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问道：
“卫东有线索？什么线索？”
电话里袁旭解释道：
“我通过人脉调查，津市港口前几天出发了一艘过国际货轮，卫东曾经在港口出现过，大概率上了船。”
李浩疑惑道：
“国际货轮，上了船？”
“你查到货轮是哪个公司的么？”
袁旭说着：
“浩哥，这我还在调查，因为没有直接的人脉关系，都是托人找的，所以需要点时间。”
“另外，有一点，卫东不只是自己上了船，据说还有两个同伴，那两个是谁目前也还不知道。”
“好，你再继续调查，查到货轮所属的外贸公司后，第一时间联系我！”
李浩说完挂断了电话，点根烟眯着眼思考：
“那两个人是谁？”
李浩在脑子里，把天合的所有人都过了一遍。
想到这，李浩拿起手机，又给季老二打了过去。
等了几声，电话接通，季老二的声音传来：
“浩子啊，咋的了？卫东有消息了么？”
李浩叹气道：
“有，你等会，我先问你个事儿，现在你们都有谁在春城呢？”
季老二说着：
“有我，单伟坦克，史浩然，还有小马两口子。”
李浩想了想叹气道：
“卫东有了点线索，刚接到消息，上了国际货轮，可能去了国外。”
“国外？”季老二问道。
李浩满脸认真：
“对，肯尼！”
“而且，我估计三犬和耙子，可能也跟卫东在一起呢。”
“卫东他们去肯尼干啥？”
听到季老二的发问，李浩迟疑一会：
“我也不知道，你也别担心，卫东不能出事，这边我弄明白了，我再告诉你。”
李浩挂断电话，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
李浩刚才没跟季老二说实话，此刻的李浩，也明白了卫东的事儿，肯定是我做的，也能确定，潘杰一定是在肯尼。
只是李浩没想明白，潘杰到底是怎么被弄过去的。
此刻的肯尼平民窟，潘杰上完了大号，但由于上厕所没纸，只能用裤衩子擦完扔了。
潘杰路过程晓家门口看了一眼，现在只能闲来无事的，在街上游荡。
这时，一个空的玻璃可乐瓶在地上滚了过来。
潘杰走到瓶子前捡起，转头一看是一个看着五六岁的小男孩，身上埋了吧汰，眼巴巴的看着潘杰，身边还有个妇女眼神胆怯。
潘杰走到男孩面前，低着头将瓶子递给男孩。
在男孩伸手要接瓶子的瞬间，旁边的妇女快速出手，一巴掌打在男孩手背，随后将男孩往后一拽抱进怀里，瑟瑟发抖。
妇女低着头不敢和潘杰对视，而男孩则缓缓抬手，指了指可乐瓶，满眼期待。
潘杰将瓶子递给男孩后，转身苦笑着感叹道：
“小孩崽子都能勇敢的争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大人反而比孩子更懦弱……”
“哎，这他妈啥世道呢？”
“潘杰！”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潘杰转头一看，程晓正看着他。
“干啥啊？”潘杰没好气问道。
程晓叹口气：
“刚才我想了想，你刚来这，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怕你没办法活着。”
“走吧，去我家。”
“这可是你邀请我去的。”
潘杰嘿嘿一笑，跟着程晓回了家。
一进屋，程晓指了指一扇门说着：
“你不是说要上厕所么，那就是卫生间，不过没有手纸，上完厕所用水冲洗就行了。”
潘杰白了程晓一眼，越想越气：
“不用了，拉完了！”
“你他妈非要跟我斗气，早点让我来你家上厕所多好，我他妈裤衩子都没了。”
程晓幸灾乐祸道：
“那是你活该。”
“对了潘杰，你可不要误会，我让你先住我家，只是怕你生存不了。”
“但是我还是坚持我刚才的观点，这里的贫民都很可怜，犯罪率高也是生活所迫，你不要滥杀无辜。”
潘杰淡然道：
“只要他们跟我相安无事就好，惹了我，那我肯定不能忍着。”
“话说，这么大的地方，生活也有几十万人口吧，那些武装啥的来欺负你们，就没人敢反抗？”
程晓反问道：
“拿什么反抗？”
“那些私人武装，人家用的都是火器，甚至还有掷弹筒，坦克车等等装备。”
“我们有什么？石头，斧子，菜刀？”
“没走到人家面前，就被射杀了。”
潘杰想了想问道：
“那就坐以待毙？我被加莎带到这里的时候，路上看到有耕地，你们若是自己种地，自给自足，不也能改善生存环境？”
“总不能所有人都那么懒，吃不上饭就等着饿死吧？”
程晓闻言，勾手示意潘杰走到窗边。
程晓抬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坡解释着：
“看到那山坡上的几座房子没？”
“房子咋的了？”潘杰问道。
程晓冷哼一声，眼里带着些许愤怒，恶狠狠的说着：
“那房子里住的，就是这贫民区的权贵，我们这里的耕地，百分之七十，都被他们霸占在手里，贫民根本没机会种地。”
“而他们，贩卖D品，控制这里的大部分贫民。”
潘杰闻言嗤鼻一笑：
“不是哥们，你逗我呢？这里的人，饭都他妈吃不起了，还有钱吸D？”
程晓点点头认真道：
“当然，这里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混乱。”
“这里的D品，和咱们认知中的不同。”
“他们吸的是工业胶水或者航空燃油，因为里面有甲苯，乙二醇等物质，可以麻痹饥饿感。”
“燃油贩子和当地的执法，都形成了黑色产业链。”
程晓顿了顿，拉着潘杰走出屋子，手指远方说着：
“那边，三十公里外，是市中心，高档社区，咖啡一杯五美元，而这里，大部分人家，一天收入不到一美元，你能想象到，贫富差距多大么？”
“并且，这里的贫民，价值观也随着环境崩塌了，成人仪式被吸D替代，婚礼都用燃油瓶作为礼物。”
“在这里，贫民最该小心的是，不是成年人，而是那些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孩子。”
潘杰问道：
“为什么？”
程晓无奈道：
“他们早早辍学，都成了燃油少年，或者参与暴力犯罪，并且，他们的手段，比成年人还恶劣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