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江河畔,晋王一身月白长袍而来,只是比起他那温润的气质,冷峻的面色更令人注目。
昌福见来人,气势渐弱,“晋王叔。”
她不情不愿喊了一声。
温韵辞见来人,袖中的东西慢慢收了回去。
“父王,你可算来了。”安阳立即上岸,站在晋王身前,开始控诉。
晋王这才知,一切都是昌福故意刁难。
他冷声道:“既如此,韵辞所说便不作数,今日的闹剧到此为止。”
昌福一听,虽满脸不愿却不敢多言。
那毕竟是她的皇叔,也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弟弟。
可她还是不甘心。
惩治一个贱民而已,就这般难?
昌福看向面前正欲迈步的温韵辞,眼神一瞬狠厉,上前一步,伸出双手重重一推。
温韵辞压根没想到昌福是这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当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时,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手中一片柔软布料划过,温韵辞眼睁睁看着昌福使劲抽回袖子,于是她毫不犹豫将衣袖中一早便备好的东西使出。
“噗通——”
“噗通——”
在众人还未回过神之际,温韵辞跌入了席江之中。
而后又一声落水声将众人惊醒。
岸上人这才发现,在温韵辞落水的那一刻,站在不远处的梁霁初也落了水。
“梁霁初你……”昌福惊诧,莫不成他是想要再救那贱民一次?
昌福看向水中没了踪影之人的视线渐渐变得阴毒,若是现在她还看不出梁霁初对此人的特殊,她就是傻子了。
口鼻满是冰凉的江水,即便温韵辞一早便有了今日必下水的准备,但这一刻来临之时,还是令她猝不及防。
也更让她明白,昌福确实是一个疯子。
才入水不过两息的功夫,又一声落水声传来,温韵辞自水中冒头,浮在水面上,抽空朝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同样浮在水中的梁霁初背对着她,看向岸边的古鸿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此刻面色比之江水更为冷冽,咬牙切齿道:“古、鸿、征!”
古鸿征见状,心中暗道一声遭,但还是装模作样说出一早便想好的说辞,“哎呦,我说云开,好端端的怎么就站不稳了呢。”
“既如此,就将温姑娘一同救上来吧。”他语气悠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水中人一身衣衫尽湿却也没有折损半分出尘模样。
梁霁初凤眸微眯,看向岸上咧着嘴的人。
好一个古鸿征,当真是回到京城后闲得慌。
竟敢趁他不备将他推下水?
事已至此,此刻他满身狼狈,也不好计较。
准备动身上岸时,却回想起方才那人低头与梁霁桐说话的柔软神情。
每一次,她的那副神情都给他直达心底深处的震颤。
鬼使神差般,梁霁初还是转身向温韵辞那边游去。
只是才看见那人,梁霁初那张向来不动声色的脸上也露出微微错愕。
席江岸边,在一群人没有任何防备之时,只见昌福公主将那位貌美姑娘推下水,不等人救人之际,岸边那位高大冷峻的公子竟也下了水。
就在他们以为那位可怜的姑娘会被那位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上岸时。
就看到那姑娘竟然自己迅速调整身体,然后在他们怔愣的神情中,自己快速游上岸。
即便是艳阳天,温韵辞还是觉得自己全身发冷。
才爬上岸,安阳带着哭腔的声音便响在耳侧:“韵辞、韵辞,你可有事?大夫,快叫大夫过来啊!”
安阳一边说着一边打算脱下自己的衣袍给温韵辞披上,只是还未来得及,便被身后的晋王给制止,手中多了一件披风,安阳立即给浑身湿透的温韵辞披上。
“还请王爷为我证明,今日之后,公主一定不会再咄咄相逼。”温韵辞唇色泛白,哆哆嗦嗦地对晋王道。
晋王见那个印象中一直温婉娴静的姑娘被逼成这副模样,即为自己有那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后辈而感到羞愧,又满是对面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辈而感到心疼。
哪怕她声若蚊呐,晋王还是将她的请求听得清清楚楚。
“你放心,我保证,日后昌福定不敢欺你半分。”晋王掷地有声道。
温韵辞道谢,这才放下心来。
晋王说到做到,将昌福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不说,当即去了皇宫,准备找皇帝禀明实情,扬言势必要好好管教管教他这个侄女。
这边的闹剧令人目不暇接,而那边,落水梁霁初也上了岸。
一身湿衣也不影响他那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古鸿征的眼前还是那道在水中宛若游鱼般灵活的倩影,他咂咂嘴,“云开,你还是把握不住机会啊,方才要是你……”
话还未说完,只觉臀部一股巨大力道袭来,他下意识反击,只是还未来得及动手,腰侧又受一击,重心不稳之下,他跌入水中。
从水中冒出头才想开口打骂,便见那浑身还在滴水的男子,悠然收回踹他的脚,睥睨向他的目光冰冷无情。
古鸿征讪讪一笑,闭了嘴,而后自顾自上岸。
“我这不是怕你犹犹豫豫的,助你一臂之力罢了。”他谄媚道。
梁霁初没应声,上了岸后,脑中才逐渐清醒,不由庆幸那姑娘自己会凫水,若是今日他当真脑子一热将人抱上岸,那她的亲事……
好在,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
这时,昌福公主忽然走到他面前,手中是命人拿过来的大氅。
她伸出手,将大氅递给梁霁初。
见状,昌福身旁的婢女绿芜立即上前,“公主,还是奴婢来吧。”
她的脸上带着担忧。
昌福知道她忧虑什么,淡淡道一句无妨,便伸出手。
鼻尖传来那大氅上的熏香,梁霁初后退一步,面色浅淡,“多谢公主,不必了。”
“天气寒凉,还是穿着吧。”昌福脸上带笑,心情不错。
还以为是他要主动去救那贱民,没承想居然是古鸿征那无赖将人推下去的。
昌福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古鸿征,这笔账,之后再慢慢算。
“不必,旁人用过的东西,我用不惯。”梁霁初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昌福怔愣地看着那道近乎不近人情的背影,手中大氅被蓦地收紧。
“梁霁初!”昌福咬牙。
一次又一次,始终在下她的面子,当真以为她拿他没办法是吗?
谁也没有发现,在这热闹的外围站着一人,一身湛蓝色长袍,满身酒气,略显狼狈。
除了方才在酒楼与古焕动手的曹誉还能是谁。
一向温润的脸上此刻阴云密布,内心是想要毁天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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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熊熊怒火。
他本在酒楼与古焕大闹一场后,便被劝和的人带离酒楼,散心的功夫,就来到了这席江边上。
身旁同僚忽然道:“哎曹兄快瞧,那不是梁大人他们嘛,怎么还有方才那位姑娘,莫不是那姑娘落了水,是梁大人所救?”
那人也不管他是否搭腔,自顾自继续道:“看来,这梁大人当真是要抱得美人归了。”
笑声里藏着几不可查的艳羡以及不怀好意。
曹誉后知后觉发现那被人围住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韵辞落水了?
曹誉的心当即提起。
可还未上前两步,脚步便顿在原地。
她是被梁霁初救起的?
曹誉不敢确定,毕竟他来得晚。
可视线里,那一男一女,虽站的远,可两人从头到脚没一处干爽的地方。
明眼人一看便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福寿楼中,梁霁初伸手将温韵辞揽入怀中的一幕,和他对旁的女子避之不及的一幕交叠缠绕,扰得曹誉额迹生疼。
所以梁霁初,当真是你对我的未婚妻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对吗?
曹誉看向靠在安阳怀中脸色苍白的温韵辞,心疼担忧付之一炬。
脑中只有这件事宣扬出去之后,古焕那等人对他的耻笑。
他的未婚妻,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被旁的男子抱了、瞧了。
这让他情何以堪?
韵辞啊韵辞,你难道不知自己已有婚约?为何要让男子救你呢?
曹誉心中痛苦不堪,脸上的阴翳像是浓稠的墨汁。
连身旁同僚何时离开都不知晓。
直到他看着温韵辞离开,看着梁霁初在临走时还不着痕迹地看了温韵辞那边一眼。
曹誉脑中思索着这件事该如何收尾。
退婚他绝不可能同意,但母亲那边……
曹誉体力不支地后退几步,这一整日下来,他只觉心力憔悴。
不由有些埋怨起温韵辞,明明在家待嫁便好,非要出门惹出如此多的事端。
思索间,曹誉迈步打道回府,却偶然听见身旁几个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要说那昌福公主当真刁蛮,还好那位姑娘自己会凫水,否则今日究竟怎样,当真不好说。”
“可不是,众多皇亲国戚,也就这个昌福公主最令人厌烦了。”
“小声点,不要命了,难不成你也要去这席江游一遭?”
两个人嘀嘀咕咕着从曹誉身边走过。
曹誉顿在原地,心中的担忧如拨云见日般立即消散,随之而来的,又是铺天盖地的后悔。
他、他怎么能那般想韵辞呢?
订婚那么些年,韵辞是什么人他最是了解啊,他怎么就……
曹誉狠狠拍了拍额头,然后回了家。
脚步比之方才轻快不少。
如曹誉所想,温韵辞当然不是那种没有分寸之人。
在看见梁霁初随之下水的一刻,她的脑中略过很多想法,但唯一知晓的便是自己一定不能被男子抱上去。
她可是定了亲的人,倘若被男子所救,那之后的局面她不敢想象。
好在她会凫水,眼下的场面她也有所预料,虽是被迫下水,但结果不会改变。
夜凉如水时,温韵辞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喉间泛着痒意,但想到自己临下水时送给昌福的礼物,她又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