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里世界已经疯到不行了，但表世界还是依旧平静。
孩童走在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小孩抓着棉花糖跑过，咖啡厅里有小情侣在贴贴，一墙之隔的居民楼隐约能听见夫妻的争吵。
“少主已经好很多了。”身后传来声音，“你刚从咒术师的地盘出来吧？要过来看看吗？”
小醒应声看去，是穿着僧袍的黑田坊。
“你们有找到那个长得像山吹姑娘的人的线索吗？”
“……还没。”
外面不方便说话，男人把他带进他们自己的产业里，给他点了几份小吃。
“她是突然出现的，我们通过一些手段查询了人类近些年的出生登记，没找到她。”他说，“如果她不是人类的话，应该就是妖怪了，但少主说那天她的气息并不像纯正的妖怪。”
“是混血吗？”小醒把一块烤鱼喂给泡泡。
“……也不一定，其实关东这一带的混血我们多多少少都有关注，毕竟是夹在两族之间的，要是两边都不接纳那也太可怜了。”
而且他们少主和小少主也是混血来的。
“现在组里普遍的看法是，她的模样可能是伪装的。山吹小姐我们组里的老人都认识，她一直深爱着少主，哪怕是死前也没有怨恨过他，转世之后应该也不会来刺杀才对。”
“嗯。”小醒尝了一口铁板鱿鱼，挺好吃，就是有点咸。
“所以这可能是一场…其他妖怪组织利用少主感情筹划的刺杀。”黑田坊喝了口茶，接着说。
“我们已经提高警戒，如果下次对方还用类似的方法的话，应该不会成功了。”
“哒。”
串串签被轻轻放在盘子上。
“不要说应该。”
组织领导人的安全这种东西，关系着整个组织的凝聚力和存续能力，不能用这种模糊的字眼来形容。
黑田坊摊手，没办法，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什么事都说不上绝对。
“你们的敌人会是谁，有推测吗？”
“羽衣狐。”黑田坊不假思索。
“如果说有谁和我们势不两立还拥有足够的力量的话，应该只有羽衣狐了。她几百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复活作恶，每次都会被我们阻止，称得上血海深仇。”
“她做过什么？”苍舒醒有点懵圈。
一直杀都不愿意停止干坏事吗？这个小星球还有如此纯粹的坏蛋？
黑田坊看他这样，一看就是没听过平安时代的事，轻轻咳了咳，解释道：
“苍舒有所不知，羽衣狐一直热衷于吃少女的活肝……也就是人类所说的心脏。在过去一千年里，她杀死的人类数不胜数，从平民到贵族，就连我们总帅的妻子都险些折在她手里。
“她的做法早就引起妖怪和阴阳师的共愤，只要她不死，里世界就不会和平。”
“哦。”
哪确实很坏了。
不过，杀了还能复活吗？这么难杀，怎么这里也有丰饶孽物。
“你们要彻底杀死她。”
他们已经达成合作，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一直有这么一个敌人在游走搞事情，只会影响他们的效率。
“挺难的。”黑田坊皱眉，“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死而复生的，要是不湮灭她的灵魂的话，她迟早有一天会再次回来。”
“等彦卿回来问他吧。”
小醒没有上过战场，但彦卿有那么多和丰饶孽物作战的经验，应该知道怎么办的吧？
（千里之外的彦卿：阿嚏！）
谈话之间小吃也吃得差不多了，小醒站起来，拍拍衣服准备走。但就在这时，他收到彦卿发来的消息。
彦卿：[小醒，你现在有空吗？]
他回复：[没事干，怎么了？]
[港口黑.手党联系我，这两天他们那里的异能力者死亡数攀上，而且死因是自己的异能，非常离奇。
[我想可能是有什么导致了他们的异能失控，或许和森鸥外发现认知滤网有关。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替我去看看吗？]
小醒想了想，应该没问题。
还能顺带敲诈……啊不，交易他们再抓一些咒灵给他吃。
[可以
[你进行到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挖到一个地下洞穴，可能是墓穴或者地下城什么的。风化很严重，我几乎看不懂这里的东西是干嘛用的
[这里应该真实存在过古文明，现在还在往下挖]
[哦]
估计彦卿没个三五天是回不来了。
那就先不把羽衣狐的事告诉他了，做事最忌分心，一边考古一边惦记丰饶孽物只会两边都做不好。
几天而已，不急。
收起手机，他对黑田坊说：“我要去横滨了。”
“……那边你也要整顿吗？”妖怪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这几天他们已经把这两个“小孩子”都调查了一遍，结果十分感人……
星浆体是他护的，车站是他们拆的，白鲸是他们打的，前不久小醒还揍了整个咒术总监会……
战绩可怕啊！
反正自打他们出现，里世界几方都没消停过，反而是他们妖怪这边还算平和，除了二代被刺杀也没遇到什么大事，而且这场刺杀和他们也没关系。
这样的小孩到底是谁教出来的啊！他在家里的时候不会到处闯祸吗！
（白厄：阿嚏！）
小醒抱起泡泡，抬头望天花板，作沉思状。
“唔……
“能整顿就整顿吧。”
探索真相打破僵局嘛，肯定是队友越多越好……如果是猪队友就算了。
这话放在黑田坊耳中就是：“对，我要把异能力界也纳入麾下”。
他单手扶额，沉重叹息。
完了，这下不止咒术界，整个里世界都要变天了。
拜托来个人制裁他们吧！还有少主和他们的合作到底是什么啊？遮遮掩掩的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
很远之外的白厄再次：阿嚏！
“亲，你身体不中哦~”酒保依旧笑吟吟，“真的不需要看一下嘛？我觉得我医术超好的~”
“……我一定是对你们的香氛过敏。”白厄捂着鼻子说。
“还有，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用神血酿造的酒水’吗？”
摆在他面前的既不是酒也不是血，而是一杯平平无奇的黄色饮料，隐约能闻到水果的味道。
很显然，这是一杯橙汁。
哦，如果说有什么不寻常的——这里面加了很多细小的闪粉，看起来亮晶晶的。
估计喝一口肚子里的益生菌就能开始蹦迪了。
“那只是传说呢，亲。”酒保微笑着回答，“卖东西嘛，肯定是编些故事炒作来得快啦，而且我们是愚者，诚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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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早就吞到狗肚子里去啦~”
“……”
你们还挺有自知之明。
白厄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那我走了。”
“哎哎亲你还没买单呢！”酒保连忙探出去捞他，“没喝也要买单的亲，我们不支持退货的！”
白厄转回来，摸出手机：“哦，要多少？”
“承惠十亿信用点呢，亲。”
白厄：……
偷偷跟在白厄身上观察的昔涟分身二号：……
“那么贵！你怎么不去抢！”白厄绷不住了，“这就是普通的橙汁啊，十亿买整整一片果园都绰绰有余了啊喂！”
昔涟表示赞同。
虽说信用点的购买力不是很强啦，但这样的一杯橙汁在外面差不多是一千一桶，就算加上酒馆的人工服务费也不至于溢价到十亿吧！
她说个数，三千，不能再多了！
“我以前确实干的这一行啦~”酒保扭捏，“但是抢到了硬茬子身上，被追杀过来当酒保了，嘤。”
“……”
合着你还真抢过。
“但是这次不是抢哦，我们定价就是这样的啦~”酒保甜甜地说，“都炒作了嘛，不卖贵点哪里对得起它的名字啦~别人随手在白纸上划一刀都能卖几亿说是艺术品呢~你说是吧？”
“……”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
白厄发现了漏洞。
他指着墙上挂的小牌子，上面写着一些酒品的价格：“你们的定价，这杯明明只要一千。”
“那是内部价。”酒保狡辩，“如果你愿意跳槽来我们这儿就是这个价了。”
“……不要。”
笑死，就算他今天死这儿，去和纳努克爆了，他也不会进欢愉势力的。
欢愉根本就没有正常人！如果说傻*会飞的话，这里简直就是飞机场！
不过白厄也是聪明人，他有的是不买单的手段！
“我要把这个寄出去送人，你们应该有这项服务吧？”他问。
酒保开心：“当然……”
“到付。”
“……那你要提供收货人的资产证明才行。”
“他不缺钱。”白厄接过酒保递来的寄件单，开始写。
首先，把归寂放到收件人上。
然后……
他看了眼酒保的工牌，把对方的名字写在寄件人一栏。
酒保：……
“亲你真的不跳槽吗？我觉得你有当愚者的潜力。”
“不要。”
“我们老板很厉害的，祂还会打纳努克。”
“不信。”
“我们待遇很好的，各种职位随便挑，不开心了还能开除老板。”
“与我无关。”
“实不相瞒，其实我就是欢愉星神。”
“别骗了，再信愚者我倒立洗头。”
“哦……”酒保很失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填好寄件信息。
突然，他睁大眼睛，冲着白厄身后喊：“你怎么又这样过来了？上次就被外人认出来了！你一个星神不要B格我们还要的好吧！”
“？”白厄疑惑转身。
却是空无一人。
他意识到什么，卡顿地转回来，只见酒保从柜子底下拿出两瓶不知道为什么会和酒放在一起的东西。
“亲，你喜欢薄荷味的洗发水还是柑橘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