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坠感停止,云舒依旧紧紧的抱着谢砚的腰,压根不敢低头看。
直到脚尖落在了实地上,谢砚嗓音沙哑的让她睁开眼睛,才缓缓睁开。
那根被谢砚松开了的藤曼尚且在晃动着,被他抬手不知掷出个什么暗器去径直割断。
如此,这里才算是安全了片刻。
谢砚领着她进了山洞。
寻了处勉强算得上干燥的地方坐下,谢砚喘了口气,“你可还好?”
云舒摇了摇头,“都是些皮外伤。”
她小声问,“大表哥,赵青他们……”
“赵青伤势不轻,但青阳想来已经将他带回去了。”
他赶到时赵青浑身是血,但凡晚来片刻,怕是都要没命,谢砚只来得及迅速进山寻找云舒,让青阳先把人带回去,其余的人随他入山搜寻。
但那些黑衣人同样进了山,谢砚与之缠斗几回,受了伤,也与手下人散了开来。
好在,找到了她。
听闻赵青还活着,云舒更是松了口气,活着便好。
黑暗之中,她瞧不清谢砚的面色神情,但谢砚却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无需顾忌,他肆无忌惮的盯着云舒看,良久,直到云舒以为他伤势过重晕了过去,惊恐的要上前来摸他的伤口,谢砚才出了声,“无事。”
他道:“怕吗?”
“怕呀,”云舒连忙道:“大表哥不知道,我跑的时候都不敢睁开眼睛,生怕哪根树杈上挂着条蛇,睁眼时跟它对上,那我真是要活活吓死了。”
谢砚笑了声,不着痕迹的往不远处正蠕动的东西上瞥了眼,清了清嗓子,“到我这边来。”
云舒虽不明所以,但她这人是出了名的听话,立马乖乖的贴着谢砚坐下,也不知哪来的敏锐,往他身边又挤了挤,哆哆嗦嗦问着,“是不是有蛇?”
“没有。”谢砚面不改色,“只是这里头阴沉沉的,怕你会冷。”
他将外衫脱下披在云舒身上,将她那破破烂烂的纱裙完全遮挡。
两人肩膀捱着肩膀,云舒总算是找回了几分安全感,悻悻道:“等回去了明浅怕是要骂我了。”
谢砚瞥她,难得没接她的话。
但他一不说话云舒就心慌,生恐他伤势过重昏了过去,连忙问道:“大表哥你在听吗?”
谢砚这才嗯一声,“是该骂。”
“……”
便是看不清他的面容,云舒也忍不住悄悄瞪了他一眼,“那不是事态紧急,若是我不早些做出决断,怕是就要连累明浅她们了。”
她继续道:“换做是大表哥,肯定也会如我这般做的。”
是这般不假,可他这般尚且有些许活路,她如此做却是摆明了送死。
谢砚只庆幸自己提前安排在她身边的那些暗卫,否则今日,他见到的便只能是云舒毫无生气的尸体。
悬崖上方隐约传来说话声,谢砚听得出来,并不是他手底下的人。
拍了拍云舒的手背,“走。”
“朝哪走?”
谢砚站起身便踉跄了下,轻声道:“原本只有你,这些人并不至于搜查的这般仔细,你若是坠崖必然是绝无生机的,可如今多了个我,这些人自然要赶尽杀绝,便是崖底,估计也得想办法下来看一看。”
“但藤曼已断,他们速度没那么快。”
谢砚指点着她往洞穴深处走去,察觉到他伤势似乎并不轻,说话时都带了些气音,云舒沉默下来,只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往里走。
大表哥不会有事的。
她告诉自己,前世大表哥好端端的从扬州回了京城,自然不会死在这里。
可心里总还是有些难言的恐惧,毕竟前世没有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故。
云舒逼迫自己镇定,嘴上也不停的与谢砚说着话。
“洞穴后面可以出去吗?”
“嗯。”
“大表哥以前来过这里?”
“三年前刚到扬州不久,曾被人刺杀过一次,倒是巧了,正好落到了这个山崖下。”
云舒只觉得他的不容易,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想要杀他?
先前陆明浅曾说过,谢砚刚上任时手段雷厉风行,且对于那些贪官污吏皆毫不手软,大刀阔斧的直接铲除。
如此一来,得罪的富商,官员自是不少。
但如今日这般明显都是经过训练的黑衣人,自是不可能出自那些富商之手。
思及谢砚任期将满,云舒明白过来,怕是有什么人不想让谢砚返京才对。
越过水潭,终于见到了些光亮,云舒有些激动,连忙借着这丝微弱的光线朝着谢砚看去,却只瞧见他惨白的一张脸。
呼吸一滞,云舒想到了悬崖上她瞧见过的谢砚胸口的血迹。
她忍不住抬手去触碰,似是想要替他捂住那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
但指尖刚伸出便被谢砚径直握住。
那双手如今已经没了太多的力气,但他却始终关注着云舒的一举一动,轻声道:“脏。”
云舒抿着唇,一声不吭的搀着他继续往前走。
从这个狭小的洞口钻出,她还不忘记将谢砚扶到一旁先坐下,再去寻了些石块和杂草来将洞口堵住。
只要没有光亮,很难看到这边会有出口,那些人也就不会找过来。
谢砚只静静的看着她动作,石块很重,云舒咬着牙挪过去,石头的棱角划破了她的指腹,她却仿佛并不知晓,一些都妥当之后才看向谢砚,“大表哥,我们往哪走?”
谢砚又指了个方向,“先下山。”
是得下山,至少得先找个医馆来给大表哥看伤,否则云舒真害怕走着走着自己肩膀上的人就没气了。
这畏惧让她生出了莫大的力气,一口气扶着谢砚到了山下,瞧见一个村落。
她还想问一问大表哥能不能过去借宿,但肩上的人已经不再回应她了。
云舒咬了咬牙,将到了嘴边的哽咽憋回去,抬手抹了把眼泪就往前走。
前两户人家似是已经休息,并未燃灯,唯有第三户人家院子里还燃着灯火。
云舒上前叩门,里头传来女子略微警惕的声音,“谁?”
她连忙道:“姐姐,我与夫君外出探亲,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的毛贼,我夫君如今受了重伤,姐姐可否让我们进去安顿一下,让我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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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请个大夫过来,待我们夫妻二人与家中联络上,必然会重重酬谢的。”
云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慌和担忧,里头人也能闻到重重的血腥气。
良久,久到云舒以为她大抵不会开门了的时候,木门被拉开一道缝隙,瞧见云舒那双含着水光惊恐未定的眼睛,才彻底打开。
里头的人走出来,是个衣着朴素简洁的年轻妇人。
她先看了眼云舒,又瞧了眼靠在她肩上的谢砚,回头将自己丈夫招呼过来,“快些来扶人。”
待谢砚被安顿到床榻上,瞧见他胸膛尚有起伏,云舒这才觉得自己胸口的那股气喘了上来。
倒也是巧了,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正是个乡野郎中,虽医术算不得多精湛,但简单的包扎止血还是能做的。
云舒放心不下,他为谢砚处理伤口的时候云舒就在一旁守着,原来他胸口的伤那般深,竟是直接贯通了的。
难怪他一路上说话都显得有些无力。
滚烫的泪珠砸在谢砚垂在床边的手背上,指尖颤动了两下。
待处理完,年轻妇人端着温水走进来,让云舒先洗把脸,再给她夫君擦一擦。
云舒净了净手,把自己的脸随便擦了擦,但有些纠结要不要给谢砚擦。
许是看出她的犹豫,那妇人忽然道:“民妇认识谢大人的。”
云舒骤然回头,妇人朝她笑了下,“姑娘不必担心,若是想要做什么,以谢大人这伤势,只要方才我与夫君不让你们进来,谢大人断然撑不过今夜去。”
她朝着院子里正在熬药的丈夫指了指,“去年我夫君去城里给人瞧病,被人诬陷医死了人,险些将我夫君活活打死,是谢大人明察秋毫,还了我夫君清白,才没让我们夫妻就此分离。”
待妇人离开,云舒方吐了口气坐到谢砚的床榻边上,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小声嘟囔,“大表哥做了三年官,便已经帮了这么多的人,如此看来,大表哥肯定得长命百岁的,毕竟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还有这么多,指不定都等着你来帮着伸张正义呢。”
谢砚又恢复了往日得俊俏,只除了脸色苍白一些。
药熬好了,妇人端进来,放在一旁等着晾凉,她瞧着云舒脸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我帮你上些药吧,这般漂亮的脸蛋,若是留了疤怕是要难过了。”
云舒多少有点在意,默默的坐了过去。
妇人很是小心,生恐弄疼了她,仔仔细细的将伤口擦拭干净,又上了药,这才放下心来。
听见云舒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妇人忍不住笑笑,“厨房里还有些鸡汤,我去给姑娘下碗鸡汤面。”
云舒红着脸道谢。
吃了面,又十分艰难的喂谢砚喝了药,早已经疲惫不堪的云舒趴在床沿上眯了过去。
她并不敢睡得太熟,时常惊醒,生恐自己一睡过去,再睁开眼睛大表哥就出事了。
这般熬着,直到半夜,她仿佛感受到熟悉的温度落在她的脸颊上,近乎怜惜的触碰着她,云舒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听见他道:“睡吧。”
是大表哥的声音,眼皮动了动,云舒终于睡了过去,但唇瓣嗫嚅间,谢砚听到了她的声音,“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