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难产，你，你……丈夫就去安城请医生了。你和我妈都生了女孩，我奶奶说她鬼迷心窍就把我们换了。”
“因为……你们看着很有钱。她想让亲孙女儿过好日子。”
“这些年，她一直很后悔。让我见到你，一定要替她说声对不起。”
怀夫人又朝她走了一步，眸光紧紧盯着她，“管家，让他们加速。五分钟内，我要看见结果。”
管家颔首，“是，夫人。”
苏明珠紧张地捏着手，“怀夫人，我还有一个栀子花吊坠，不小心被我弄丢了。我奶奶说那个是你的掉落的。”
“对，那是怀家的家徽，独一无二。”
怀夫人几乎抑制不住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了。
她在疯狂搜寻脑子里，二十年前苏寨村的细节，随后又问了些细节。
苏明珠都缓缓的回答了出来。
就在此时，管家带着报告回来了，“夫人，你快看看。”
怀夫人翻到最后一页，看见结果后，泪如泉涌，一把将苏明珠抱在怀里，“是你，真的是你……我的女儿。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见到你了。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我当年生完甚至没看你一眼，就不争气地昏迷了。”
“不是你的错，奶奶和我妈她们早就有打算了，才会在那晚顺利换掉两个孩子……”
“我才是你妈，那个女人不是！她不配做你妈。”
怀夫人捧着苏明珠的脸，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觉得眼前的女孩更像她年轻时了。
“她……”
苏明珠眼眶发红，“虽然对我不好，可也会让我吃饱饭。”
怀夫人心都要碎了。
“吃饱饭……她仅仅让你吃饱饭吗？”
“也给了我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在哪儿？”
怀夫人的手缓缓握成拳，“我要见她！”
“她已经去世了，我连最后的倚靠都没了。所以才冒险来找你。”
怀夫人太遗憾了。
她原计划狠狠报复王翠和孙桂兰的。
“女儿，你刚才为什么说冒险？”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欢迎我，我害怕贸然找来会打扰你和……那位的生活。可我实在没地方去了，半月都吃不上一顿饱饭。我只能赌一把。”
“可怜的女儿，你是我亲生的。我找了你十二年啊！你应该第一时间来找妈妈的！”
“我也是三年前，奶奶去世了才知道这件事。”
苏明珠抬眸，眼露诧异，“你十二年前就知道了吗？”
怀夫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碎掉。
十二年前，她的女儿……也就是孙桂兰的亲生女儿，得了白血病。配型时才发现她非亲生。
怀夫人和丈夫一边查，一边为女儿救治。
可十二年前的医疗水平远不及现在，她又病得汹涌，一年便去世了。
第二个月，怀夫人的丈夫也在国外遭到暗杀，惨死异国他乡。
亲生女儿又迟迟没有下落，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怀夫人精神恍惚，身体变得很差。
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这些年一直靠药吊着。
或者说……她一直靠找到亲生女儿的执念活着。
“当年你爸爸第一时间让人去安城苏寨村查了。可不知道为何，没查到你。”
“再后来她们相继去世，我心有余力不足，便让你多受了十二年的苦。”
苏明珠颤抖着扑进怀夫人怀中，“对不起……是我让你多受了三年苦。我应该在知道真相后立刻来找你。对不起……”
“好女儿，你是无辜的。要怪就怪汪翠春和孙桂兰！”
提起这两个人，怀夫人眼中恨意沸腾，她记得孙桂兰是个很虚荣刻薄的女人。
至于汪翠春……
她一直把她当做救命恩人，铭记于心……
人心啊。
怀夫人真想亲口问问她：“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她们……已经去世了。对不起。”
苏明珠眼眶湿润，眼含内疚，“能不能不再提她们了啊，她们虽然对我不好，可毕竟把我养大了。她们已经去世了，恩怨也该结束了。要是一直记恨，受影响的只会是自己。”
怀夫人心脏震颤，“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妈妈听你的。以后再也不提她们了，我们就看眼前的事。”
她声音透出祈求，“明珠，你能不能喊我一声妈，一声就好。”
苏明珠咬了咬下唇，微簇眉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对不起。”
“永远不用和妈妈道歉，你没错。是我太唐突了，我不该要求那么多的，你能回到我身边就是天赐了。”
“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
怀夫人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着她，“好瘦啊，走，妈妈亲自下厨为你做饭。”
“我做吧，我会做饭的。”
这句话让怀夫人的心疼得不行。
这么小的年龄就会做饭，苏家是把她当成保姆养的吧。
答应了女儿不再提苏家人，怀夫人便一个字不说了。
她拉着苏明珠朝外走，眼角眉梢全是笑，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管家望着夫人离开的背影，又定定地看着她旁边的苏明珠。
总觉得……哪里不对儿。
夫人可能是当局者迷吧，他看着苏明珠的五官和轮廓并不像怀家人，也不像夫人年轻时。
像的是她脸上的浅浅妆容……
怀夫人安顿好女儿后，带她去了怀家的库房。
这里收藏着京国最宝贵稀有的一批珍宝，独一无二，很多连京国掌权人都没有。
“这些都是妈为你存的生日礼物，儿童节礼物，还有你的嫁妆。”
怀夫人摊开苏明珠的掌心，将一把青铜色的钥匙放了上去，又紧紧握着她的手，满脸慈爱，“这是钥匙，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了。下月我会召开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回来了，明天我带你去祭拜你爷爷，奶奶还有爸爸。”
“爷爷奶奶……”
苏明珠眼神露出一抹深深的悲痛，“是怎么不在的？”
怀夫人苦涩地摇摇头，“不说了，他们知道你的存在。明天看见你一定能安息了。”
苏明珠搂住怀夫人，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我不嫁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亲妈。我要和妈妈一辈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