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被抓包了。
乌楠无辜抬眼，目露真诚，“顾教练，你这条裤子好看，有链接吗？”
裤子链接？
顾闻眸色深了深，他感知别人的视线一向敏锐，对这个解释不置可否，视线顺势落在乌楠裤腿里伸出的那两条腿。
打眼看去简直白的晃眼，连膝盖头也是粉的。大腿肉堆积在黑色真皮沙发垫上，软绵绵一团，估计握上的话五个手指都能陷进去。
他嗓音微哑，“没。”
乌楠没听清，“什么？”
“没有链接。”
男人掀起眉眼，冷沉漆黑的眸子落在青年莹白的脸上，“裤子是在路边摊买的。”
乌楠假装失望，“好吧。”
旁边一道声音打破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咳咳，小楠，你和我们老顾是怎么认识的？”
乌楠脱口而出：“厕所。”
楼明烽想起刚才顾闻说出去上厕所的事，朝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牛逼啊，上个厕所就把人拐来了，还对人家这么热情，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丫的这么能社交？
顾闻一看他眼神就知道被误会了，也没解释，拿起桌上刚倒的水递给乌楠，把零食也堆近一点，
“不用客气。”
乌楠对男人好感立马飙升，眸子亮晶晶的，连称呼也变得亲昵，“谢谢闻哥。”
楼明烽：……
操，真他三爷的服了，这老顾要不要脸，居然拿他的零食去博好感。
坐了一个小时，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乌楠就提出自己要回家。
顾闻把人送到电梯口回来，被楼明烽堵在沙发角落。
他不敢拿手压制顾闻，怕被打，就挨着他坐下，兴师问罪，“老实交代，你对人家到底是何居心？”
说完咂咂嘴回味，眼神愈发狐疑，“老子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对谁这么热情，居然还拿老子的零食去给人小楠献殷勤……”
“还有他叫你顾教练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丫的什么时候当上教练了？”
顾闻大刀阔斧靠坐着，眉眼冷沉，眼帘阖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在沙发扶手上，
“自己想。”
楼明烽：“……”
操，又开始装是吧？
他泄气坐回去，心想，要不是因为老子打不过你，你丫的在老子面前这么装逼，保准把你打的鼻青脸肿。
之前在部队里两人单挑的时候就打不过，他因为被亲爹逼着回去继承家业，比老顾早退伍一年，身体素质肯定不及巅峰时期，就更打不过了。
楼明烽狠狠抹了把脸，娘的，真憋屈。
……
这几天没什么大单，乌楠又有时间偷闲，溜去了茶水间吃零食玩手机。
这个点茶水间没什么人，他清静的自在。
“乌小楠！”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乍然响起，乌楠差点把手机摔了，连忙吞咽掉嘴里的果干，转头看去，
“小瑜总，您回来啦？”
来人站在乌楠身后，一身花花绿绿的衬衫，戴着个墨镜，五官隽秀，气质风流倜傥。
他刮下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朝乌楠凑近，桃花眼波光流转隐隐含情，
“一周没见，想我没？”
乌楠差点被他身上的香水味呛到，揉了下鼻子，想了想老实道：“想了。”
却见瑜时一下就站直身，两指并紧敲他头，嗤笑一声道：“想我个屁，我看你是想我给你带的好吃的吧？”
居然被拆穿了，乌楠捂着额头，犹豫片刻，决定一碗水端平，“都想。”
每次小瑜总旅游或者出差回来，都会给公司里的员工带特产或者好吃的进口小零食。虽然听说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私生活风流，但也不妨碍在员工们心目中的神仙老板形象。
“啧。”瑜时勉强接受这句，重新戴上墨镜，两手插兜，“行吧，半小时后会有人送来，你记得叫几个人下楼去搬。”
乌楠眼睛一亮，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感情真挚诚恳，“谢谢小瑜总，小瑜总您真帅！”
瑜时心情愉悦，“那是，我长得当然帅。”话落，挪动步子慢慢朝门外走，长臂挥了挥。
“乌小楠好好工作，别辜负本老板对你的期望啊……”
“好的小瑜总！”
小瑜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又跑哪去潇洒了。公司员工们都已经习惯如此，虽然没了老板，但幸好还有勤勉可靠尽职尽责的白助理在，维护着公司的正常运营。
有小道消息流传说，这个白助理是小瑜总亲爸身边的金牌得力助手，做事干练果断，为了辅助小瑜总积累经验，便将他指派给了小瑜总。
“大家收收手头的事，来分一下小瑜总给你们带的特产。”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大厅，身形欣长，面冠如玉温文尔雅，金丝边框眼镜隐隐反光，唇角噙着抹恰到好处的笑。
见众人一窝蜂涌到旁边堆砌的纸箱，他不动声色退后，划开一道无形的边界。
退到一半，身旁倏然凑过来一人，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白助理，小瑜总让我给你带句话。”
男人本欲挪开的步子停滞，温和低头看来，声线优雅低醇，带着股莫名的撩人意味，
“他说什么？”
乌楠没看见那副金丝眼镜下变得玩味的眼神，站直身体回想，“小瑜总说，说……”
他微微停顿，瞄了瞄四周的人，手掩在嘴边，像是见不得人一般道：
“他说，让你这一周都别出现在他跟前。”
“要是见你一次，他就打你一次。”
白助理：“……”
狭长的眼微微眯起，透出一丝危险。
乌楠毫无察觉，目光澄澈，一脸八卦，“白助理，你是不是又惹小瑜总生气了啊？”
男人唇角微勾，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他手里，一副哄小孩的语气：
“乖，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问。”
乌楠：“……”
……
上午还悠闲着没事干，下午就有事找上门来。
他们是小公司，人员稀缺，通常一个人要包揽几个岗位的活。所以没有活干的时候，他们能闲的发霉，一来活就要忙个通宵达旦。
但因为他们是小公司，而且小瑜总下达的宗旨就是：能干就干，干不了就摆烂，反正他不缺钱，养得活这一大摊子的人。
因此，他们会选择一些顾客的要求来接，那种要求多酬劳还少的、什么都不懂还挑三拣四的、沟通困难不依不饶的，通通拒绝。
而一旦接了，就会一丝不苟尽心尽力把产品做好，做出来的广告只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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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不在于效率。
该说不说运气好，如此有个性的公司反而在业界内打出了点知名度。
乌楠，李幼星和汪凰都是策划部的人，乌楠主要负责策划设计。
李幼星凑到电脑前，“这家饮料制造厂是第一次找我们合作，老板人品怎么样？”
乌楠嘴里嚼着牛肉干，滑动鼠标浏览工厂简介页面。
“唔，工厂是新建的，之前没听说过这个人。”
没合作过的，因为不了解客户脾性和处事风格，很容易因为沟通困难而在项目中后期爆雷。
汪凰站在另一侧，双手抱胸半坐在桌沿，眉心轻蹙，“他的要求是什么？”
乌楠咽下肉干，道：“全包。”
全包就是指这款产品从头到尾所有的设计和宣传，包括品牌市场定位、外包装设计、广告片海报宣传册、媒体投放和推广以及后期数据检测全都交给广告公司处理。
李幼星深吸一口气，“哦豁，大项目啊。”她伸手接过乌楠递来的肉干，一边咀嚼一边问：“咱们任务的期限是多少？”
“三个月。”
乌楠想了想，又道：“但他说，第一个月内，要我们签合约之前先提交一份设计稿给他，同时也会邀请其他公司进行‘比稿’，再在这些设计稿里挑选出他最满意的一方合作。
闻言，旁边两人面面相觑，对方眼中都透露出一些心动。
如果这个项目真的谈下来，那他们的奖金肯定会翻倍。虽说目前的底薪中规中矩还算满意，在这里工作也挺轻松，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不过负责设计的主要还是乌楠，两人视线齐齐落在其身上。
乌楠两手捧着脸，软肉挤成一团，叹气，“完了，不能摆烂当米虫了。”
李幼星和汪凰对视一眼，一个上前殷勤捏肩，一个端茶倒水零食伺候。
“你最棒了乌小楠，星姐能不能发财就靠你了，到时候包你一周零食！”
汪凰不甘落后，“只要拿下这个人，哥请你吃一周月底捞！”
闻言，乌楠眼睛都亮了三分，生怕他们后悔收回承诺，一口定下：“成交！”
—
周六下午三点，乌楠带上自己小书包和新买的水杯按照约定去了健身房。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屹立在玻璃门前的高大身影。
干爽利落的寸头，眉峰凛冽，亘古不变的黑色背心，勾勒出块垒分明、线条清晰的肌肉线条。
即便看了这么多次，乌楠依旧满眼艳羡。
没等他走上前，男人就像是背后有眼睛似的，倏地转头看来，眼神锐利如刃。待看清是谁后，神色飞快恢复如常。
“来了。”
“嗯嗯，闻哥，我要去换衣服，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乌楠匆忙打完招呼，又跟前台畏畏缩缩的张宇道了声下午好，就直奔更衣室。
顾闻抬了抬眼，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那道渐远的背影上。
身后，看见那道健硕的身影也跟着去了更衣室后，张宇怯怯懦懦从柜台后冒出一个头，抹去脑门的冷汗，松了口气。
这顾老板从半小时前就在这站着，冷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人高马大煞气腾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踢馆，吓跑了好几个来健身的小女生。
娘诶，谢天谢地，这下总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