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莫刚进笼子，就砸到了一团柔软的冰上。
身后的笼门被锁上，他借势搂住了身下软绵绵的一团鱼。
“谁家的6799这么听话啊？”他说，“是在等我回来吗？”
或许是烦恼迎刃而解，未来形势一片光明，小鱼也被顺利找到，李元莫显得有些得意忘形。
身下被双倍药剂药到一动不动的大章鱼猛地睁开两只惊恐的圆眼，绿莹莹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李元莫把脸埋在了它柔软的身体里，就像躺在一张质感很好的水床上一样。
关押异种的笼子很坚固，四面封死，只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循环排风系统，所以待在这里并不算太难受。
队伍很快启程，他随着车轮的滚动在大章鱼身体上晃晃悠悠地颠簸。
为了防止精神系异种对看守者进行精神污染，笼子的四壁装备了极为特殊的合金材质，但是内部安装了监视仪器。
但这并不妨碍李元莫想和爱人亲热亲热。
他伸手去抓大章鱼的触爪，把每一条都仔仔细细地摸过去——小鱼的修复能力很强，几个小时前被燕俊远扯断的那根已经没有断裂痕迹了。
随着他没有边界感的抚摸，身下绵软的肉垫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浪费能量的话，就不要让自己变热了。”他小声问道，“……饿了吗？”
“叽。”躲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小鸡幽幽地叫道。
“不好意思，差点把你忘了。”李元莫道歉。
一日三餐还没有送上来，他到手的苹果又被燕俊远拿了回去。
李元莫思忖了片刻，决定不冒险从画册里拿食物。
他坐起身，从肉垫上滑下去，身下的八爪鱼条件反射般挣动了一下。
李元莫捏起一根鼓鼓囊囊的触爪，在它的吸盘里仔细地摸索起来。
小鱼有囤积癖，食量又很大，它说不定会在逃跑的路上捡些食物储藏起来。
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它的藏货——一颗颗圆滚滚的小果实。
这是它在山上躲避追踪时顺便捡的。
李元莫从它柔软的吸盘里挤出来几颗饱满的小果实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这些果实种类挺多有松子有榛子还有像剥了壳的花生一样。
小鸡被一颗亮晶晶的果实吸引了注意力用力一啄喙差点碎掉。
“忘了说
小鸡：“……”
李元莫把它的藏货全都搜刮了出来。
各式各样的小果子堆了一地还有几颗大章鱼让分身送给他的“退烧小红果”。
李元莫扭头在它灰扑扑的柔软脑袋上嘬了一口。
他和鸡仔蹲到一边把果实一一开壳填饱了肚子。
虽然这些都是没有经过炒制的生果仁味道也相当不错。
李元莫摸到了大章鱼的嘴巴顺手塞进去几颗饱满的果仁。
它药效还没过身体不能动弹但是李元莫的余光却能瞥到它正小幅度地咀嚼着嘴里的果仁。
接下来的时间他靠坐在大章鱼身上把剩下的果实一颗颗撬开塞进了它的嘴巴里。
按这家伙的饭量这点食物根本喂不饱它但能吃到东西它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
期间有清查队员来送了一次食物是肉粥和咸鸭蛋还有一小碟炒蔬菜和一颗橘子。
这不是囚犯的待遇李元莫估计燕俊远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了。
异种是没有食物的从清查队员的角度来看和它共处一室的李元莫就是它的食物。
李元莫试图把晚餐喂进鱼嘴里但是它很不配合他只好自己吃光顺便把酸**的橘子全都塞给了它。
吃完食物他又敲了敲笼子请求队员给他一本书来打发时间。
那队员大概没见过像他这样“宾至如归”的囚犯用奇特的眼神打量了他半天便去请求队长的指示了。
没过多久他带了几本书过来扔进了笼子里。
这些书的种类很杂有童话绘本还有比板砖还厚的龙傲天打脸小说甚至有一本不朽之都特产的《异能道具基本原理教学》。
他硬着头皮翻了两页原理教学便随手扔到一旁拿起那本龙傲天小说在小鱼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拜读起来。
他从前不喜欢看这类故事只觉得里面的剧情虚幻浮夸但是联想到他如今所处的时代龙傲天的故事也就显得没那么浮夸了。
他精神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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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书与其说是他自己想看不如说是给不能动弹的小鱼还有无聊的小鸡打发时间。
调香师似乎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故事看了几万字小小的鸡眼中便充满了震撼与狂热到后来甚至不需要李元莫翻书它就用喙自行翻看起来。
李元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身下的小鱼肉垫柔软又温暖比荒村的破床舒服多了。
隐约间翻书的声音不绝于耳。
第二日他被清查队员叫醒了。
在入城前他需要完成三次心理测试和污染评估。
第一天就是填一些测试题。
比如有没有觉得自己某一天出现了异能是否有突然的记忆断层或者有没有看见过什么异常事件如果经历过异常事件请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状况。
李元莫前世做过不少这样的评估这些测试是想确认幸存者们有没有出现精神污染前兆。
有不少被精神污染的幸存者都曾在污染潜伏期出现过拥有异能的假想。
他曾见过一个倒霉蛋扬言自己拥有了飞行异能起初无人在意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忽然叫醒了周遭所有幸存者来欣赏他的“第一次飞行”。
睡眼惺忪的人们骂骂咧咧地起身想揍他一顿抬头却看到了让人心惊胆寒的一幕——那人的头颅和身体分离了一根灰白的脊椎将他的脑袋顶到了数十米的空中像是个滑稽的风筝一样来回飘荡。
“看啊——我飞得多高！”那人声嘶力竭地喊道“加油吧朋友们总有一日你们也会像我一样飞这么高的！一定会的！”
很快他就被测定出了重度污染被所属基地的人带走了。
这样的事例实在太多给李元莫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在刚拥有画册时他也曾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甚至设想过自己也是一个被精神污染的倒霉蛋。
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他在精神评估表上似真似假地写了些内容——很多幸存者都会这么做。
测试题只是简单的个人调查接下来的第二次评估会有专门的精神异能者来判断他的污染情况。
李元莫忽然产生了一种困惑。
——要是负责评估他人污染状况的异能者本身就被污染了会出现什么后果？
那对于一个基地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