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光阴,倏忽而过。
行云确实不一样了。
他坐在院中新栽的桃树下,手持画笔,在宣纸上勾勒着山川河流。
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他洗得发白的青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握笔的手腕沉稳有力,指节分明,不再是初见时那般羸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这两年,托了敖萱的福,他日日以高阶灵兽的血肉为食,那具亏空得厉害的凡人躯壳,竟被硬生生滋养得气血充盈,百病不生。
虽然体内依旧空空如也,没有半点神力,但至少看起来,不再是那个风一吹就要倒的病秧子了。
他抬眼环顾四周。
曾经那个墙倒屋塌,处处透着破败的院子,早已焕然一新。
敖萱从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
她嫌弃这里太过寒酸,没住两天,就直接用一袋子金元宝,从城里请来了最好的工匠。
半塌的院墙被推倒重建,青石铺地,引来活水造了一方小小的荷塘。
两间茅草屋也变成了精巧雅致的三间青瓦房。
院子里种上了花草树木,角落里甚至还搭了个秋千架。
敖萱不在的时候,院子是景致。
敖萱在的时候,院子才成了家。
她会咋咋呼呼地指挥他烤肉的火候,会躺在秋千上一边晃悠一边吐槽他看的书有多无聊,会在他作画时,从背后探出脑袋,评价他的山水不如她龙宫的后花园。
喧闹,鲜活。
行云落笔的动作顿了顿。
他竟有些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这种沾染了柴米油盐,被称之为“烟火气”的东西,似乎……还不错。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万里无云的晴空中炸开。
晴天霹雳。
天生异相。
行云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颤,一滴浓墨落在画卷上,晕开一团不和谐的污渍。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随即又摇了摇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低下头打算挽救这幅画。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
敖萱一脸兴奋地冲了出来,那双灿金色的竖瞳亮得惊人。
“有热闹看了!”
她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冲天而起,朝着异象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行云连头都没抬。
他只是拿起笔,蘸了蘸清水,不紧不慢地将那团墨渍,在纸上渲染成了一片飘渺的远山云雾。
相处两年,他早已摸清了敖萱的性子。
她爱凑热闹不假,却绝不是不分轻重、滥杀无辜之辈。
由她去吧。
……
城外的山林中,一个巨大的深坑冒着缕缕青烟,周围的树木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夷为平地,焦黑一片。
敖萱落在深坑边缘,挑了挑眉。
坑底,躺着一只……鸟?
说它是鸟,都有些抬举了。
它浑身漆黑,羽毛被烧得卷曲焦糊,有好几处地方甚至露出了皮肉,看起来凄惨无比。
尤其是屁股那一块,光秃秃的,一根毛都不剩。
活像一只斗败了架,还被扔进火里燎了一遍的秃毛鸡。
那“秃毛鸡”似乎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费力地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又沙哑的鸣叫。
敖萱走上前,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它。
“喂,活的?”
“秃毛鸡”被她一踢,猛地哆嗦了一下,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只是徒劳地扑腾了两下翅膀,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灵力尽失,经脉寸断。
伤得真够重的。
敖萱啧了一声,弯腰将它拎了起来。
入手很轻,几乎没什么分量。
“凤凰?”她掂了掂手里的“秃毛鸡”,语气里满是惊奇,“怎么混得这么惨?”
她拎着凤凰的一只翅膀,转身飞回了小院。
“啪”的一声。
敖萱随手将那只焦黑的“秃毛鸡”扔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行云,快来看,我捡了只好玩的。”
行云放下画笔,从桃树下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只奄奄一息的生物,沉默了片刻。
“麻烦。”
他吐出两个字。
“麻烦什么,养着呗,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敖萱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那只凤凰的额头。
一缕精纯的青色灵力,温和地渡了过去,缓缓梳理着它体内断裂的经脉。
凤凰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吟,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行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厨房。
第二日清晨。
石桌上的凤凰终于醒了过来。
它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
女子正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它。
在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青衫落拓,气质清冷。
沈璃的脑子还有些懵。
她记得自己被灵尊追杀,强行冲破结界,然后就……
“醒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个漂亮的女人。
不等沈璃有所反应,旁边的男人忽然皱起了眉,指着它。
“脏死了。”
他一脸嫌弃。
“去洗澡。”
沈璃:“……”
这道貌岸然的男人是谁?凭什么命令她!
她堂堂天界碧苍王,何时受过这种气!
沈璃憋着一口气,想要化为人形跟他理论,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连化形的力气都没有。
“噗嗤。”
敖萱被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逗笑了。
她从屋里端出一盆温水,放在桌上。
“别理他,他这人有洁癖。”
敖萱说着,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碟精致的桂花糕,推到沈璃面前。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桂花糕的香气飘入鼻尖,沈璃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啄了一小口。
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更让她惊奇的是,待在这个名叫敖萱的女子身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几乎干涸的经脉,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缓慢地自我修复着。
她身上的伤,在加速恢复!
沈璃眼睛一亮,三两口就将一整块桂花糕吞了下去。
她抬起头,用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敖萱,还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手腕。
这个女人是个宝!
一定要赖着她!
至于旁边那个一脸嫌弃的男人……
沈璃扭过头,用光秃秃的屁股对着行云,又啄起一块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
行云:“……”
他看着那只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敖萱注意力的秃毛鸡,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这两年来,敖萱的桂花糕,向来都只能她自己吃。
行云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默默地转身,回屋继续画他那幅没画完的山水画。
只是不知为何,笔下的山,似乎怎么画,都透着一股子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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