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离得近了，洛未央现在才看到，“裂缝”的真面目。
当司妄宴撕出缝隙，他身上酝酿的寒气就想等了这一刻等了许久似的，争先恐后直往那裂缝挤！
挤得缝隙开口更大、更深！
也就是这时，洛未央才看见裂缝后面的景象。
“这是……”
那背后，不是洛未央想象的另一个场地或另个房间。
而是一整片的──虚无。
也就是在这时，洛未央才真正意识到司妄宴究竟在做什么。
司妄宴……
他竟然是打算，撕裂眼前的“空间”！
诡屋里的众诡被这景象吓得四处逃窜。
可仍有躲避不及的，眼看就要被如虫洞般的缝隙吸入！
而司妄宴……
能让他愿意护住的人，也仅有洛未央一个。
别人别诡对司妄宴而言，那都等同不存在，司妄宴就连眼神也没有多往对方身上抛去过一眼。
“司妄宴！你快住手！你会毁了这里！”
然而，司妄宴对洛未央的呼喊，只是用温柔的话语响应。
“再等等，很快就可以了，未央。”
他语气虽是温和，可脸上的笑容，却更添癫狂！
司妄宴所有的力量与感知，都聚焦那被他强行撕开的空间裂缝，以及随之动荡的空间法则。
就在那裂缝出现的千分之一秒内，如同精密仪器断电又重启，覆盖在洛未央灵魂之上的那层系统屏障，因核心能量被剧烈干扰，出现了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断点。
“啪沙……”
就像信号不良时，画面会出现瞬间的雪花和跳帧。
“咦？”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洛未央自己也注意到了。
她眼前透明的屏障，忽地闪烁跳动。
这时，洛未央才明白系统说的遮盖有关她的一切，是用什么法子来执行。
平常都让她完全没有察觉的屏蔽，却在这种时候起了动荡。
洛未央心中一紧，僵硬抬头，和早就死死盯着她的司妄宴对视。
一瞬。
对司妄宴而言，这已经足够。
在那屏障失效的瞬间，一股他寻觅了无数世界，熟悉到灵魂都在颤栗的气息，再次出现！
那气息纯净温暖，带着一丝独特的灵魂馨香。
司妄宴冰白的瞳孔因极致的狂喜与确认而急遽收缩，那里面翻涌着近乎疯狂的浪潮。
是她！
真的是她！
他的祭品！他……
不可取代的，爱人。
司妄宴停下散发寒气的力量。
裂缝没有他的催化，渐渐闭合。
自然，洛未央身上那层灵魂屏障，也以惊人的速度重新稳定。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诡屋的走廊恢复正常，依旧是那副阴森恐怖的布景，彷佛刚才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寒意，以及洛未央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
司妄宴缓缓勾起唇角。
那笑容带着毁灭般的占有欲，令洛未央脊背发凉。
他向前一步，喊了她：“霜霜。”
洛未央后退一步。
霜霜。
那是她在亡灵国度曾使用的名字。
“你喊错人了吧？”
洛未央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承认。
但司妄宴无视了她的否认与下意识的后退，
她退，他便进。
司妄宴冰凉的手指轻轻抬起，拂过洛未央因惊吓而冰凉的脸颊。
他的触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栗。
他的眼眸深深望进洛未央惊惶的眼底。
他将掌心，贴上洛未央柔嫩的面颊，就像捧着最珍爱之物。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语调温柔偏执，轻声宣告。
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般，砸落在洛未央的心上。
洛未央艰难咽了口唾沫。
她确实也想象过，碰上最糟的情况，自己身份被发现后的情景。
但，她再怎么模拟，也想象不出司妄宴竟然这么耐得住性子，等到约会快要结束的最后一刻，才一股作气出手！
洛未央再次向系统求救：“系统系统！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说好的不会有人察觉到她呢？
这才第二天啊！她就掉马了！
【宿主……我也没想到他会使用这样的方法……】
【又是空间裂缝又是屏障出问题，我能力有限，临时只能顾得上一边……】
而且，系统先顾上的，还是洛未央那边。
岂料，只是出现纰漏的一小剎那，就被司妄宴逮个正着。
“你在想什么？”
司妄宴只抚抚过洛未央唇瓣，重重在其上按了一下。
“唔，放、放开我……”
洛未央想往后退，但司妄宴另手按住了她后脑勺，没让洛未央有在挣扎的机会。
“让我想想……霜霜？未央？哪个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洛未央整个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别开眼看着地面。
“就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霜霜是谁！”
只是，比起洛未央口中所言，司妄宴更相信自己探测到的结果。
对于洛未央的再三否认，司妄宴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自顾自说自己的。
“如果你叫未央，那又为什么……要用假名接近我？”
司妄宴凑上前，额头抵着洛未央的，强迫洛未央与自己对视。
等洛未央抬眼的那一刻，司妄宴又问：“还有……你又为什么，要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我？”
他还记得，那时看见洛未央灰飞烟灭后，司妄宴整个人都像从心底被冻成了再也化不开的冰。
只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能把人护在他怀中！
而不是在最近的距离，看着最心爱的人连灵魂都变成飞灰！
洛未央不说话，司妄宴将视线往下，落在洛未央下唇。
她今天上了淡妆，唇上抹了显气色的唇膏。
被司妄宴这么按着下唇，颜色都略微晕开了些，搭配洛未央露出的那股无害无辜的表情，让司妄宴看着，收敛笑容，眸色变得幽暗。
“未央，你知道吗？你不承认的话，我也有的是法子确认。”
洛未央心里敲起警钟。
她一脸警戒地看着他，不晓得司妄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结果下一秒，司妄宴压在她唇上的手撤开，然后，他冰冷的唇，重重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