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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帘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殷婉已打发顾婆子回殷家,差人把前因后果和沈氏讲明,以这顾婆子的作派,家里必是要发卖掉或是配到庄子上。


    不过这些早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了。


    刚给手上好药,又用了碗豆粥当夜宵,听到前院忽然响起一阵动静。


    “夫人,侯爷过来了。”


    栖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殷婉愣怔片刻,起身迎霍钊进屋。


    门扇被推开,夜雪沾衣,男子高束的墨发垂落过肩,那双深邃的眸子冷肃地看着她,好像裹挟进了风雪,又漆黑得发沉。


    殷婉心里惴惴,猜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便也少了客套的心思,只深深跪拜,把顾婆子的处置同他讲明,最后道:


    “惊扰到祖母都怪妾身待下不严,还请侯爷治罪。”


    霍钊一语不发,等她跪了片刻,才森冷道,“此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殷婉徐徐吐出一口气,“多谢侯爷。”


    她站直身子,烛火下,霍钊的脸朦胧不清,瞳仁被光影掠过,带上了一丝柔和。“您的外氅湿了……”


    她情不自禁张开手臂,小步过去,作势要帮他取下。


    霍钊抬臂挡住她,伸手飞快扯脱了领上的系带,全程眼皮都没抬一下。


    殷婉的手僵滞片刻,放下来。桌上的那盅豆粥还在冒着热气,她咬咬唇,准备差人撤走。


    霍钊却坐了下来,“再取个碗来。”


    殷婉问,“不如,我让小厨房再给侯爷备些菜来。”


    “不用费事。”霍钊轻哧一声,“撤菜再上是为糜费,我没那么精细。”


    殷婉便不说话了。


    迟疑片刻,她在桌子对面坐下,又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替他斟茶,递过去,视线不自觉看向他。


    一时不察两手相触,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滚烫,热度传递,她立刻尴尬地把手缩回去。


    大概是她的走神太过明显,霍钊深深皱紧眉,“你既然不吃,就没必要在这儿坐着。”


    “很碍眼。”他冷呵道。


    殷婉局促地站起来,从丫鬟手里拿过碗筷,隔了些距离放在桌面,小声提醒了句,侯爷。


    “没事就退下吧。”


    霍钊伸出手去拿,殷婉却在这短短一瞬间留意到他指腹处有道伤痕。


    很深,殷红的边缘洇出血渍。


    这样的伤痕她并不陌生,从前霍钰的手上总有,是拉弓时的伤……


    殷婉抬眼,还是不忍心,转身去小几处取药箱。


    返回到近前,她犹豫了很久,却只敢站在他的侧后方,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


    霍钊的肩背很宽,衣襟捋得板正,清晰勾勒出他的身形,不像少年人的那种朝气蓬勃——沉稳之气深深刻在骨子里。


    殷婉心里泛起一阵失落。提着小药箱挪了挪步子,到了正对他侧脸的位置。


    “有事?”霍钊放下了筷箸。


    “我……我看您受伤了,取了药箱……”殷婉关切道。


    霍钊冷冷盯了她几息,眉眼闪过一道厉色,“装乖讨巧大可不必,我不吃这套。”


    他站起身,殷婉看到他都没用几口,迷茫地抬眼问:“您这就要走了?”


    霍钊瞥她一眼,带了些冷笑,“多管闲事。”


    他的背影消失在锦屏后,不久门被重重阖上,屋里又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栖冬立刻进门来,看到殷婉神色恍惚,惊骇得话都说不清楚。


    “好端端的,侯爷他这……”


    “应该是有急事吧。”殷婉拦住栖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一边摇着头,一边慢慢坐下来。


    栖冬还是不敢相信,睁大眼看看殷婉,又看向门外,才发现堂屋门口聚了一圈小丫鬟,那洒扫庭院的小桃儿还踮着脚在往里看。


    “栖冬,去让她们下去。”


    殷婉侧身道。


    等栖冬出去关上门,殷婉忍不住闭了闭眼。


    方才霍钊的神情仿佛还真切得就在眼前,那样的厌恶她。


    她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她也早知道霍钊不喜她,只不过对着那张脸,她还是忍不住想对他好一点。


    她总是招人讨厌,大概这世上也只有那个人肯对她露出一点点善意。可惜她却连一点回应都不肯给他。


    胸口像被重压着,殷婉费力喘出一口气,颓然地靠住桌边。


    .


    从那天起,一连多日霍钊都再没有出现,甚至没有回府,殷婉只听阿东说侯爷近日往返于禁中和军营,因为朝中事很是忙碌。


    当然她也没有闲着。后宅年尾诸事颇多,文氏执掌中馈,时不时找点棘手的差事派给她,加上还有太夫人寿宴要准备派贴子给宾客,她忙得就连给集墨斋写字都没功夫,只能每日晚间抽空去院里的小书斋写。


    就这么赶在月底才终于凑齐韩掌柜要的一箱子字,补上了老太太前次的药费钱,剩下的盈余应该够再给老人家添些上好的炭火。


    殷婉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净手后把字幅挨个儿放好,然后把书箧交给栖冬,


    “你去把这些都送到集墨斋,还是让掌柜口风紧些。”


    栖冬兴冲冲地道了声好,“韩掌柜前些天还派人来打探呢,问您是不是成婚后就不送字幅过去了。他还念叨着可惜呢。”


    殷婉便笑笑,又提醒道:“你一会儿从后门走,留意着点仆役,别叫人盯上了。”


    栖冬不解,“主子您倒也没必要瞒着侯府,原先那是因为在太太眼皮子底下,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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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来了,难道还有人敢图谋您的银钱?”


    殷婉想起霍钊的屡次警告,“这钱是咱们自己私底下的进项,何必闹出大动静让他们知道,更别说这府中规矩森严,咱们行的正,难免被有心人盯上,一不注意惹出事端。”


    她搁下笔,“记得再问问掌柜的,看有没有祖父字画的消息。”


    栖冬郑重地点点头,卷了书箧,带着栖夏一起走了。


    殷婉则又摊开桌上的名簿,太夫人寿辰要请些亲眷友邻,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递给她的名册中,除了勋贵之族,还有些普通士族的亲眷,而且大多都是将门之家,官位不算高,往日很少走动。


    殷婉拿着手中的草簿,考虑再三,把这些人家都勾画在内,一边抄录名簿,一边调整增补,最后把所有簿册规整到一起。


    刚垒好帖子,名册最底下却突然冒出了一张拜帖。左下角是簪花小楷的几个字,写着‘晚辈廖家寄柔拜贺’。


    殷婉的手一顿,把拜帖抽了出来,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封信,同样的字迹,明晃晃标明了要霍钊亲启。


    看着这行秀气的笔迹,殷婉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她们口中说的那位廖姑娘。


    廖家祖辈是和先帝爷一起打天下的,如今任光禄勋的廖家族长廖廷还是霍钊当年在武学时候的恩师。而这位廖寄柔,殷婉尽管没见过,却知道对方才学出众,姿容姝丽,在胤都贵女中名声极好。


    原来,她和霍钊还有这样的私交。


    殷婉的视线停了片刻,抿抿唇,又把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准备最后一起给霍钊拿过去。


    就这时候,栖夏匆匆跑进来,道:“夫人,不好了,栖冬和钱嬷嬷起了冲突。不光在角门那儿闹起来,那钱嬷嬷还要领人来咱们院!”


    殷婉立刻站起来,一边让栖夏带她过去,一边问出了什么事。


    栖夏领着路,还在气喘不停,


    “方才我们出去替您送字幅,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聚香楼的桂花糖新出炉,栖冬说主子您最喜欢吃那个,立刻用新拿的银钱给您买了一包。结果回了府,正好碰到钱嬷嬷领着家丁堵在门口,说是老夫人院里丢了陛下御赐的头面,怕钻到钱眼里的丫鬟拿出去变卖了,要挨个儿搜身呢。”


    “栖冬刚从韩掌柜那儿得了银钱,一下怎么能和钱嬷嬷说清,那钱嬷嬷却是个嚣张跋扈的,也不听我们解释就和栖冬扯拽了起来,这一拉,把您的桂花糖撒了一地。栖冬当下就不忍了,和钱嬷嬷吵了起来。”


    栖夏显然懊恼极了,“都怪我没拦好她!钱嬷嬷那边人多势众,扯着栖冬说她是个小泼皮无赖,定是个手脚不干净的,现在要去她房里搜东西呢。”


    “她房里?”殷婉想起自己存放在那儿的旧字画,眉心微微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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