术语，让珍珍第一次真正理解了这个精巧装置背后的力量传递之道。
她脑子也多了许多种可能，只要稍作改变，就能让着木枪发出更惊人的冲击力。
很精妙，也很让她上瘾。
能读书真好。
何珍珍把恢复好的木枪重新送给郁佳佳，“你先用着，我再做一个更好的。”
郁松青回屋拿了一本基础力学书递给何珍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何珍珍捧着书就开始看了。
郁松青发现，她的数学基础竟然很不错，理解能力也很强，她竟然能够看得懂，有些不懂的，也只是因为她确实毫无力学方面的基础。
郁佳佳把玩着手枪，她觉得何珍珍是天才，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去设计枪械，设计炮药，做出最顶尖的枪械。
这应该算是万分紧急的事情吗，应不应该动用总理留下的紧急联系方法啊？
她好想跟联系人秘密接头啊。
最近几天，系统刷出的奖励中规中矩，根本不到上交的份。
何老太和何珍珍在郁家吃的早饭。
期间，何老太也说了何家的事情。
这两日，何小云闹得幺蛾子还是挺多的，自从厂里把她从办公室调到车间后，她就没有再去厂里，她根本不敢去厂里，她一个厂花直接变成了黑五类，以后每一周都要做检讨，写报告，她根本没法接受，更无法接受从干部变成了女工。
何耀帮她请了一周的病假。
何老太不许何小云住在家里，何小云闹自杀也不行，因为何老太也跟着一起闹自杀了。
何小云跳楼，何老太就上吊。
何小云割腕，何老太还上吊。
只要何小云在何家，何老太就上吊。
珍珍小时候的日子过得这么惨，能活着那是命大，如果把何小云轻轻放下，怎么对得起珍珍啊。
粮站的吴主任在施压，何建设不能糊涂啊，何小云可不无辜，她是两罪犯的女儿，她的身体里流的是罪犯的血，家属楼不能让这样的人继续住着。
邮电局的主任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薛梅要是继续包庇何小云，那就是思想滑坡了，可就不适合营业员的工作了。
邮电局的营业员必须得根正苗红。
轧钢厂的车间主任还专门找了何耀，询问何小云究竟是生了什么病，竟然不能上班，这是真生病啊，还是看不上车间的工作啊？
最终，薛梅和何建设给何小云租了一间房，让她先住着，也算是划清了界限。
不划清界限真不行，工作都要完蛋。
何小云搬走了，何老太就高兴了，反正何家是有她没有何小云。
薛梅担心何小云，基本上和何小云一起住在了外头。何建设和何耀也经常过去看看，两人试图把一碗水端平，关心何小云，也没有忽略珍珍。
不过珍珍并不在意这些，她觉得城里太好了，有看不完的书，学不完的知识，还有带她回来的奶奶和佳佳，并没有多在意父亲和大哥，连母亲晚上不回来，她也只是听听就过去了。
何老太心里憋闷的不行，但也不能当着珍珍的面说，怕伤了珍珍的心。
等珍珍吃了饭，洗了手就拿着书去问郁松青后，她道：“我是真不懂我那儿媳妇，不心疼自己生的，去心疼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她就没有好好的跟珍珍说几句话，也没说给珍珍做顿饭，咋这样糊涂！幸好珍珍在这些事情上看的比较淡，也不介意。不然孩子得多难受？”
郁老太也想不明白，“幸好有你在，不然珍珍还得遭罪。”
程秀英：“咱珍珍这么聪明能干，等着吧，以后得有大出息呢！婶子，你往后就等着享咱珍珍的福气吧。”
就这一手做枪的好本事，还能拿着老大大学的课本跟老大说的有来有回，让老大都敬佩了，可见本事有多大。
那可是大学书，跟鬼画符一样，她看都看不懂。
程秀英这话，何老太爱听啊，她还听到了心里，她不指望享福，她就想珍珍有本事，有大本事。
郁老太：“那可不！现在对珍珍爱答不理，宝贝那个冒牌货，等珍珍以后有本事了，她想上跟前都没机会了。”
何老太高兴啊：“我这心里终于舒坦了。”
吃过饭又说了一会儿，何老太起身告辞，程秀英把公鸡往何老太手里塞，“回去给珍珍炖鸡汤喝。这孩子太瘦，得多吃点。”
何老太不要，说家里要，这就是给佳佳补身体的。
这争来让去的，最终还是把公鸡留下了。
程秀英给回了一条一斤重的草鱼、一斤火腿、两斤菌子，何老太觉得这太珍贵了，还是不肯要，程秀英假装恼了：“这是我给珍珍的！”
何老太才收下了。
把何老太和何珍珍送到楼下后，等他们离开后，程秀英看看时间，距离上班还有四十多分钟，赶紧去李厂长家帮忙。
郁家其他人也一块儿过去了。
其他街坊邻居也都在这里帮忙，已经收拾了不少。
郁佳佳把给李明书准备的礼物送给她，是两朵粉色的头花，非常漂亮，小姑娘根本无法拒绝。
李明书喜欢极了，抱着郁佳佳的腰：“佳佳姐姐，我舍不得你。”
郁佳佳摸摸她的脑袋：“我也舍不得你。我帮你重新梳头发吧。”
她并不想搭把手干活，就哄这个哭红了眼的小姑娘吧。
李厂长升迁，对于大人来说，那是快乐幸福有盼头的，但对于八岁的李明书来说，她是伤心难过的，她要转学，要离开好朋友，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郁佳佳拿着梳子李明书扎了双马尾，绑上了新头花，非常的可爱。李明书摸摸头发上的头花，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笑的可开心了，“谢谢佳佳姐。”
郁佳佳：“明书这么可爱漂亮，到了新学校，也会交到更多的新朋友的，什么时候想我们了，还能回来找我们玩。”
李明书重重点头。
孙玉霞看着闺女笑了，她也跟着笑了，也夸道：“这头花可真好看，快谢谢你佳佳姐姐。”
李明书再次写了郁佳佳。
没一会儿，孙玉霞就赶紧让大家赶紧去上班了，现在是七点半，距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上班时间很宽裕。
程秀英直接带着郁佳佳去上班，等到了厂里，她还挺紧张，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是真怕这火烧到了她这个副厂长的身上。
虽然她觉得，新厂长不至于为难郁家，但是没见到新厂长，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她在厂里转了一圈，觉得哪哪都好，至少在安全上，新官也找不到她什么错处。
郁佳佳给了程秀英一把糖果，三颗牛轧糖，两颗大白兔奶糖，“妈，你是最棒的！！！”
程秀英剥了一颗糖吃，“快去上班，中午你跟同事去食堂吃，别等我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郁佳佳这才想起来和陆沉舟约饭的事情，她道：“沉舟哥请我和三姐一起吃饭。”
程秀英也没问原因，点头道：“嗯，看到你三姐或陆主任来接你，你再出去啊。”
郁佳佳嗯嗯嗯，等她回了办公室，发现程科长正在带着大家打扫卫生，郁佳佳也加入进来，程科长嘱咐道：“新厂长第一天上班，大家都好好工作。”
大家都懂！
郁佳佳认真工作，认真看报学习，不喝茶，不八卦。其他人也一样，一副很忙碌很认真的模样。
郁佳佳看着报纸，发现大城市已经开始上山下乡活动了，这股风估计快要吹到青山县了。
幸好她有工作！
不用上山下乡当知青。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新厂长并没有出现。
等到下班时，郁佳佳去厂门口等陆沉舟，三姐会直接去饭店里，原本以为要等一会儿呢，一到门口就看到了马路对面树下面站着的陆沉舟。
郁佳佳直接跑了过去，“沉舟哥！你骑了自行车哎！”
陆沉舟笑：“骑车方便，三姐没法一起来吃饭了，她刚入职，比较忙。”
郁佳佳道：“三姐去了哪个派出所？”
陆沉舟：“县公安局，以后跟贺梁公安是同事了。”
郁佳佳很为郁佳敏高兴，至于中午不能一起吃饭，倒是无足轻重，她每天都可以跟三姐一起吃饭。
陆沉舟骑着车载着郁佳佳去国营饭店吃饭，这一次直接去的包厢。
也没有点菜，厨师看着安排。
郁佳佳还是第一次进包厢吃饭，原来这个年代的国营饭店有包厢啊！房间有六七平方，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放着茶壶和杯子，墙上挂着主席语录，简简单单的。
房间临河，有一扇宽敞明亮的窗户，还有垂柳垂在窗前，景色很美。
郁佳佳趴在窗户边往外看，“还挺漂亮。”
陆沉舟看着她，“是挺漂亮的。”
郁佳佳：“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就从包里翻出了珍珍做的手枪，虽然已经看了很多次，还是觉得很精致，小巧玲珑。
她递给陆沉舟：“珍珍做的，可以打死野兔和山鸡。”
陆沉低头看手里的木枪，正色道：“很厉害，可以进兵工厂了。”
郁佳佳很高兴自己一说，陆沉舟就信了，都没有多问。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从兜里摸了一个石头砸了过去：“我早上试过，比这距离再远三四米，这么粗的树杈一下子断裂了。我妈打死了树梢上的一只鸽子。”
陆沉舟：“我能拆开看看吗？”
郁佳佳：“可以，不过你要小心一些。”
陆沉舟坐下，稍微摸索了一下，就把木枪给拆开了，看到里面了的构造，他越发觉得何珍珍很厉害，“做的很奇妙。”
郁佳佳：“对对对，我觉得珍珍是个天才，她什么都没有学过，没有接触过，就能做出这样厉害的手枪，她以后一定更厉害。你觉得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吗？”
陆沉舟：“需要！我可以举荐珍珍进入兵工厂。”
郁佳佳稍作犹豫后问道：“珍珍没有上过学，可以吗？”
陆沉舟：“这把手枪就够了。”
他没想到何珍珍能如此厉害，一个没有上过学，没有离开过农村的小姑娘，竟然能设计出如此出色的木枪，等她经过系统的学习后，她又能做出什么样的枪械呢？
这是未知的，他猜不到。
他只知道，郁佳佳是何珍珍的伯乐，何珍珍的未来很光明。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一盘香辣蟹和几个凉菜，另外还有两瓶冰镇汽水。
解下来就是快乐干饭时间，郁佳佳说了轧钢厂换新厂长的事情，她问道：“新厂长怎么样啊？”
陆沉舟笑：“齐厂长能力很强，也很好相处，不用担心。”
郁佳佳：“我也觉得新厂长会很好相处！”
大领导总不能派一个新厂长来为难他们一家吧。
等吃了饭，郁佳佳带着陆沉舟去试木枪，选了人少的郊区，陆沉舟一枪打中了刚刚从芦苇荡里飞起的野鸭子。
郁佳佳激动：“快捡！晚上吃鸭子！！！”
芦苇荡里不好走，但想要捡野鸭子，肯定要进芦苇荡，郁佳佳也不敢一个人在岸上等，拽着陆沉舟的衣服跟着一起下去，走了几步，就觉得刺挠，不愿意往前了。
人真的会变啊，她刚穿来的时候，能在芦苇荡里到处找野鸭蛋呢，现在走两步都不乐意了。
陆沉舟脱掉外套，让她披在身上，牵着她往前走。
走了十来米，见到了被打残的野鸭子，还在旁边找到了一窝野鸭蛋。
郁佳佳好开心啊，也不觉得芦苇荡刺挠了，蹲在旁边数野鸭蛋，一共八个圆圆胖胖的野鸭蛋！
她挨个捡起来，放到了陆沉舟的书包里。
有点脏，不想往自己书包里装！
陆沉舟无奈，行行行，他不觉得脏。
郁佳佳捡着捡着，觉得不对劲，扒开野鸭蛋的窝，卧槽，有点闪，再扒，更闪了。
野鸭蛋底下藏了金条。
一共五根！！！
都是三十多克的小黄鱼！
她赶紧看向陆沉舟，发现陆沉舟在看她。
郁佳佳眨眨眼睛，看着青山县的革委会主任，“怎么办？”
如果陆主任说上交，她将再也不跟陆主任一起出来玩了。
幸好陆主任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郁佳佳笑眯眯的把两根金条塞进了陆沉舟的包里，剩下的三根蹭了蹭外面的灰，放到了自己的包里，完美！
也不知道是谁丢的，都不知道用油纸包一下。
所以金条生气了，想要进入她的空间背包里享福。
郁佳佳很开心，三块小黄鱼都快100g了，虽然和她的藏金相比，这都是毛毛雨，但白捡东西，真的好快乐啊，哈哈哈哈哈哈。
陆沉舟勾着唇，也很高兴。
他还出主意道：“旁边要不要再找找？”
郁佳佳：“找！！！！”
两人又找了好一会儿，很遗憾，只有这五根金条。
郁佳佳因为太过卖力找金条，出了一身的汗，又闷又热，只想赶紧出去，裹着陆沉走的上衣，赶紧出去了。
到了外头就凉快了，有风有树荫，郁佳佳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梳了梳，“沉舟哥，先去我家，把鸭子和鸭蛋放我家，晚上去我家吃鸭肉！我家还有一只野兔子呢！”
最重要的是，她还得换一件衣服，她这裙子都脏了。
她真的无法忍受穿着不干净的衣服去上班。
陆沉舟稍微提醒道：“这些放家里不安全。”
郁佳佳：“你不是青山县的老大吗？你还要查抄我家吗？”
陆沉舟轻笑：“咱们一起分赃了，自然不会啊。”
郁佳佳觉得分赃是有点不均的，“我藏在别的地方，很安全，你放心啦。”
陆沉舟：“我不知道藏哪里，不如，你先帮我藏着？”
郁佳佳：“你自己藏。”
金条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自己藏着比较好。
陆沉舟骑着自行车先去轧钢厂家属院，路上郁佳佳道：“这木枪这么好用，珍珍怎么把自己饿的这么瘦的？随便去山上大一些野味，也不至于挨饿啊。”
陆沉舟：“可能瞄不准或者碰不到吧。”
郁佳佳：“山上到处都是野味啊！咋可能碰不到？瞄不准也能练吧。可能天才不在意吃什么吧。”
她就比较肤浅，天天就想吃什么玩什么。
很快就到了家，这会儿郁老太正在织毛衣呢，看到郁佳佳和陆主任一起进来，陆主任手里还拎着一只鸭子！她赶紧放下毛衣针迎了上去，“佳宝，陆主任，吃饭了吗？我给你们做饭？”
郁佳佳：“奶，我们吃过了。还打了一只野鸭子，捡了八个野鸭蛋呢！我先回屋换衣服。”
陆沉舟把手里的野鸭子递给郁老太，又把包里的鸭蛋也拿了出来。
郁老太：“哎呦哎，这野鸭子真肥，有三四斤重了！这鸭蛋个头也大！你们咋这么有本事啊。”她赶紧把鸭子和鸭蛋放回厨房里。
厨房不大，放的东西却是非常的多！一条还没有吃过的大火腿、一只肥兔子、一只大公鸡、三四斤的五花肉、如今又多了一只肥鸭子！
谁家能有这么多的肉啊！
这日子真是跟掉进了蜜罐子里一样。
她冲了两杯橘子晶，一杯递给陆沉舟，另外一杯等会儿给佳宝喝。
郁老太在陆沉舟跟前还是很拘谨的，虽然已经挺熟悉了，但这人是革委会主任！青山县最大的官！
陆沉舟温和的与郁老太说话，夸她毛衣织的很好看，颜色很好看，花纹很漂亮。
说起这些，郁老太就有话说了，她拿着毛衣给陆沉舟展示：“这是我托人在市里买的毛线，给佳宝织的小毛衣，她皮肤白，穿这嫩黄色好看。”
陆沉舟点头，“确实很好看。”
郁佳佳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这次刚好穿了鹅黄色的裙子，陆沉舟觉得她穿鹅黄色真的很漂亮。
“奶奶，我们先去上班了。沉舟哥，赶紧走！”
再晚点就要迟到了。
郁老太赶紧道：“喝完橘子水再走，肯定该渴了。”
郁佳佳确实渴了，端起橘子水就喝，喝完放下杯子就走：“奶，我们先走了。”
陆沉舟欲言又止，薄唇抿了抿，与郁老太告辞，跟上郁佳佳一同离开。
郁老太在后面送了几步：“沉舟，晚上来家里吃饭啊。”
等两人下了楼，她也没有回屋，在栏杆前往下看，看着陆沉舟骑着车载着佳宝离开。
郁佳佳挥手跟郁老太再见。
郁老太也笑着挥手，等到车子拐弯啊看不见了，她还在笑呢。
陆主任挺好，对佳宝也好，如果……她没敢深想，佳宝还小着呢。
她回屋以后，准备把搪瓷杯子洗了，端起来一看，发现其中一杯还满着呢，佳宝都没怎么喝啊，她把剩下的喝了，这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她也没有继续织毛衣，先去把野鸭子处理了，打开煤炉子，先烧火，等会把鸭子烫烫，先褪毛。
第113章
郁佳佳到了轧钢厂, 正好听到上班音乐，她下了自行车后嘱咐陆沉舟下班以后来家里吃野鸭子，陆沉舟笑着道：“下午有些忙, 改天。”
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去郁家吃饭啊？陆主任吗？
郁佳佳理解，陆主任忙！她道：“好, 改天再抓鸭子！”说完就往办公楼跑, 反正她是没有迟到。
陆沉舟是肯定迟到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 郁佳佳的心情都很好, 这是三根沉甸甸的小金条所带来的扎扎实实的喜悦！
捡金子真快乐。
自己捡金子就更快乐了。
刘卫东到郁佳佳旁边，跟她分享了新厂长的事情。
新来的齐厂长是个年轻女同志, 二十多岁, 整个人雷厉风行, 看着很严肃, 作风十分老练。
她到任第一天, 连办公室都没进，挎着个军用帆布包就直奔车间。也不听汇报，就挨个机床看, 伸手摸导轨上的油泥, 蹲下查铁屑清理得干不干净。
她把车间看完了, 大家都不知道她是新厂长, 只当她是跟着郁副厂长来检查车间安全的。
等看完以后，她就地叫停了流水线, 把各班组长召集到三号机床前开了个现场会。她不讲空话, 直接大刀阔斧地改革。
郁佳佳很震惊, 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厂长！！！真厉害！！！
一听就是干实事抓生产的女强人。
大家都很想再议论议论，但是眼见着就要上班了，大家也不敢闲聊, 继续工作。
郁佳佳还挺担心新厂长接下来要给各科室安排新工作，她喜欢喝茶看报纸。
幸好新厂长并没有过来，陈科长给安排了一些小工作，很快就忙完了。
下午下班时，程秀英还跟着齐厂长在车间里工作，郁佳佳是跟着郁宏定一起下班回家的。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郁宏定请郁佳佳吃奶油棒冰，两人一人一根，站在供销社外头的洋槐树下吃。
郁佳佳：“谢谢爸爸！”
郁宏定很高兴，“不够吃了，爸再去买。”
这天热，吃棒冰真的很过瘾，两人都没够吃，郁宏定又去买了两根，等吃完以后，父女俩快乐地回家。
郁佳佳还跟郁宏定讲了抓到野鸭子的事情，捡到小金条的事情当然是秘密了。
郁宏定第一反应是四宝怎么能跟陆主任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而且这陆主任就这么闲吗？
郁佳佳：“还有野鸭蛋呢！咱们有空了，还去捡野鸭蛋。”
郁宏定：“芦苇荡里多刺挠啊，不如去山上，山上凉快，山货也多，运气好了，运气好了，还有傻狍子野猪野兔野鸡。而且你妈说你喜欢吃螃蟹，咱们能去山上抓山螃蟹。”
郁佳佳觉得郁宏定说得非常有道理，“对！还能采蘑菇，挖人参。”
她空间里还有绵羊呢，赶紧放出来吃了才是要紧事。
等到了家，郁老太已经在做饭了，野鸭子已经在锅上咕嘟了，兔子也剥皮剁块了，不过她没有炒兔子，准备让郁松岩下厨，他的厨艺好。
郁老头也在旁边剥葱剥蒜帮帮忙，在吃的方面，大家都非常勤快。
郁佳佳：“好香啊！”
郁老太笑：“我先炒了糖色，把鸭子肉炒透才添水炖的。这会儿还没有炖烂，等炖烂了，奶给你捞鸭翅膀吃。”
郁佳佳：“谢谢奶奶。”又补充道：“谢谢爷爷。”
老两口都很高兴，他们就知道郁佳佳喜欢啃翅膀。
郁佳佳先回屋照料了一下海棠花，长势极好，绿莹莹的，她觉得这海棠花似乎是长高了一点点。
紧接着去卫生间里，把三根小金条用牙膏给搓洗干净，重新放进了空间背包里。
等红焖鸭子火候差不多时，郁老太给郁佳佳盛了两个大鸭翅，“尝尝咸淡。”
郁佳佳盛情邀请郁老太一起分享鸭翅膀。
郁老太：“都没啥肉，我不爱吃，你自己吃。”
郁佳佳：“奶，捞个鸭腿肉，咱俩一起吃！”
于是，祖孙俩一起蹲在厨房里，一个啃鸭翅膀，一个吃鸭腿肉。
等吃完，把骨头收拾了，再去洗洗手洗洗脸~
等郁佳敏下班时，她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警服。
光是看一眼，就够让人激动的了。
郁老太稀罕地看着这新衣服：“哎呦哎，咱家也出了一名公安啦。”
郁佳佳：“三姐，你快试试！”
郁佳敏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抱着那叠得方正正的一兜子衣裳回了屋，关上门，怀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换上。
这是经典的“六六式”警服。
草绿色的上装，精神又挺括，藏蓝色的裤子，庄重且合身。她仔细地将那对长斜方形的红色领章别在领口，戴上深棕色的无檐软帽，再将那副象征身份的白手套套上，这一身行头，才算真正齐备了。
她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定定地望向镜中那个几乎认不出的自己，肩头的红色领章仿佛两团火焰烧得她心头炙热，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是一名公安了！
等她从卧室里走出来以后，大家都看呆了。
郁佳佳激动：“三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真好看！我三姐是公安了！！！”
郁老太把手洗干净，才小心地摸了摸郁佳敏佩戴的肩章，激动地喊了一声：“郁公安！”
郁老头也激动，他孙女成公安了。
郁家这祖坟埋得好啊，好事一桩又一桩，如今郁家已经成为青山县数一数二的家庭了！
过去哪敢想？
程永浩三兄妹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身警服的郁佳敏。
三兄妹都很震惊，程永宜激动道：“佳敏，你这是当公安了？”
郁佳敏笑着点头：“今天刚调到公安局。”
程永宜：“恭喜佳敏！”
程永平也跟着恭喜，程永浩也跟着说了一句，不过他的声音就比较低了。
郁佳敏：“谢谢。”
程永宜夸赞道：“你这么穿真好看！看着英姿飒爽，特别有安全感。”
郁老太扫了一眼程永浩，看着就烦，他今天的样子和平日里可是大不相同了，低头耷脑很没有精神，眼睛都不敢抬。
这是在厂里遭受到打击了？明白自己连个屁都不是了？
不过咋还有脸来啊？程永浩是一点耳性都不长啊，这是忘了秀英之前说过的话了？
秀英可是说了，以后不许程永浩进家门的。
但是程秀英现在不在家，她也不好往外赶人。
郁佳敏试穿了一会儿，就回去换了平时穿的衣服，把警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床头柜上。
程永宜在三姑家，大家对待她的态度依旧很好，但是对待二哥的态度就不对劲了，很明显的，没有人搭理二哥。
二哥这副受挫的模样，大家直接无视，没有人理会，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她心中有些忐忑，二哥干了什么？她并不好直接问出来，想要去厨房里帮忙，被郁老太给赶了出来，“什么都弄好了，你就别沾手了，跟四宝佳敏玩一会儿。”
程永浩失魂落魄地坐在板凳上，桌子上的瓜子他都吃不下去了。
这一天真的很难熬，之前跟他称兄道弟的工友们都不搭理他了，吃饭都不等他，师傅的脾气很大，骂他是蠢货，榆木疙瘩，什么都不懂，没一点眼色，牵一步就走一步，不牵还倒退，谁有那么多时间牵着他？
要是在车间里干不了就调到后勤去打扫卫生。
程永浩被骂得脑子一片空白，头一天还夸他是聪明上手快啊，今天怎么就骂他笨了？
一定是三姑跟车间里的人说了什么！
三姑为什么要这样？见不得他好吗？
程秀英也下班了，她心情极好，虽然今天都很忙，中午连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但是她看到了齐厂长的态度，她很看重自己这个副厂长。
别看齐厂长是个很年轻的女同志，但她是真有本事，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厂里许多个顽固问题给解决了，还指点她如何干工作。
齐厂长和李厂长完全不一样。
在齐厂长的带领下，轧钢厂一定会更大更强的。
一到家，她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程永浩，她皱着眉：“程永浩，我的话，你是一句也不听啊。”
程永宜心里咯噔一声，赶紧站了起来。
程永平也是一脸紧张。
程永浩看到程秀英就红了眼，“三姑，你为什么让人为难我？”
程永宜赶紧扯程永浩：“二哥，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跟姑姑道歉。”她是真怕因为程永浩被连坐。
程秀英拉开程永宜，把她按回郁佳佳身边坐下，她看着程永：“程永浩，你当自己是什么人物啊？还值当我让人为难你？”
程永浩吸了吸鼻子，哽咽着：“我师傅骂了我一天，什么也不教我，小组里也没人理我，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对我这样。”
程永平满脸着急，恨不得捂住二哥的嘴巴，“二哥，你快闭嘴！”
程秀英摆摆手，“坐，你别插嘴。”她看向程永浩笑了：“如果非要往我身上扯，我确实跟刘主任打了招呼，告诉她，你不是我侄子，跟我没啥关系。你们两口子不是说，没见过我这样的亲姑吗？那以后我就不是你亲姑了，当然得跟刘主任说一声了。不过我可没有让人为难你，你也配啊？我只是收回了当初对你的优待。但你能混成这样，真的跟我没关系。你才上班，就能让这么多人讨厌，你该自我检讨啊。”
程永浩眼泪都出来了，不肯相信程秀英说的这话。
程秀英道：“以后你是好是坏，都跟我没有关系。至于你的前程也得你自己奔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家也该开饭了，我就不留你了。另外，我再说一次，以后有什么事情，在厂里解决，别来家里了。”
程永浩都要站不住了，他真的慌了，上前两步：“三姑，我不是那意思，你咋能不是我亲姑啊，你就是我的亲三姑啊。”
程秀英：“现在不是了。赶紧走吧，别逼我动手。”
一个侄子罢了。
程永浩脸色煞白，这一刻，他似乎知道自己即将失去什么了。
程永平和程永宜又站了起来，两人也都很害怕，程永宜红了眼眶，“姑姑，对不起。”
程秀英拍拍她：“好孩子，跟你有啥关系啊。你和永平都是我的好侄女好侄子。”
郁佳佳握着程永宜的手。
程永浩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程秀英道：“你应该庆幸，你已经有了工作，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你别想进轧钢厂。你一直觉得自己很有本事，那以后就靠自己的本事干吧，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程永浩跑出去以后，眼泪哗哗往外流，三姑怎么能这么绝情？他不过是说了两句，她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他们身体里流着程家的血，这是斩不断的啊。
程秀英坐在程永宜跟前，握着她的手道：“永宜，永平，你们应该还不知道，你二哥昨天中午来了，带着你二嫂和睿睿一起来的。”
程永宜只觉得眼前发黑，二哥有病吧！哪来的脸拖家带口来蹭饭啊？
程秀英：“昨天中午家里待客，又出了些意外，不方便招待程永浩一家子，我给两人钱票，让两人下馆子。不过这三口子应该是觉得我小气，家里的好饭好菜没有让他们吃，何彩云装晕，程永浩又把人给抱了回来，被我拆穿以后，何彩云哭着说我害她，说我没良心，说我不是她亲姑。”
程永宜真的要被气死了，她哽咽着道：“姑，是二哥二嫂没良心，家里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都是沾了二姑和佳佳的光，不然程家哪能在大队里如此风光，我爸在红星养殖场里上班，大哥进了公社，二哥、三哥和我也都有了正式工，一家子四个工人啊！姑，对不起，都是我们没有教好他，让他伤了姑姑的心。”
就算是放在城里，都是能让人羡慕的人家了。
不少人，一家子才一个工人，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程永浩是疯了吗？他怎么能有脸说出那种话呢？
程永平也被气死了，“姑，对不起。”
程秀英：“你们明白就行。有些人是教不醒的，我已经跟他说过很多次，要和同事师傅处好关系，别人是因为我才会对他好，他不能仗着我的关系，就理所应当地接受这些好。但他不听，他觉得自己可优秀了，我让他来上班，是我想在车间里安插人手，他还帮了我呢。在车间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是因为他优秀，他是人才。”
就程永浩那些小心思，她还能看不懂？
人啊，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程永宜眼泪汪汪：“我奶奶和爸妈也对他说了很多次，看着似乎是听进去了，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都怪我，我不该把工作卖给二哥，如今伤了姑姑的心。”
程秀英拍拍程永宜的手：“我跟你们说这些，是让你们清楚这件事情。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坦，也不放心你二哥，我不留你们吃饭了。”她拿了两饭盒，装了饭菜后，用网兜子提上递给程永宜，“饿了吃。”
程永宜真的没脸在这里，她真的太生气了，二哥怎么能如此糊涂呢？有些话，所有人都跟他说过，原来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幸好姑姑没有因为二哥而迁怒程家。
程永平也一样。
程秀英把两人送出门，又嘱咐道：“你们两个今天不许回红程大队，这事情就算是想告诉你们爸妈奶奶，也得等周日早上回去，不许摸黑赶夜路。平日里遇到了事情，就来家里。有急事回家的，也来家里骑车子。”
两人感动不已，更觉得二哥糊涂没良心。
等出了家属院，兄妹俩真想抱头痛哭啊，万幸三姑没有牵连他们。
两人根本不想讨论二哥为什么能干出这种蠢事，关键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程永宜擦擦眼泪：“好好工作，以后孝敬三姑。有工作又有什么用？这才是第一步，他不想过好日子？不想往上升？不想分房子？不想在城里成家立业吗？二哥怎么这么可笑呢？咱姑是轧钢厂副厂长啊，他能把一手好牌打成这样，也是他自己做的。”
程永平也想不明白啊，他气得脑仁疼：“正常人不是因为好好抱大腿吗？”
程永宜：“他以为三姑跟咱妈一样纵容他，哭一哭求一求就没事了。”
怎么可能呢！
程永浩为什么会觉得三姑会纵容她呢？
三姑连自己孩子都不会纵容啊。
两人这会儿根本不想找程永浩，难道安慰他吗？程永宜怕自己忍不住揍了程永浩。
两人找了地方吃饭，一掀开饭盒，就看到了里面装的肉，都要把人给香迷糊了，还有几筷子的青菜，一共四个二合面的馒头。
谁家姑姑能舍得给侄子侄女盛这么多的肉啊？
这么好的三姑也能被程永浩给作没了。
程永平：“二哥二嫂以后就后悔吧。”
等两人离开以后，郁家很安静，程秀英发脾气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出头，生怕被牵连。
程秀英问道：“哪里的鸭子啊？”
郁佳佳乖巧举手：“沉舟哥用木枪打死的！”
程秀英：“你们去郊区了？”
郁佳佳：“试了珍珍做的木枪，沉舟哥说珍珍这种本事，能直接进军工厂。”
程秀英倒吸一口气，“珍珍的未来真的是一片光明啊！”
郁佳佳点头：“珍珍很厉害，以后一定可以做出超强的武器。”
郁老太：“这木枪这么厉害，早上打死一只鸽子，中午打死一只鸭子，按理说，珍珍应该吃喝不愁啊，咋还能瘦得皮包骨头。”
程秀英：“这实心眼的孩子，该不会是把猎物都往家里拿吧？”
郁老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珍珍打不中？”
郁松岩：“也有一种可能是找不到猎物，反正我是没见过野鸭子野鸡野兔子。”
程秀英一想也是，以前也没觉得山上这好那好的，一年到头也不见抓只野兔子啊，跟着四宝上了山，才觉得山上到处都是野味啊。
“这完全是四宝运气好啊。”
而且程秀英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也变好了！
饭已经端好了，大家坐下一起吃饭。
今天的伙食太好了，一大盆的油焖鸭，一大盆的麻辣兔，那味道太浓郁了，先吃肉，啥事都得往后搁。
吃了饭，郁佳敏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就出门了，说是有些事情，估计会回来得比较晚。
就她的武力值，大家并不担心她。
郁佳佳赶紧追上去小声问道：“三姐，你是去打秦朔吗？或者是阿妹的事情？”
郁佳敏：……
她含糊道：“两者都有吧。”
郁佳佳握起拳头：“三姐小心，三姐加油！我等三姐的好消息！！！”
郁佳敏就笑了。
主要是秦朔有点欠揍，他找到了学校，又找到了公安局，可能是觉得，自己在单位里不会动粗吧。
她确实不好直接动粗，只有晚上找机会了。
郁佳佳回屋拿了毽子和沙包上楼找小伙伴夏婧下楼玩耍，夏婧高高兴兴地跑了出来，还跟郁佳佳分享，“我哥谈了个对象，以后我就要有嫂子了！”
郁佳佳刚刚也看到屋里的陌生小姑娘，她道：“哇！很快就要结婚了吗？”
夏婧：“我哥说十月一结婚。”
郁佳佳：“哇，那真的好快！”
夏婧很期待家里即将迎来新成员，她很喜欢大哥的对象，很热心，也很关心她。
两人下了楼，很快就聚了一群小伙伴，先玩跳皮筋。
郁佳佳是跳皮筋高手，基本上不会死，从来都是跳皮筋的，不用抻皮筋。
期间一个小伙伴被绊了一跤，郁佳佳赶紧扶住，获得了【小绵羊*1，口技*1（2/5）】。
她瞄了一眼系统数据，这只小绵羊不太大，二十来斤，非常适合做烤全羊！清炖肯定也好吃！
玩沙包的时候，她接住了差点砸中小伙伴的沙包，加一条命~，并获得【雪花膏*5，口技*1（3/5）】。
再接一次差点砸中别人的沙包，再次获得【胶卷*2，口技*1（4/5）】。
等大家都玩累了，郁佳佳摸了糖果和大家一起分享，其他小伙伴也带了瓜子花生，大家凑在一起吃东西聊天，旁边就是篮球场，还能再看看打篮球的少年们。
这生活是真的很快乐~
第114章
等到九点多了, 大家这才结伴回家。
郁佳佳和夏婧是同一栋楼的，手挽着手上楼，正好碰到夏磊和他对象并肩走下台阶。
灯光下, 林秋月的目光在郁佳佳脸上，灯光下, 这张脸更是漂亮的出奇, 而且她还有个副厂长的母亲, 这一瞬间, 她的危机感越发的重，她极其自然的挽住了夏磊的胳膊：“婧婧, 这位是？”
夏婧笑着道：“秋月姐, 这是我的好朋友佳佳。”
“原来你就是佳佳呀。”林秋月笑着道：“我是阿磊的对象林秋月。”她特意加重了“对象”二字, 随即转向夏磊, 语带娇嗔：“阿磊, 你看佳佳这么漂亮，我站在旁边都有压力了。”
她以为会听到客套的否认，或是夏磊的宽慰。
却见夏婧用力点了点头：“秋月姐, 你不用有压力, 因为没有人会比佳佳更好看的了。”她顿了顿, 又安慰了一句：“当然, 秋月姐你也是很好看的。”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林秋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怒了又怒, 却无法对这张天真到蠢的脸发作, 笑着道：“谢谢婧婧。那我先回家了, 改天再玩。”
夏婧：“好啊，秋月姐再见。”也挽着郁佳佳的手上楼了，还跟郁佳佳道：“佳佳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同志了！”
郁佳佳觉得真诚才是必杀器啊, 婧婧真可爱~
她笑：“婧婧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单纯的女同志。”
这话是真的，夏婧是真的没心眼！感觉和三姐的好闺蜜昭昭一定能处的来。
夏婧嫂子一看就不好相处，就夏婧这小白兔，跟她相处起来，可能要吃亏。
而且夏婧爸妈也很好糊弄。
临分开前，她拉着夏婧的手道：“婧婧，咱们是好朋友，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都要跟我说，咱们俩一起拿主意想办法。不然我会生气的！”
夏婧被郁佳佳这么关心，可感动了：“佳佳，你真好！谢谢你。”
郁佳佳和小伙伴依依不舍的分开，到了家发现程秀英女士正在认真学习，把从齐厂长那里学习到的成果都汇总了一下，要把这些吃透。
郁宏定在学习，看的是专业书。
郁松青在房间里看书学习查资料。
郁老太拿着本子涂涂画画，郁佳佳过去一看，发现纸上画的一团一团的，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奶，你这是在画什么呀？”
郁老太：“我把麻辣兔肉的做法记下来，下一次就不用松岩，我就能做。”
她记性也不好，就把步骤都画下来，她不识字，但是自己画的东西，自己能看懂。
郁佳佳：“！！！奶，你真厉害，你还会造字呢。”
郁老太就咧嘴笑了，“这哪算是字啊，我就瞎写的。”
郁佳佳竖起大拇指。
郁老太又给郁佳佳展示之前画的，“这是鲫鱼炖豆腐，这是水煮鱼，这是红烧鱼。你二哥三姐做的饭，就是香，以后我也这么做。”
郁老太如此追求进步，郁佳佳当然要夸夸夸了，最后还让郁老太劳逸结合，千万不要累着自己了。
郁老太：“我又不是泥人，做个饭哪能累着？”
郁家已经从内部卷了起来，学习氛围非常浓郁！郁佳佳也拿出课外书看了半个小时，这才洗澡准备上睡觉，她就不等三姐回来了。
次日，郁佳敏喊郁佳佳起床练五禽戏。
郁佳佳顿时精神了：“三姐，怎么样？”
郁佳敏：“把秦朔套麻袋揍了一顿，他今天肯定是没法上班，得请假了。至于阿妹，还得继续盯着。”
郁佳佳：“三姐好厉害！”
“快起来锻炼。”郁佳敏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五禽戏了，她如今是公安了，就更在意体能了。
就是家里没有个院子是真不太方便，屋子里都有些施展不开，但这五禽戏也不能在楼下练，肯定不能让别人看到。
姐妹俩练完以后，郁佳佳选了一件米色的裙子，郁佳敏穿上了自己新警服。
郁佳佳：“郁公安，早上好。”
郁佳敏：“郁干部，早上好。”
姐妹俩都笑啦。
今天如同往日一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大家洗漱聊天吃饭上班，直到到了厂里，听到了广播站播放着上山下乡的动员令。
“……广泛动员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这一天注定不同了。
程秀英刹车停下，仔细的听着广播。
“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程秀英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什么意思？
郁佳佳也听着广播，山上下乡政策开始了。
其他人也都停下，听着广播里的动员令，都有些不明白，但这种言论，大家并不敢轻易讨论。
等到广播结束后，大家才急急慌慌的往车间和办公室跑去。
宣传部也在讨论着这件事情，他们知道的就更多了，《人民日报》翻来覆去的看，早已经知道大城市里关于上山下乡的政策了，现在这股风吹到了青山县！
当天上午，厂里的大礼堂人头攒动，连窗台都坐满了人，大家如今已经听到了风声，但还不愿意相信，一个个心情都很沉重。
主席台上，高副厂长对着红头文件逐字逐句地分析政策。
“所有适龄、无固定职业的社会青年，是本次上山下乡的主力军！农村是一片广阔的天地，是知识青年去发光发热的最好舞台！”
台下鸦雀无声，谁家没有一个两个适龄的孩子啊？就算是自己没有，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也有符合条件的啊。
让孩子去农村种地？当个农民？
天都要塌了。
最后，高副厂长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顿地说：
“现在，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全体党员、干部、积极分子，必须起好带头作用！这不只是表态，更是行动！”
动员大会开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结束后，台下乱糟糟的，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整个轧钢厂都忙了起来，临时成立了上山下乡知青办公室，高副厂长为主要负责人，另外各个科室抽调三名干部到知青办帮忙，党员、积极分子优先。
不知道高副厂长怎么想的，反正大家都不愿意进知青办。
宣传科加上陈科长，一共七个人，这次要抽调三个人过去，科长肯定不能去，陆令仪一向是负责广播的，也不能去，郁佳佳和刘卫东都是积极分子，要优先去，还剩下一个名额。
陈科长直接委任：“沐风过去帮忙。”
林梅是笔杆子，宣传科离不了。
周文斌主要负责摄像，也离不了。
他也很不想郁佳佳被抽调走，郁佳佳是吉祥物啊。
林沐风还挺积极，他道：“我一定努力工作，不给宣传部丢脸。”
郁佳佳根本不想去，这知青办一听就很忙，她怕是要忙的脚不沾地了，想想都头疼。
郁佳佳三人去临时的知青办公室开会。
其他人科室的干部基本上也都到齐了，满满当当的一个大会议厅已经坐满人了。
周良也在，他朝着郁佳佳招手，“坐这边。”
其实也没有其他地方能坐了。
刘卫东抢先一步，让林沐风坐进去，他坐中间，让郁佳佳靠走廊坐。
周良就隔着林沐风、刘卫东跟郁佳佳说话：“你是积极分子对吧？我就猜能遇到你。”
所以他在没人肯来的情况下，积极报名过来了。
办公室由他打头，陆续的又有两人报名了。
倒是让科长不用头疼选谁了。
郁佳佳：“你猜的真准……”
高副厂长分配了任务，要精确掌握全厂所有职工子弟中符合下乡条件的人员名单，确保一个不漏，这个工作量非常大，高副厂长把干部们打乱重新分配，三人一组进行工作，每组负责一到两个车间。
另外让宣传部协助宣传，张贴标语、办黑板报，营造“上山下乡光荣”的浓厚氛围。
郁佳佳与办公室的周良、工会的林静婉为一组，主要负责第一车间、第二车间的摸底工作。
如果不是氛围太沉闷，周良都要裂开嘴笑了，他跟佳佳同志一组！！！
他正愁平日里怎么跟佳佳说话呢，这机会就来了！
摸底工作其实也不算难，工会的册子都有记录，工会全权配合知青办，三人去工会拿册子时，周良跟郁佳佳分享了秦朔家的事情。
秦朔昨天晚上一瘸一拐的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据说是下晚班回来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
郁佳佳尽量的压住上扬的嘴角，真爽！三姐做事情就是利索！
周良又说了秦家最近的事情，秦朔父母都吵了几次架了，虽然他们是关起门来吵架的，并不愿意让人听到吵架，但秦瑶总会跑来找他哭啊，他并不会搭理她，但是还是知道了一些。
秦家现在很想让秦朔追回郁佳敏，但是很可惜，郁佳敏说分手就分手，没有丝毫的藕断丝连。
周良觉得秦朔昨天晚上是被郁家人揍的！
等到了工会拿到了册子以后，他们还需要再排查一次，适龄子女是否结婚，是否找到工作，是否有虚报年龄，确保没有遗漏。
怎么确保呢，那就得问了。
小组组长、副组长都是门清，也非常配合郁佳佳三人。
几乎每一家都有没有工作的适龄子女，把这些子弟的名字登记造册。
现在找工作太难了，几乎每一个家庭都有没有工作的适龄子女。
幸亏前阵子轧钢厂扩招，提供了四十个工作名额，不然合适的人就更多了。
郁佳佳三人忙了一下午，总算是把册子给整理出来了。
他们的效率是最快的，大家都很配合郁佳佳的工作。
很多人都来求郁佳佳，求她登记的时候把自家空过去，但这肯定不行啊。
郁佳佳看着册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真的下了乡，这些人怎么在农村生存啊？
整理完册子还不算完，接下来该让大家积极报名了。
晚饭都是在食堂里吃的，吃了饭开完会，都九点多了。
幸好今天的打卡任务在厂里一起跟着做了。
获得了【烧鸡*2，口技*1（4/5）】；
【大团结*3，拖拉机驾驶与维修技术*1（1/3）】；
【卫生巾*5，拖拉机驾驶与维修技术*1（2/3）】。
郁佳佳跟着程秀英一起回家，两人都觉得心累，想要买根奶油棒冰都没法买，供销社都下班了。
等回到家，郁老太给两人煮了红糖鸡蛋茶，一人碗里两个溏心蛋，郁老太道：“刚刚家里来了好几波人了，有之前大院里的邻居，还有咱们家亲戚，想要求求情，能不能不下乡，或者在厂里找个工作的。都被我给撵走了，上次轧钢厂招人，我都跟他们说了，考不上能有什么办法。”
程秀英叹气：“找谁也没用，红头文件都下来了。”
郁老太也跟着叹气：“小子们还好，姑娘们下了乡，可咋办啊。他们哪会种地！”
没一会儿，苏曼来了一趟郁家，她对着程秀英哭，“婶子，我不想下乡，你给我支个招吧。”
程秀英心道，上次轧钢厂招工的时候，苏曼挑事挑的很高兴啊，这会儿哭啥啊，她严重批评了苏曼的思想境界低，应该多学学主席的先进思想！作为知识青年，应该走到农村去发光发热。
苏曼：？
接下来，不等别人说话，她就先用这一套说辞堵住了别人的嘴。
碰到关系特别好的，她还提醒一二，别再观望了，赶紧想办法了，别管是把工作给子女，还是高价买个工作，有对象的就赶紧结婚。
大城市的知青都下乡了，他们青山县自然也要下乡。
政策只会落实到底，哪会收回去。
还把有关知青下乡政策的报纸都找了出来，让大家看。
工作，还是工作！
工作难找，把父母的工作给子女也难啊。
那工作也不是说给就给啊，现在至少也是36元的正式工工资，给了子女，那就只有18元的学徒工工资了，几年才能转正？
靠着18元，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啊。
郁老太又想到了程永浩，就该让他好好看看，城市里的子女找工作是有多难，他得了一个好工作，还那么没良心。真不是个玩意儿。
郁佳佳并没有下楼玩，大家都没有心情玩，楼下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郁佳佳坐在书桌前，想着轧钢厂的知青要怎么办？
下乡已经成为定局，是没法改变的，但不能就这么下乡。
知青们就这么下乡，那到了农村就只能种地了。
知青能有多少体力啊，种田都得拖后腿，农村可不缺这点劳动力！反而会被嫌弃不会干活，还要分走工分。
如果有技术，那就不同了。
在农村，什么技术最好呢？
科学养猪、高效养鸡、疫情防护、拖拉机驾驶与维修、小型农具保养、修渠筑坝、中草药炮制、赤脚医生培训……
她把所有想到的东西都写了出来。
写的越多，大脑就越清醒了。
这些技能一旦被知青们掌握，就能切实提高生产效率，改善生活水平。
知青的日子好过，农村的日子也好过。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加速。
为何只局限于轧钢厂？
整个青山县的知青，都应当有机会接受这样的培训学习。
郁佳敏起初只是安静地在旁边看着，随着那张纸越写越长，她的眼神从疑惑转为恍然，最终化为难以言说的震动。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佳佳真的很伟大。
她考虑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郁佳佳把这张纸撕掉，又重新写了一遍，要更加全面一些，写完以后就拿着本子出去了：“三姐，我去高副厂长家。”
这就是离得近的好处，有啥事跑两步就到了。
屋里还有几家客人，是郁家的近亲，都是来求程秀英帮帮忙的。
这家里是走一波来一波，简直是源源不断的。
程秀英：“四宝，去哪儿啊？”
郁佳佳：“我去高副厂长家一趟。”
程秀英就放心了：“嗯，行。”
高家这会儿也是半屋子的人，有轧钢厂的，也有高家两口子的亲戚，都是来问知青下乡的事情。
其实不光是高家郁家，其他领导家也都有客人，这件事情太大了，大家都想多问问情况，求求情。
郁佳佳敲门，高副厂长的女儿高文文以为又是哪家亲戚呢，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郁佳佳，热情的拉着郁佳佳的手：“佳佳，是有什么事情吗？快进屋说话。”
郁佳佳：“高厂长在家吗？我有些事情要跟厂长说。”
高文文：“在呢！”
屋里不少人，不适合说知青的事情，郁佳佳就把高厂长喊出来了。
高副厂长也被亲戚大吵得头大，他是真不想接手知青下乡的事情，但是新厂长把事情交给了他，他就只能办，还得按照规矩办。
别人愁，他也愁啊。
听到郁佳佳找他，他道：“肯定是厂里的事，你们先说着，我去看看。”
高副厂长的媳妇看到郁佳佳后，也道：“那你快去。”
等高副厂长出来，郁佳佳把本子递给高副厂长：“高厂长，您先看看。”
高副厂长：“别这么喊，我是副厂长。佳佳喊我高叔叔就行了。”他接了本子，就着路灯低头看着，看了几行，他就明白了，他心里震惊，这工作量可不小。
但知青下乡最大的问题解决了！！！
他继续往下看。
郁佳佳道：“距离下乡还有一个多月，学精一样肯定来得及。咱们厂里有拖拉机，让师傅教大家怎么开拖拉机，怎么修拖拉机。小型农具的养护，这个也简单，咱们也能教。养猪、养鸡、疫情防护、果园种植，得找陆主任帮忙，这个肯定不难。中药炮制我会一些，我可以教大家，这个其实不太适合，短期内不好学。赤脚医生培训，咱们卫生院也能开班办一期。下了乡，在村里当个赤脚医生也很不错。”
高副厂长看完了本子上的笔迹，才抬头看向郁佳佳，郑重道：“佳佳同志，这是个金点子！我替所有即将下乡的子弟谢谢你了！你为他们找到了一条光明的路。一技之长，就是他们在新天地里安身立命，生根发芽的本钱。你这本东西，或许能为我们青山县的知青工作，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
他是真的没想过这些。
但眼前的小姑娘想到了！
郁佳佳：“我希望大家都能过得更好！”
知青山上下乡的事情耽误不得，高副厂长当即道：“咱们现在去找齐厂长！”
当然不能他们俩去了，大半夜的多不合适，又喊上了程秀英，三人一起去轧钢厂招待所。
齐厂长也才工作完，看到三人过来，她让人进屋说话。
郁佳佳还是第一次见到齐厂长，第一反应是气场真足！
一米六的个子，一米八的气场！
而且比想象中的更加年轻，即便穿着深色的工厂，梳着一丝不苟的干部头，也掩不住眉眼间的青春与锐利。
郁佳佳觉得这位新厂长，至多不过二十五岁。
不过她也不敢看齐厂长，只敢用余光稍微看一眼。
高为民把郁佳佳的本子递给齐厂长，让齐厂长看，又让郁佳佳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郁佳佳又复述了一遍。
齐厂长看完以后，眸中带了笑意，“佳佳，这件事情，你来牵头，行吗？”
郁佳佳：“……我怕做不好。”
齐厂长说话很温和：“你放手去做，遇到什么困难，我来解决。”
齐厂长都这么说了，郁佳佳也不好再推辞，她道：“谢谢齐厂长信任，我一定好好工作。”
齐厂长让三人坐下，给三人冲了红糖水，把其中一杯递给郁佳佳：“我相信你。”
郁佳佳觉得齐厂长真的很好说话！而且好温柔大气！！！
是个非常让人喜欢的女强人。
程秀英也端着杯子喝红糖水，她都要感动哭了，最近两天都要忙疯了，也没见新厂长的一口水喝，现在不仅有水，还是红糖水。
高爱国正襟危坐，不敢置信齐厂长竟然能如此和煦，对待郁佳佳简直是如沐春风！他跟齐厂长对接工作，就没有见过齐厂长笑过！现在是笑容没断过。
第115章
等到喝完红糖水, 郁佳佳三人才离开了招待所。
高爱国问道：“佳佳以前跟齐厂长认识？”
郁佳佳：“不认识啊。”她夸道：“齐厂长人真好！又温柔又漂亮！能力还这么强！”
高爱国就没有多想了，只要知道郁佳佳的事情，谁能不喜欢她呀！他媳妇和闺女成天提起郁佳佳的名字。
齐厂长喜欢郁佳佳倒不是什么奇怪事情了。
程秀英怀疑齐厂长是大领导派下来的人！
郁佳佳这会儿很高兴, 知青们只要能掌握一门技术，下乡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肯定比不上城里, 但知青也留不了城里啊。
次日, 郁佳佳刚练完五禽戏, 就听到客厅挺热闹的, 是梅大娘上门来给郁松青说媒了。
昨天晚上，梅大娘家的门槛也要被踩烂了, 都是托她说媒的。
确实有些思想先进的, 特别愿意下乡当知青！
但知道种地有多苦的, 根本不愿意孩子下乡, 没有工作, 那就结婚！
与有工作的人结婚。
程秀英看到梅大娘就不想让她进屋了，梅大娘赶紧笑着挤进了屋，她是有备而来的, 女同志的照片都准备了。
让郁松青和郁松岩看看, 万一有合眼缘的, 那就见一见, 万一就成了呢。
程秀英哪可能让儿子找个没工作的啊，连个工作都没有, 可见家世不行, 能力也不行。
梅大娘：“我知道你们家最看重人品, 这几个女同志的性格人品都没得挑。”又具体地介绍了，什么学历，有没有工作, 父母在哪里上班，有没有兄弟姐妹。
程秀英看了一眼，性格人品怎么样，她确实不清楚，但长得都很漂亮。
郁松青哪肯看照片，他饭也不吃了，拿了两个馍馍就去上班，“厂里忙，我先走了。”
梅大娘急得跺脚：“这孩子，现在不着急，等到以后，好对象可就都挑没了。”
程秀英一脸无奈：“儿大不由娘啊，现在讲究自由恋爱，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好插手。”
梅大娘赶紧让郁松岩看。
郁松岩也没看，同样揣了两馍馍去上班了。
梅大娘：……
梅大娘又从兜里拿了几张照片，“这几个孩子都是个顶个的听话，虽然没有工作，但是很愿意倒插门。大家都知道你们家疼女儿，这要是不舍得把女儿嫁出去，招个上门女婿也挺好。”还把照片往郁佳敏和郁佳佳跟前放。
郁佳佳瞄了一眼，不好看。
程秀英：……
她直接揪着梅大娘的衣领子给扔出去了。
梅大娘被扔出去也不恼，就是遗憾没成功，不过她就是尝试一下，就郁家的家世，几个孩子还都很优秀，看不上这些也正常，她继续去下一家。
程秀英嘱咐郁佳佳，“以后看到梅大娘离远一点，这老婆子不是个好东西。”
郁佳佳：“我都听妈妈的。”
她刚刚瞄一眼，纯属好奇。
没想到，这些人为了躲避下乡当知青，当上门女婿也愿意啊。
这年代，当上门女婿，真的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等吃了饭，郁佳佳和程秀英一起去上班，郁佳佳直奔知青办。
周良一看到郁佳佳就跑了过来，递给郁佳佳一把松子，“这是松子，比瓜子还香，你尝尝。”
郁佳佳剥了一个吃，“还挺好吃的，谢谢！”
周良跑去厕所用肥皂洗了手：“我帮你剥。”
等到上班时，高副厂长宣布了人事调动，由郁佳佳暂代知青办副主任一职，今后主要负责知青办的相关工作，并邀请她上前讲话。
郁佳佳：！！！！
她成郁副主任了？
还要负责知青办的事情？？？这得多忙啊？
而且这工作组吃力不讨好啊。
啊啊啊，头要秃了。
齐厂长是不是太信任她了？
她从一个小科员直接跳到了知青办副主任？这跟坐火箭一样啊！
知青办的干部们都很震惊，虽然郁佳佳很厉害，但她是不是太小了？
郁佳佳委婉推辞：“副厂长，我年纪轻，经验浅，恐怕难以胜任知青办副主任这么重要的岗位，请领导们再考虑考虑。”
高副厂长语气坚定：“你的那份知青学习班的规划足以证明你的能力！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你先来讲讲知青学习班的规划。”
郁佳佳内心哀嚎，她就想当一个躺平的咸鱼啊！
可眼下推脱不掉，她只好走上台。看着底下一个个或震惊或质疑的脸孔，她也没有说别的，直接讲了知青学习班的规划。
大家看着前面站着的小姑娘，年龄这么小，大家往日里多是对她照顾有加的，但是现在让她暂代知青办副主任，是不是太草率？她能担得住吗？
这可不是心地善良长得漂亮就行的。
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了，并怀疑是程副厂长在背后使劲了！
郁佳佳自然听到了，她眼神鼓励对方大声说，她真不想当知青办副主任，这忙得要死的工作，谁想干谁干。
可惜对方也只敢小声说。
郁佳佳继续说着知青学习班的规划，保证让每一个即将下乡的轧钢厂子弟都能有机会学到一技之长。
至于能学多少，就得看个人。
轧钢厂只是给厂子弟提供学习的机会。
底下大家的议论声几乎都没了，都在专注地看着郁佳佳。
她怎么能想到这些？
在大家还在想着如何把下乡名单统计好，如何搞好宣传工作时，郁佳佳已经在为知青们谋后路了。
郁佳佳能担得起知青办副主任的职位吗？她担得起。
刘卫东：“郁副主任说得好！”他站了起来，“啪啪啪”地鼓掌。
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一起为郁佳佳鼓掌。
郁佳佳：“谢谢大家。”
高副厂长明确了今日的任务分工。全厂的头等大事是动员子弟下乡，这项工作由刘卫东主抓。
与此同时，“知青学习班”的筹建则由郁佳佳牵头负责。目前的学习班培训内容主要分为三块：厂里安排拖拉机驾驶和维修、小型农具保养维修。卫生院安排赤脚医生培训。科学养猪得找陆沉舟了。
郁佳佳和王萍去革委会，安排周良和赵菲对接卫生院，因为赵菲母亲是卫生院的主任，比较好说话。蒋铭和林沐风对接厂里，蒋铭小舅舅是拖拉机师傅。
开完会，大家就各自去忙了。
郁佳佳与王萍直接去革委会。
她之所以跟王萍一起，是因为王萍很壮实，个头一米七五，跟她一起出门，很有安全感。
王萍没有自行车，她也不会骑车，两人干脆坐公交车过去。
等到了地方，郁佳佳没有见到陆沉舟，他这会儿不在革委会，是许秘书接待了两人。
郁佳佳直截了当地把事情与许墨说了，问道：“许秘书，能让厂里的子弟去向阳公社进行实地学习吗？”
“我来安排。”许墨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郁佳佳了，但还是会被震撼到。这已远超一个轧钢厂的范畴，若能惠及全县知青，让他们带着技术下乡，其意义将无可估量。
他这念头还未落定，郁佳佳清脆的声音便再度响起：“至于青山县其他即将下乡知青的技术学习，就要靠革委会牵头推动了。”
许墨：“好。”
等说完了正事，郁佳佳道：“其实可能没多少知青会选择学习科学养猪养鸡养鱼吧。”
城里长大的青年，哪会看得上这些。
估计选择开拖拉机和赤脚医生培训得最多。
许墨：“佳佳同志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具体怎么选择，就看个人了。”
办完了事情，郁佳佳就告辞了，许墨让司机开着车把两人送回了轧钢厂。
等下了车，王萍才敢说话，“许秘书人真好！”
郁佳佳也觉得许墨人好，特别好说话。
郁佳佳这边很顺利。
蒋铭和林沐风这边也算是比较顺利。蒋铭小舅舅陈望听说要教知青开拖拉机和修拖拉机，他一口答应，并表示一定会好好教的，会什么就教什么。
另外两个拖拉机师傅很有怨言，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老师傅道：“厂里最近加班加点地干活，哪有时间带徒弟。还是即将下乡的知青，他们就算是学会了又如何，农村能有拖拉机让他们开吗？就算有拖拉机，人家也有拖拉机手，能让他们当拖拉机手？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找找路子，找个工作，或者赶紧结婚。”
另外一个师傅也不愿意教，这都是他们这么多年琢磨出来的，哪能这么轻易教给别人，“不如趁着时间，赶紧学习怎么种地的好。”
心里却想着要好好教教可能会下乡的子侄。
陈望：“多个技术多条路！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而且我相信，我教出来的拖拉机手更厉害。”
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要抓住啊！
蒋铭道：“小舅，那就请你来当这个拖拉机教学班的老师！”
陈望：“我愿意教，但得领导批条子啊。”
蒋铭道：“小舅，你就放心吧。”
周良和赵菲也是进度顺利，卫生院能开班，但是能不能考上赤脚医生证书，就得看个人能力了。
轧钢厂操场上，一派热火朝天，鲜红的横幅迎风招展，高音喇叭以最大的音量循环播放着“上山下乡，无上光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在这片喧嚣中，第一个站出来报名的，是工会副会长张建国的大儿子张继攀。他今年19岁，正在念高二，按理说，他是可以继续读书的，等到高中毕业以后再下乡当知青，但他太想进步了，被亲爸后妈给忽悠的，兴高采烈地率先报了名。
知青办的干部立刻为他戴上了一朵大红花，高声赞扬他是“思想先进、行动积极的进步青年”。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知青办的干部用毛笔在那张象征光荣榜的大红纸上，郑重写下了“张继攀”三个大字。在后面的父母一栏里，则并排列上了父亲张建国与母亲顾雅珍。
张继攀挺直了腰板，笑容灿烂，觉得自己的青春正在熠熠生辉。
而不远处，张建国和顾雅珍望着光荣榜上自家名字，也相视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欣慰。
张继攀的报名，如同一颗火种落入了干柴，知青下乡的工作顿时破开僵局，以燎原之势扩散。
陆陆续续地，越来越多的名字被写上了报名册，越来越多的青年戴上了大红花。
这些年轻人啊，骨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热血与激情，胸膛里跳动着的，是一颗颗渴望奉献的赤诚之心，他们满怀“好儿女志在四方”的理想，坚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农村那片广阔的天地，正等待着他们用双手去开创未来。
这份建功立业的心，长辈们拦都拦不住的。
而且这时候谁阻拦他们，那就是思想不进步。
夏婧也在其中，她的旁边是她大哥的对象林秋月。
林秋月握住夏婧的手：“婧婧，你是最勇敢最棒的，我们都以你为骄傲。伯父伯母都是干部，你作为干部的子女，也应该踊跃报名，冲在第一线，这样，伯父伯母脸上才能有光。你是知识青年，我相信你到了农村，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的！我们都为你骄傲~”
夏婧脸颊发热，同样热血上头，“我真的可以吗？”
林秋月：“当然了，而且知青办的副主任是郁佳佳呢，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就更要勇于报名了。”她又推了夏婧一把，把夏婧给推到了报名桌前。
然后林秋月就被知青办的两个同志给围住了，“你叫什么名字？满十七周岁了吗？有没有工作？”
夏婧被人围着，有些忐忑地接了笔，在报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知青办的同志热情地为夏婧戴上了大红花，又在旁边的黑板上张贴的大红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等写上她父母名字时，众人才知道她是房管科夏科长和胡会计的小女儿。
人群中与夏科长和胡会计交好的人赶紧去通知两人。
孩子们啥也不懂，但是大人懂啊。
乡下哪有大展拳脚的地方啊，大展拳脚种地吗？
在这样的氛围下，越来越多的学生青年报了名，成为光荣的知青。
许多孩子是先斩后奏，报了名父母才得知，发疯似的要求知青办除名。
但这自然是徒劳。
白纸黑字一旦签下，便成了个人对国家的承诺，再无反悔余地。
哭闹不行，下跪也不行。
政策就是铁轨，个人只是列车，只能沿着既定方向前进。
任何试图阻拦的家长，轻则被当场批评教育，重则会被扣上“破坏上山下乡”的帽子。
有个家长想要抢走干事手里的花名册，把花名册撕掉，那之前写下来的东西就统统不作数了。被旁边维持纪律的保安科的同志给拦住了。
他这样的行为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因“阻碍国家政策”而受到了严厉的批评，面如死灰地被带离了现场。
夏科长和胡会计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夏婧在同样戴着大红花的知青人群中，还咧着嘴笑得很快乐。
胡会计眼前一黑，觉得这天都塌了。
她的女儿才躲过了被杀的命运，这就报名当知青了？她为什么不跟长辈商量？自作主张地报名？她一个高一的学生，这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要上前去组织，被夏科长给拦住了，他咬牙切齿道：“现在不能过去。”
他心里清楚，若是此时把夏婧拉下来，他们两个就会从“积极报名”的典型，变成“思想觉悟低”的落后分子，彻底地赔上两人的政治前途。
而且无法改变结局。
只能过后再想办法把夏婧的名字划掉。
胡会计眼泪都出来了，这傻丫头，怎么能干这傻事，就她的性格，到了农村，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啊，一定要把夏婧的名字给划掉。
郁佳佳是知青办副主任，肯定会帮忙的。
郁佳佳和王萍进了轧钢厂大门，就看到热热闹闹的报名现场了，知青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欢快又热烈，像一个个向日葵，迎着政策绽放。
郁佳佳咬了咬牙，但没有办法，政策就是政策，谁也无法阻止，只能想办法让知青们有一技之长，在乡下的日子更好过一些。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台上已经站了很多知青了，估摸着有一小半的厂子弟已经报了名。
等走近以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第二排的夏婧，她穿着一件粉裙子，戴着一束大红花，还在朝着自己招手。
郁佳佳也觉得眼前一黑。
她的小伙伴报名当知青了？
这脑仁跟核桃一样的小伙伴报名了？？？
王萍赶紧扶了一下郁佳佳，“佳佳，怎么了？”
郁佳佳咬着牙笑，“没事。”
她真的不想理这个还在朝她挥手的夏婧啊。
胡会计看到了郁佳佳，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声音都在发颤：“佳佳，婧婧她报名了。”
还有十几个红着眼眶的父母围了过来，同样一脸期待地看着郁佳佳。
郁佳佳咬牙切齿：“恭喜婧婧啊，真是出息了！”
胡会计还想说话，郁佳佳摇摇头。
这事情不能开头。
不然以后知青下乡的事情，就没法进展了。
知青办的同志做事情都很不容易，她不能拖后腿。
她咬了咬牙，只觉心累。
她都提前与夏婧说过了，做什么大决定之前，要跟她商量。这转身就干了件大事。
夏婧从台上跳了下来，走到了郁佳佳跟前，“佳佳，我也报名了！！”
郁佳佳还得夸：“你好棒啊。”
夏婧觉得这件事情，她做得太对了。
郁佳佳觉得夏婧的性格，应该没有这么干脆利索啊，咋就突然过来报名了，她问道：“你自己来报名的吗？”
夏婧：“我和秋月姐一起来的。”她还扭头看看，“秋月姐刚刚还在呢。”
郁佳佳继续问道：“林秋月带你过来的吗？是她鼓励你报名的吗？”
夏婧腼腆地点头。
郁佳佳，“林秋月真是好啊。她是不是说，你是干部的子女，应该积极报名，为你爸妈争光。”
夏婧道：“对啊。秋月姐还说，你是知青办的副主任，咱们是好朋友，我更应该支持你的工作，佳佳，你真厉害！”
郁佳佳叹气，摸摸夏婧的手，“你也很厉害。”
胡会计脸色非常难看，好啊好啊，还没有嫁进夏家呢，就把小姑子给弄到乡下当知青了，夏婧是碍着她什么事了？
郁佳佳很快就去一起帮忙了。
刘卫东小声道：“你和那个小姑娘认识？”
郁佳佳望天：“我的好朋友。”
刘卫东：……
剩下的事情就不能说了，说也没用。
刘卫东：“你那边怎么样？”
郁佳佳：“一切顺利。”
知青办的同志都很忙，吃饭都是抽空去的，下午有一群家长集体要求划掉孩子的名字，孩子不懂事，报的名不算，必须家长同意才行。
事情闹得有些大，高副厂长很生气，让保卫科把带头闹事的工人给关了起来，所有闹事工人一年内不得参与评优评先。
这还是看在孩子积极的份上，才如此轻拿轻放，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大家这才知道害怕了。
郁佳佳忙了一下午，等到晚上八点多才到家。
胡会计和夏婧都在郁家等着了。
夏婧眼眶发红，“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郁佳佳：“你可没有做错事情，你做事情可有决断了，都不用跟人商量的。我前天晚上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
夏婧眼泪汪汪，“你让我有事情先跟你商量。”
郁佳佳：“你这大事，你怎么不与我商量？”
胡会计哭着道：“佳佳，你就帮帮婧婧吧。”
郁佳佳：“我要是能帮，我怎么可能不帮。婶子，我没有办法。名单一式三份，齐厂长也一份，高厂长一份，最后一份在我这里。”
胡会计能想办法再去高副厂长那里，把夏婧的名单给划掉，可是齐厂长那里的怎么办？
而且婧婧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报的名啊，多少人都在背后盯着呢。
郁老太唉声叹气：“婧婧啊，你这丫头，当农村是个好地方啊？”
胡会计哭着道：“那死贱人故意的，她就想婧婧下乡，最好永远也回不来。我让她永远进不了夏家的门。她可害惨了婧婧啊。”
郁佳佳道：“让婧婧去青山县的农村，咱们县和别处不同。红程大队和向阳大队是首选。我姥姥家就在红程大队，婧婧去了以后，我姥能护着她。其他的过两年再说。”
忍不住伸手指着夏婧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以后干什么事情，多过脑子想一想，别什么人都信。”
夏婧呜咽哭泣，抱住了郁佳佳的腰，“我以为她是我大嫂，不会骗我。”
郁佳佳没办法，别人吃一堑长一智，夏家是吃一蛰不长智。
一家人被夏念儿哄得团团转，如今又被林秋月哄得团团转。
胡会计哽咽着跟夏婧道：“别人都是想方设法来城里，你倒好，往乡下去。等你毕业了，妈就算把工作让给你，也断不会让你下乡去的。哪用得着你下乡争荣耀。”
“得，我明白了，这个林秋月要是没工作，那就想着你这工作呢，有工作的话，也不想让你退休把工作给婧婧，所以她才赶紧哄婧婧下乡。”郁老太啐了一口，“这没进门呢，就一肚子的花花心思，连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子都容不下。幸好还没有进门！”
就夏家这条件，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了，一家子没心眼的老好人，林秋月这般折腾，纯粹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妄图把夏家所有的好处都吃干抹净，牢牢攥在自己手心里才甘心。
现在，玩脱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