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令人不可自制的悲伤竟来了便收不住了,这让云舒看上去有些狼狈,那泪珠子一滴滴的仿佛砸到了谢砚心口上。
到底是没能忍住,谢砚走上前来,那张从来只有她用过的雪白帕子轻轻在她眼下揩过,将泪珠子抿去。
他很是不解,干脆直接问出来,“为什么哭?”
云舒使劲摇头,深觉自己的不光彩,为了自己往后的日子,她竟生出了想要勾/引谢砚的心思。
她竟想要将这样一个正人君子拉扯下来,在情爱之中深陷。
若是哪日大表哥看出了她的这些心思,怕是要对她避之不及了吧。
云舒不敢再想,连眼皮都不敢抬起去看他。
只哽咽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想我爹了,以前在北地我若是有事需要外出,都是爹爹去接我的。”
谢砚松了口气,眼底生出些柔和来,他想说若是云舒愿意,他便是日日接送她出门也无妨,可又恐这些话将自己那些心思暴露出来,吓到她,只好生生忍住。
这之后的几日,云舒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劈两半似的。
一半在白日里忍不住朝谢砚靠近,在他来接自己时感到欣喜。
另一半则在深夜时懊悔,认为自己实在不够磊落。
更严重的一回,她竟梦到自己变成了破庙里的小狐狸,一心引诱那在破庙里清修的小道士入红尘,她刚要得手,将那小道士的腰带给解开,目光发直之际,被一道天雷给劈的冒了烟,藏在云后的神仙朝她怒骂:“骚狐狸,那道士下凡乃是为了普渡众生的,若是被你破了戒,这一世便算是白费了。”
骚狐狸……骚狐狸……骚狐狸……
三个字可谓是如雷贯耳,便是醒来,也不停的在云舒脑子里打转。
云舒险些以为这是神仙托梦给她,让她老实些,否则也要一道天雷将她劈了。
于是吓得连着躲了谢砚几日。
谢砚不明所以,并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处惹到了她,导致她对自己有所躲避,这日照常前去酒馆接云舒,但因公务稍稍去晚了些,路上谢砚还想着,今日便问一问她,若是他当真有何处做得不妥,一味的躲避自然不是个好法子。
只有她说出来,他才能去为之改正。
刚到酒馆,没看到云舒的身影,面色刚一凌,那边陆明浅就瞧见了他,抬手朝着后头指了指,“她跟李娘子在后头说话呢,大人直接过去便是。”
谢砚颔首,朝着后院走去。
尚未迈过门槛,便听见李娘子那略有些尖细但却明显带着打趣的声音,“怎么还脸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我先前给你介绍的那些本也没有能比得过谢大人的,你看不上实在正常。”
云舒解释道:“没有看不上,我只是,只是……”
还真有些难辩解,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大表哥点醒了,觉得即便成了亲,夫君也会被她连累,届时被谢之远百般刁难。
更严重者怕是会丢了性命。
毕竟以谢之远的性子,哪里能允许自己认定了的东西落到旁人手上。
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认为自己只要不去京城就没什么事。
见她解释不出来,李娘子哈哈一笑,“行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依我看啊,你跟谢大人合适的很。”
云舒嗫嚅着,正想解释大表哥应该不会喜欢自己这种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的,余光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谢砚。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大,大表哥。”
别看李娘子平日里嘴皮子灵活的很,这乍然瞧见谢砚也是有些发怵的,连忙起身朝外走去,将这后院让给这两人。
她一走,云舒更慌了,也不知道刚刚那些话大表哥听到了几句,她忍不住咬了下唇,小声道:“李娘子看你日日都来接我,所以误会了,大表哥别生气。”
为何要生气?
谢砚看她一眼,嗯了声,“回去吗?”
“回的。”
陆明浅这几日有些忙,因着谢砚这些时日经常来酒馆的缘故,再加上有李娘子这个不清楚事情真相的大嘴巴在,所以关于云舒和谢砚的各种谣言已经在扬州城满天飞了。
云舒如今觉得自己走在街上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指着她跟身边人窃窃私语。
至于内容,少不了是有关她和谢砚的。
倒是并不排斥,只是担心被谢砚听到了会不高兴。
殊不知关于这些,谢砚早有耳闻。
早在下雨那日他去接云舒被李娘子看到的第二日,这些言论便由周凌川告知了他。
先前杨家案子查到魏楼那位胭脂姑娘身上时,周凌川情绪不对劲了好几日,约莫是认为自己被那位胭脂姑娘利用了,于是格外的气愤。
前段时间他给那位胭脂姑娘赎了身,将人养到自己在城南的院子里去了,城南离衙门不近,是以这人这段时日都来回奔波,但瞧着心情却似比从前好了许多,一下值就着急忙慌的往城南跑。
在听到关于谢砚和云舒的传闻时,周凌川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啧来啧去,阴阳怪气,“难怪先前我说云舒姑娘不错,要争取一下你说什么都不同意,合着是关起门来把人留给自己了。”
谢砚理都懒得理他。
哪里来的什么留给自己,若是云舒当真对周凌川有所喜欢,岂能是他能阻止得了的。
归根结底,还是云舒对周凌川无意罢了,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瞧着前头低着头行走的云舒,目光落在她脑后的玉兰簪上。
这段时日她头上的首饰时常更换,今日是素银牡丹,明日是金镶玉镂空纸鸢,后日可能又变为了坠着长长流苏的精致步摇。
红俏梳头的本领又十分精湛,会的发髻样式很多,如今有了空闲,自然是变着法的给云舒打扮。
谢砚从前未曾注意过原来女子的首饰有这般多的花样,更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戴在她身上能这般好看。
一时不知是物更美还是人更美。
两人一同走着,不说话倒是有些尴尬,云舒绞尽脑汁地找话题,“大表哥的身手也是自幼便学的吗?”
谢砚点头,“是和外祖学的,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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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素来严苛,便是在我拜了大理寺的顾大人为师后,也不敢将武术懈怠半分。”
提到自己那位严厉的外祖父,谢砚笑了下,难得开了个玩笑,“想来改日回了京城,他见到我的第一面怕是就要检验一下在扬州的这几年我可曾将他教给我的这些给忘却了。”
云舒侧目看他,依稀从那平淡如常的语气中听出了些细微的伤怀。
谢砚的外祖乃是霍家的老将军,霍家满门世代从军,只是自从当年谢砚的舅舅霍其深战死沙场后,霍老将军便也退下了,自此不再过问朝中事。
她对京中的各种事情并不了解,唯有刚和谢之远成亲时听他提起过一些,稍稍知道一些霍家的事情。
谢之远说霍其深的死有些复杂,其实战场上的弯弯绕和和官场上比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时云舒只左耳进右耳出,如今却有些后悔,怎得没多打听一些?
但谁知道自己还能重活一回呢。
许是看出了她眼中的关切,谢砚先转了话题,“你先前说要与陆姑娘一同筹备的首饰铺子可准备妥当了?”
云舒使劲点了点头,颇有些骄傲,“等过两日去尾山寺找主持帮忙算一个黄道吉日,便可以开业了。”
她还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朝谢砚眨眨眼睛,下巴也微微抬起,好不得意,“这些日子我脑袋上的首饰都已经预定出去好些了,明浅说光是朝她打听铺子何时开业的都已经有不少了。”
谢砚掩唇轻咳了声,将笑意压回去,一本正经点头,“这确实是你的功劳,这些首饰戴在你身上,已是将她们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限度。”
云舒自己夸一夸还行,但被他一夸难免有些小小的不自在,还有些许的小膨胀。
但恐这人是故意逗自己,扬起的脑袋低了低,谨慎的小声道:“真的?”
谢砚失笑,“我从不骗人。”
胡说,他上回分明撒谎说云舒不在扬州。
但云舒还是有些高兴,心口好似有什么东西轻轻拉扯着,从高空骤然坠落,一下跌入绵软的云中一般,唇角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她将陆明浅打算暂时让她管着首饰铺子的事与谢砚说了,眉头皱的紧紧的,“说实话,我有些紧张,明浅不去,我总觉得自己不行。”
谢砚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陆姑娘既然交付给你,必然是对你十分信任的,不必担心。”
用完晚膳,陆明浅让人来跟她说一声,后日便去尾山寺,想着时间还没告诉谢砚,云舒便起身去了前头。
到书房时见青阳在外头站着,里头传来周通判的声音,听上去声调不小,好似是在跟谢砚争执。
云舒小声问道:“在吵架?”
若是这样,她还是先不进去了。
青阳朝她笑笑,“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云小姐稍等,我进去跟大人说一声。”
但他尚未来得及进去通报,谢砚便打开了门,先朝着里头的周凌川冷漠道:“滚出去。”
又朝云舒温声道:“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