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为难,李教授便提议,他曾听他爹提过杨金穗在火车上讲述的《西游记》故事,觉得那个版本很适合小孩阅读,建议杨金穗把儿童版的《西游记》写下来。
这样的话,写长篇小说的难度就会降低很多,只需要根据原著进行情节的删改,并用更通俗更好理解的文字写下来即可。
唔……
杨金穗陷入了思考。
这当然是更容易做的,但是,她的身是客这个笔名,目前也算是有名气的作家了吧,最起码勉强算是有作品的,直接拿前人智慧来用,会不会太没品了?
到时候人家一听,呦,身是客给儿童杂志供稿了,兄弟姐妹们支持一下吧。
买回来一看,呵,写的是《西游记》?《西游记》还用你写,吴承恩写得不比你好看啊。
那多尴尬不是。
这稿费她拿得多烫手啊。
不行不行,她还是再想想吧。
不过儿童版的《西游记》的确也应该写出来给小孩子们看。
想想她前世的童年吧,既有真人版西游记,还有动画版西游记,还有一系列相关的电影和衍生作品,当时的他们,是多么快乐的小观众啊。
这样的快乐,也应该让此时的孩子们感受一下,毕竟,童年没有孙大圣,是不完整的。
不过,不能以她已有的笔名去写,或者应该新披一个马甲。
其实,杨金穗觉得,身是客这个笔名,写儿童文学就不搭嘛。
她给这个笔名的设定,就是写一些“男人文学”,爽一点,世界观多变一点,商业一点,安全一点。
而儿童文学呢,天真活泼的文风更合适,想象力虽然也要天马行空,情节虽然也要尽量轻松,但是和身是客的定位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虽然,其他前辈开玩笑说,用她的名气来吸引注意力,方便销售。
但她算哪根葱嘛,她的名气,家长们对她的认可度,都不如周培安等人高。
明天《少年志》开售,书铺宣传时,只要说这是周培安、徐绘真等人合力创办,很多家长就会翻都不翻一下果断购买了。
这就是公信力。
因此,杨金穗决定换个笔名为《少年志》供稿。
谁赞成?谁反对?
没人反对,那就这样吧,新马甲,启动!
杨金穗是个取名苦手,她知道。
所以开新马甲和开新文一样,头一个烦恼就是,取什么名字好呢?
想了想她熟悉的那些儿童文学作家的名字……好像没什么共性可以提取。
如果有AI在……但AI不在。
那就随便取吧,杨金穗干脆根据自己的名字的格式,取了个“青禾”,金穗,青禾,是不是很配?而且读起来就有股清新的田园风情,也符合她“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理念嘛。
想了想,觉得单纯的“青禾”听起来不那么儿童文学,干脆在后面缀了个“童”字,青禾之下一小童。
笔名定下来,杨金穗就开始进入每日定时定点的码字时段。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楚惊鸿探幽录》的普通版销售,也随着行商的脚步,即将向四面八方缓慢辐射开来。
冬天到底是在客观上阻止了货物的流通,即使此时已有火车,但速度、车次、乃至是运行的故障频发,都导致它的运输能力远远不如现代的火车线路。
更何况,很多商贩,是根本不会选择火车出行的,还是按传统的商队模式行进。
比如,周书商。
他是冀州人,家中原本和杨金穗家差不多,也是靠地吃饭,后来的情况也类似,干旱,洪涝,蝗灾,还有兵匪,之所以说是兵匪呢,是因为兵也是匪,匪未必不是兵,普通老百姓哪分得清这些呢,总之收成渐渐地就差了下去。
靠田地挣不了多少钱,周家便也开始做生意,不过周家勉强也能自称一句书香门第,还是比杨大金要脸的,做生意选的也是些雅一点的生意,比如卖书。
感谢科举被废了,原本那些囤积了举业相关书籍资料的书铺被时代抛下的时候没被提醒一句,库房的书瞬间成为废纸。
周书商原本没囤货,轻装上阵,立刻去大城市(在冀州,这里的大城市特指京津)进货,而且专挑那种小地方人不了解但又影影绰绰听说过因此更加好奇的书籍来买,他甚至连过期的报纸也收集了不少,然后被抢购一空。
于是,再探再报,周书商赶着年前,又来大城市买新鲜玩意啦。
杨金穗去沈娜拉家里玩了一趟,吃了点时髦的美国大兵标配罐头,回家后就发现家里多了个有点眼熟的中年男人。
眼熟,但记不起来怎么称呼了,这个岁数,她叫大叔也行,叫大哥也行,全看对方是和谁一辈了。杨金穗看杨地主拉着对方的手有点慈爱的样子,确认了,这是大哥。
打过招呼,杨地主就向杨金穗说了对方的来意,“你周大哥,来皇城进书,顺便来咱家看看。”
杨满仓低声嘀咕,“大哥说,没有皇帝了,也没有皇城了。”
“闭嘴吧你”,杨满福推了弟弟一把,不让他插嘴。
一听姓氏,杨金穗就想起来人是谁了。
她那个明面上早死的最后一任未婚夫的的堂叔。
当然了,杨金穗记得小说剧情,知道那个周姓未婚夫没死,其实是全家借假死脱身,为的是不拖累同族,杨家其他人可不知道啊。
饭桌上,几杯酒下肚,杨地主忍不住就想起他那个没福气的准女婿了——可不就是没福气么,他闺女可是大作家诶,那孩子要是活着......
杨地主想了想,心下摇头,活着也不好说,以他闺女的性子,说不定开始反抗什么包办婚姻,闹着要退婚呢。
“话说,周老弟,我那亲家,唉,尸骨找到了吗?”杨地主想到了什么,问道。
周家给出的说法,是一家子在山林里遭遇马匪抢劫,尸骨不明,连坟里放着的,都是一家四口人的旧衣服和爱用之物。
周书商脸色一僵,他们都知道堂兄一家没死,风头过去了还有联络,因此,对外糊弄过去就是了,自然不会去找什么“尸身”,被杨地主这么一问,还真是被问住了。
“爹,何必提起伤心事呢”杨金穗红着眼眶,替周书商解围——这大蒜真辣。
周书商连忙叹了几口气,“唉,自然是没找到了,当时就没找到了,这么久了山里野物又多,自然是......”
他看杨金穗神色悲伤,难免觉得可惜,多好的一对小儿女啊,情谊也真挚,他来京城的时候,他那侄子,还辗转送来信,让打听一下金穗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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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劝她再寻良人。
可如今呢,一个背负克夫的名声,一个改名换姓难见旧识,他真情实意感慨:
“是我那侄儿没福气,娶不到金穗这么好的女子。”
其他人也叹气。
杨金穗对那个曾经的未婚夫,其实,没什么感情。
这也正常,小的时候,因为两家有交情,他俩还玩过呢,对方比她小两岁,男孩子本来就发育得晚,看着就更像是差了好几岁了。
只记得这小子小时候长得很清秀,被剃得秃秃的大脑门,性格也腼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唯独怕虫子,杨金穗那时候不知为何还很爱玩虫子,可能是早早就生出了田野调查的兴趣和探索精神吧。
他觉得为难,不愿意跟着玩,就咬着牙不说话,但也不逃走,就远远站着。
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比她大侄子杨满福还好使唤呢。
当然,这样的玩耍经历到底是很少的,可能就是一两年见一次的程度。
后来她订亲,家里就觉得不该和别的男孩子再玩了,有时候两家互相拜年,就是和同性同龄人一起玩了。
再后来,她的第一任未婚夫死掉。
其实这小孩死得也挺冤的,赶上了一场流感,他哥哥从学堂染上了。
回了家,家里把孩子们隔离开,但挡不住小孩子贪玩,偷偷去哥哥卧房恶作剧,用麦穗拨弄对方的鼻子。
一个喷嚏打下来,做哥哥的通体舒畅,病渐渐好了。
做弟弟的开始生病,发热,打喷嚏,咳嗽,拉肚子,甚至是哮喘,撑了一段时间,人就没了。
事后,其实对方家里有问过,要不要让杨金穗和他们另一个儿子订亲,即这位一个喷嚏造成血案的哥哥。
因为,这个哥哥的未婚妻,也在这场流感中不幸被传染,去死了。
杨地主没答应,觉得对方克妻还克弟,这很明显是个亲缘薄的命格啊。
更何况,对方比杨金穗大了整整五岁,这可不好,男人本来就死得更早,还大五岁,那不是更是早死么,人死了,他闺女怎么办。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杨地主果断拒绝,对方也没纠缠,毕竟他们家条件也可以,儿子并不愁娶妻。
后来,也不知道杨地主是怎么说动的周家,就把人家小两岁的孩子给定下了。
订亲之后,两家开始以亲家的身份互送节礼,对方的哥哥还受父母所托,从读书的城市给杨金穗捎过女孩会喜欢的玩具回来。
到后来,杨金穗坚决要去新式学校读书,周家听说后,也没什么意见——虽然按理来说,未来婆家本来也没啥理由对还未结婚的未来儿媳妇指手画脚,耐不住以此时的观念,女孩订亲后,男方家里就有权插手女方的事了。
总之呢,周家的确是杨地主精挑细选的厚道人家。
如果杨金穗没有恢复记忆,对方家里也没有出事,那么可能她的确会按部就班地进入杨这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
当然了,即使没有恢复记忆,杨金穗也不是听话的性格,大概率也不会乖乖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大闹一场甚至很时髦地成为拒绝包办婚姻的离婚人士呢。
这么一想,原未婚夫家真是“死”得好啊,不然等她恢复了记忆,还得想办法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