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恺与清禾的婚事落定后,韩爽回祁府时,明显感觉到府中氛围添了几分不同。往日里对她执掌中馈颇有微词的几位老嬷嬷,见她既能将祁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又能以药王谷的人脉与医术促成韩、清两家的美事,言语间多了几分敬畏;祁大将军更是在一次家宴上,当着众人的面赞她“聪慧通透,有大家风范”,默许了她在府中更自由的行事权。
这日午后,韩爽处理完账目,正带着侍女在府中花园的暖阁整理药王谷送来的新药材,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抬头望去,竟是许久未曾露面祁砚之大伯家的大堂哥,也是祁家长子——祁砚辞。
他身着一袭墨色锦袍,身姿清瘦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往日里,祁砚辞因自幼体弱,常年在京郊别院静养,韩爽嫁入祁府半年,也只见过寥寥数次。
“弟妹在此整理药材?”祁砚辞声音温和,目光落在案上那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铁皮石斛上,“这是药王谷特有的‘云顶石斛’吧?听闻需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十年方可成熟,有固本培元之奇效。”
韩爽心中微讶,起身行礼:“大哥竟认得此药?”她印象中,祁砚辞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未涉猎医药之道。
祁砚辞浅浅一笑,缓步走近:“早年在别院静养时,曾偶得一本药王谷的残卷医书,闲来无事便翻阅了些,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弟妹竟是药王谷少谷主,医术定然精湛。”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我这身子骨素来孱弱,近来总觉心口发闷,夜不能寐,不知弟妹可否为我诊脉一二?”
韩爽自然不会拒绝,示意他坐下,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腕上。脉象虚浮无力,气脉滞涩,竟是长期气血亏虚,兼有心脉不畅之症。她心中了然,这般病症,多是常年静养缺乏活动,又思虑过重所致。
“大哥脉象虚浮,是气血不足之象,心脉略有滞涩,想来是思虑过多,郁结于心。”韩爽收回手,语气平和,“我为大哥开一副疏肝理气、补气养血的药方,再以灵泉水调和服用,平日里多到院中散散步,放宽心,不出两月,定能好转。”
她一边说着,一边取来纸笔,迅速写下药方。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中,祁砚辞静静看着她的侧影,阳光透过暖阁的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神情专注,眉宇间带着医者特有的沉静与认真,与往日在打理中馈时的干练模样,又添了几分不同的韵味。
“多谢弟妹。”祁砚辞接过药方,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指尖,一丝微凉的暖意传来,让他心头微动,“往日里,总听闻弟妹精明强干,今日一见,才知弟妹不仅有理事之才,更有仁心医术。”
韩爽笑了笑:“大哥过誉了,治病救人本就是药王谷弟子的本分。”她从案上取过一小瓶灵泉水,递给他,“这是灵泉水,每日清晨空腹饮下一杯,可先滋养脾胃,辅助药效。”
祁砚辞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好,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真诚:“往后,怕是要多麻烦弟妹了。”
自那日后,祁砚辞便时常来暖阁寻韩爽请教养生之道,有时是询问药方的煎服方法,有时是带来一些他在别院种植的草药,与她探讨药性。韩爽发现,祁砚辞虽体弱,却极有悟性,对草药的理解往往能举一反三,两人聊起医药、典籍,竟颇为投缘。
一日,祁砚辞带来一本他珍藏的孤本医书,书页泛黄,却是早已失传的《神农草木注》残卷。“弟妹看这一段,关于‘忘忧草’的记载,与药王谷的医理颇有相通之处。”他指着其中一页,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韩爽接过医书,仔细翻阅,心中又惊又喜。这残卷中记载的几种草药配伍之法,正是她近日研究解毒药方时急需的。她抬头看向祁砚辞,眼中满是感激:“大哥这份礼物,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祁砚辞见她欣喜,嘴角也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能帮到弟妹便好。其实,与弟妹探讨医理,我也受益匪浅,这身子骨,似乎也比往日舒畅了许多。”
暖阁中,淡淡的药香与书卷的墨香交织在一起,阳光正好,两人相谈甚欢。韩爽望着祁砚辞眼中的光亮,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位体弱却温润的祁家长子,似乎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而这份因医术结缘的情谊,正在悄然滋生,她觉得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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