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江之鹤愣愣发问。
竹松云:“为了这个世界,天道一定会做些什么,尽管这可能会违背那个世界的法则,祂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拯救她。”
她看向江之鹤:“那么你呢?”
江之鹤看了他半晌,最后缓缓起身,眼中是惊人的偏执:“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竹松云笑了笑:“所以,和天道联系吧。这个世界都这样了,祂不可能毫无作为。”
江之鹤皱眉:“可我先前就尝试过联系天道,但从世界崩塌开始,祂似乎就失去了踪……”
地面忽然开始剧烈震动,随后轰然裂开,源源不断的血红液体从裂缝之中涌出,吞没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物。
世界的崩塌似乎加快了。
这一突兀变故打断了江之鹤还未出口的话语,也让三人脸色骤变,迅速施展灵力升空。
但在三人升空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血海不再流淌,大地不再开裂。惊恐的表情定格在人们的脸上,倒塌的建筑悬于空中,摇摇欲坠。
“这是……怎么回事?”竹松云怔然,滕绍也皱眉看着这明显不对劲的一幕。
但很快,两人的神情也被定格。
不过滕绍发现虽然“自己”被定住了,但处于旁观者角度的他,似乎还能听见并看见整个过程。
而现在还能活动并说话的,就只有江之鹤了。
他似有所感,抬眼望向空中。
“是……你?”
一道空灵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但又回荡在他的耳边:“是我。”
天道终是下场了。
还没等江之鹤询问先前祂了无音讯的事,天道就先一步开口:“我已将她的魂魄拉入这个世界,我试图重聚她破碎的魂魄,但那方世界的法则始终虎视眈眈。”
“等等,你是说,她还有救?!”江之鹤立刻抓住重点,连忙询问。
“她的死亡是那方世界的事实,但……我不想让她死,你也不想让她死,这个世界也不想让她死去。”
“世界在悲鸣,所以我出手违背了法则,将她救下了。”
“若是想让她彻底复活,就必须从时间和空间上下手,将时空逆转,蒙蔽法则,重聚她最后的三魂,并让其魂魄归位。”
“将她的魂魄拉入此方世界,是为空间之蒙蔽;而我将会将此方世界回溯,回溯到一切的最初,故事的开始,是为时间之蒙蔽。”
江之鹤皱眉思索片刻,开口:“但你找上我,想必是有事需要我来做?否则你刚才说的那些,完全可以自己独自包揽。”
天道沉默片刻:“没错,我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
“她的缺失的那三枚灵魂碎片和其中的记忆,我需要分别放在三个相隔距离很远,但又没人能轻易进入的地界。”
此话一出,江之鹤立刻明白了什么,他愣了半晌,才喃喃出声:“魔域的圣地、千机阁所在的无极海,还有……”
他沉默了,他唯一能想到的,与这两个地界分别很远的地方,也并非是隐秘之地……
等等,若是时间回溯,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那么还有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正好与魔域和无极海相隔很远,又是特定时间和地点才能进入——
“灵遥秘境。”
他开口。
“没错,就是这三个地点。”天道回答,声音中竟还带着一丝欣慰。
“所以,江之鹤,回溯后,你需要等待她的出现,毕竟就算大部分灵魂拼凑完,也需要等她稳定下来后才能开始。”
“届时,保护好她,走完整个剧情,在最终结局到来前,重聚她的三魂,并令其归位。”
“这就是你的任务,也是能拯救她的唯一办法。”
垂在身侧的双手蓦然紧握,空气沉寂片刻,最后他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红衣少年抬眼,看向天空:“我准备好了。”
这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他们……还会记得吗?”他忽然轻轻开口。
天道知道,他问的是竹松云和滕绍,毕竟他们三个,是最好的伙伴与朋友。
“不会。”
祂回答,声音有种空灵的冷漠。
“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人记得这一切。”
江之鹤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又很快放松下来:“也好……”他轻声开口,“这种事情,也不值得去记住。”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滕绍就感觉“自己”的内心猛地冒出了无名的火焰,这也让他恍然发觉,“自己”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暂停”了,“他”仍能思考、仍能听见并看见外界的一切。
但……天道没有发现吗?“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异变突生。
血海在倒退,人群在倒流。倒塌的建筑被扶正,崩裂的大地被合并。
——世界正在回溯。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似乎在逐渐消失……但“他”不甘心。
“滕绍”无法接受。
为什么这一切的真相他不能知晓?
为什么这一切的记忆他不能保留?
为什么……凭什么?江之鹤能够这么自以为是地为他、为他们做出所有的决定?
甚至还说什么……不值得去记得?!
放屁!
他绝不会就这么忘却,他也绝不会让姓江的那个蠢货独自背负这一切。
于是他做出了决定。
他动用自身的力量,硬是生生撕裂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并将有关未来的这部分记忆填充到其中。
毕竟他听到了,既然他们所说的,神明的三块灵魂碎片中含有记忆,那就说明这记忆不受回溯影响。那么他呢?
或许,他将记忆置入灵魂中,也会不受影响?
他决定赌一把。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体内,发生在须臾之间,谁都没有察觉到,就连天道也是。
或许是因为祂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对他有利的。
——
很幸运,他成功了。
再次苏醒时,他就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内,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地方——魔域圣地。
更准确的说,是圣地内,让历代魔主继承人继承力量的小天地中。
他记得,他记得未来发生的那一场灾难……但也只记得这些。
回溯发生的太快,力量又太过强大。他只来得及将最重要的,那场灾难的记忆保留下来,之后……就没有了。
灾难之前的所有记忆,他都没有了。
他很幸运。
他保留了他最需要的那一部分记忆,那最痛苦、最绝望的那段记忆。
但又很不幸。
他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任何事,他不清楚他和记忆片段中那两人的关系,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
他能判断出来,他和另外两人是同伴,甚至还是互相信任的同伴。但他没有任何有关的记忆,只有空荡荡的、证实着这一事实的情感在心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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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
这也导致了一件事。
他总觉得那股温暖、幸福的情感是假的,因为根本没有任何记忆能支撑起这个情感。理所当然的,那绝望又窒息的痛苦便覆盖了它,伴随着那一遍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画面,让他无时不刻都处于不安与痛苦中。
他没办法出去,他只是一块被撕裂的灵魂,是一个传达记忆和力量的工具。
他被困在这里,独自一人。他想要想些什么来摆脱这种孤寂,但脑海中仅存的记忆却只能让他更加痛苦。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过了多久?他不知道,但他必须等下去,必须完成他的使命,他不能——让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
“而现在,你来了。”“滕绍”开口。
这时滕绍才恍然发觉,他已经从那段记忆中脱离出来了。
他看着对面的“自己”,神情复杂又苦涩。
“滕绍”见他这副模样,忽的笑了声:“你来了,我就能解脱了。”
滕绍皱眉:“可……你甘心吗?”
他不理解。
经历了这么多,在这里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在最后,把记忆和力量交付后,“自己”就能心甘情愿、没有任何回报地离开?
之间对面的黑衣男人微微挑眉,他抱臂看向滕绍,身子微微前倾:“我当然不甘心。你知道我的性格,毕竟——我就是你。”
他又直起腰,双臂松开,垂在身侧:“但……你不是我。”
“我并没有参与这一世你的生活,你经历的一切。”说着,他看了眼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江之鹤,继续道,“而我在见到你们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你这一世的经历一定与我不同,那么……”
“经历不同,性格也有细微差异的你,怎么会是我呢?”
“比起我,你现在要更加地谨慎、更加利己,甚至于——更加果断与残忍。”他看向滕绍,语调十分平稳。
“我敢说,你刚才那番话,一定是为了试探,试探我是否会夺舍你。”
这话一出,滕绍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声音都更加平静:“没错,是试探。毕竟本质上,你是我的一部分,夺舍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做到。”
黑衣男人笑了笑:“但我要是有一丝这个念头,你就会立刻将我抹杀,就算放弃储存在我身上的力量,就算放弃传承的力量,你也会这么干,不是吗?”
滕绍微微歪头:“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是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嘛,我才说你比我更加残忍和果决,连杀死自己这件事都干得出来。”
江之鹤在一旁看了看滕绍,又看了看另一边那个成年版的滕绍,最后开口:“所以……你们聊完了吗?聊完了可以尽快干正事吗?我们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啊!”
滕绍耸肩:“当然聊完了。”说着,他毫不犹豫伸出手,“给我吧,传承的力量,还有那块……神明的,灵魂碎片。”
黑衣男人有些无语:“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但他仍旧伸出了手,握住了滕绍的手掌,身形也渐渐开始消散,化为光尘流入对面的黑衣少年体内。
“对了,要是出去后遇见了什么意外,我建议你们去找竹松云。”他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开口,“我都留了这个后手,我不相信她一个顶尖的卦修,会没有任何准备。”
在彻底消散的前一秒,他的最后一句话落下了:
“姓江的,这回别再搞砸了。”
江之鹤一愣,他看着面前空白的地面,最后叹息:“不会了……”
“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