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奈儿：“我了解他们的杀人手法，绝对没错。”
她进一步问，“他们为什么杀一个平凡的苏明珠？”
答案是显然的。
因为苏栀。
沈蕴肆最初也问过一个问题，杀苏明珠的人是不是在为苏栀出气。
“苏栀，你慢慢思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掀翻他们。到了那天，我一定再次感谢。”
白奈儿说完，转身便要走。
苏栀喊停她，“照片上的女孩，你帮我留意，找到后告诉我，多少钱都行。”
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骑在一匹系着红绸的骆驼上，绑着一个低马尾，侧首对着镜头笑。
她的长相很大众化，胜在眼睛很亮，和右眼角下的小痣。
白奈儿收下了，“行，有特点就好找。只是……你找一个死人干什么？”
苏栀抿唇，无言。
白奈儿眼底划过一抹惋惜，“啧，我可和元从雪那个胖子不一样。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你既不愿意，我也不稀罕了。”
她走后，沈蕴肆和刘彻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答案。
苏栀找的是雷英子的女儿。
那个成绩优越，第一批考进京一大学的女学生，却因邻居家盖房子被掉落的砖头砸死。
悲惨的命运没有因为她的死亡，埋藏而结束。
她很快又被外地来的富豪看中，雷英子的二哥偷偷收下他一笔钱，将她挖了出来给富豪的早逝的儿子配冥婚。
雷英子寻找多年未果，遇见苏栀前她已经决定自杀了。
是苏栀强行将她留在身边，才拯救了她。
这段时间雷英子表面不提，可苏栀清楚她从没放弃寻找女儿的尸骸。
白奈儿拥有了万家的财富，一定会继承父母的遗志，组建一支盗墓团伙。
当然，白奈儿看见的只会是腐烂过的骷髅架子。
苏栀给的照片，重点在雷英子女儿的右手上。
她拥有六根手指头，从小拇指上分叉出一只。
这种特点的尸骸不多见，白奈儿若是遇见一定会想苏栀的委托。
苏栀接着打开了牛皮袋。
一目十行地预览了邪恶组织的资料。
不得不说，白奈儿的能力很强。
仅用三年就将他们查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支专为富人的团伙。
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干，团伙人均分尸能手。
白奈儿的父母和万永思，只算他们最低级的单子，高级的要做什么白奈儿没查出来。
只在资料上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们有掀翻政权的能力。
苏栀眸光深邃，抬手摁了摁太阳穴，“掀翻政权……”
一直在她身后蹭资料的沈蕴肆和刘彻，对此表示：“夸张了吧。”
苏栀思绪千转百回间，将事情梳理清楚了。
“我们一直好奇的万家靠山，应该就是这个邪恶组织。曾凌晴能联系到他们，是万伯兮给的门路。”
“苏姐，他们为什么杀了苏明珠？”
沈蕴肆脑洞大开，“难道她们误会你和苏明珠的关系很好，故意杀了她警告你？”
苏栀否道，“他们能面不改色地把人分成一百零八块，像是会警告的吗？”
沈蕴肆挠挠鼻子，“也是，真看谁不顺眼肯定直接杀了。”
苏栀将资料收好，重新端详起红色荷包，“该去会会万老太太了。”
“苏姐，这个荷包像是老物件儿。上面绣的栀子花也像某种家族图徽，我找人查查，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沈蕴肆咔咔拍了两张照片。
刘彻也主动找活儿道，“我去查查万老太太的资料。”
目前已知万老太太住在京市红枫山，慧安寺的百年古庙里。
那座古庙只有周六日才迎接香客，且接前二十名，需提前预约。
苏栀给慧安寺的官博账号发去了私信。
一张荷包照片，配一句：万老太太，有兴趣见个面么？
之后静等佳音。
十分钟后，官博账号回复：“明日早九点，慧安寺大殿见。”
明天是周三。
苏栀无声轻笑。
万老太太不简单啊，连百年古庙的规矩都能随意打破。
她忽然想到万伯兮。
他对自己的老妻又知晓几分呢？
与此同时，京市重刑犯监狱内。
白奈儿用一尊刚出土的某朝代观音像，贿赂了监狱长，换来和万伯兮独处半小时。
万伯兮被剃了光头，穿着深蓝色的短袖监服，双手双脚被铁链铐着，弯腰驼背，如一只濒临死亡的苍老羊驼。
面对白奈儿，他辨认了很久才确定她是家里的女佣。
他灵魂里的灰败快速抖落掉，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希望。
“是曾凌晴让你来看我的吧！我让她做的事成了吗？”
这里和拘留所不同，无法得知外界的任何信息。
万伯兮被关进不过半月，却仿佛过了大半辈子。
“曾凌晴啊？”
白奈儿掩唇轻笑，眉眼间尽是轻蔑，“董事长，你还妄想你那个废物儿媳妇能救你出去啊。”
万伯兮意识到不对，猛地站起来，警惕地朝门外靠近，“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
“我是你家的佣人啊，你刚不是认出来了吗？”
白奈儿站起来，慢悠悠地朝他走去，“你这样害怕，可不像曾经耀武扬威，说一不二的万伯兮。”
“我想起来了，你叫白奈儿！三年前，是我将你招进万家做佣人的，还让财务每月多发你五百工资。因为你说是孤儿，无依无靠。希望为万家工作一辈子，求万家收留。”
“想起来了呢。”
白奈儿已经来到他面前，视线在他脸上游移，嘴角是恶趣味的笑，“我骗了你，我不是孤儿。我有父母，那时他们刚死两个月。”
万伯兮似有所感，连忙道，“……你父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除了柳飘飘我没杀过任何人！你一定弄错了什么！”
最后半句，他是用恳求的语气说的。
因为他看见白奈儿从怀里拿出一张血淋淋，但面目清晰的脸皮。
是他万家唯一的后代万珍珍……
“亲眼看见你将他们碾压数十遍，又喊来三个拎工具箱的男人，将他们分解成很多小块带走，我怎么会弄错呢？”
白奈儿转手绢似的，将万珍珍的面皮放在食指上，在万伯兮面前转出漂亮带血的圆形弧度。
腥臭的味道直冲万伯兮的天灵盖。
他弯腰呕地一声，将胃里的清汤寡水全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