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婆子一把捂住了徐金宝的嘴巴：“孩子太小, 还以为抱着他又锤又打是在害他，被吓着了，天色不早了, 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郁佳佳盯着祖孙两人，鱼刺卡住？
好得很, 偷鱼贼找到了。
她道：“徐金宝, 你被我家的鱼刺卡住的？”
郁佳敏走到徐婆子跟前, “徐奶奶, 你不用捂着金宝嘴巴，让金宝说, 也让我听听怎么被鱼刺卡住的。”说完就去扒拉徐婆子的手, 不让她捂徐金宝的嘴。
她力气随了程秀英, 愣是让徐婆子没有还手之力。
徐大力想要上前, 被郁松青给绊住了。
徐金宝哑着嗓子大声嚷嚷：“我要不是被鱼刺卡住, 我也不会吃窝头顺鱼刺，就不会差点被噎死，都是你家的错, 你家得赔我一辆自行车, 就要郁松青那辆, 再加两斤猪肉, 不，五斤猪肉。不然我就去公安局告你们, 让你们都去坐牢, 把牢底坐穿。”
徐婆子挣扎得更厉害了, 可惜被郁佳敏捂住了嘴。
徐金宝的父亲徐上进不再保持沉默，吼了一句：“闭嘴！”
郁佳佳：“我家的鱼？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家的鱼？”
徐大力挣扎着要去阻止，可他根本挣不脱郁松青, 嚷嚷道：“你个傻逼闭嘴。”
但徐金宝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他觉得自己特别有理：“我和大哥去提的，当然是你们家的鱼，那水桶就是证据！你赶紧赔我自行车和猪肉，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一家的。”
他这条命都金贵啊，差点就死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被气笑的，郁佳佳：“原来是你和徐大力干的！我和松川下水库救人，你们不说喊人帮忙，还偷了岸上的东西就跑。我前脚救了你一命，不指望你感谢我，但你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说我害了你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以后还得了。”
徐上进赶紧道：“小孩子胡说八道，哪有鱼啊，他就是吃窝头的时候太着急，被卡住了。没有别的事情，四丫，你可不能往我家乱泼脏水，祸害金宝的名声。行了行了，都赶紧走，别在我家堵着了。”
徐大力的母亲王翠芬也道：“挺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大家赶紧散了吧。”
三石、坤子猫着腰跑到了徐家的厨房，直接从里头端出来了还剩个尾巴的烤鱼，角落里还有一个小木桶，里头还有一个帆布包。
两人一个拎着木桶，一个端着烤鱼就跑了出来，“佳佳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郁佳佳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的东西，打开帆布包一看，东西都在里头呢，她看向徐金宝：“你们怎么好意思趁着我和松川救人的时候，偷走了我们的东西。”
徐家人的无耻下限再次刷新了。
徐金宝被发现了也不怕，他梗着脖子：“你个大姑娘跳进水里，把衣服都弄湿了，太不要脸。以后谁愿意娶你，老光棍都不愿意娶你这个破鞋。”
这竟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说出来的话，实在太过恶毒。
郁佳佳伸手就给了徐金宝一个大嘴巴子，“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徐金宝被一个女人扇了巴掌，他怒到极致，冲上去就要厮打郁佳佳，被郁松青给拽住衣领子，把他按在桌子上，“佳佳不顾自己的安危下水救人，是活雷锋，是小英雄，如果真的因为此而影响了婚嫁，郁家会养她一辈子。”
郁佳佳看徐金宝被按住了，又跑过去踹了徐金宝几脚，徐大力哪能看着弟弟挨打，他盯着郁佳佳那张脸，也冲了上去，伸手就抓住了郁佳佳的衣服，用力往下扯。
郁佳佳都要吓死了，赶紧拽衣服，这一家子都不是好玩意儿。
郁松青丢开徐金宝，抓住了徐大力的手，用力一扭，徐大力惨叫着松开手，接着抬脚踹在了徐大力肚子上，把他踹翻在地上。
郁佳敏也跑了过来，看郁佳佳的衣服，幸好没事，她把妹妹挡在背后，骂徐大力：“我可是开了眼，一个半大小子殴打弟弟的救命恩人，还要点脸吗？”
徐婆子看到孙子打不过，就要扑过来帮忙，被周奶奶几人给拦住了，徐婆子啐了一口：“你个大姑娘家家的，一点也不知道自尊自爱，脱了衣服跳河里，还给男的按胸对着嘴吹气，呸，不要脸的破鞋。滚，都滚出去。”
周奶奶：“你胡咧咧什么？一家子没良心的玩意儿，也不怕遭报应。佳佳救得是个女娃，佳佳穿着松川的衣服呢。”
徐大力的母亲也扑上来厮打郁松青，“你松手，放了大力。”
徐父去拉架，拉偏架，他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却伸手按住了郁松青的胳膊，让他没法还手。
再加上徐大力，三人都往郁松青身上招呼。
郁松青也就是力气大，但耐不住三个人，被一巴掌呼了脸，留了一个巴掌印。
郁佳敏把郁佳佳往外推：“你躲远点！”她冲上去拉着徐母的后脖颈，一把把她拉出来按在地上，撕她的头发。
徐婆子总算能还手了，与儿媳妇一起跟着郁佳敏打。
徐大力还想跟刚刚一样，去扯郁佳敏的衣服，姑娘家打架就怕这个，结果被郁佳敏一拳头砸在了脸上，郁佳敏：“不要脸的小畜生，打架就会找女生是吧。”
徐大力鼻子胀痛，鼻血都被打出来了。他伸手一抹，一手的血，心里骂娘，这女的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郁佳佳急忙拿着扫帚冲了上去，往徐大力头上砸。
徐大力被打了一下，反手拽住扫帚扯了过来，郁佳佳赶紧松手，往后躲，看到徐大力拿着扫帚要去砸郁佳敏，她急了，恨不得把斧头拿出来砍徐大力，拎起木桶直接往徐大力头上砸，“快帮帮忙啊！徐家要打死我三姐啊。”又拿起一盘子烤鱼往徐婆子头上砸。
鱼盘子落了徐婆子一身。
三石几人拉住徐大力，把他按在了地上。
院子里的几个妇女也赶紧上去帮郁佳敏。
周奶奶骂道：“你们没脸没皮地跟个小姑娘打仗，你们就是仗着秀英没回来，你们等着吧，看秀英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王大爷用拐棍使劲敲桌子：“住手，都住手！”
徐家人打红了眼，根本不停手，郁松青和郁佳敏自然也不能停，停了就吃亏了。
拉架的终于把徐家人都给按在了地上。
郁佳敏理了理衣服，问道：“王大爷，我们要报警！他们徐家见死不救还趁机偷东西，我们前脚救人，他们后脚就倒打一耙污蔑我们，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道德败坏没底线，思想滑坡可是大问题，这样的风气，咱们大院不能惯着！”
在别的时代，见死不救确实不算犯罪，但在这个特殊时期，这就是思想有问题，说一句阶级立场有问题都不过分，这是能被拉出去批斗的。
郁佳佳：“他们还把人家落水同志的东西偷拿走了，有一个碎花单子，还有一些零嘴，具体的，就得去卫生院问问两位同志了。”
王大爷痛心疾首，用拐棍敲着徐上进的背：“你养出来的畜生玩意儿，可真有出息啊。别人救人，他偷东西，偷吃被卡住了，还要讹诈，这不要脸的破烂货。跟你们住一个四合院里，我都嫌丢人呐。”
徐上进的脸红透了，他根本不想承认，可恨小儿子这么蠢，妄想靠这些能讹人，竟然自爆了出来，现在东西都被找了出来，只后悔没有藏严实，他们家真该在外头吃鱼啊，他道：“金宝没有看到人落水，看到岸边有东西，就把东西捡回来了，没想到是有主的，我这就把东西还给郁家。那什么单子，我们是真没有见到，可能是被风吹跑了吧。”
郁佳佳嘲讽：“刚刚还辱骂我下河救人，你转头就忘了啊，真是忒不要脸。既然你说没有，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判定。”
王大爷劝道：“咱们院子里的事情，就不要报警了，我做主，让徐家赔偿郁损失，既然鲤鱼已经吃了，那就赔钱，赔偿二十块钱和两斤肉票。”
其他人也劝着不用报警，有啥事情，咱们大院里自己解决，这要是报了警，对大院影响都不好。
绝对不让郁家吃亏！
徐婆子大惊：“鲤鱼才值多少钱！哪里能要这么多。况且鱼肉也不要肉票啊！”
郁佳佳：“我包里还装了两块五毛钱和六尺布票，准备买衣服的。”
徐婆子：“你个小破鞋，你啥意思？你那破包里没有一分钱！你想讹我？”
郁佳佳心道，本来也没想这样的，但你既然不要脸，那我肯定得让你多出血。她把帆布包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啥也没有翻到：“大哥昨天晚上给我的钱票让我换身新衣服穿，我和松川早上还去了供销社买布料。可是供销社没有浅色布料，我都跟供销社的同志说好了，等有新布料我就去买。这可以去问供销社的同志的。你们还我钱，还我布料。”
王大爷：“那就赔偿二十五元，外加两斤肉票和六尺布票。还有别人家的碎布单子，赶紧拿出来，看缺了多少。”
徐家咬死没有。
周奶奶：“淑芬，秀秀，文丹，你们跟我进屋里翻翻，把东西找出来。”
徐婆子拼命：“你们不能进去！”
蔡淑芬三人刚进里屋，就在床头柜上看到了碎花单子包着的东西，当即提了出来，里头都是糕点水果。
一根油果子、半盒子绿豆糕、几块桃酥、几块大白兔奶糖、一个大红苹果、十几个大红枣。
谁家出去钓鱼能带这些稀罕东西，这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吃得起的啊。
周奶奶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这一家子眼皮子都是浅的，但凡当时搭把手，那也是救命恩人了，贪生怕死可以去喊人，可以在岸边帮忙。
这徐家人可好，偷了东西就跑，关键是还自爆偷了东西，这是又愚蠢又恶毒。
“难怪被鱼刺卡住了，这是坏事做多了。”
王大爷：“不知道你们吃了多少，问了你们也不会说实话，我也不问了，你们直接赔二十块钱。明天让佳佳把东西还回去。”
徐婆子觉得天都塌了，哭爹喊娘：“你把我这个老婆子弄死吧，我家哪有这么多钱。”
王大爷：“你们家要是不愿意出这个钱，我就去厂里一趟，把情况说明，提前预支你们的工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嘲讽徐家没脸没皮不要脸的，让他们赶紧赔钱。
徐上进：“四十五太多了，这鱼才开始吃，费了不少柴火，还被四丫给扔了，就算了。这些吃的我们也没有吃，直接还回去就行了。谁让你们放在路边，也每个人看着的。”
这是想要一毛钱都不赔偿。
王大爷根本不搭理他，扭头跟郁家人道：“既然徐家不赔钱，明天早上，我去一趟厂里，跟厂领导说说，预支工资赔偿。”又与大家道：“大家一起做证。”
徐上进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拿出了四十五块钱，一斤肉票，另外三斤粮票和六尺布票。
布票都是攒了给孩子买布做衣服的啊，这下子都没了。
王大爷把这钱递给郁佳佳：“孩子，你把另外二十块钱连带着吃食还回去。”
徐大力：“谁知道她是还了还是私吞了。”他饿狼一样地瞪着郁佳佳：“我敢给你，你敢花吗？”
郁佳佳：“你还威胁我！你做了坏事，还威胁受害者？”
郁松青冷着脸：“徐大力，你们做错了事情，就认罚。你已经15岁，不是个小孩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少做。至于你的赔偿，佳佳怎么不敢花？佳佳明天就去新衣服穿。我看你敢怎么动她一下！”
徐大力想到了郁松青的力气，低下了头。
周奶奶：“佳佳这孩子勇敢善良，最最正义了，谁能不信她？”
郁佳佳转手把钱递给周奶奶：“明天请奶奶跟我一起去一趟医院，一起把这钱和东西还了。”
周奶奶：“那王老哥也跟着一起吧，咱一起把这钱还了。”
徐婆子眼睁睁地看着家里攒的钱票进了别人的兜，哭得撕心裂肺，老天不长眼啊。
他们家血亏啊。
郁佳佳其实不满意，应该报警，不过徐大力和徐金宝太小，报警也没法坐牢。现在钱也要到了，东西也拿回来了，她能买两身衣服，也算满意！
尤其是看到徐家跟死了爹娘一样的颓丧样后，她就更高兴。
让你们满肚子坏心眼！
而且……她不报警，徐姐姐家能不报警？
这不是简单地偷东西，这是看着别人去死！
郁松青很解气，就是脸上的巴掌印有点疼。
郁佳敏想得更多一些，这家子损失了这么多的钱和票，会不会报复？她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徐大力恶狠狠地盯着郁佳佳。
她皱眉，不能放着不管，必须得下狠心收拾徐大力，这种人，得让他知道害怕。
等大家出了院子，王大爷问道：“佳佳，刚刚你那么救了徐金宝，有没有什么讲究？方便告诉我们吗？”他说完又道：“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
但他心里到底是期待的，谁家没有孩子，小孩子又最容易噎住，噎得不厉害的，咳嗽几声就过来了，那种噎得厉害的，就像徐金宝这样，如果不是郁佳佳出手，根本救不回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本来准备散了的人群，都停住了，期待地看向郁佳佳。
周奶奶赶紧道：“你要是乐意教，大家都不白学，肯定给你出学费。如果不愿意教也没事，看家本领不能外传，我们都知道。”
其实是有些道德绑架郁佳佳了，郁佳敏直皱眉，但这个时候，拒绝并不好，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拒绝了都不好。
而且方法不算难，大家看一遍，其实也会了，就是要点掌握的可能不太好。
只有无私奉献教给人民群众，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她捏了捏郁佳佳的手指，让她教。
郁佳佳本来就打算教的：“就算王爷爷不问，我也想教大家的。我希望大家都能学会，再教给更多的人。这种急救，一旦用得上，一定能救人一条性命。”
院子里太黑，郁佳敏打开了郁家的灯，就在郁家门口现场教学，不少人拿了手电筒，把这一块照得跟白天一样明亮。
这一次，郁佳佳教的更加细致，“如果被噎住的人还能说话，能咳嗽，那就尽量的咳嗽，把食物咳出来。如果像徐金宝一样，已经不能说话了，就像刚刚那样，用‘生命的拥抱’紧急急救。”
她并不敢说海姆立克法，这名字太像是外国人了，而且她也不知道现在的海姆立克有没有发明出来这个方法，很对不起海姆立克，但她不想被批斗。
其实她用海姆立克法、心肺复苏、人工呼吸，已经冒险了。
她为什么会？在哪里学会的？但郁佳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亡，都是一个个很年轻的生命。
这还只是她看到的，在更多的地方，一定有更多的人因为得不到急救而去世。
她让郁松青配合自己一起教大家，对名声有好处的，当然得自家人一起来。
郁松青虽然很烦人，但外人欺负她和三姐的时候，郁松青也算是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尤其是他这会儿脸上还有个巴掌印，看着顺眼多了。
三石蹦蹦跳跳地过来，“我来当被噎住的。”
他捂着脖子嗷嗷嗷地叫，表演自己被噎住了。
还别说，演得特别像。
郁松青按照郁佳佳的话，实施急救。
郁佳佳道：“简单一点，就是剪刀、石头、布！”她指着郁松青的手，让大家能够记得更清楚。
周奶奶：“这个简单，我一听也学会了。是不是这样？”她拉着儿子演示。
郁佳佳夸赞：“对，周奶奶学的真快，做的很标准！”她又道：“如果噎住的时候周边没有人呢？”
大家都特别认真地看着郁佳佳，大家一起问道：“那怎么办啊？有没有办法？”
潘叔叔道：“赶紧找人？”
郁松青：“自己用拳头顶着这里冲？”
郁佳佳道：“对！自己用拳头顶着，如果使不上力，可以用桌角、椅子背、床角……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就用什么东西，跟刚刚一样往上冲。”
不少人都开始试验了，还问郁佳佳对不对。
郁佳佳成了授课老师，分析指正大家不恰当的地方。
“把食物拍出来以后，如果跟徐金宝一样，能哭出来，就没有大问题了，也许会伤着喉咙，不放心的可以去卫生院看看。
如果憋得太久，没有呼吸心跳，可以用‘心肺复苏法’配合‘人工呼吸法’。”
小萍萍举手：“是不是四丫姐和五宝哥今天在水库救人用的方法？”
郁佳佳摸摸小萍萍的羊角辫：“小萍萍说得对，但小萍萍叫错姐姐的名字啦，姐姐叫佳佳。”
小萍萍：“佳佳姐姐。”
郁佳佳继续教大家，还是郁松青和三石来给大家演示，三石也不嫌地上脏，直接躺在了地上，“啊，我没有呼吸了，我没有心跳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郁松青做心肺复苏，讲到人工呼吸时，三石赶紧捂住了嘴巴，生怕郁松青真的往他嘴里吹气。他这会儿真的佩服川子了！
郁松青一头黑线，他怎么会去亲他啊，做什么美梦呢。
大家明白就行，这就不用演示了。
郁佳佳强调道：“我救那个姐姐的时候，也很担心她醒不过来，但我害怕因为我放弃，她彻底失去生命。如果可以，我们救人的时候，多坚持，不要轻言放弃。我没有放弃，那个姐姐醒了过来。”
其实不只是想说放弃的问题，她只是要告诉大家，是她救得徐静秋，她做的心肺复苏，她做的人工呼吸。
这样万一大家知道落水者是谁了，也不会损坏徐静秋的名声。
嗯，也不要损害她的名声，她郁佳佳救得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
在这里澄清了徐家污蔑她的言论。
郁佳敏看着郁佳佳，觉得她在发光，不是灯光，是由内至外散发的光芒，特别的美丽。
郁佳佳：“还有一点特别重要，如果是婴幼儿，就不能这样了。”
针对婴幼儿的海姆立克法和心肺复苏都是不同的，许嫂子贡献了自家十个月的大胖闺女让郁佳佳上手。
郁佳佳：“嫂子，谢谢你啊，不过我这会儿手特别酸疼，抱不住胖丫。我教嫂子，嫂子来试试。您轻一些，别弄疼了胖丫。”
大家立刻就知道原因了，郁佳佳救人时伤了手腕。
许嫂子当即就操作起来，胖丫还以为跟她玩呢，乐得哈哈大笑。
不管是家里有孩子的，还是没有孩子的，这会儿学得都特别认真，郁佳佳教得也认真，不懂的，她就继续教，最后胖丫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哭嚎。
何建国拍了一把胖丫的屁股，笑呵呵道：“闺女不乐意咯，爸爸抱走。”直接把胖丫举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坐飞机咯。”
哭嚎的胖丫一下子就不哭了。
许嫂子：“这真能教别人吗？”
郁佳佳点头：“能，越多的人知道，就能救下越多的人。”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谢谢佳佳！”
大家一齐鼓起了掌，掌声特别响亮，大家发自肺腑地感谢郁佳佳愿意教大家这些急救方法。
人群后面的几个陌生人，也跟着用力鼓掌。
他们是周明远和徐静秋的家人。
两人去郊游坠河差点淹死的事情吓坏了两家人，听到消息后，赶紧去了卫生院看两人，徐静秋的孩子到底没有保住，不止没有胎心，还落了红，都没有必要保胎，已经流产了。
两家人都很难过，可胎儿到底是胎儿，以后还能怀，还能生。
他们都不敢想，要是周明远和徐静秋没有被救上来可怎么办。
周明远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徐静秋是独生女，父母年过中旬才生下了这么一个宝贝。
等徐静秋情绪稳定后，两家赶紧收拾东西来了。
院子里的人发现了他们，几个人穿得都特别体面，不似普通的工人，像是干部。
还提了两大兜的东西！
这是被救人的家属？
郁佳佳一眼就认出来了徐静秋的母亲，和徐静秋特别的像！她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衣和黑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皮鞋，一股子书卷气息，这会儿眼圈红彤彤的。
“你是佳佳吗？我是静秋的母亲赵雅琴。谢谢你救了静秋和明远。”
郁佳佳点头，“赵阿姨，徐姐姐和周哥哥好些了吗？”
赵雅琴的眼圈更红了，“没事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她抓住郁佳佳的手哽咽：“佳佳，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谢谢你和松川救了静秋和明远。”
她中年得女，千娇万宠地养大，要是出了事，她这辈子都走不出来。
郁佳佳：“阿姨，你别这么说，谁见了都会去救的。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旁边的一对中年夫妻也感激地感谢郁佳佳和郁松川的救命之恩，他们是周明远的父母。
郁佳佳把碎花布连着二十块钱一起还给家，千万别说她私吞，当然了，如果周家徐家想要报警，那就更好了！
周父周母当然认识这块碎花布，但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在这里。
王大爷也没有隐瞒，把事情说了。
有了徐大力和徐金宝，更能对比出郁佳佳姐弟的可贵，有些人只想偷东西，可有些人却能勇敢地救人。
徐婆子看着周家人：“大力和金宝知道错了，求你们原谅他们吧。东西都在这里，我们没有动。你们都是干部，大方善良，一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这钱是我看病的要钱，要是没有了这钱，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要怎么熬了。”
这种干部最要面子，又不缺钱，一定能把二十元钱还给他们的。
赵雅琴点头：“我确实不确定东西丢失了多少，等会儿我会去派出所报案，并且不接受协调，就按照公安局的处罚。”回头与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道：“你去报案。”
徐婆子一下子就慌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我没说不给钱，别报警。”
赵雅琴盯着她：“无产阶级的铁拳已经砸烂了封建思想套在人民脖子上的枷锁！国人已经站起来了，你的膝盖还要这么软吗？你是妄想开历史倒车吗？”
谁敢开历史倒车，那就革了他们的命！
徐婆子前几天才看了批斗大会，那可是要了老命，她哪里还敢再跪下去，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我没跪，我腿有点软。”她又去拉王大爷，“王老哥，你也不愿意报警，报了警，咱们这大院的名声就臭了，你快帮忙拦住啊。”
王大爷很生气，本来都说好了，郁家一向明理也没有非要报警，事情也算是平息了，结果徐婆子非要再闹一出，这不是找事吗？发现别人是硬茬子，又怕了，看着那两家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大干部啊，他不再当和事佬，当即道：“明天咱们四合院的人一起去厂里，让房产科给你们家换间房子住，一定有很多人都很愿意。”
这条街上的房子比较好，距离轧钢厂还近，徐婆子家还是两间半的房子，多的人愿意跟徐婆子一家换房子。
徐婆子指着王大爷，破口大骂：“你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死老头子，心怎么这么毒啊，你是不是想要我家房子，我不活了啊。”
王大爷气死了，“你撒泼也没用，报警，现在就报警。”
胡大爷也跟着道：“我同意，去房管科，重新给徐家换个地方住。”
妈的，这一家子毒瘤赶紧滚蛋吧，王大力上次扒他家窗户偷看，幸好当时是建军住着，这要是小兰住着，不就被赚了便宜？
但他们家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被偷看，把王大力揍了一顿后，也没敢声张。
怕影响了小兰的名声。
又有几户人家一致同意。
不报警是害怕影响四合院的声誉，但要是能把人赶走，肯定影响不了四合院啊。
前院的何寡妇劝道：“孩子还小，还不懂事，等长大了就知事了，哪至于闹得这么大。”
她儿媳妇也跟着劝：“孩子多教教就知道了，大力也没看到河里有人，还以为是没人要的东西呢。以后他就知道，没人要的东西，要交公，不能带回家。大力，你说是不是？”
徐大力这会儿腿都是抖的，他害怕报警啊，再看到这几个穿着光鲜的干部，心里是真怕了，他赶紧说道：“我没看到，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徐大力的母亲伸手去拉郁佳佳：“四丫，你这么善良，又拿到了补偿，你一定不会报警的，对吧。你劝劝大家，不要再闹了。”
郁佳佳摸兜，把钱票递给了王大爷：“大爷，既然要报警，怎么赔偿都该警察来决定，这钱票我就先不要。”
就猜徐静秋的家人会选择报警。
如果可以把徐大力一家赶出去，那可太好了。
徐家人彻底慌了。
等到警察来了以后，把徐大力和徐金宝带到了公安局，大家也跟着一起去做证。
确认东西是这两兄弟偷得，但徐大力和徐金宝年龄太小，一个15岁，一个10岁，也只能教育为主，写检讨书，最后是赔偿。
郁松青的脸被扇肿了，也要赔偿。
徐婆子嚷嚷：“我也被打了，三丫个赔钱货给我头发撕的大把大把的掉，还有我这胸口，被打得钻心的疼，还有我这腰，被拧肿了啊。”也就是身上被砸了烤鱼，沾了油渍。
女公安检查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伤口。
郁佳敏红着眼睛，伸出胳膊让女公安看她的伤口，白皙的胳膊上好几块淤青，脖子上还有一道爪印，又掀开衣服，让女公安看她肚子上的印子，她眼中含着泪珠：“他们一起去打我大哥，我上去拉架，也被打了一顿。”
女公安看得触目惊心，呵斥徐婆子：“你这么对着一个小姑娘下死手，还冤枉她打你，你身上有一点印子吗？”
郁佳佳都心疼死了，她当时看到郁佳敏按着徐婆子揍，压根没有发现三姐吃亏，如今看到三姐身上的印子，眼圈都红了，“三姐，疼不疼？肯定疼死了，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郁佳敏垂眸，眼泪滚落：“我没事。”
其实真不疼，没办法，谁让她皮肤好呢，稍微用力掐一下，都会留下印子的，她也故意让徐婆子能还两下。
这不，用着了。
郁佳佳更心疼了，嗷嗷道：“你不就是趁着我爸妈，二哥和松川不在家，欺负我们吗！你等着，我妈不会放过你的。”
郁佳敏觉得妹妹可爱，不过下次不用在公安局里这么威胁人呀。
徐婆子真的要被气死了，她头发被抓得大把大把的掉，浑身都疼，结果没有伤口，那她身上为什么会疼？她吃了大亏，在公安看来，郁佳敏那个贱人才是吃亏的？
她冤枉啊。
因为郁佳敏身上的伤，徐家还得赔偿。
再加上鲤鱼、郁佳佳买衣服的两块五毛钱和六尺布票，徐家一共赔偿30元，两斤肉票，六尺布票。
徐婆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怎么到了公安局，赔偿得更多了？
至于周明远和徐静秋这边，公安局也去了一趟医院，询问周明远，他们都丢失了什么。
徐静秋正好睡醒了，她了解经过后，说道：“我昨天刚领了38.5的工资，想着下午存起来，另外还有五两粮票和半斤肉票。”
周明远瞬间明白了媳妇的意思，他媳妇就是聪明。
至于吃的，少了两根油果子，一个苹果和一些枣子。
会计拿了领工资的单子证明徐静秋昨天确确实实刚领了工资。
公安算了一下徐静秋夫妻俩的损失，38.5加上吃掉的零嘴，按照45元钱+一斤粮票+半斤肉票赔偿。
徐大力大喊冤枉，“她说谎，她骗人，只有十几块钱和五两粮票半斤肉票！”
徐婆子也道：“只有这点钱啊，冤枉啊，冤枉啊。还有郁家的四丫也说谎了，她包里没有钱票。”
徐上进：“公安同志，他们就是想要讹钱呐，谁家能把这么多的钱放在零嘴边，那都是贴身放着的啊。”
赵雅琴冷笑：“你们嘴里有一句实话吗？看到人溺水，不说帮忙，偷了东西就跑。佳佳前脚救了你家小孩儿，你后脚就想讹诈一辆自行车。”
不管徐家愿不愿意，这钱都得赔定了。
郁佳佳只恨自己没有赚钱，没法多说一些钱。
不过两块五和六尺布票也非常好，她可以做两身新衣服了！
徐大力和徐金宝偷盗的金额太大，被拘留在公安局听两天课，等听完课，写完检讨，再放出来。
也就是两人年龄太小，不然至少得拘留一个月。
先把赔偿款给了郁家，30元+两斤肉票+六尺布票。周徐两家的赔偿款要在明天赔偿到位，不然就在公安局的干涉下去厂里预支工资赔偿。
反正这钱肯定得出了。
徐婆子一家在公安局门口哭嚎，不肯离开，一个中年公安冷着脸道：“再妨碍公安办公，拘留半个月。”
徐上进怕了，赶紧拉着老娘媳妇回家。
这要是一家都蹲铁篱笆，那可彻底玩完。
徐婆子恨死了郁家，更恨周明远和徐静秋恶毒，统共十二块钱，竟然说成了三十八元，一个月的工资搭进去都不够啊。
她捂着心口，痛得想要晕过去，就该一家赔偿二十块钱，这事情就算了。
现在孙子被关进去学习，他们家还要赔偿七十五元钱，老天爷啊，你不长眼啊。
郁佳佳就很快乐了，赔偿的钱更多了，如果王大爷和胡大爷能把徐大力一家送走，那就更好了。
赵雅琴把一直提着的东西递给了郁佳佳：“你和松川为了救明远和静秋，糟了大罪，得好好补补身体，这些都是补品，你和松川多吃点，千万别跟着病了。等静秋出院，我们再一起上门看你和松川。”
周母也把手里的一兜子东西递给郁佳佳。
郁佳佳退让着不要，她能缺这点吃的吗？她空间背包里有肉有奶粉！家里想吃肉，就去钓鱼！
“徐姐姐和周哥哥更需要补身体，留着给他们吃。”
怎奈她力气小，根本拒绝不了，幸好郁佳敏帮忙。
郁佳敏非常不舍得把东西重新放回了赵雅琴和周母的手中，“阿姨，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东西我们家真的不能收。”
郁松青也道：“都是革命同志，就该团结互助。”
因为推让，一个布兜子掉在了地上，里头是两袋麦乳精、水果罐头、午餐肉、一袋大白兔奶糖等，都是干部才能买到的稀罕玩意儿。
郁家三姐弟一起帮忙把东西捡起来，重新递了过去。
正在心疼钱的徐婆子看到了那几样东西，心疼的更是直抽抽，那么有钱，能买那么多的好东西，竟然还讹钱啊，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一肚子坏水。
那一兜子的好东西，都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的啊。
她恨不得直接去抢了过来，你们都不要，拿给我啊！
其他人也看直了眼，这么多的东西，得多少钱啊。
但郁佳佳和郁松川救了人家两条命，那真的是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就往郁家送什么好东西了。
赵雅琴摸摸郁佳佳的脸，“有时间去看看静秋，要不是她这会儿不方便出院，她一准得来。”
郁佳佳：“好呀。”
赵雅琴又道：“佳佳：你教大家的‘生命的拥抱’、‘心肺复苏’、‘人工呼吸’能教给更多的同志学习吗？”
郁佳佳郑重点头：“可以。我已经与卫生院的曹阿姨说了，会把这些写下来，让更多的人看到学会。”
赵雅琴笑：“那也给我誊抄一份，我让人送去报社刊印。”
郁佳佳没反对。
大家在四合院门口分开，赵雅琴和周家人坐上一辆小轿车后离开了解放路。
潘红英赶紧过去，“你们怎么这么傻啊，那么多的东西哟，给你们的，你们就该拿着啊。竟然推让来推让去的，你们要是不爱吃，也能带回来给大院里的人分分啊。看你妈回来怎么收拾你们这些败家子哟。”
她可是心疼坏了。
郁佳敏：“我妈只会夸我们做得好。佳佳和松川不顾自身安危救人，不图回报。”
潘红英：……
这家子人不太聪明啊。
她要是救了谁，别人敢不报答她，她得上门去讨要！
王大爷夸赞郁家家风好，都是好孩子，是大院的骄傲，更是轧钢厂的骄傲。又把徐大力一家子拉出来当反面教材批判，一定不要去学习他们。
大家都把郁家夸成了一朵花，郁佳敏道：“大爷，大娘，佳佳得回去把急救方法写出来，明天给卫生院送过去。”
王大爷赶紧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万不能耽误郁佳佳干正事。
郁家三兄妹这才通过穿过人群回到了家中，程秀英没有回来，郁宏定父子三人也没有回来。
郁松青：“爸妈呢？老二老五呢？”
郁佳敏：“去卫生院了。”
郁松青：“去卫生院干嘛？”
郁佳敏：“不知道。”
郁松青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饭，结果啥也没有，他道：“佳佳，你帮我弄点吃的吧，我饿死了。”
郁佳佳撇嘴，这大哥还是同样讨厌，自己没手啊。
“大哥，你送陆筱晴回去，她就没让你吃点烧鸡吗？让你空着肚子回来，就没有想过咱们家没有饭了啊。”
郁松青确实没想到家里不给他留饭啊：“筱晴心里难受，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哎，你们为什么就不喜欢她呢，你们没有相处过，等相处久了……”
郁佳敏嘲讽：“大哥，我看你今天晚上表现得有点大哥的样子，别逼我收拾你。”
郁松青吸了口气：“佳佳，你怎么会急救？在哪里学的？”
郁佳佳：“我会的东西多了，还都得告诉你？”
郁松青闭嘴，进厨房做饭，弄点咸菜热个窝头，就这么对付一顿，平时其实也这么吃，没觉得煎熬，但今天他买了半只烤鸡，家里还炖了鲫鱼豆腐汤，而他一口都没吃到嘴里。
郁佳佳搭完衣服就看到郁松青坐在堂屋吃窝头，她道：“哎呀呀，不知道陆筱晴家吃烤鸡吃得开不开心。肯定开心，谁家吃烤鸡不开心啊，那得多香啊。”
郁佳敏嗤笑一声。
郁松青差点被噎住，赶紧喝水顺顺，这两个妹妹是一点都不尊敬他这个大哥，可他要怎么反驳呢？难道说烤鸡不香？
不，烤鸡香死了！
郁松青快速地吃完窝头，“你们把门锁好，我去卫生院看看。”
等他离开以后，郁佳佳道：“姐，我告诉你咱妈为啥在医院。”
其他人都知道了，不能还瞒着三姐。她几句话就把路公安的事情讲了，琢磨着怎么写急救手册，得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还有什么比漫画更加通俗易懂的！
她画了几幅漫画，一个男同志掉河里了，一个活雷锋路过，把人救了上来，开始用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法急救，人活了。
一个男同志晕倒了，呼吸心跳停止了，用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急救，人活了。
一个男同志卡住了，卡得窒息+呼吸心跳停止，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一个男同志卡住了，没有窒息，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
再就是婴儿般急救方法，郁佳佳又画了几个场景，再添加要点文字描述。
郁佳敏拿着画一幅幅地看：“不识字的人看了也能明白。”
郁佳佳也很满意，“我明天早上再画一遍。一套给曹阿姨，一套给赵阿姨。”她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虽然好奇卫生院的情况，但她还是决定在床上边等边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