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之抬起头愣愣的望她,实在没想到陆筝翻墙会翻得那么快:“这个墙足有五丈高,你两步就跳上去了??”
“别废话。”陆筝催促他,“快点,抓住我的手。”
谢羡之在现代时虽也算得上顽劣,但翻墙这样的事情的确没怎么做过。他握住陆筝的手,勉强手脚并用地爬上围墙,累得气喘吁吁:“溯渊把围墙建的那么高干嘛?”
陆筝优雅地跨坐在墙头上,敏捷地往下一跃,落在地面上。她拍拍身上的尘土,道:“下来。”
谢羡之战战兢兢地向下望了一眼,忍不住双腿打颤:“这么高,会死的吧?”
“不会死的。”陆筝懒得与他废话,“你话好多,快一点。”
眼见着巡逻的亲卫就要过来,谢羡之咬了咬牙,直直跳了下来。
好在他运气不算太糟,并没有头先落地。陆筝一把将瘫在地上的谢羡之提起来,道:“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魔族地位尊卑分明,溯渊绝不会去低等人住的地方,我看马厩就很合适。”
“马厩?”谢羡之大吃一惊,“你确定吗??”
陆筝今日言行屡屡让谢羡之意外,他实在很难相信陆筝这样高雅自持之人会做出翻墙睡马厩的行为,一时有点恍惚:“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筝吗?”
“少废话。”陆筝拽他,“先跟我过来再说。”
夜晚的魔界连半点光都没有,陆筝却矫健得很,带着谢羡之在府中左拐右绕,绕过了许多值守的家丁。过了小半刻,陆筝戳他:“到了。”
谢羡之望着眼前这潦草的房屋,抽抽鼻子道:“马厩果然一股马味。”
陆筝也闻到了这股怪味,却没心思同他玩笑。
这马厩蓬乱的很,但四周并没有落下多少灰尘,竟像是有人常常来往的模样。陆筝瞧着,心下不由生了几分疑虑。
她低声道:“溯渊是个瞎子,并不常常骑马,何以府中会有整整三间马厩?”
听陆筝这么一说,谢羡之的脚步慢下来,二人蹑手蹑脚地绕到马厩角落,一起缩着身子往里望。
但马厩中的景象,却着实让陆筝吃了一惊。
一片深沉的暗色之中,不见半匹骏马的身影,唯余一些马匹吃剩的干草,还有一些脏污的马粪。
而这些东西并没有人去收拾,只因这马厩之中,还住了不少人类。
是人类,而非魔族。
谢羡之惊得险些跳起来,又想起现在是在溯渊府中,赶忙收了动作,急切道:“这里面的都是人类!”
陆筝立在原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默数着里面的人数,道:“一共十一人,男八人,女三人。此处不止一间马厩,可能还有更多人被困在此处。”
她的说话声重了些,谢羡之下意识伸手拉她,却被陆筝按住动作,沉声道:“这里面的人听不见说话声。”
谢羡之被她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问:“听不见?”
“没错。”
陆筝站直身子,走到一人的面前,在他眼前挥了两下。她的动作在夜色中十分明显,那人却视若无睹,仍旧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陆筝。
谢羡之的心沉下来,急忙走到另一人面前,试图将他推醒。
但这些举动皆无济于事,两人一一试过,马厩中的人却都一动不动,只是呆若木鸡的盯着前方。
陆筝确认了心中猜想,道:“他们都没有神智。”
早在遇见那大魔之时,谢羡之就见过这样失去神智的人类。但当日的风尘女子们尚且还能露出微笑,而如今这些人,却是连眨眼也做不到了。
谢羡之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我们去另一间看看!”
陆筝没说什么,拉着他走到另一间马厩中。
不出所料,也是完全相同的景象。
她伸手点了点,凝眉道:“此处人多些,足有二十人。但许是我眼花,这里头怎么还有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谢羡之惊讶道,“魔族抓人,大都是为了制成傀儡,怎么会有一位老妇人?”
陆筝指向马厩最里处,低声道:“在这里。”
谢羡之循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过去,蹲在那老妇人面前,试探着挥了挥手:“婆婆?”
妇人没有反应,空洞的盯着谢羡之。
谢羡之心中酸涩,抬手挥出一道灵力,在她的额间点了点,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他这么一用灵力,老妇人倒的确有了动作。谢羡之立刻屏住呼吸,问:“婆婆?”
但这妇人却不回答他的话,口中喃喃,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陆筝听得心中焦急,索性侧耳至妇人身边,问:“什么?”
这次,陆筝和谢羡之都听清楚了。
妇人含糊道:“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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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情况已经很明确了。”陆筝抱臂,“这妇人是林沐风的母亲。”
谢羡之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半天不能回神:“林沐风的母亲怎么会在这里?”
陆筝低眸沉思片刻,道:“早先我用灵力探过下界,探知他母亲已经不在原处,屋中还留了些煞妩的魔气,我便一直以为是煞妩将她带走了。再加之我后来闭关,此事就搁置了下来,不想今日会在此处找到林沐风的母亲,也算是意外之喜。”
谢羡之望了一圈屋里,没找到半个能救人的东西。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虽然找到了,我们也没办法将这些人全部带出去啊。”
陆筝摇头,传音道:“虽不能全部带出去,却可以恢复他们的神智。我方才一一探过,他们皆是被溯渊夺走了心智,只要溯渊一死,他们自然就会恢复正常。届时再用些手段,把他们全部送出去不是难事。”
谢羡之的眉头却仍旧皱着,担忧道:“可是,要杀溯渊并非易事。”
陆筝没有说话,向他比个手势,指指窗外,示意外头寻常百姓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谢羡之骤然一惊,问:“已经是白日了?”
“没错。”陆筝道,“反正见那府医只是个借口,既然来了,我们倒不如混进这些人中,看看溯渊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陆筝的想法总是出奇的大胆,但她说得果决,显然是早有对策。谢羡之连忙凑近她,问:“怎么混进去?”
陆筝没理会他,闭目捏了个诀,随手挑了一男一女唤醒。
这些人皆是由溯渊亲自夺去心智,要唤醒并不容易。陆筝先将两人胸中的魔气除去,又在灵台中亲自注入了许多灵力,方才低声道:“你们还记得是怎么被抓到此处的吗?”
那女子率先醒转过来,见四周一片黑暗,屋中更是臭不可闻,下意识想要失声尖叫。陆筝一把捂住她的嘴,厉声道:“不要出声!此处很危险,你回答问题即可。”
她的手很温暖,语气虽重,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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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呆了一瞬,立刻跪下磕头:“谢仙人相救!”
“免了。”陆筝摆手,“你是怎么被抓到此处的?”
陆筝话一出口,这女子的眼中便蓄了泪花,哀声道:“我和相公二人本是布衣夫妻,是相公生了病,所以我二人才来求药,不想……”
她啜泣着,没有说完剩下的话,陆筝却已经了然,指着那醒来的男子问道:“这可是你丈夫吗?”
女子顺着陆筝所指望去,顿时惊喜道:“相公?!”
“事不宜迟。”陆筝极快的捏了个诀,把一张黄纸塞到女人手里,“带着你相公,一起掐碎这张纸,就能回到凡间了。出去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也不要透露我的身份,知道了吗?”
这女人表情很是茫然,却也知道此事绝不能怠慢,立即千恩万谢地伏身再拜,牵着相公一同掐碎了诀。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陆筝麻利的在脸上抹了些尘灰,道:“现在跟我一起躺下吧。”
谢羡之看得目瞪口呆:“我们要扮成这对夫妻?”
“不然呢?”陆筝已经躺在了那女人原先的位置,“如果不先送走一对,届时人数对不上,溯渊也许会起疑心。好在灵力尚够送走两人,不然便真要露馅了。”
谢羡之默然不语,在地上沾了些灰抹在脸上。他将灰涂了满脸,才想起什么一般,道:“你花了这么多灵力,需要我渡给你一些吗?”
陆筝神色一顿,道:“不必。”
“可你的神识有些虚弱。”谢羡之不容质疑地靠近了陆筝,“你刚才渡给我的灵力太多了,盖住仙气不需要这么多,我还一些给你吧。”
他这话说的妥帖,陆筝也没有理由拒绝,道:“好。”
话音刚落,一股霸道的灵力立即灌入陆筝的经脉之中,浸润着她的丹田。
陆筝和谢羡之的灵力本就能够互相滋养,此刻两股灵力交融,连带着陆筝原本的灵力都更加充盈起来,温和的冲刷着陆筝的神经。
但那股力量却还没有止息,嚣张的在她经脉之中游走着。这力量与谢羡之本人如出一辙,温暖而极具侵略性,烫的她冰凉的双手都温热起来。
不知何时,陆筝的脸颊也开始发烫,漫上了一片浅浅的粉红色。
她睁开眼睛,慌乱道:“这些应该够了。我方才观察过,这间马厩中有人的脚印,且还很新鲜,说明每日会有家丁来带走几人,我们刚好混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羡之收回手,笑道:“刚好我也有点困了。趁着家丁没来,我先睡一觉。”
陆筝的确也有些困倦,索性不理会他,同样躺在地上,安静地闭目养神。
少顷,马厩的门打开了。
一阵久违的微风迎面袭来,谢羡之趁人不备,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门外。
门前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像是抓人抓惯了的模样,随手便用魔力唤起屋中傀儡起身。陆筝和谢羡之相互对视一眼,很顺从地站起身来,跟在家丁身后走了出去。
屋外仍是一片漆黑,谢羡之半闭着眼睛,连路的模样都看不见,只凭本能跟着队伍前行。
好在陆筝是记路的,她记着昨夜来时的路线,凝神看着家丁的方向缓步走着,心却跟着前路一点点沉下去。
深沉的夜色中,只剩下安静的脚步声,如一种特殊的鼓点,奏响了这些傀儡们的催命曲。
他们的目的地,是溯渊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