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郁佳佳和郁松岩到了四合院时, 刚到二进院，胡大妈端着一盆水就往这边泼，要不是郁佳佳心有所感, 拉着郁松岩后退，就要被一盆污水给泼湿衣服了。
胡大妈看着郁佳佳满眼恨意：“哟, 郁老二和郁四丫啊, 真不好意思, 刚没看到人, 没泼到你们身上吧。”她看到郁松岩提着的西瓜，更加愤恨, 阴阳怪气道：“自行车都丢了, 还有心思吃瓜呢, 哦, 反正你的自行车也没有丢。”
都怪郁佳佳的新车引起了偷车贼的注意, 可恨这盆洗脚水没有泼到郁佳佳身上，下次再泼！总能泼到的。
她哼了一声，拎着盆回屋了。
郁佳佳差点被泼脏水, 她心情非常不爽, 越发想要抓住偷车贼。
郁松岩摸摸郁佳佳：“回家吧。”
吵架有什么用啊, 平白让人看笑话, 尤其是晚辈和长辈吵架，没有意思。
找准机会再报复吧。
两人提着瓜还没有到家, 就听到外面的哀号声, “哎哟, 哎哟，操-他娘的，谁泼的水啊。”
徐婆子表示自己没看到地上的水洼, 滑倒了，她一瘸一拐地爬起来，去拍胡家的门，要胡家赔偿医药费。
这水就是从胡家门口往外泼的。
胡大妈：“你眼瞎啊，连地上的水都看不到，讹钱讹到我头上了？”
徐婆子哎哟惨叫：“谁让你泼水呢，你就是故意害我，我要去卫生院看腰。”
最终胡大妈赔了两鸡蛋，更加憋屈了，害怕再有人故意滑倒，弄了两块煤渣把水掩上，气得胸口都上不来气了。
郁佳佳忍不住笑，跟着郁松岩一起回家了。
郁松川已经在家里了，因为隔壁徐家父子已经回来了。
徐长进下午没上班，领着徐大力去小酒馆跟人吃酒，回来时还去黑市买了一只老母鸡。
郁佳佳：“黑市在哪里？”
郁松川：“有点偏，回头领你去。咱妈和三姐去跟踪吃酒的那个中年人了。”他忍不住爆了粗口，“草，咱家憋屈得不行，他们家倒是风生水起。”
就这样的生活，要是没有鬼，谁信啊。
钱从哪里来？
郁佳佳：“他们在明，咱们在暗，一定可以抓住他们把柄的！”
郁松岩把西瓜放在桌子上，郁松川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就高涨了，跑过来敲瓜：“这瓜声音好听，肯定甜！哪儿来的？”
郁佳佳又讲了一遍买瓜的经过，“大家心情都不好，吃了瓜肯定能好一些。”
郁松川：“我看到瓜，心情都变好了！”
隔壁传来徐婆子一惊一乍的声音，“这老母鸡哪来的？这么肥啊。”
“哎哟，我这就杀鸡，晚上喝鸡汤！”
第二句就是有意炫耀了，声量更高。
郁家三兄妹都不说话了，郁松岩：“我晚上有事，就不回来了，跟妈说一声。”
郁佳佳一下子就明白郁松岩要去干的事情了，肯定是刘家！！！
“二哥，你等等。”她跑屋里拿了麻花和两根肉干追了出去，“当晚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郁松岩揣着肉干，叼着麻花走了。
徐婆子已经拿着菜刀给母鸡抹了脖子，接了鸡血后，把母鸡扔到院子里，让母鸡继续扑腾扑腾，她啧啧几声：“这母鸡真精神，肉肯定好吃。”
故意说给郁家听的。
姐弟俩没有搭理她，回屋了，郁佳佳给郁松川两根肉干，自己也嚼着一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看着外头的徐婆子杀鸡褪鸡毛炖鸡汤，很快鸡汤的香味顺着风飘到了大院的每一处。
郁松岩肉干咬得嘎吱嘎吱，看徐家能嘚瑟到什么时候。
郁宏定和郁松青下班回来时，骑的是新自行车。
郁松青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有一点精神劲，明明才过去一天，他仿佛瘦了一大圈，特别憔悴，他道：“妈呢？”
郁松川：“还没有回来。”
郁松青急迫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郁松川大致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郁松青气得脖子都粗了，“他们怎么有脸喝鸡汤啊。”
郁佳佳：“他们要是没脸喝鸡汤，咱家能怀疑他家？大哥，你先做饭吧，等咱妈回来能有口热饭。”
郁松青：“我的车没了，我哪有心思做饭。”
郁佳佳：“你没心思做饭，就不吃不喝了？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郁松青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去做饭了。
等饭做好了，程秀英和郁佳敏也没有回来，郁佳佳都有些担心了，“妈和三姐没事吧？”
郁松川：“肯定没事，妈不会乱来的。”
郁佳佳面对清汤寡水还忘了放盐的白菜汤，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郁松川把窝窝头放在汤里，吃了一碗饭，“担心没有用，我先睡会儿，大哥盯着徐家，徐长进父子要是出门，喊我起来，我睡到十二点。”
他躺在条凳上就睡了。
郁佳佳坐在旁边，看了一阵子，困得直打哈欠，歪在旁边也睡着了。
郁松青：……
郁宏定：“你把佳佳抱她屋里去睡觉，这么睡一晚上，她得浑身疼。”
郁松青：……
他弯腰捞起郁佳佳，郁佳佳睁开眼睛看了看，继续睡了，郁松青都无语了，他把她往西屋床上一扔，发现郁佳佳左脚蹬右脚，把鞋子给脱了，还伸手掖了掖蚊帐子；“大哥，帮我把门反锁上，桌子上的吃的，你自己拿。”她翻个身就睡了。
郁松青觉得自己真是看错了郁佳佳，她哪里勤快啊，这是懒得不行。
他也没拿吃的，吃不下去，把西屋门反锁上，回堂屋继续盯着，这么一盯就是大半夜，等到两点，他才喊了郁松川起来。
他得眯一会儿，不然明天没法上班了。
郁松川揉揉眼睛，“哥，你睡吧，我看着。”
郁松青躺下又觉得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车。
就这么睡睡醒醒，发现郁松川出门，他赶紧爬起来跟上，看了眼墙上的钟，两点半，他才睡了半个小时。
郁松川回头，‘嘘’了一声，两人鬼鬼祟祟地跟了出去。
前面是两个身影，徐长进和徐大力。
两人出了院子，拐到了其他四合院。
郁松川没有追进去，就在外面等着，如果是偷自行车的，那肯定得推着自行车出来，不过他觉得肯定偷不到的，知道偷车贼猖獗，没谁会把自行车放到外头了。
徐长进父子俩连着晃了几个四合院，竟然找到了一辆车，扛着就跑了。
郁松青拳头都硬了，就要冲上去，被郁松川拦住，“看看他们把车送去了哪里。”
兄弟俩一路尾随，出了解放路时，觉得后头似乎有啥东西，他回头一看，只有飘飘扬扬的树影。
等出了县城，徐长进父子去了一个废品站。
郁松青兄弟没有跟进去，他们不知道里头有多少人，害怕打不过，这大半夜的，被打死都白死。
程秀英和郁佳敏凑过来时，给郁松青和郁松川吓个半死。
程秀英压低声音：“你们也跟来了，那就好办了。里头一共六个人，我看他们身手一般，咱们四个就能干过。”
郁松青怕出意外：“等白天报警吧。”
程秀英：“这哪能一样，咱们要人赃并获一网打尽，你俩去找根趁手的棍子，等会儿听我指挥。”
在程秀英的指挥下，四个人从后院翻墙进了废品站。
废品站挺大的，外面区域乌漆墨黑的，里头的棚子里点着煤油灯，徐长进父子扛着自行车进来，徐长进低头哈腰地喊道：“刀哥，这车子值多少？您看着给。”
刀哥长得很粗犷，头发有点长，还留着络腮胡子，正跟几个人在玩斗地主，他放下牌，看了一眼自行车：“又送了一辆？你也悠着点，别给人抓住了。”
徐长进：“刀哥放心。”
刀哥敲了敲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哪哪都响啊，三十块钱吧。”
徐长进高高兴兴地接钱，“刀哥，那我下次再来。”
徐大力凑了过去：“刀哥，我邻居家里有好东西，一辆刚买的女式自行车，还有一张手表票，钱也多，天天大鱼大肉，关键是姐妹俩长得特别好看。”
旁边一个正在吃猪耳朵的瘦猴道：“你毛长齐了吗？还好看？”
几个大男人都笑了起来。
徐大力吹嘘着郁佳敏姐妹长得有多好看，夹杂着几句荤话，“但凡是见过了，那都忘不了。”
程秀英气得够呛，这混账玩意儿，她扬手，手里的石头朝着徐大力砸了过去，徐大力‘嗷’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他一扭头，就看到程秀英举着棍子冲了过来，一棍子砸在了刀哥的背上，刀哥一个踉跄，也倒在了地上。
瘦猴大骂一声：“找死！”抽出桌子底下的铁棍，迎了上去，结果几棍子就被打断了胳膊，抱着胳膊哀号。
其他四个人也被郁松青三人给收拾了，能站着的就剩下徐长进了。
徐长进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终于迈开腿朝外面跑了。
程秀英朝着他扔出棍子，一棍子把他砸倒在地上，徐长进抱着头痛哭：“秀英姐，看在咱们是邻居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和大力，就当没有这回事，我把钱都给你。车，车也还你。”
徐大力也跟着求饶：“婶子，我错了，你放过我们家吧，我们家再也不敢了。”
郁佳敏抬腿给了徐大力一脚，‘咔嚓’一声脆响，徐大力抱腿惨叫。
她轻笑：“你刚刚介绍我们姐妹的时候，可是很卖力啊。”
瘦猴几人还有啥不明白的啊，徐长进这对父子偷了别人的车子把这几个煞星引来了，试图用利益让程秀英放过他们。
大门被人从外头踹开，领头的是个一袭黑衣的青年，后面还有两个片警，手里都持着木仓，是早上去四合院的警察。
陈砺锋道：“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程秀英：……
才把人干趴下，还没有搜兜呢！亏了亏了！
老郁家四个人丢了棍子，抱头蹲下，程秀英：“小陈同志，我们是来抓偷车贼的，我们立功了，没犯事。”
“厉害啊！”陈砺锋看着地上躺着的八个人，晕了两个，剩下的四个嗷嗷惨叫，他嘴角抽了抽，觉得程队长母子几人是真虎啊，关键是还真被他们逮住了偷车贼的老窝。
徐长进父子心都凉了，完了，彻底完了。
瘦猴一伙人都恨死了徐长进父子，蠢货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程秀英道：“一般吧，这几个人都菜。”又问道：“这位看着面生，我怎么没见过？不是咱们这片的警察吧。”
长得怪俊的。
陈砺锋：“我表弟，不是警察，来帮忙的。”
黑衣青年朝着程秀英颔首，并没有说话。
郁松川也盯着警察看：“怪不得我觉得不对劲，你们是不是跟踪我们来的？”
陈砺锋：“你小子还挺警觉，差点就被你发现了。”
其实如果不是他表弟在，还真的要被发现。
郁松川有点不开心：“还不是没发现。我以后得更加警惕！陈哥，你们是不是也在外面守株待兔呢？”
陈砺锋点头，片区丢了三辆自行车，这可是大事！大家分散盯梢，其实也没想着能抓住人，没想到小偷能这么胆大。
还敢继续偷。
黑衣青年对郁松川很好奇，打量他：“你多大了？几年级了？”
郁松川仰着下巴任他打量：“我13了，初一。哥，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黑衣青年：“先上学吧。”
看着个子老大，才13岁啊。噶
郁松川抱着头凑过去：“哥，你别说半截话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好苗子？你想让我干嘛？哥，我看你站得板板正正，特别像个军人。”
郁佳敏都看向了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你身手不错，适合入伍。先上学等成年吧。”
郁松川激动：“我真猜对了，你就是军人！哥，我成年了真能入伍啊？部队的伙食怎么样？能不能摸木仓？能不能上战场？”
黑衣青年：……
郁松青：“我能站起来找我车吗？我车被偷了！”
陈砺锋：“去吧。”又让程秀英帮忙一起把这些人都给捆起来。
程秀英：“外头还有一个偷车卖了被绑起来的。”
还抓了其他人啊。
陈砺锋啧了一声：“程队长，你不当警察，真是屈才了。”
程秀英：“我还能当警察呢？”
陈砺锋笑了：“人绑哪儿了？”
“外头树林子里。”程秀英：“佳敏，松川，把人拎回来。”
郁松川还想跟黑衣青年聊天呢，但他得听他妈的话，跟着三姐出去拎人，刘长山警察也跟了上来。
等到了地方，郁佳敏指了指一棵树上绑着的中年人：“他刚卖了一辆自行车。”
中年人他脸上身上全是蚊子包，嘴里塞了双袜子，这会儿看着挺凄惨的。
刘长山都有些同情他了，给人弄下来，把他嘴里的袜子揪出来，中年男人都要被痒死了，如今双手自由，满脸满身的挠痒，他看着郁佳敏的眼神，充满了惊恐，这娘们太恐怖了。
虽然警察来救他了，可他心里哇凉哇凉的，他一向谨慎，这回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徐长进连累的。
郁松川继续缠着黑衣青年，“哥，你在哪里当兵啊？我毕业怎么找你？”
黑衣青年：“你话这么碎，可能不太适合。”
郁松川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再说话了，打定主意，等到他成年了，就去找陈砺锋。
郁松青没有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只找到部分自行车零件。但找不到也没关系，他可以重新组装，这里的零件特别全。
但得跟警察报备：“陈同志，我家的两辆车在这里头。”
陈砺锋看了一眼：“你自己组吧。”
郁松青瞬间觉得一身轻松，他的车回来了！他的车还能变得更好，兄妹几人一起挑零件，郁松青重新组了两辆车，一辆八五新，一辆七五成新。
七五成新的车子没有车轱辘，回家把家里的车轱辘按上。
旁边还有三辆自行车，一辆是重新组的，看着有九成新，另外两辆是刚偷来卖的。
这里的自行车零件，有的是别人偷了卖的，也有的是报废自行车的零件，拆开重组，再销到临县。
老郁家再帮忙把串成一串的犯人都送到公安局，郁佳敏骑着自行车，郁松青扛着自行车，等他们配合警察做完笔录，天也蒙蒙亮了。
程秀英骑着自行车载着郁佳敏和郁松川。
郁松青扛着一辆没有车轱辘的自行车回家。
郁松川：“远征哥，你别忘了我啊，我成年了就去找你。”
贺远征摆摆手。
郁松川：“妈，你听到了吗？远征哥说我能当兵！等我16岁了，就能入伍！妈，我以后就是军人了。”
程秀英现在心情好，看啥都顺眼，更何况当兵确实蛮好，她笑道：“当兵好，就你这体格，跟我多练练拳，到了战场上，肯定能战无不胜。”
她五个孩子，老大、老三和老五都是一把子力气。
老二也算是正常男人的力气。
四宝就不行了，力气一丁点，跟小猫似的。
郁松川：“妈，我以后跟你一起练拳练棍，保证体格更好！咱们等会儿吃腊肉饭吗？四姐还买了个西瓜呢！肯定甜。”
郁佳敏坐在后面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郁松青扛着自行车在旁边追，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他的新车，八五成新！比之前的还要更好！这全是自行车上零件，没有用废铁焊接。
等到了四合院，大家陆续起床，拎着尿桶倒尿，看到程秀英骑着一辆挺新的自行车回来，后面的郁松青还扛着一辆没有车轱辘的，大家都惊呆了。
这这这……
王大爷瞪圆了眼：“哎哟，哪儿来的自行车啊？你们可不能干那犯法的事情。”
程秀英翻了个白眼，拍了车梁上的钢印：“你真是看不得我家好，警察局按了钢印的，这是我家失而复得的自行车。”
王大爷觉得自己耳鸣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失而复得？
老郁家被偷的车找回来了？
再看这车，明显比之前要新啊！
谁家丢了的车还能找回来啊？？？
方勇啧了一声：“你哄大家的吧？谁还不认识你家的车啊？”
程秀英：“我哄你干嘛？”
老胡家也冲了过来，胡大妈一脸焦急：“秀英，你们车哪来的？”
程秀英：“从偷车贼那里追回来的，你家的车很快也能送回来，你要是着急，带着行驶证去警察局问问。”
胡大妈一脸惊喜：“真的吗？”
程秀英：“自然是真的，行了，我们追贼一晚上没睡觉，赶紧回去歇了。”
胡大妈：“抓贼？你们抓到了贼？”
程秀英：“三个偷车贼，六个贩车团伙，都在警察局里了。”
“让他们都吃枪子！！”胡大妈当即就笑了：“我家的车子要是能找回来，我一定好好谢你。”匆忙回去拿证件去公安局要车了，她家也想要一辆新一些的自行车。
王大爷：“偷车贼是谁啊？”
程秀英：“该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王大爷皱着眉，觉得程秀英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郁佳佳和郁宏定也出来了，郁佳佳跑过去，拉着程秀英的手：“妈，你有没有受伤？”
程秀英：“几个小毛贼，我怎么可能受伤。走，回家。”
郁松青一到家，就把两车轱辘按上，他想要八五新的自行车，结果那辆车被程秀英放到了堂屋里，他扛着自行车进屋：“妈，这辆是你的。”
程秀英：“那辆是你的啊，你车轱辘都在上面呢。”
郁松青：“？？？妈，这后车轱辘是你的。”
程秀英：“不是我的。行了，都赶紧洗脸刷牙，先吃瓜。”
郁松青：“妈……”
程秀英眉毛竖起：“怎么着？我给你把车找回来了，你还不乐意了是吧？四宝连新车都乐意给我，你呢？就你这样的，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等我老了以后，你连口水都不给我喝。”
郁松青憋屈：“乐意，妈，我特别乐意。”
他后悔了，应该控制一下，让两辆车都八成新，他没想到程秀英会抢走那辆。
他能说不乐意吗？幸好这辆车比原来那辆又好上一些，他还是赚了的。
总要往好处想，他的车回来了！
郁佳佳捧着搪瓷缸子偷乐，活该！！！等到了程秀英跟前，她满脸心疼地把搪瓷缸子递给她：“妈，先喝口水，你一夜没睡，都憔悴了，是不是特别累？这里还被蚊子咬了！这蚊子真讨厌！”
程秀英喝了一杯橘子水，“不累，咱家的车找回来了，我特别精神。我还把徐长进和徐大力揍了一顿，他们这次就别想出来了！”
郁佳佳：“妈，你们也太厉害了！妈，我先切瓜，你们先吃瓜精神精神，我去做饭。”
程秀英拉着四宝的小手：“让你二哥煮饭，我给你讲讲。”四处看了看，“老二呢？”
郁佳佳：“二哥今儿晚上没回来，应该是刘家的事情有眉目了。”
“咱们就等着你二哥的好消息了。”程秀英越发高兴，要是一晚上能把两家碍眼的都解决掉，那也太好了！她道：“让你爸去做饭，宏定，煮腊肉饭！拉半斤腊肉放进去，咱们今天必须得庆祝庆祝。”
郁宏定默默地去做腊肉饭。
郁松川跑去拿菜刀切西瓜，这瓜熟得刚刚好，一切就崩开了，浅红鲜亮的颜色，一看就甜。
大家先吃瓜。
郁松青都顾不上想他的八五新自行车了，拿起一块就吃。
郁佳佳：“妈，二哥还没有回来，给二哥留三牙子吧。”
一个瓜差不多切了二十多牙，每人三块还能富裕。
程秀英咬了一大口西瓜，甜到心间，一夜的疲惫都空了，她笑着道：“我的乖宝，心里就惦记家人里。”她也开始讲着昨天的事情了。
昨天跟着徐长进父子去吃酒，等他们吃完了酒，程秀英和郁佳敏跟踪了吃酒的中年男子，直到半夜，中年男子摸去别人院子里偷走了自行车。
等中年男子卖了车以后，他们把人抓住绑了起来。又去探了废品站，里头有六个人，程秀英和郁佳敏不确定能不能把六个人都干掉，准备蹲到天亮，要是能蹲到有人出来，那就分散解决，要是蹲不到人了，再去报警。
老窝都找到了，这些人就别想跑了。
紧接着就看到了徐长进父子扛着自行车去卖，他们都来了，郁松川肯定得跟着呢，稍微一找，就发现了同样躲在暗处的郁松青兄弟。
四对六，程秀英一点顾虑都没有了，直接干。
徐长进父子不算人头，两废物。
郁佳佳专注地听着程秀英叙述昨晚的事情，她时不时的惊呼夸赞，譬如‘妈妈好强大’、‘三姐好厉害’、‘妈妈天下无敌！’
郁佳敏吃着甜蜜蜜的西瓜，看着满嘴甜话的四妹，她真讨喜，她好可爱。
第32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老郁家找到了丢失的两辆自行车, 欢欢喜喜热热闹闹。
王老头气得早饭都没有胃口吃了，这程秀英越来越不像话，看她那说话的语气, 对他这个老大爷没有一点尊重。
被县里表扬了一次，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老徐家也热闹不起来了, 徐婆子唉声叹气, “他们家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丢了的车子都能找回来？还翻新了！这小偷玩儿呢？”
其实郁家把自行车找回来跟她没什么关系, 但仇人家过得好, 她就心里难受。
她煮了稀饭，热上包子, 再拌个咸菜丝, 就等儿子孙子起来吃饭了。
王翠芬时不时地出门看看, 脸色越来越难看。
徐婆子骂道：“你个瘟货, 一副丧气样给谁看呢？家里的福气都被你败光了。”
王翠芬已经六神无主了, “娘，长进和大力没在家，他们去干嘛了啊？”
徐婆子一怔, “你这是啥话, 我起来就没见着长进跟大力, 不在屋在哪啊。”莫名的, 心里慌了神。
王翠芬又惊又怕：“娘，我不知道啊。”
徐婆子推开王翠芬朝着屋里跑去, 床上并没有徐长进, 再去看西屋, 房间里只有徐金宝在撅着屁股睡觉，她揪住王翠芬的衣领子吼：“长进呢？你们一个屋里睡觉，你说你不知道？”
王翠芬颤颤巍巍地问道：“最近家里又是肉又是鸡的, 哪儿来的啊？”
徐婆子张了张嘴，长进从外头带回来的啊，幺儿长本事了，带回来孝敬给她这个老娘的，不仅是猪肉和老母鸡，还有五十多块钱呢。
可长进怎么长本事的？
她不敢乱想，可她忍不住地想老郁家找回来的自行车。
王翠芬：“娘，你说啊。长进和大力是不是干了啥违法的事？”
徐婆子梗着脖子：“你就不想你男人儿子点好？估计就是出去了一会儿，等着吧。”
但徐长进和徐大力并没有回来，两人出去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
徐婆子婆媳越发惴惴不安，仿佛两个大秤砣压在心口，喘气都喘不上来了。
徐婆子下定决心：“我去郁家打听打听。”-
郁家已经做好了腊肉饭，一人一大碗，最上面是薄薄的一层腊肉。
这腊肉腌制的极好，蒸熟后晶莹剔透，像是上好的艺术品，吃起来腊香醇厚，令人口齿生津，米饭也极好吃，每一粒米里都浸着腊肉的香，好吃的根本停不下来。
程秀英觉得，这才是老郁家该过的日子。
等徐婆子惶恐不安地上门时，程秀英满脸笑意，“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徐婆子不敢直接问，万一跟他们家没有关系，她这么问对儿子孙子不好，她道：“你们家车子在哪找回来的？偷车贼是谁啊？胆子竟然这么大。”
程秀英似笑非笑：“在郊区的废品站，那偷车贼啊，警察不让说，而且你肯定不想知道。行了，我家吃饭呢，不留你了。”
徐婆子越发不安，等她离开后，程秀英道：“要不是警察不让乱说，我非得把徐婆子打一顿不行，什么玩意儿啊。不过咱就是不说，大家又不是傻子，小偷找着了，徐长进父子俩就失踪了，而且警察肯定要上门，得要赃款啊。”
郁松川：“咱家可是救了徐金宝两次呢，徐长进转头就偷咱家的车。这良心是够坏的。”
郁松青也恨死了徐家，他永远忘不了丢失自行车的痛苦，那真是行尸走肉！他道：“一家子恶人。就他们家吃香的喝辣的，钱从哪里来的，自家能不知道？还来问我们。”
郁佳佳觉得大家说得都对，更觉得这腊肉饭是真香。
没一会儿，外头又闹腾了起来，胡大妈杀到了徐家家里，进了屋就开始打砸，扔了板凳，摔了桌子，暖瓶那些倒是没有动，怕赔钱。
胡大妈专挑摔不坏不用赔钱的解恨，“早该让你们搬出去，一家子败类，偷人自行车，也不怕遭报应。”
徐婆子的心沉到了谷底，“你胡咧咧什么呢？”
她不愿意相信这话，她儿子孙子一定是在外头有事，才没有回家里的。
胡大妈冷笑：“徐长进和徐大力如今都被关到警察局了，你还不承认？徐长进那兔崽子从小就不学好，都是被你惯的，徐大力更恶心人，如今好了，让警察帮你教育。就是可怜了我家的自行车啊。”
徐婆子受不了这个事实，扑上去就跟胡大妈扭打在一起了。
两人都是泼妇，打得有来有往，不相上下。
有这样的热闹，老郁家赶紧出来看。
郁佳佳看得太爽了，打打打！
其他人家也出来了，王大爷道：“这怎么还打起来了？秀英，赶紧把人拉开。”
程秀英立刻上去拉架，她也不拉偏架，拽着徐婆子，让胡大妈上来揍，等胡大妈揍爽了，她再拉住胡大妈，让徐婆子揍。
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郁佳佳看得就更爽了，激动不已，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拉架，她真是太喜欢程秀英了！
王大爷气得要死：“程秀英，有你这么拉架的吗？王翠芬！你就这么看着？想让人打死啊？”
王翠芬没有去拉架，她现在心凉得厉害，她丈夫儿子都完了，他们家完了。
幸好胡家其他人慢腾腾地追来了，赶紧上来拉架，程秀英就撤了，胡家人看似拉架，其实在一起揍徐婆子。
胡大爷最看重脸面，没有动手，在旁边喊：“别打了，是徐长进和徐大力偷得自行车，跟徐婆子没关系，赶紧住手。徐婆子虽然又吃包子又吃鸡肉的，但她到底没有偷车。”
王大爷：啥玩意儿？徐长进和徐大力是偷车贼？
再仔细一看，父子俩确实不在，徐金宝也不在。
潘红英啧啧几声：“我还想着徐家怎么发大财了，又是鸡又是肉的，原来是偷邻居车发财了，还父子俩一起上阵，长见识了。”
“你们把我打死吧，打死了我，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徐婆子捂着头挨揍，哭得泪流满面，长进糊涂啊，以后可怎么办？
徐金宝听到外头吵闹，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奶奶正在挨揍，他也没敢出来，害怕自己也被揍。
王大爷：“你们想人打死吗？真要是打死了，你们不用坐牢啊？”
胡大爷听到打死人，终于动了，上前拽住打红眼的胡大妈，“够了。”
徐婆子依旧躺在地上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的儿啊，她的孙啊。
胡大妈可不会可怜她，只可怜自己家丢了的车：“偷了我家的车，还有脸哭。徐长进就等着吃枪子吧。”
老胡家去警察局并没有推回来一辆自行车，警察说了，得等自行车组装好了，再拿着证件去领车子。
胡家人心里着急啊，这车子一天不在家，心里就一天不踏实，堵在警察局不肯走，就要现在就领车子，还问警察同志偷车贼是谁。
警察怕胡家人去徐家打砸，就没说小偷，还是胡建国翻墙从窗户里看到了关在警察局里的徐长进父子俩。
胡大妈直接就跑回来揍人了，先出一口恶气再说，她威胁道，“你要是现在赔车，我就原谅徐长进了。”
徐婆子手里统共就六十多块钱，有五十还是昨天长进给的，她愿意用这钱换长进回来，就把钱给了胡大妈。
接着又去求郁家。
她跪在郁家门口：“秀英，我知道你心眼好，你看在咱们两家当了二十年邻居的份上，原谅长进和大力吧。大力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你还抱过呢。你家的车也没有丢，还换得更好了。等大力出来了，我让他孝敬你。”
她虽然跪着，可她恨啊，就是程秀英带着人把她儿子孙子抓住的。
可她现在没有办法了。
程秀英觉得晦气，“滚滚滚。”
徐婆子自然不滚，被程秀英提溜着扔回了徐家，又把躲起来的徐金宝揪出来，揍了一顿。
把徐金宝打得哭爹喊娘，不停求饶。
程秀英：“徐婆子，你一把年纪了，我不好收拾你，但我能收拾你孙子。你大孙子被关进去了，这不还有一个小孙子吗？千万别再恶心我了。”
程秀英从徐家出来，迎面碰到了刘向红，她略有些尴尬，“我不随便动手的，这次动手是有原因的！”
刘向红：“肯定是他们有错在先。”她上半夜的时候听到了郁家发生的事情，换了班就赶紧来了，她是来送钱的，“咱再组一个，要是缺啥零件，让学锋给做一个。”
程秀英自然不会要钱，他们家可是要跟陈家长长久久地来往的，她笑着说道：“谢谢向红妹子，自行车找到了。”拉着刘向红进屋看自行车，又让郁宏煮个腊肉挂面让刘向红先吃。
刘向红一眼就看到了堂屋里的自行车，震惊：“找到了？太好了！！”
其实家里丢了自行车的，很少能找回来的，小偷根本不给你找到自行车的机会。
程秀英拉刘向红坐下，“我刚刚揍那小子也是没办法，他奶奶跪在我家门口，我不能揍他奶奶啊，一把年纪了，打出个好歹怎么办。”她详细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郁佳佳冲了橘子水放在旁边，还端了一小盘的花生瓜子，可以一边听一边嗑瓜子。
刘向红是真的震惊了，觉得老郁家一家人都太有本事了，这抓贼的本事一套一套的，而且还真的抓到了三个贼，还跟到了贼窝。
郁佳敏做了一大碗的腊肉挂面端出来。
刘向红是真不想吃，腊肉确实是她送的，但这挂面真的很值钱，一般人家都不舍得吃的。
这是招待客人的超高标准了。
程秀英：“向红，你甭客气，等会儿面就坨了。平时也不这么吃，但今天我家找到了自行车，就得庆祝庆祝。”
等刘向红吃完饭，事情也听完了，她都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有些人是真的没良心，你帮了他们，他们转头就往你身上捅刀子，还怪你帮他不够彻底。
刘向红告辞了，程秀英一家人也准备上班。
程秀英看着八五新的自行车，越看越喜欢，觉得这一场也不算白忙，值了！“四宝，你自己上班，我今儿个跟你爸一起。”
她得炫耀一下，抓到小偷的壮举，这辆自行车就是最好的证明。
郁佳佳担心郁松岩：“妈，二哥他没事吧？怎么也不回家？”
程秀英：“你二哥比猴子都精，出不了事。回来还能吃西瓜和腊肉饭，美死他了。”她骑着自行车载着郁宏定走了，又回头嘱咐郁佳佳：“四宝，骑车小心点，中午等着妈。”
给了她一个一起偷吃的眼神，郁佳佳：“好嘞。”
郁松青也骑着车出发了，他应该开心的，毕竟有车了，但是又没有那么开心，车不是他更想要的那一个。
他也想骑新车。
“佳佳，咱们一起。”
郁佳佳：“大哥你先走吧，我喊上三姐，把她送学校，三姐辛苦了一晚上呢！”
郁佳敏一开门，就听到郁佳佳这话，能被人惦记在心里，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郁佳佳高兴地跑了过来，看着皮肤状态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旧白皙水润的三姐，她道：“姐，我送你上学。”
郁佳敏摸摸她头发：“送我到了学校，你要累得回不来了。我也不会骑车，没法载你。”
郁佳佳犹豫了一下，想到一路的上坡的，已经累了：“姐，你要赶紧学会骑车！”又喊要出发的郁松青：“大哥，你先别走。”
郁松青刹车：“咋了？”
郁佳佳：“大哥，你送下三姐，她帮你找了一晚上的自行车，那么累，别让三姐挤公交了。”
郁松青：我不累啊？用得着你当好人？
郁佳敏看着郁佳佳浅笑，没有说什么不需要的话。
郁松青只能说道：“佳敏，我送你。”
郁佳敏坐上了郁松青的后座，第一次由家人送她上班。
郁佳佳喊：“哥姐，再见。”
她也骑着新自行车上班，羡慕能在家里睡大觉的郁松川。
第33章
郁佳佳第一次单独骑车, 骑得比较慢，现在可没有程秀英保护她，她要是骑不稳, 那真的要摔跤。
等到了厂里时，遇到了程秀英和郁宏定, 两人身边围了一圈的人, 都在询问自行车的事情。
这可是程秀英本人的高光时刻, 她这个轧钢厂保卫科的副队长靠自己本事找回了自行车。
昨天不少人在背地里阴阳程秀英作为保卫科副队长竟然能弄丢自行车, 下次是不是还要弄丢保卫科财产？
才过了一天，就被狠狠地打脸了。
她很有本事！
不仅抓到了偷车贼, 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偷车的贼窝, 拿回了自行车！
郁佳佳看了一会儿, 程秀英眼神示意她先去上班, 郁佳佳就骑着自行车去了车棚, 热情地跟孙老头打招呼，还送给对方一把瓜子，“孙爷爷, 我家的自行车找回来了, 我妈抓到了偷车贼, 把对方一窝端了, 超级厉害。”
孙老头很是高兴，他接了瓜子：“我就知道秀英有本事。”
郁佳佳挥手：“孙爷爷, 我去上班了。”
她一到办公室, 林梅就问道：“佳佳, 你家自行车真丢了？”
这事情已经传得半个厂子都知道了，大家都很好奇。
郁佳佳：“前天夜里丢的，不过昨天晚上, 我妈已经抓到了偷车贼，去贼窝找回了自行车。”
周文斌：“你们家人都这么厉害吗？”
郁佳佳：“我妈最厉害！”
三姐也超级厉害，但在外不能总提三姐跟着程秀英去抓小偷，对三姐名声不好。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刘卫东踏着点进的办公室，他正好碰到程秀英，就在外头听了全过程，到了办公室，又问了郁佳佳不少细节，比如偷车贼是谁，贼窝在哪里。
郁佳佳眨眨眼睛，“东哥，你换个问题。”
这就是不想回答，但又不想撒谎。
刘卫东不再追问，凑到郁佳佳跟前小声道：“保卫科的科长要调去革委会当副主任了。”
郁佳佳：“！！！”
刘卫东：“你妈在这个关头找回了自行车，说不定能成为保卫科科长呢。”
郁佳佳当然高兴了，但这消息不保真，而且程秀英也不一定能当，她上面还有两个队长，同级别的还有一个副队长呢。
保卫科一共两队，一队和二队，共两个队长和两个副队长。
上次救得路公安有后续就好了！！！
郁佳佳：“东哥，谢谢你啊，你知道得真多。请你吃瓜子。”
刘卫东从包里拿出了饭盒，打开盖子，里头是一盒子的葡萄，“早上刚去我奶奶家院子里摘的，已经洗过了，有点酸。”
郁佳佳：“哇，你家竟然有葡萄树！”她摘了一颗葡萄，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好吃，谢谢东哥！”
刘卫东喊林梅也过来吃。
林梅凑过来吃了几颗，她都跟刘卫东当了一年多的同事，还是第一次知道刘卫东奶奶家有葡萄树。
可见这葡萄是给谁吃的。
周文斌也跟着吃了一些，剩下的就放在郁佳佳这里了。
郁佳佳递给了刘卫东，吃几颗就好了，哪能全要。
许愿今天的签到能得水果。
今天早上太忙碌了，都没顾上签到，打开面板，点击签到按钮。
恭喜你签到获得【椰汁*4】。
郁佳佳很喜欢！
陈科长也带来了好消息，林梅歌颂大会的投稿登上《工业战报》和县广播站！还拿了一沓子《工业战报》让大家看。
林梅太开心了！她的投稿第一次被刊登上《工业战报》，也是第一次上县广播站！
她拿着报纸，在第一版正中间的位置看到了她的名字，青山县轧钢厂宣传部林梅。
这是她的名字，她的文字。
她鼻头发酸，视线逐渐模糊，她盼着这一刻太久了。
郁佳佳拿着另外一份，文字旁边还有当时的大合照，郁佳佳与郁松川戴着大红花，左边是轧钢厂领导，右边是父母和大哥，还怪好看呢！
她仔细看了自己，表情甜美，眼睛大大的，笑容真诚，衣服也好看，特别漂亮！！
刘卫东：“科长，在你的带领下，咱们宣传科越来越厉害了！这文字写得好，照片拍得好！佳佳真上相。”
他是会说话的，把大家都夸了。
郁佳佳很满意照片！又看文章，难怪刘卫东说林梅文笔好，这写得真好，特别能带动情绪，她都看激动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棒了，简直是圣人转世。
大家一起夸陈科长队伍带领得好，夸林梅稿子写得有深度，夸周文斌照片拍得好看，还有郁佳佳做得好。
林梅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感谢科长为我润笔，谢谢佳佳姐弟让我有故事可写，感谢文斌照片拍得好。”
周文斌：“我才该谢谢林梅让我拍的照片登上了报纸呢。”
刘卫东：“能不能不感谢了？就我打酱油呗？”
大家都笑了。
陈科长让刘卫东换黑板报，把《工业战报》的报纸贴在黑板报上，又鼓励林梅：“现在厂里转正指标少，等咱们厂子成了先进单位，先给小梅转正。”
林梅又感动又激动。
刘卫东去贴报纸，郁佳佳拿着一份报纸去找程秀英。
程秀英正在巡逻，郁佳佳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程秀英，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阿姨。
郁佳佳道了声：“阿姨好。”便拿着报纸给程秀英看。
“妈，你看报纸！咱们家登上《工业战报》了！”
程秀英本就心情愉悦，看到报纸上的一家五口，就更高兴了，拿着报纸给旁边的女人道：“大霞，你看我四宝多漂亮，上相，随你爸。”
郁佳佳撒娇：“我随妈呢！妈，你看你照片多精神，拍得多好看，英姿飒爽！”
程秀英哈哈大笑，“我乖宝说话真好听。”她仔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喜欢，“我家四宝真是优秀。”
两人凑在一起研究了一家五口的照片，觉得大家拍得都很好看，没办法，老郁家的人长得都好看。
程秀英算不得漂亮，但她特别英气，气势又足，也很亮眼。
程秀英把报纸递给旁边的中年女人看，与郁佳佳道：“乖宝，你去上班，我和你爸中午去接你。”
郁佳佳：“嗯！”
有外人在，她也不好问保卫科科长被调走的事情，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
等到了中午，程秀英和郁宏定一起接郁佳佳下班，三人骑着两辆自行车，直奔国营饭店。
这会儿人多，三人和别人拼桌，坐在了靠角落的一张木桌子上，程秀英去点菜，要三碗排骨面，每碗4毛钱，□□票，半两肉票。
郁佳佳一听这价格，她付得起啊。
昨天街道办的赵主任给了她两块钱，五两粮票和二两肉票呢。
她直接掏了一块二毛钱，二两肉票，“妈，我粮票不够。”
程秀英把她给钱的手抓住，“四宝，妈掏钱。”从兜里拿了钱、粮票和肉票，又牵着她去座位上，好奇道：“你怎么有肉票？”
郁佳佳：“昨天我去街道办的时候，赵主任给我的补贴。有两块钱，二两肉票和□□票呢！”她把红封递给程秀英看。
程秀英夸：“四宝真有本事，能有这么多的补贴。你自己收好，以后想吃什么就去买什么。”
郁佳佳：“那我赶明儿给爸妈买包子吃。”
程秀英：“乖宝，咱得了私房钱，不要告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就你自己知道，想吃什么，就用私房钱买。”
郁佳佳笑容甜甜：“妈，我就想跟你一起吃。”
程秀英：“我的乖宝，妈也是！就想跟你一起吃。”
郁宏定觉得牙酸，他都不想听了，自己仿佛是个多余的。
郁佳佳凑近程秀英小声道：“妈，刘卫东说保卫科的科长要成革委会副主任了！我觉得妈能当科长，保卫科里谁能有妈妈厉害！”
程秀英握住郁佳佳的手：“我上午也听说了，蒋科长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能成为革委会副主任！我也觉得我能当科长，就怕厂长和其他人不这么想。”
一群思想境界低的，总觉得女人当不了保卫科科长。
也不看看保卫科里谁能打得过她的。
郁佳佳：“警察局那边咋还没有个结果？妈救人抓罪犯的事情要是能被厂里知道，谁能比得上我妈！”
程秀英觉得闺女实在太懂她了！她的好四宝。
服务员喊道：“三碗排骨面。”
郁宏定自觉去端排骨面，以前都是他和秀英吃排骨面，现在竟然变成了三个人！哎！希望以后也是三个人，如果非得两个人，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秀英抛弃。
排骨面端上来，满满当当一大碗，面上码着四根精排，肉特别足，看着特别的香。
这是郁佳佳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吃面条，还怪想念的。
她先夹起一块排骨，就听程秀英道：“别夹给我，你自己吃，不然我下次可不带你来了。”
郁佳佳：“妈妈，我吃不完。”
程秀英：“吃不完也吃。这点饭，谁能吃不完啊。”
母女俩相视一笑，埋头吃饭。
郁佳佳觉得程秀英是个很奇怪的人，她很重利益，但当她掏心窝子的把所有的爱都给程秀英时，程秀英没有一股脑的全要，她要了一部分，又给予郁佳佳很多的爱。
当然了，郁佳佳的爱是演的，难道程秀英也是演的？
但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郁佳佳愿意一直这样，当一个贴心好女儿。
郁佳佳夹起一块油汪汪的排骨，筷子尖轻轻一压，酥烂的肉便从骨头上剥落下来，特别的香！面条也好吃，手擀的，又细又筋道。
一不留神，她就吃了一大碗，连汤汁都喝了。
她摸摸肚子，撑了。
程秀英和郁宏定也吃完了，三人稍作一会儿，又吃了郁佳佳请的奶油棒冰，这才回厂。
三人吃得又香又美，心情美极了。
郁松青就不同了，他吃了一肚子的空气。
郁松青一下班，没有等到郁宏定，他都有些不可思议，他爸竟然没来找他？他自由了！
他赶紧去车棚骑了自行车，去找陆筱晴。
也不知道筱晴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想他？
陆筱晴最近并没有想他，她最近被她妈和表姨按着头去相亲了，程秀英闹了一场后，她妈对老郁家一百个不满意，姨妈也觉得郁松青一百个一万个配不上她，就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
她并不想去，她有对象了，但对方是榨油厂副厂长的小儿子赵大庆。
她还是去了。
赵大庆长相普通，不如郁松青英俊。
赵大庆高中毕业，不如郁松青大学毕业。
但赵大庆第一次见面就带她去国营饭店吃肉，点了四盘肉，两人吃了一半，剩下的都被她带回了家。
第二次见面吃了饭后非要送她的确良的布拉吉，百货商店买的，花了23元和6尺布票。
好贵啊，她爸大半个月的工资呢。
买了衣服，又带她去公园坐船。
他的衣服很好看，他的手表很闪，还会握着她的手说她很漂亮。
第三次见面吃了饭后，又带她买鞋子，18元一双的小牛皮皮鞋，说买就买。买完鞋子带她去看电影，他的手很暖，摸得她很舒服，他的舌头也很软，亲得她发麻发痒。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原来谈恋爱还可以这样。
她沦陷了。
等郁松青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才意识到，她还有一个大学生对象，她看着郁松青俊美非常的脸，有些不舍，可这哪里比得上布拉吉、小牛皮皮鞋。
赵大庆说明天要带她去市里买手表呢，以后结了婚还会买自行车和缝纫机。
三大件啊。
郁松青怎么能给她。
她瞬间落了泪，哭着对郁松青道：“松青，我不知道姨妈为什么要带着表弟去你们家，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没有父母认同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与其未来不幸，不如我们就此分手。”
郁松青心都碎了，他有些慌张，伸手想要拉住陆筱晴的手：“筱晴，怎么能放弃我们的感情？我知道你一向善良，肯定跟刘多宝母子说清楚了，是他们自作主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给我妈一些时间，我相信我妈一定能看清楚你的善良美好。”
陆筱晴怎么会让他牵手啊，虽然她不舍郁松青的美，可郁松青穷啊。
赵大庆的父亲是榨油厂的副厂长，赵大庆以后至少也是个主任，说不定就是下一任副厂长了。
那她就是厂长夫人。
至于工作，赵大庆不舍得她工作，就想让她美美地在家享福。
但她想工作，赵大庆就说，等两人结完婚度完蜜月，就给她安排坐办公室的工作。
陆筱晴含泪：“我不怪你，也不怪你母亲，你也不要怪你母亲，是咱们两人没有缘分，你走吧，忘了我吧。”她哭着跑了。
她跟郁松青肯定没可能了，但她跟程秀英的仇还没有报呢，就让她的好大儿折腾她吧。
郁松青失魂落魄地回了厂子，饭都没有吃，就去找程秀英。
程秀英正高兴呢，她吃饱喝足，还跟四宝一起在草地上眯了一会儿，刚准备回保卫科上班。就看到了郁松青失魂落魄地走了过来。
程秀英还是担心大儿子的，毕竟这是她的大学生呢，她关心道：“儿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郁佳佳也假装关心道：“大哥，你怎么了？”
郁松青的眼睛更红了，泪盈于睫，“妈，筱晴和我分手了。”
程秀英：“什么？”
她当然听清楚了，就是不敢相信，陆筱晴竟然主动分手？
郁佳佳真想鼓掌大笑，这可真是好消息！晚上得吃点好吃的庆祝庆祝！
郁松青哽咽着：“筱晴和我分手了。妈，我求求你了，你不要阻止我们，筱晴她温柔善良，没有坏心眼啊，你误会她了！”
郁佳佳：“不对啊，分手就分手，什么叫咱妈阻止你们？你们分手就分手，凭啥把锅甩到妈身上。”
程秀英一想，对啊，分手就分手，怎么还甩锅呢？这不是让他们母子离心吗？
第34章
程秀英对陆筱晴的厌恶已然深入骨髓。这个满腹算计的女人, 在她眼中简直不堪入目。
以老大的条件，大学生、高工资、长得好，父母双职工, 兄弟姐妹个个出类拔萃。
这样的好对象，打着灯笼都难找, 陆筱晴怎么可能甘心放手？
除非她已攀上更高枝, 抑或处心积虑要挟老大与家人反目, 好早日促成婚事。
可惜这如意算盘终究打错了。
程秀英暗自冷笑：难道还治不了自家儿子？
那句成语叫什么先礼后兵！若好言好语的劝不成, 棍棒底下肯定能出孝子。
程秀英轻轻拍了拍郁松青的肩膀，语气柔和得近乎刻意：“既然分手了, 那就放下吧。陆筱晴兴许是攀上高枝了, 你也别太难过。妈回头让媒婆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温柔贤惠, 比她会疼人。”
郁松青猛地抬头, 眼眶发红：“妈！我不想要别人，我只要筱晴！”
程秀英的手加重力道，一下一下拍在他肩上, 发出沉闷的“砰砰”声：“老大, 别在老娘高兴的时候逼老娘扇你啊。老娘真不想在厂子里动粗。”
郁佳佳在一旁茶言茶语：“大哥, 你怎么能这么伤妈的心？妈一心一意地为了儿女好, 你却不明白妈妈的苦心。”
郁松青肩膀火辣辣地疼，那股钻心的痛终于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咬了咬牙, 低声道：“……妈。”
程秀英嗤笑：“老大, 我是说过不同意你们俩的事, 可我没拦着她不让她找你吧？她要是真在乎你，怎么连你自行车丢了、急得吃不下饭的时候，都不见人影？就因为我一句话, 她就跟你断了？那这感情算个屁！趁早分了干净！”她手指狠狠戳向郁松青的胸口：“她想分手就分手，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郁松青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开口，怕他妈在厂里当众给他一耳光。
“大哥，你还想着争取呢，她连争取都没有，说明她觉得你不配，算了吧，咱都听妈的。”郁佳佳：“还没吃饭吧？赶紧去食堂看看，兴许还能赶上口热乎的，可别饿坏了，我和妈心疼着呢。”
郁松青木然地摇头：“……我不饿。”
程秀英不耐烦地摆手：“不饿就滚去干活！有这闲工夫矫情，不如多干点活，给厂里创造点价值！”
郁松青攥紧车把，指节泛白。他沉默地推着自行车转身，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爱情没了，工作不能再丢。他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摁进机器轰鸣的车间里。
程秀英：“郁松青。”
郁松青希冀回头。
程秀英：“上次我就说了，你再去找陆筱晴，我就打断你的腿！看在你们分手的份上，你这条腿我就不打断了，但分手就是分手了，她要是回头找你，你敢应了，我搁在一起收拾你。”
郁松青眼底最后那点光，彻底暗了下去。
等郁松青离开，程秀英面露笑容：“甭管是什么原因，分手了好！我就怕陆筱晴纠缠不休，咱也祝陆筱晴‘前程光明心想事成’，别再来祸害咱们家了。”
郁佳佳：“妈，我刚刚可担心你心里难受了。”
程秀英捏捏郁佳佳的小脸蛋：“我家四宝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妈才不会难受呢，陆筱晴虽然不安好心，但现在的结果是好的，我也只认这个分手的好结果。”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各自上班。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陈科长风风火火地来办公室，“佳佳，公安局怎么说要表彰你和程队长？怎么回事儿？”
郁佳佳：！！！
难道是路公安的事情有后续了？真是喜上加喜！
程女士的事业要迎来第二春了！
但郁佳佳不确定是不是这事情，便道：“是不是因为我妈找到了偷车贼？”
陈科长觉得应该不止，不过他也没有追问，他道：“文斌去领照相机，等会儿去大礼堂，佳佳、卫东和小梅跟我走。”
东方红大礼堂已经很热闹，工会的同志在布置会场，等会儿开表彰大会。
公安局原本打算一切从简，由轧钢厂领导陪同，在车间或办公室简单颁发奖章给程秀英、郁佳佳和郁松川。然而，李厂长得知事情经过后，当即拍板，这事绝不能草草了事！
他立刻安排工会筹备表彰大会，务必要让全厂上下都感受到这份荣誉。
公安局方面仍坚持原则，强调“不能影响生产”。
李厂长爽快答应，仅抽调部分干部、工人代表和先进模范参加。
同时，他特意派人去学校接郁松川，并邀请了他的班主任和红小兵们一同见证。
郁佳佳一到大礼堂，就看到了程秀英正在与贺梁公安说话，旁边坐在轮椅上的是路公安，那个留着寸头的年轻公安也在，旁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李厂长和厂里的几个领导也都在旁边说话。
陈科长让刘卫东去帮工会，重点安排林梅记录好事情，后面继续写文章投稿。
他领着郁佳佳走了过去。
郁佳佳好奇地打量路公安，他坐在轮椅上，背脊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特别凌厉。就是脸色非常苍白，毕竟刚刚捡回了一条命，还得好好养着身体。
路远很感激程秀英母子三人，不只是救了他的命，更是让他追查了三年的案子水落石出。
青山县还藏着一个马寨沟，盘踞着一伙悍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建国后虽被政府剿灭，却仍有几个漏网之鱼潜逃下山，混进村里娶妻生子。
可土匪终究是土匪，过不了安生日子。他们重操旧业，劫车杀人，攒下第一桶黑心钱，用不着的东西就去黑市倒腾出去。
黑市是真赚钱！
他们哪能看着黑市老大赚钱啊，干脆就把黑市老大给做了，他们当黑市老大。
黑市最紧俏的，永远是粮食和肉。起初，他们学猎户上山打野味，但收获不稳。不如直接养殖，他们干脆在马寨沟里开了养殖场和果园，饲养牛羊猪鸡鸭，料理果树，再把这些禽类和水果放到黑市倒卖。
渐渐地把这个黑市做大做强了，在周围县城也开发了几个黑市。
这就需要更多养更多的牛羊猪，需要更多的劳动力了，他们也不愿意雇佣，就去抢了人上山干活，管吃管喝还不用发工资，谁要是有外心，杀了就是，随便挖个坑一埋，神不知鬼不觉。
路上遇见漂亮姑娘、年轻媳妇，也一并掳走。白天干活，晚上暖床。
几个人俨然成了马寨沟的土皇帝，赚得盆满钵满。
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上次一个姑娘失踪了，哪里都找不到，连家里人都觉得她被拐卖了。
但她的一个朋友说她之前说想去黑市逛逛长长见识，还曾约了她一起，她不敢去，就没去。
路远也没有别的线索，干脆去盯梢黑市了。
连着盯了好几个黑市，都是普通买卖，大家偷偷把家里养的鸡和鸡蛋拿到黑市偷偷卖掉，或者把山上抓的野味偷偷卖了，没什么异常。
直到他盯上了石头巷子里的黑市，发现了马寨沟的这一伙人，他觉得这些人不简单，给贺梁留了字条，他就跟了上去。
他已经非常小心，看着对方上了山，他把路线图画出来，远远地跟着，没有靠近。但他没想到马寨沟的人会如此警惕，在距离马寨沟不远的地方设置了暗哨，他的跟踪彻彻底底地暴露在暗哨眼中。
他被一箭射了腹部，他忍痛逃跑，怕被人追上，就把地图塞进了腹部的伤口里，最终还是被人追上，砍了几刀，扔到了草阔子里。
尸体得腐烂在里头才能被人发现。
被发现就被发现呗。
那中年人又拿了块石头往路远头上砸了几下，觉得这人死得不能再死了。处理完沿途的血迹，就赶紧回寨子了，他刚刚娶了小妻，还在新鲜呢。结果回去后，被批评了，必须得杀人埋尸，不要引起祸端，回去找尸体的时候，怎么找都没有尸体了，只有一摊血，赶紧去县里打听，又去医院寻找，找到了轧钢厂卫生院。
也有了杀人灭口的一幕。
后续就比较简单了，警察局直接把马寨沟一锅端，故意留了道口子让几个年轻匪徒趁乱逃了出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别的窝点，追了两天，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另外一个小聚集地。
警察局处理了后续事件，挖出了埋藏在马寨沟的数十具尸骨，还有十来个被抢掠的免费劳动力，给予了补偿，他们若是愿意留下，可以留在马寨沟继续工作，有编制的正式工。
县政府接管了马寨沟的养殖场，改名为红星养殖场，接下来将有一大批肉被送入食品站，青山县的老百姓将能买到限量的特价猪肉。
大家都不知道这些，警方也并未透露。马寨沟的事件太过骇人，结案后，所有档案都被封存，彻底掩埋在时间的尘埃里。
郁佳佳过去后，路远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他这会儿很是虚弱，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够，还是旁边的平头公安撑着他要把他扶起来。
程秀英赶紧阻止，把他按了回去，“小远，你可别折腾了，赶紧把身体养好。我现在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当天回娘家碰到了你。”
路远深深一揖：“郁同志，多谢。”
郁佳佳对这样不畏生死的警察特别佩服，“路同志，您千万别这么说。正是因为有了像您这样不怕牺牲的警察，我们老百姓才能过上安稳日子。您是真正的英雄，我们该谢谢您。”
程秀英道：“所以你才要好好养着身体，老百姓需要你，祖国也需要你。”
警察局并不说具体的事情，所以程秀英就讲了一下发现路远的事情，当然不能说是害怕两孩子被水鬼缠上才回娘家的，只说是郁佳佳想姥姥了，她就带着两孩子回娘家了。中间又好巧不巧地跌进了草阔子里。
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这么巧呢。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
程秀英觉得四宝命好，所以救了徐静秋夫妻，她才会忌惮水鬼带着四宝和老五回娘家，正巧就救了路远。
路远也命好，老天爷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所以给他送了贵人。
当然了，这种封建迷信的话是不能讲的。
接着又说了卫生院的事情，贺梁同志相信她的能力，由她保护路远，但她担心会出意外，就喊来了保卫科的陈红梅同志。
两人一起守夜，寸步不离病房，也不让路远同志离开视线，不给坏人任何的机会！九点多的时候，两个自称路远家人的男人来到了病房里，说是路远的家人，让程秀英二人离开。
程秀英：“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我也会等到贺梁同志出现，再把路远交给他。而且他们也太假了，看着就不像是好人。我和红梅直接抓人，抓住了一个，另外一个太鬼祟，朝着我们洒了辣椒面后就逃跑了。我们当时如果去追，肯定能够抓住他，但万一是调虎离山呢？路远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我爱人带着我家松岩、松川来送饭时，正好遇到那人正在爬墙，就把他给抓住了。”
她讲得很仔细，大家听得也认真，觉得程秀英真厉害！程秀英一家子都厉害！
陈红梅站在程秀英的身边，也特别的骄傲，感谢师傅！！！
路远其实已经听过几遍了，这次听到依旧觉得命运很玄妙，他当时流了很多血，已经快死了，他不怕死，但是他害怕自己死了没有人发现，害怕腹中被油纸包裹着的纸条跟着腐烂。
马寨沟一定要铲除，不然会祸害更多无辜。
他感觉有人压在了他的手上，他拼尽全力去抓，听到一个女声尖叫着：“鬼啊。”似乎还有男声也在尖叫，他们似乎跑开了，他想要张嘴，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吐出一句话，他的意识都在溃散。
那一刻，真的很绝望。
隔了许久，又有人过来了，他的手被握住，听到了那天籁，她说：“松川，快帮忙，是活人！”
他放任自己失去了意识，他知道，马寨沟一定能被铲除，他腹中的地图一定会被人发现。
他轻笑，谢谢郁同志。
郁佳佳在这块也没啥事，她也搭不上话，程秀英同志讲得非常好，这里是程秀英同志的主场，她就去旁边帮忙，帮一个小姐姐贴横幅，喜获【大团结*2+材料科学理论初级*1（3/10）】。
帮着摆桌椅获得【猪肘子*1+材料科学理论初级*1（4/10）】，帮着铺红地毯获得【卤鸡*1+材料科学理论初级*1（5/10）】。
感谢签到系统，比心。
郁松川很快也来了，他是被班主任去家里喊来的，当时他正在家里玩呢，得知了这件事情后，他赶紧换了衣服就来了。
他的班主任齐老师太高兴了，他的学生竟然如此有出息，都是他教出来的啊！太给他长面子了。
四点开始表彰大会。
公安局的周局长给程秀英、郁佳佳、郁松川颁发了三等功的奖状和勋章，并把勋章挂在了三人的胸前。
郁佳佳激动得小脸通红，三等功哦！
郁松川骄傲地挺起胸膛，他的高光时刻！他将一辈子珍藏勋章！
程秀英都激动哭了，这次竟然能得三等功勋章！三等功啊！以后保卫科里谁还能与她一争？
奖品同样丰厚！
奖金二十元，印有三等功的钢笔、笔记本，还有搪瓷缸子、暖瓶、搪瓷盆、雪花膏、毛巾等生活用品，最令人瞩目的是肉类奖品。
猪肉有半扇子猪肉、一个猪头、四只猪蹄，羊肉是一只羊后腿，两只鸡，两只鸭，五十斤应季水果。
粮食有五公斤的富强粉、五公斤的大米。
粮食和肉都是由红星养殖场里出的。
考虑到肉类水果太多，短时间内吃不完，为了避免浪费，都换成了盖章的票据，程秀英可以直接拿着票据去食品站里领取。
一沓子的票据简直能晃花所有人的眼睛，太多了！实在太多了！这哪能吃完啊。
能吃一辈子吧。
程秀英嘴巴都要咧到后耳根了，这些肉和水果都能吃到明年后年了，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天降大馅饼啊！这么多肉砸下来，能把人给砸死吧？
哈哈哈哈哈。
郁松川也咧着嘴巴笑，牙花子都露出来了，那么多的肉！他想吃烤羊肉串！他想吃猪蹄膀！他想吃大鸡腿！他想顿顿吃肉！
郁佳佳也很开心，上台领奖真的会上瘾哦。
陈红梅的奖励没有那么多，奖励了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子、两斤猪肉和二十个鸡蛋。
但这些物资也是相当丰厚的，她也笑开了花。
她要永远跟着师父！
然后是合影，周局长和李厂长与程秀英母子三人一起合影。
最后是大合影，领导们都上了台，郁宏定和郁松青作为亲属，也跟着上了台，郁松川的班主任齐老也跟着上了台，周局长和李厂长站在中间，程秀英母子三人站在李厂长旁边，路远、贺梁、寸头青年站在周局长旁边，再往外是轧钢厂领导、陈红梅和郁宏定父子。
郁松青心情复杂的拍完了照片，他之前还在缅怀自己逝去的爱情，化悲愤为工作，正在努力上进，就被喊来参加颁奖大会，主角是他妈和他弟弟妹妹。三等功、奖品、奖金还有数不尽的肉。
周围的人都在鼓掌，手掌都已经拍红。
大家都知道程秀英母子三人救了路公安，间接地破了一个特大案子，影响非常深远！不然也不会给三等功！！！
大家都是敬佩的，也羡慕郁松青能有这样的母亲和弟弟妹妹，更羡慕老郁家接下来都不缺肉吃了。
肉啊！！！！
在那么多的肉面前，二十块钱反而能忽略不计了。
而且，这还只是公安局的奖励，轧钢厂后续也会给奖励的，上次给了手表，这次要给什么？
不能想，再想就要嫉妒了，他们怎么就没有救人的好运呢？
大会圆满结束，程秀英带着孩子们去送领导，贺梁私下与程秀英道：“咱们县新开了一个红星养殖场，我给你一个工作指标。”
又把具体地址告诉了程秀英，“你到时候让人去就行。这是证明。”
程秀英并没有询问为啥新开个养殖场，她欣喜地接了证明，“谢谢贺同志。”
贺梁：“我才该谢你啊。”
等贺梁离开后，程秀英高兴的翻看着印了公安局印章的证明，看得心满意足，妥帖的收了起来，这真是意外之喜。
虽然位置偏，但这是养殖场，去了就是正式工！铁饭碗啊！一个工作指标卖出去，松松能赚三百多。
这种好事情，肯定要卖给自家人！
而且这个位置距离红程大队挺近的，走路二十分钟，就是得上山，但个把小时也能到了，住在红星养殖场也行，每天回家也行。
程秀英放肆大笑，伸手把四宝给揽了过来，把她给抱了起来转了一大圈：“四宝真是妈的福星！”
郁佳佳也不害怕，她妈这么厉害，可不会把她摔着的。
郁松川：“妈，咱们晚上吃啥啊？我想吃烤羊肉！我还想吃肘子！”
程秀英掐着郁佳佳的腰肢又掂了掂，才把她放下来，“四宝太瘦了，得多补补！四宝晚上想吃啥？”
郁佳佳吃啥都行，她空间背包里要啥有啥，她拉着程秀英的手：“妈，你想吃啥？”
程秀英笑着点了点郁佳佳的额头：“你这孩子，咱们吃排骨吧。”
四宝中午啃排骨啃得可香了。
郁松川：他真的再也不是五宝了！
程秀英拿出六斤的排骨票和一斤猪肉票递给郁松青：“你载着松川去食品站领排骨，要新鲜的，要是不新鲜，你就先买一斤猪肉，猪肉要是也不新鲜，就不买了，明早再买。”
郁松青都饿了一天了，这会儿饿得恨不得吃土，听到排骨和猪肉，那是一句硬气话都说不出来，先去领排骨吧！
郁松川：“妈，肯定能有排骨！！你就等着吧。”
程秀英：“你的勋章给我，我给你放着，你别戴丢了。”
郁松川赶紧捂着：“妈，我就是把自己弄丢了，都丢不了勋章！我自己放着。”他还得跟小伙伴们炫耀呢，明天还要戴去学校呢，哪能让他妈放起来。
程秀英：“行吧，千万不能弄丢了。买到了排骨就做两斤，剩下的别动。”
郁松川：“行！”
程秀英其实也快下班了，但她哪能直接走，她得继续和人分享自己的高光时刻。她哼着小曲，牵着四宝的小手，先送四宝回宣传科，叮嘱道：“你下班了就先走，不用等妈。路上别乱跑，直接回家。”
郁佳佳：“妈，我都听你的。”
程秀英摸摸乖女的头：“真乖。”
郁佳佳回到办公室，大家都特别好奇，怎么能得到三等功！上次救了两个人也没有给三等功啊。
郁佳佳：“我也不知道。应该很严重，不然路同志也不会把情报放在腹部的伤口里。”
周文斌：“路同志真伟大！”
郁佳佳想起了上辈子的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林梅重复了一遍，“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拿起纸笔开始写稿子。
等到外头广播站响起了《东方红》时，郁佳佳准时下班回家。
不加班真快乐。
等到了车棚时，她跟孙老头唠了一会儿，主要是孙老头问今天的事情，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大家好奇的事情，郁佳佳也不知道，她和大家知道的一样多。
讲完以后，她找到自己的小绿，开了两重锁，骑上小绿回家。
她是第一个到家的，先给自己冲了一杯麦乳精，这个年代的麦乳精特别好喝，甜甜的，奶香味十足，她喝完以后，给自己的杯子刷了刷，又倒了一杯温水漱漱口。
她坐了一会儿，外头响起郁佳敏的声音。
郁佳敏：“你个小兔崽子，你再吐一口痰？”
“呵呵……”
郁佳佳赶紧出去看，就看到郁佳敏拎着徐金宝的衣领子，把他按在了地上，脸正好按在他吐痰的地方摩擦。
徐金宝用力地挣扎，但他的脸仿佛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哭嚎着：“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郁佳佳觉得三姐太棒了！
郁佳敏把徐金宝丢开，“滚。”
徐金宝立刻滚了，跑回家后‘嘭’的一下子把门给关上了。
郁佳敏嫌弃地看了一眼，先去洗手，这人身上也太脏了，怎么这么邋遢，衣领上都是灰和油。
郁佳佳跟着郁佳敏去洗手，还给她递药皂：“三姐，我跟你说一件好消息！”
郁佳敏：“什么好消息？”
郁佳佳笑嘻嘻：“你猜，猜对了有奖励。”
郁佳敏：“路公安的事情有后续了，公安局给你们颁奖了，还是三等功。”
郁佳佳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胸前的勋章暴露了，她哈哈哈哈：“三姐，你说对了！我等会儿送三姐奖励！”
郁佳敏笑：“恭喜你！真好。我能摸摸吗？”
郁佳佳挺胸给三姐摸勋章。
郁佳敏：“真好，我摸过三等功勋章了。”又问道：“后续是什么？竟然能给三等功，妈和松川呢？也是三等功吗？”
郁佳佳点头：“三个三等功！我也不知道后续，据说是封存了档案，所有知情人，都不会透露出去，问题应该比较严重。”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也好，省得难受。”
严重的问题一定是伤亡惨重的。
郁佳敏：“是啊。”
郁佳佳又说起了快乐的事情：“路同安已经好了，就是身体太虚弱，没法走路，还得坐轮椅。”又说了这次的奖励，丰厚得让人咋舌，“妈说晚上吃排骨，希望大哥和松川能够买到排骨。”
两人到了西屋，郁佳佳把上次得的钢笔送给了郁佳敏：“我这次又得了一支，这支送给三姐。”
上次的钢笔还没有吸过墨水呢，非常新。
郁佳敏：“好贵重啊！”
郁佳佳甜甜地笑：“三姐喜欢就好。”
郁佳敏摸摸四妹的小脸蛋，“喜欢，谢谢佳佳。”
郁佳佳：“三姐，还有一件好事，我刚刚想起来。”
郁佳敏这次想了好一会儿，“妈升职了？”
郁佳佳：“妈有望升职，保卫科的科长要升职去当革委会副主任，空出来的位置大概率是得了三等功的咱妈！不过这件事情还没有落实，不算。”
她刚要直接说，就听郁佳敏道：“你和松川应该没有额外的喜事了，咱爸的话，难道是陈工回来指导他有望成五级钳工？这也没有落实，应该也不算。那是二哥转正升职还是大哥分手？”
“三姐超级聪明！二哥可能也转正升职了，不过他没有宣布，应该还没有落实。”郁佳佳嘿嘿笑：“大哥分手啦。咱们祝福大哥分手快乐。”把中午的事情讲了一遍。
郁佳敏：“陆筱晴攀上别的高枝了？”
姐妹俩讨论了好一会儿，都挺高兴的！大哥不重要，但是家庭环境还是和睦一些比较好。
郁松青和郁松川回来了，提着六斤肋排，那么多的排骨放在一起，非常震撼！郁松川喊三姐四姐去堂屋，商量一下这排骨怎么吃，主要就是炖汤和红烧。
郁松川：“我想吃红烧的，浓油酱赤的！”
郁佳佳投红烧一票。
郁佳敏也投红烧。
郁松青现在饿得想啃生肉。
今天该郁松岩煮饭，不过郁松岩不在家，由郁佳敏先做红烧排骨！
郁佳佳：“松川，二哥今天回来了吗？”
郁松川：“回来了，吃了西瓜和腊肉饭又走了。他那事情出了些变故，所以二哥说他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他摸摸勋章：“四姐，我出去玩了，等吃饭了再回来。”
他要跟小伙伴炫耀三等功勋章！
第35章
郁佳敏洗了排骨, 择了小葱，剥了大蒜，切了姜片, 又削两土豆，开始做红烧排骨。
她厨艺挺好, 又舍得放猪油, 排骨下锅的一瞬间, 香味就出来了。
郁佳佳躺在郁宏定的躺椅上, 喝着橘子水，看着那本破旧的中草药书, 没一会儿, 就有些犯困了, 这书真催眠。
邻居徐家婆媳吵了起来, 应该说是徐婆子单方面的输出, 辱骂王翠芬是扫把星，克夫克子，当年怎么给长进娶了这样的儿媳妇啊。
要不是王翠芬生了两个儿子, 她现在就把王翠芬撵出去。
王翠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只敢用手挡着, 哭得凄惨。
徐婆子抬脚往王翠芬心窝踹：“你还有脸哭, 你把老徐家害惨了。”
王翠芬捂着心口，哎哟一声趴在了地上。
郁佳佳赶紧放下书, 凑到窗户边往外看, 她是不敢出去的, 万一被徐婆子一顿揍怎么办？
看着王翠芬被打的样子，她都恨不得提溜着王翠芬起来跟徐婆子干架。
王大爷看不下去了，“徐婆子, 差不多就行了。有你这样的恶婆婆吗？这事情怎么就怪翠芬了，还不是你溺爱孩子，把儿子孙子惯得不成样子，什么事情都敢干！”
徐婆子不打王翠芬了，冲上去厮打王大爷：“你这么为她说话，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王大爷脸上被抓了一把，他赶紧还手，挡住徐婆子：“你有病吧！有你这样给你儿子戴绿帽子的吗？”
王大爷并不是徐婆子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赶紧逃跑，边跑边骂：“你个疯婆娘，你儿子你孙子都是你惯的！惯子如杀子，死你害惨了儿孙。”
往日还要拄拐的腿脚，这会儿特别麻利！
郁佳佳啧啧称奇，合着王大爷拄拐就是装饰品啊。
徐婆子继续殴打王翠芬，这王翠芬简直就是个面人儿，就是不还手，她儿子徐金宝啃着一个馍在旁边看，也不说阻拦。
旁人都看不下去了，这徐家一家子没一个好的。最后周奶奶几个人把徐婆子拉开了，让王翠芬赶紧进屋关上门，别在这里挨打了。
徐婆子推开大家，坐在地上哭嚎，“贼老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老了老了，还要遭这罪。草他娘的□□，千人骑万人枕的□□，你们不得好死。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老天爷啊，你劈死那丧良心的贱妇吧。”
郁佳佳觉得徐婆子在指桑骂槐。
胡家人也觉得徐婆子在指桑骂槐。
胡大妈在前院对着骂。
郁佳佳凑到郁佳敏跟前：“姐，徐婆子好烦呐！”
郁佳敏小声道：“晚上我带你出气。”
郁佳佳：“怎么出气？”
郁佳敏笑：“晚上就知道了。”
郁佳佳开始期待，也不去外头了，在郁佳敏旁边拿着蒲扇给她扇风。
郁佳敏把她推出去：“厨房太热了，你去堂屋继续看书吧。”
郁佳佳躺在躺椅上，把书往脸上一放，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对骂声，啧，骂得真脏！
过了一会儿，胡大妈撤了，她儿子喊她回家吃饭。徐婆子想到了自己在警察局里的儿子，捂着心口哭。
薛秀秀在外面敲门，她手里抱着一叠衣服：“佳佳，衣服做好了。”
郁佳佳拿掉脸上的书，几步跑过去：“哇，这么快就做好了！”她拉着薛秀秀进屋。
薛秀秀把衣服递给郁佳佳：“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我再给你改。边边角角的料子，做了车座套，正好套你新车上。”
最上面放的就是车座套，是碎布缝的，特别可爱，显然是很用心了，其实这种剩下的边角料，薛秀秀都会自己留着，但郁佳佳的布料，她就没有留。
郁佳佳拿着车座套喜欢得不行：“嫂子你真厉害，这也太可爱了，我这就套在车座上。”套上去刚刚好，特别合适，里头还有绳子，一拉就紧了。
薛秀秀抿唇笑：“你喜欢就好。”
郁佳佳：“超级喜欢！！！”她又开始看衣服，一件娃娃领荷叶边的布拉吉，一件是圆领荷叶边的衬衣，她把布拉吉展开往身上比画。薛秀秀帮忙比着肩膀，“正合身！你长得好看，穿上这颜色特别衬皮肤。”
郁佳佳摆弄衣服，恨不得穿上试，她夸夸夸：“嫂子手艺真好，这衣服太漂亮了，这领子真的好看，显得脖子特别修长！背后还有蝴蝶结！！！嫂子谢谢你！”
薛秀秀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是你图纸画得好，不然我也做不出来。”
郁佳敏也出来看，笑道：“佳佳设计得好，嫂子衣服做得好。”
郁佳佳又比了比衬衣，特别清新可爱，送薛秀秀离开时，她塞给薛秀秀两颗大白兔奶糖：“谢谢嫂子，给毛蛋甜甜嘴。”
两件衣服两三天就做好了，这是紧赶慢赶的做的，两件衣服都做得很好，还额外做了车座套！
薛秀秀不肯要，已经给了鸡蛋和红糖了，哪里还能要大白兔奶糖，这可不是一般的水果硬糖，这是高档货，供销社都不容易买的，偶尔才会卖一批大白兔奶糖。
郁佳佳力气小，薛秀秀抓着她的手，她根本塞不过去，她佯装生气：“哎呀，嫂子，你快点拿着，不然我就直接去给毛蛋了。下一次，我还想找秀秀姐做衣服了！”
薛秀秀也想让毛蛋尝尝，她就收下了，“下次再做衣服，什么都不用给了。”
郁佳佳：“下次再说。”
薛秀秀走了以后，郁佳佳开心地看衣服，“三姐，你布料买好了吗？要是钱不够，我有！”
“钱够呢。”郁佳敏：“周日休息了我去市里买。”
郁佳佳：“哇！我也想去，不过我和松川说好了，周日去咱姥家找药材。”
郁佳敏：“下下周得了空，咱们一起去市里逛。”
郁佳佳期待：“好啊！”
程秀英和郁宏定回来了，车把手上挂满了物资，左边网兜子里装着三个搪瓷盆，右边网兜子里装着三个搪瓷缸子、三条毛巾、三罐雪花膏，后座的郁宏定手里提溜着三个铁壳暖瓶。
两人吸引了全院的注意，大家都盯着两人提着的物资，都是轧钢厂的，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风声，但轧钢厂的人都是普通工人，也没有参加颁奖大会，并不知道具体的。
竟然这么多的东西？
大家都围了过来。
胡大妈：“怎么这么多的奖品？秀英，你干了啥啊？”
潘红英已经看红眼了：“这么多好东西！”
老郁家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啊！！！！都说风水轮流转，啥时候能转到她家啊。
程秀英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勋章：“感谢组织给我的这个荣誉，我将继续为组织奉献我的一生。”
众人目光都落在了程秀英胸前的那枚铜质勋章，三等功！
王大爷倒抽一口凉气，竟然是三等功，她怎么能这么能啊？
胡大爷不可思议：“你找到自行车就能给三等功？”
他后悔死了，他也该跟着程秀英一起去找自行车啊，如今自行车还没有推回来，郁家竟然有三等功。
程秀英就把救了路公安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具体破了什么大案子，我就不知道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以后都好好努力，做一个勇敢正直善良的人。”
她倒是没有把得了那么多肉的事情讲出去，怕这些人嫉妒晕了。
潘红英：“别啊，你再说说啊。”
程秀英：“就这些，能说的都说了。”她脚一蹬，骑着自行车走了，还唱起了《红星照我去战斗》。
“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两岸走。
雄鹰展翅飞，
哪怕风雨骤。
革命重担挑肩上，
党的教导记心头。
党的教导记心头，
党的教导记心头。”
她高兴了，风光了，徐婆子心里苦得跟吃了黄连一样，老徐家的悲惨生活就是从老郁家救人开始，老郁家风生水起，他们老徐家悲苦凄惨，一定是老郁家妨了他们家啊。
她胸口闷得要喘不上气，她锤着胸口，恨不得把郁家的一切都抢过来，把郁家的男人们都给送到局子里。
程秀英看到徐婆子这个老妖婆就嫌烦，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这么邻里住着，真是碍眼。也不知道她成了科长以后，能不能分配干部楼啊？
她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为保卫科的科长的，她可是获得了三等功的！
舍她其谁，谁能与她争锋！
她直接把车子推进了屋里，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肉香，那是红烧排骨的味道，她心情越发的爽快。
郁佳佳赶紧跑过来，甜甜腻腻地喊道：“妈，快喝橘子水。”
程秀英满脸笑意：“谢谢四宝。”她把今天的物资都拿了出来，一样拿出来一份：“四宝，你把东西放你屋里。”
郁佳佳大方表示：“妈，你看你有啥需要的吗？你先用着。”
程秀英：“妈啥都有，你自己放着，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以后说不定还有数不尽的奖品呢！“哟，衣服做好了？还有个车座套呢？秀秀手艺真不错！针眼密实。”
郁佳佳把衣服给程秀英看：“妈，好看吗？”
程秀英连连夸赞：“太好看了，我当时看到这布料就觉得适合我四宝噶！明天我用肉票换张皮鞋票，给四宝买双小皮鞋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得配上小皮鞋。”
郁佳佳腻在程秀英身边：“换两张，咱们俩一人一双！你都要成科长了，也得穿上皮鞋。”
程秀英笑得更灿烂了，是啊，科长当然得穿皮鞋，她道：“我的乖宝，什么都想着妈。行，换两双，我也沾沾四宝的光，跟着穿皮鞋。”
郁佳佳嘻嘻笑：“咱们一起穿。”
程秀英：“赶紧把东西放屋里，你和老五去一趟徐静秋那里，我给你收拾些排骨。”
郁佳佳：“我都听妈的。”拿着东西放回屋里。
程秀英去看排骨，还剩下快四斤，她挑出来一半，用油纸袋装上，再用红绳子打上结，又用网兜子装了十来个鸡蛋，都系在了车把上，“松川在大门口，你骑车，让他腿儿着去，送了东西就赶紧回来吃排骨。”
郁佳佳骑上车子就出去了，沿路又被人喊住，想要问问她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得三等功，郁佳佳只说不知道，程秀英在后头喊：“别拦着我家四宝，她去走亲戚呢。”
郁佳佳顺利脱身，等到了门口，就看到郁松川在槐树下显摆勋章呢，周围围了一圈半大小子和小姑娘们。
郁佳佳：“松川，咱们去走亲戚。”
郁松川跟小伙们再见，跑到了郁佳佳的身边，“姐，去看徐姐姐吗？”又摸摸油纸包，“卧槽，这么多排骨和鸡蛋？妈好大方！”
郁佳佳点头：“那是，咱妈最好了！”
郁松川摸摸自行车：“姐，我载你吧，我会骑车！”
郁佳佳有些不信：“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把小绿摔了，你晚上也不用吃红烧排骨了，你得吃一顿竹笋炒肉。”
“哈哈哈哈，小绿是这辆车？还挺可爱！”郁松川：“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
郁佳佳把车子让给郁松川，嘱咐道：“小心点！你不能把我摔了啊。”
“放心吧姐。”郁松川二八大杠自行车都能骑，这女式自行车轻轻松松啊。
等郁佳佳坐稳，他朝着小伙伴再次挥手，骑上了崭新的自行车。
可把一群小伙伴们羡慕哭了！
郁佳佳紧张了一下，发现郁松川骑车还挺稳当的，彻底放心了。
徐静秋家住在机关大院里，到了大院门口，门卫室的大爷把姐弟俩拦住了，郁佳佳：“我们来看望六栋206的周明远同志和徐静秋同志。”
大爷：“是不是救了静秋的佳佳？”
郁佳佳笑着点头：“我叫郁佳佳。”
大爷：“快去吧，明远天天跟我说，你们要是来了，让你们直接进去。”又为他们指路：“沿着这条路直走，第一个路口拐弯，碰到一个小花园，旁边就是六栋。”
机关大院的林荫修得齐整，法国梧桐的叶子密密匝匝，把阳光筛成碎金。花坛里一水儿的月季，红得扎眼，显然是专人打理过的。
郁松川仰头望着联排的红砖小洋楼，灰瓦坡顶，实在好看！
他感叹：“这里可真气派！”
郁佳佳：“谁说不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