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十年光阴,弹指一过。
山林深处,一条手臂粗细的青蛇盘踞在洞穴中,蛇鳞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十年,总算将这具身体的资质提升到了修炼的门槛。
敖萱张开嘴,一滴暗金色的血液从她口中悬浮而出。
祖龙精血。
仅仅是一滴,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就让整个洞穴都开始微微颤动,周围的石壁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她没有犹豫,一口将精血吞入腹中。
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她的神魂。
仿佛有亿万根钢针在同时穿刺她的血肉,每一寸筋骨都在被碾碎,重塑。
敖萱死死咬着牙,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鳞片因为剧痛而根根倒竖,渗出殷红的血珠。
她不能昏过去。
一旦意识沉沦,狂暴的血脉之力就会将这具身体彻底撕成碎片。
百年。
不知岁月流转,当敖萱再次睁开眼时,洞穴内早已物是人非。
她动了动身体,带起的不再是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而是一阵金石碰撞的清脆龙吟。
洞穴太小了。
她一摆尾,整座山头轰然炸开。
一条身长百丈的五爪青龙,冲天而起,盘踞在云端。
每一片龙鳞都宛如最上等的青玉雕琢,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五只龙爪苍劲有力,闪着森然的寒芒。
她放开了压抑百年的修为。
上仙境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冲上云霄,天际瞬间乌云密布,紫色的电蛇在云层中疯狂窜动,毁灭性的威压笼罩了整片山脉。
化形雷劫。
然而,那酝酿了许久的雷霆,终究没有劈下来。
乌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金色的光雨。
灵雨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敖萱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龙躯正在这股温和的力量下,迅速地朝着人形转化。
光芒散尽。
敖萱赤足站在山巅,一袭青衣,墨发及腰。她抬起手,掌心光洁,指节分明。
除了那双非人的,灿金色的竖瞳,她看起来与凡人女子并无二致。
修为也稳稳地停留在了上仙境。
“那个天道,还算守信。”
敖萱活动了一下筋骨,心情不错。
她该下山去找人了。
只是,行止在哪?
人间这么大,漫无目的地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敖萱也没什么头绪,干脆就随便选了个方向,信步游荡。
她一边熟悉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饿了便寻些山野精怪打打牙祭,渴了就掬一捧山泉。
没想到,有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她随便走进一座小城,就被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吸引了过去。
街道尽头,围着一圈人。
人群中央,支着一个简陋的摊子,一块洗得发白的布幡挂在杆子上,上面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卜”字。
摊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青布衫,容貌清隽,气质却有些懒散。他正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听着面前的大婶诉说家长里短。
敖萱的脚步顿住了。
是他。
虽然气息全无,神力尽散,但那张脸,那副神态,她不会认错。
行止神君。
他居然真的下凡当了个算命的。
而且看样子,孟婆汤对他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敖萱觉得有些好笑,她拨开人群走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给我算一卦。”
清脆的声音让昏昏欲睡的男人抬起了头。
行云看见了她。
也看见了她身后那凡人看不见的,冲天的青色气运,以及气运中盘踞着的,若隐若现的龙影。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淡漠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一丝真正的兴味。
龙族。
还是五爪青龙。
这世间,居然还有龙族存在。
行云拿起桌上的龟甲和铜钱,装模作样地摇晃起来。
“哗啦啦——”
铜钱落下,卦象却是一片混沌。
他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天机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遮蔽了,他什么都算不出来。
“如何?”敖萱挑眉。
行云放下龟甲,坦然地对上她的视线。“姑娘命格贵不可言,非我一介凡人所能窥探。”
敖萱笑了。
她探身向前,一把抓住了行云的手腕。
入手冰凉,筋骨匀称,却真的只是一个凡人的手腕。
脆弱得仿佛她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其捏碎。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体内空空如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力,甚至连寻常修士的灵力都没有。
脆弱得可怜。
这就是那个需要她拯救的上古神?
一阵风都能吹倒吧?
敖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真把任务目标给捏死了,讪讪地松开了手。
“算不出来,那就算你违约。”她往椅子上一靠,双臂环胸,“赔钱。”
行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在下身无分文,这摊子还是邻居张大婶家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指了指旁边卖菜的大婶。
敖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张大婶正咧着嘴冲她憨笑。
“……”
行云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慢悠悠地收拾起摊子上的东西,站起身。
“这样吧,相逢即是有缘。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去在下家中,由在下亲自下厨,为你做一顿便饭,权当赔罪。”
他这是在引诱她。
他看出了她的真身,对她产生了好奇。
敖萱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也不戳破,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用那双亮晶晶的瞳仁盯着他。
“有好吃的?”
行云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几分诱哄。
“自然。”
“那就走吧。”
敖萱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美食拐跑的贪吃鬼。
行云的家,在小城最偏僻的一条巷子深处。
说是家,其实就是个破落的小院,两间茅草屋,院墙塌了半边,用几根木头勉强撑着。
敖萱站在院门口,挑了挑眉。
院子里,一只老母鸡正带着几只小鸡仔,在稀疏的菜地里刨食。
“你管这叫家?”她侧过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行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倒是坦然得很。
“家徒四壁,让姑娘见笑了。”
他走进其中一间茅屋,片刻后又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颗蔫巴巴的青菜和半个长了芽的土豆。
“只有这些了,姑娘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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