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寒走后,青丘凑到灰烬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行啊你,三两下就把那闷葫芦的话匣子撬开了。刚才他那几剑,看着生涩,可骨子里的狠劲倒是藏不住,假以时日怕是不比你当年差。”
灰烬把剑往背上一搭,指尖捻了捻刚才握剑时留下的薄茧,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自得:“底子确实扎实,就是太野,得好好磨磨。刚才那招‘逆锋’,他居然敢直接用手腕硬抗,换了旁人早脱臼了,这股子愣劲,倒像你年轻时候。”
宣竹正低头用布擦着罗盘,闻言抬头笑了笑:“我可没他那么冒失。不过他的剑感是真的好,刚才避开你那记‘惊鸿刺’时,步法看着凌乱,实则暗合八卦方位,是个练剑的胚子。”
“可不是嘛,”青丘蹲下身,捡起地上一根断成两截的木剑穗,“刚才他跟你对练时,气息都快乱了,手里的剑却没抖过一下,这份定力,好多筑基修士都未必有。我刚才瞅着,他用的那柄铁剑,剑脊都磨平了,估摸着是自己琢磨着练了不少年。”
灰烬哼了一声,却没反驳。他想起刚才尘寒握剑的姿势,指节因为常年用力而泛着青白,虎口处还有层厚厚的老茧——那不是靠宗门资源堆出来的痕迹,是实打实一遍遍地挥剑、劈砍、打磨出来的。
“筑基修士?”灰烬突然嗤笑一声,抬眼望向演武场尽头的练武台,“等他把性子磨圆了,别说筑基,就是结丹期的主事,想在他剑下讨好,也得掂量掂量。”
宣竹收起罗盘,站起身:“话是这么说,也别拔苗助长。他现在最缺的不是技法,是心境。刚才对练时,他三次有机会借力反击,都因为急于求成错过了,这毛病得慢慢改。”
“改得了就留下,改不了……”青丘话说到一半,被灰烬一个眼神制止了。
“改不了也得改。”灰烬的声音沉了沉,“宗门里像他这样憋着股劲的弟子不少,总得有人把他们往正道上引。当年你我要是没人管着,现在指不定在哪片野地里埋着呢。”
青丘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宣竹望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轻声道:“明天开始,让他跟着早课吧。跟大伙一起练,总比自己闷头琢磨强。”
灰烬点头:“嗯,我带他。”
晚风卷着练武场的尘土掠过,远处传来弟子们收功的吆喝声。三人站在原地,看着夕阳把演武场的剑痕染成金红色,谁都没再说话——有些苗子,一旦被看见,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这是他们当年受过的恩,如今,该轮到他们递出这把剑了。
灰烬斜睨了宣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不对,宣竹,明天是休沐日,你个傻子记错日子了。让尘寒跟早课也不急在这一天,先让他把‘沉心诀’抄完再说。”
宣竹一怔,随即拍了下额头,恍然道:“倒是我记混了。也是,连着忙了半月,脑子都木了。”
青丘在一旁乐了:“就你心思细,连休沐日都记着。不过也好,让那小子先抄书磨性子,省得明天跟着早课又犯急功近利的毛病。”
灰烬挑眉,看向宣竹:“你啊,就是太紧绷了,也该趁休沐日松快松快。真放心不下,不如明天跟我去后山打趟猎,换换脑子?”
宣竹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罗盘边缘:“不了,库房的阵法该检修了,正好趁明天弄完。倒是你们,难得休沐,别总惦记这些事。”
“瞧瞧,说你紧绷还不承认。”青丘推了宣竹一把,“阵法哪有急到非明天不可的?听灰烬的,去后山转一圈,我听说那边新冒了片灵菌,正好采回来炖汤。”
灰烬也跟着点头:“就是,库房有弟子盯着,出不了岔子。明天卯时,后山入口见,别迟到。”
宣竹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无奈地笑了:“行吧,拗不过你们。不过说好了,只去半天,下午我还得回库房。”
“成,半天就半天。”灰烬应得干脆,转头看了眼天色,“走了,该去领晚饭了,再晚点食堂该关门了。”
三人并肩往食堂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洒下些拌嘴的笑闹声,冲淡了演武场的肃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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