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是你能跟我住在一起……
宋月华被白清玉的声音唤回神, 竟打了个轻颤。
她飞快扫向那辆停在红灯前的迈巴赫，深色车窗像蒙着层冷雾，看不清里面的人, 宋月华当下攥住白清玉的手腕, 拉着人就往对面快步走：“等过完马路再说！”
白清玉顺着她的力道快步走, 眼角余光瞥见宋月华紧绷的侧脸，连下颌线都绷得笔直, 心里的疑惑又深了些, 却没多问, 只默默跟上她的脚步。
过马路时，宋月华每走两步就忍不住回头, 视线死死钉在迈巴赫的车门把手上，生怕下一秒车门“咔嗒”弹开, 冲下来两个人把白清玉从她身边抢走。
直到两人踏上对面人行道, 那辆迈巴赫依旧纹丝不动地停在原地, 连车窗都没降下分毫，宋月华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慢慢往下落。
站在人潮涌动的街边，耳边满是人说话声和广告声。
白清玉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眼那辆黑色轿车，心里纳闷，不过是辆普通的迈巴赫，怎么让月华紧张成这样？见她脸色稍缓, 才试探着问, 语气里带着点轻浅的笑意：“你喜欢那辆车？”
“没有！”宋月华愣了两秒才回神, 她突然上前一步, 双手攥住白清玉的胳膊：“你最近一定要小心，千万、千万别一个人出门！”
白清玉眉峰轻轻蹙起，眼神里满是不解：“别一个人？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不对……”宋月华顿了顿, 才意识到“别一个人”太苛刻，白清玉要去兼职要回家，哪能时时有人陪？
她声音软了点，又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要不以后我陪你一起出门吧？你去哪我都跟着，反正我也没别的事。”
“到底怎么了？”白清玉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晃了晃，让她看着自己，语气放得更柔：“跟我说说好不好？你刚才盯着那辆车的样子，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宋月华抿着唇，把到了嘴边的“书里说宋月岚会用这辆车绑你”咽了回去，总不能说自己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只能捡能说的讲。
“我觉得宋月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之前拿手术逼你，现在没占到便宜，肯定还会来找你麻烦的！”
“她来找也没关系。”白清玉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想让她放宽心：“我能应付的，上次在电梯外不也没让她占到上风吗？”
“哎，你不懂。”宋月华不知道该怎么和白清玉解释，其实宋月岚是个法外狂徒，会随便绑走人啊！
她太清楚白清玉的性子，软心肠又容易信人，万一宋月岚随便编个理由，她说不定真会跟着走。
“我懂的。”白清玉看着宋月华轻轻更正道。
她心里悄悄叹口气，不知是自己之前“天真善良”的模样演得太真，还是宋月华本就心软单纯，在她眼里，自己竟成了连人心险恶都看不懂的性子。
白清玉当然清楚自己不是这样，只是骤然说破太多，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只能慢慢来。对宋月岚收起往日的客气，便是她打算“慢慢来”的第一步。
宋月华盯着她看了两秒，眉头还轻轻皱着，眼里还是有着不太相信。
白清玉见状，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更柔了：“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不懂呢？”
宋月华咬了咬唇，纠结了一下，觉得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松了口，声音放得有些低：“你知道吗？宋月岚当初把你带去别墅，根本就是想囚禁你……还有，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要放你走，上次能带你从别墅出来，是我偷偷做的主，没跟她商量。”
白清玉微微张了张嘴，眼底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这事她还真没法装“懂”，毕竟当初在别墅里，她故意演得对宋月岚深信不疑。
宋月华见她这反应，脸上明晃晃写着“你看，我就说你不懂吧。”
“就是这样！她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白清玉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点恍然大悟的轻嘲：“原来宋总从一开始就打着这主意，怪不得后来对我越来越没急切，连基本的客气都没了。”
“是啊！”宋月华连忙应和，可说着说着，又垂下眼，声音里多了点沮丧：“说起来……我还得跟你说对不起。”
“为什么？”白清玉故作疑惑。
宋月华头垂得更低了，指尖无意识蹭着衣角，语气里满是自责：“我一开始……还以为宋月岚是真心喜欢你，只是太着急了才做错事，所以之前才一直撮合你们。”
白清玉：“所以你想和宋总恢复关系是真的吗？”
白清玉当然知道是假的，毕竟是她给宋月华想的好借口，为的是看看宋月华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继续套话。
宋月华内疚地点点头，“我当时就想着，给你和宋月岚多创造点机会……觉得你们待在一起久了，说不定你就能慢慢喜欢上她。”
说着，她指尖蹭了蹭后脑勺，眼神有点闪躲，“可那时候你明明就不喜欢她，我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用那个借口了。
“就因为宋月岚说喜欢我，你就想让我和她在一起？”白清玉的声音轻了些，眼底像蒙了层薄雾，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伤心。
宋月华一瞬间手足无措。
她瞬间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摆了摆，连话都说不连贯：“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宋月华总不能告诉白清玉说自己是穿书来的，知道原书里她们是官配，才理所当然觉得该在一起。
更不能说，她一开始满脑子都是“原书设定”，觉得宋月岚再偏执，也是真心喜欢，只要慢慢来，白清玉说不定能接受，就能避开后面被囚禁的糟心事。
可现在看着白清玉这模样，她才后知后觉地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早点看清，宋月岚的“喜欢”根本就是自私的占有？
“我知道了。”白清玉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轻轻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浅影，没再说话。
宋月华的唇瓣都快咬出印子，心里把自己骂了八百遍。
死脑子！怎么就说不明白！她不能提穿书的事，可也不能让白清玉误会自己是“为了别人逼她”啊！
就在她急得快眼眶发红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宋月华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带着点急切：“我是……我是看你太辛苦了啊！宋月岚有钱，又说喜欢你，我就傻愣愣地想，你要是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累了？”
她语气认真：“后来我看清她是什么人了，就再也没撮合过。比起宋月岚想不想要，我最想的，是你能过得好，能真的幸福啊。”
“是吗？”白清玉眼底的薄雾慢慢散开，取而代之的是软乎乎的暖意。
看着宋月华眼底毫无保留的真诚，心里那点感动漫开来。怪不得在别墅里，宋月华总用那种又纠结又心疼的眼神看自己。
“对！”宋月华用力点头，“我一开始是真觉得，你跟她在一起能少受点苦、能幸福，才会犯傻撮合你们的。”
“那你……怎么会想对我这么好？”白清玉眼睛望着宋月华。
人会无缘无故地相对一个人好吗？
“因为……”宋月华的话卡在喉咙里，她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以前也有小说人物过得很惨，为什么只有白清玉让她有这么强烈的愿望让她过得幸福？
观察了宋月华全部的神态和面部表情，白清玉心里了然。
她轻轻开口：“我知道了。”
白清玉不问了，宋月华反而更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苍白地解释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白清玉打断她的慌乱，掌心带着点温度，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别着急，我都懂。而且我答应你，以后会小心的。”
“嗯。”宋月华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垮下来。
“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买米线了吗？”白清玉笑着指了指身后，语气带着点调侃。
宋月华顺着她的手回头看，才发现刚才光顾着说话，居然走反了方向，她们要去的米线店早就在老远的路口了。
她耳朵瞬间红了，赶紧加快脚步往回走。
虽然白清玉答应了她会小心，但宋月华还是不敢松懈。
白清玉在前面点餐，宋月华就在后面等着拿打包好的饭菜。
回去的路上，白清玉侧头看她，见她走神，轻轻叹了口气：“别担心了，我会注意的。”
“我没担心！”宋月华嘴硬地别过头。
白清玉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紧绷的肩膀，“那你想想，宋月岚有没有什么特别看重的东西？”
宋月华正琢磨着要不要每天跟着白清玉上下班，听到这话，瞬间把刚才的想法抛到脑后，皱着眉认真思索起来。过了几秒，她眼睛亮了亮：“算的话，她的公司应该是！”
书中写到，宋月岚总喜欢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楼下的公司大楼。
“我知道了。”白清玉点点头，眼神沉了沉。
她想，如果宋月华说的是真的，宋月岚都敢当街截人，对法律毫无敬畏，那她经营公司时，难免不作出什么违法的事情来。
宋月华忍不住叹口气：“要是你能跟我住在一起就好了。”
话刚说完，她自己先眼睛一亮，像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哎？那你要不要搬来跟我住啊？我家有间空房间，收拾收拾就能住！”
白清玉摇头：“不行哦，清沅暑假在家呢，我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家里。”
“好吧……”宋月华道：“那我只能天天来找你了！反正我暑假也没别的事。”
“那很好啊。”白清玉道：“有你在，我妈也能多开心点。”
走进病房推开门，秦阿姨坐在床边和白母聊天，秦真和白清沅则头挨着头，凑在临时支起的小桌子上写作业。
宋月华：……
怪不得带着书包呢。
宋月华和白清玉打包来的食物分给每个人。
她递到秦真手里时还特意叮嘱：“小心烫，我特意跟老板说没放葱和香菜，你放心吃。”
“谢谢月华姐姐。”秦真小声道谢，接过碗时耳尖还红了红。
正吃着，白清沅突然抬头问：“姐，妈妈什么时候做手术啊？”
“三天后，医生说各项指标都符合手术条件了。”白清玉道。
白清沅点点头，放下勺子，“那这几天我在医院照看妈妈吧，姐姐你回家好好休息，你都熬了好几天了。”
“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白清玉道：“我留在这儿，你想陪妈妈就陪，不想待了也能随时回家，不用硬撑。”
秦真坐在旁边，听见这话悄悄抬眼看向秦阿姨，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却没敢说话。
“你在这里添什么乱？”秦阿姨说道：“过几天做完手术，白阿姨和清沅就回来了。”
秦真默默地低下头。
白清沅见状，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还递过去一块水果糖，秦真捏着糖，嘴角才悄悄弯了点。
时间转眼就到了手术那天。
天刚蒙蒙亮，宋月华就来了，手里攥着个红绳系的平安符，说是前一天特意去附近庙里求的，“沾了香火气，保准顺顺利利”
秦阿姨也带着秦真来了。
手术室的灯光亮起。
白清玉坐在长椅上，指尖轻轻绞着衣角，目光牢牢锁在手术室的门把手上，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宋月华坐在她旁边，时不时用手背碰一下她的手，白清玉的手有点凉，她想多传点温度过去——
作者有话说：我更更更[墨镜][墨镜][墨镜][墨镜]
ps：明天还有[眼镜][眼镜][眼镜]
第22章 既然白清玉没法搬去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挂在墙上的时针转动的机械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也让人格外焦灼。
所有人都在盯着手术室，当分针稳稳指向数字六时, 手术室上方亮了许久的“手术中”灯牌突然暗了下去。
几乎是同一瞬间, 等候区的人全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白清玉往前迈了半步，身体都微微发颤, 宋月华赶紧扶着她的胳膊, 轻声说：“别着急, 阿姨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不多时，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李主任率先走出来，额头还沾着细密的汗珠, 摘下口罩时, 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却也透着轻松。
“李主任！”
一群人立刻迎上前去。
白清玉道：“我妈妈她……”
“手术很成功。”李主任打断她的话，“手术很顺利，术中各项指标都稳定，后续只要好好养护，恢复起来会很快。”
这话像颗定心丸，让所有人瞬间松了口气。
宋月华对着白清玉说道：“太好了, 阿姨没事了。”
白清玉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长舒一口气, 点点头。
白清沅站在后面, 乍一得知消息，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她赶紧把手搭在秦真肩膀上借力。
秦阿姨对着李主任道谢：“谢谢您, 真的太谢谢您了。”
“不用谢，这是我们该做的。”李主任摆摆手，语气认真，“不过术后养护很关键，病人刚经历大手术，身体虚，需要专人24小时照看，最好是找有术后护理经验的专业护工，能及时观察她的呼吸、心率，还能帮忙做康复按摩，避免出现并发症。”
白清玉点点头。
“这事儿你不用愁！”秦阿姨立刻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爽快，“我认识几个护工，都是干了五六年的，照顾术后病人特别有经验。我这就给她们发消息问。”
李主任见她们有了着落，放心地点点头，又指了指走廊尽头：“病人待会儿会推去监护室，家属能隔着玻璃看两眼，别靠太近就行。明天上午各项指标没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白清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见两个护士推着病床慢慢走出来，病床上的白母还闭着眼，眉头舒展着，脸色虽透着术后的苍白，却比术前那股紧绷的模样安稳了太多。
她脚步轻挪过去，隔着玻璃静静看着，却没再眼泪，只觉得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总算彻底落了地。
宋月华拍拍白清玉的肩膀：“好了，现在阿姨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你可以放松放松了。”
白清玉侧头看她，“嗯。”
手术完的第二天一早，秦阿姨就把护工的微信推了过来，还特意附了段语音，把每个护工的护理年限、擅长项目都念叨得清清楚楚。
白清玉认真对比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位姓林的阿姨。
在林阿姨和白清玉的共同照料下，白母恢复的很不错，没在医院呆多少天就可以回家了。
白家住在一个老小区里，这房子是白母年轻时攥着省吃俭用的钱买的，哪怕后来再难的日子里，也从没动过“卖掉”的念头。
白母毕竟在医院住了那么多天，东西不少，装了三个纸箱。
搬家的那天宋月华也过来帮忙。出租车将她们和纸箱带到小区楼下。剩下的东西由她们自己搬上去。
白母则在医院里多呆一天，等家里全部收拾好后，再将她接回家。
老小区里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白家的房子在六楼。
秦阿姨有工作要忙，秦真倒是想要来帮忙，但是被白清沅劝了回去。
所以是白清玉，宋月华，白清沅三个人在搬东西。
白清玉搬着一个箱子走在前面，和白清沅搬着箱子走在后面。
虽说已经进入冬天，但将东西搬到房子里，宋月华的额头还是出了一层细汗。
她坐在沙发上揉着胳膊，白清玉已经转身去白母房间收拾箱子里的东西，把白母常用的水杯、毯子先找出来放好。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白清玉整理东西的窸窣声，宋月华和白清沅面对面坐着，难免有些尴尬。
白清沅虽刚上初二，眉眼间却比同龄孩子多了份沉静，宋月华实在耐不住这份安静，搓了搓手心的汗，没话找话道：“清沅，你姐也太厉害了吧！刚才她拎着那箱子，一口气爬到六楼都没歇，我这箱子比她轻一半，爬两层就得停会儿喘口气。”
她俩的箱子确实是特意分过的，知道宋月华是客人，白清沅年纪小，白清玉早把最重的物品都归到自己那箱里了。
一提及姐姐，白清沅终于不再沉默，声音轻轻的，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我姐小时候就常帮楼下杂货店搬东西。”
宋月华：“怪不得这么有力气！我还说她看着瘦，体力这么好，原来小时候就练出来了！”
白清沅垂了垂眼，眼神却亮了些，带着特有的认真：“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学习，以后早点赚钱，再也不让我姐这么辛苦了。”
宋月华赞同地点头。
“清沅，去楼下菜场买些菜吧，今天中午我来做饭。”白清玉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她还特意探出头，手里攥着半叠白母的薄毛衣，“需要的东西发到你的手机里了。”
“好！”白清沅朝着卧室方向拉长脖子应了一声，她对着宋月华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拿了零钱，脚步声哒哒地消失在门口。
连个能搭话的人都没了，东西也搬完了，宋月华坐在沙发上，决定跟白清玉告别。
她走到卧室门口，见白清玉正弯腰把衣服放进衣柜，后背的线条绷得很直，便轻声开口：“学姐，我先走啦。”
白清玉直起身，抬头看向她时眼里带着点笑意：“别走啊，留下来吃饭。你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宋月华愣了愣，本来想着别添麻烦，可白清玉的语气太真诚，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再说了，我还没谢你呢。”白清玉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这几天你忙前忙后的，留下来吃顿便饭怎么了？清沅买的菜也早算上你的份了。”
宋月华心里一暖，乖乖点头：“那……好吧。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总不能坐着等吃。”
“简单，你把床上这叠衣服放进衣柜就行。”白清玉指了指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上层放常穿的，下层放厚外套，麻烦你啦。”
“好嘞！”
等白清沅拎着菜袋子回来时，白清玉已经把卧室收拾妥当。
白家的房子确实不小，原本是四口人住的，虽然家具都有些年头，却被擦得锃亮，十分干净整洁。
厨房是封闭式的，白清玉找出浅蓝格子围裙，系在身上时，细细的带子在腰后打了个结，刚好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她把及腰的长发用根黑色皮筋随意束起，发尾翘着几缕碎发，转身进厨房。
宋月华坐在沙发上，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却没什么心思看。
她刚走到厨房门口想搭把手，就被白清玉笑着推了回来：“你坐着就好，厨房小，容不下两个人转，油烟还大，别蹭到你衣服上。”
宋月华只好乖乖坐回去，眼神时不时飘向厨房方向。
没过多久，炒肉的香味就从厨房飘了出来，带着酱油的咸香，勾得人胃里直冒馋虫。
宋月华立刻坐直身体，耳朵都竖了起来，心里盘算着等白清玉端菜出来，就赶紧上前帮忙。
可先传来的不是端菜的脚步声，而是门口的开门声。
白清沅打开门进来，秦真跟在她的身后。
“月华姐。”秦真声音软乎乎地打招呼，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格外乖巧。
宋月华被这声甜软的称呼戳得心尖发暖，“诶，真真你好。”
“来吃饭吧。”白清玉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盘子里的可乐鸡腿裹着油亮的深褐色酱汁，热气氤氲间，甜香混着肉香直往鼻子里钻，连盘边都沾着几滴诱人的酱汁。
白清沅立刻起身走进厨房，端出剩下的菜。
宋月华也赶紧去拿餐具。
回来之后，秦真已经把桌边的板凳拉出来了，人一落座就能吃饭。
白清玉做得都是家常菜，但是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快吃吧，上次露营的时候调料少、工具也不全，做得糙了点。”白清玉拿起筷子，夹了个可乐鸡腿放进宋月华碗里，“这次调料齐，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哪有，上次的虽然简单也很好吃啊。”宋月华说着，咬了一大口鸡腿。
牙齿刚碰到外皮，甜丝丝的酱汁就漫开，肉质嫩得一抿就脱骨，连骨头缝里都裹着浓郁的香味，一点不柴。
她眼睛瞬间亮了，嚼着肉含糊地夸赞：“哇！这个也太好吃了吧！”
白清玉笑了笑。
“真真也爱吃这个，你们俩口味倒挺像。”
宋月华这才注意到，秦真的筷子上正夹着个可乐鸡腿，嘴唇沾了点黑酱汁，腮帮子鼓得圆圆的，正小口嚼着。
在她的旁边，白清沅已经正准备夹另一个可乐鸡腿放到她的碗里了。
听到白清玉提起自己，秦真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偷偷抬眼瞄了宋月华一下，又赶紧低下头，耳朵尖悄悄红了。
“你月华姐姐也不爱吃香菜，还不能吃辣，跟你一模一样。”白清玉道。
秦真这才慢慢抬起头，腼腆地弯了弯嘴角，声音细细的：“我觉得香菜和辣椒的味道怪怪的。”
“对对对！我也是！”宋月华立刻放下筷子，找到了同盟似的，“还有胡萝卜！你不觉得它又甜又硬，颜色还扎眼，嚼着特别怪吗？”
秦真眼睛一下子亮了，放下鸡腿，小幅度点头，声音比刚才大了点：“嗯！我妈总让我吃，说对眼睛好，可我一吃就想吐。”
“还有芹菜！”宋月华凑近了点，压低声音吐槽，“你有没有觉得它有股土腥味，嚼着像在吃草！”
“有哎！”秦真也往前凑了凑，小声接话，“我妈第一次炒芹菜的时候，我不小心吃了一口，赶紧吐到垃圾桶里了，被我妈说了一顿。”
……
原本还怯生生的秦真，像是找到了知己，话渐渐多了起来，从香菜的“怪味”，到芹菜的“土腥”，再到小龙虾“剥壳太麻烦”。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连语气都越来越兴奋，最后还达成一致：“不爱吃这些太正常了！又不是我们挑食！”
白清玉、白清沅：……
吃完饭后，秦真留在这里和白清沅写作业。
宋月华却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白清玉本来想送她到楼下，却被她笑着推了回去：“不用送啦，你赶紧回去歇会儿，下午还得整理阿姨的东西呢。”
宋月华独自往门口走。
老小区的路两旁种着老梧桐树，冬天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映着灰蒙蒙的天，风一吹，卷着地上的枯叶沙沙响。
她正低头踢着小石子，快到小区门口时，眼角突然瞥见旁边墙上的广告牌。
那是块斑驳的铁皮牌，贴满了疏通管道、家电维修的小广告，唯独一张红笔写的“招租”格外醒目，字又大又粗，想不注意都难。
宋月华脚步顿住，凑过去细看。
广告上的字有点歪歪扭扭，却写得清楚：“小区内三楼两居室，拎包入住，月租便宜，有意者电联XXX……”
她盯着“小区内”“三楼”这几个字，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像有颗小烟花炸开。
对啊！既然白清玉没法搬去自己家，那她搬来白清玉家附近不就行了？
宋月华越想越觉得靠谱，赶紧掏出手机，对着招租广告拍了张照，把联系方式存下来——
作者有话说：被榨干了[化了]明天不更[摊手]
第23章 “月华，你最近是不是有……
宋月华刚回到家, 就把软乎乎的宋小米捞进怀里，往沙发上一坐，橘猫蜷在她腿上,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爪子还轻轻勾着她的衣角。
她一只手顺着猫背的绒毛, 另一只手拨通了招租广告上的电话，语气带着点试探：“喂？您好, 我想问下您小区里那套三楼的两居室, 现在还能租吗？”
电话那头的房东说了几句, 宋月华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应着, 从租金讲到家电配置，又确认了能不能养猫, 前前后后聊了一个多小时。
挂电话时, 她心里的犹豫彻底散了, 抱着宋小米晃了晃：“决定啦！咱们明天就搬去新家，离清玉家超近的！”
橘猫被晃得眯起眼，尾巴尖轻轻扫了扫她的手。宋月华捧着它圆滚滚的猫猫头，鼻尖蹭了蹭它的小耳朵：“以后你就能经常见到清玉姐姐啦，你是不是好久没见到她啦，你想不想她？”
“喵。”小猫不懂小猫只想让人类伺候我。
“对了, 咱们先不告诉她好不好？”宋月华盯着橘猫圆溜溜的琥珀眼, 像跟它说悄悄话似的, “等搬完家, 再突然出现在她楼下，给她个惊喜！”
“喵！”爱摸不摸，不摸把我放下来。
宋小米爪子轻轻蹬了蹬她的手, 身子一扭就想往下跳。
“好好好，放你下来！”宋月华笑着把猫放到地板上，橘猫立刻迈着小碎步，昂首挺胸地往阳台走。
她没再逗猫，转身往储物间走，“哗啦”一声拉出个24寸的行李箱。
她先把常穿的卫衣、牛仔裤叠好塞进去，又翻出几双舒服的拖鞋，连洗漱用品都用收纳袋装得整整齐齐。
宋小米在阳台晃了一圈，见没人伺候，又迈着步子踱回储物间门口，蹲在门槛上盯着宋月华：“喵！”
铲屎官，该陪我玩逗猫棒了。
宋月华正往箱子里塞东西，抬头看见橘猫那副“快伺候我”的模样，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哎呀，差点把你的东西忘了！”
她赶紧从柜子里翻出宋小米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一个纸箱里：“放心，你的宝贝都带着，到新家也不委屈你。”
收拾完所有东西，宋月华拍了拍手，往床上一躺，拿起手机刷消息，刚点开对话框，就看见白清玉发来的消息：“我明天在家里工作，不出去哦。”
宋月华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手指飞快地敲出一个“好”。
刚好明天她就可以搬进去了。
*
因为没有电梯，宋月华只拎了装必需品的行李箱。
好在租的房子在三楼，比昨天爬六楼轻松不少，到门口时，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才掏出房东给的旧钥匙。
钥匙插进铁门锁孔，转了两圈才“咔嗒”打开，屋里比想象中干净，浅灰色的布艺沙发有点旧，却没起球，木质餐桌的桌面擦得发亮，连墙角的插座都没积灰。
宋月华把行李箱拖进来，在屋里转了一圈：主卧放着张双人床，旁边的小卧室刚好能摆下一张书桌和书架。
宋月华准备把这间房当做是她的书房。
洗手间是干湿分离的，玻璃门擦得透亮，厨房的橱柜里连油污都少，阳台还留着前租客种过花的痕迹。
她检查了一圈：水龙头出水顺畅，燃气灶一拧就着，窗户推开来能看见楼下的老梧桐树，没什么大问题。
宋月华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先用扫帚把地板扫干净，再拿墩布拖地。
阳光的亮斑从沙发挪到墙角，又慢慢爬到阳台，她直起身时，后腰有点酸，抹了把额角的汗，看着泛着光的地板，心里很满足。
在原来的房子里，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现在的这个房子，才感觉是真正是属于自己的。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凉水浇在脸上，瞬间清醒不少。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从地毯上捞起手机。
屏幕刚亮，就弹出两条未读消息，都是白清玉发的。
白清玉：在干什么呀？
白清玉：【探头】
而时间是……上午十点点！
宋月华一看现在的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心里“咯噔”一下。
她眼神飘忽，赶紧坐起来回消息。
宋月华：不好意思，刚刚没有看手机。
宋月华：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发完她咬着嘴唇，眼睛却忍不住瞟向空荡荡的阳台，想着要不要买盆多肉放在那儿，再给沙发搭个米白色的小毯子。
没等多久，白清玉的消息就回来了。
白清玉：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清玉：就是我们研发组今晚有庆功宴，项目成功，出去聚聚。
白清玉：我今晚应该要出门。
宋月华原本飘在买家具上的心思瞬间收了回来。
毕竟宋月岚还没彻底死心，让白清玉一个人回来，她总有点不放心。
宋月华：我和你一起去行吗？
宋月华：我在外面等着你。
白清玉：不用在外面等，跟我一起进去吃吧。
白清玉：之前我们忙项目的时候，你总送奶茶和点心，组里的人都念叨着要谢谢你呢。
宋月华心里一暖，没再推脱，干脆利落地回了个“好！”。
她从沙发上弹起来，琢磨着得赶紧把剩下的东西搬过来，现在白母刚回家，白清玉大多时间都在家陪着，等白母身体再好点，白清玉肯定要忙工作，到时候难凑时间。
宋月华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衣服，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漱完，她对着手机联系搬家公司。
将事项都确认之后，她松了口气，走到镜子前梳头。
她对着镜子抿了点豆沙色口红，没敢涂太红，怕显得刻意，左照照右照照，觉得差不多了，拎起米色单肩包就出门。
她径直走向六楼。
到了六楼，宋月华轻轻敲了下门，然后下意识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等着门开。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白清玉站在门口，看到她的瞬间，眼睛明显亮了亮，目光在她的身上停了两秒，而后又扫过她的额头，随即笑着侧身让她进来：“先进来吧，我还没换衣服呢，你等我几分钟。”
宋月华察觉到了白清玉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额头，嘴上不自觉地挂上一抹笑。
屋里白母正坐在沙发上钩织，手里拿着浅灰色的毛线，织的是件毛衣。“谁呀？”
白母抬头看到她，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放下毛线就想伸手，“是月华啊，快过来坐。”
“阿姨，我来看您啦。”宋月华赶紧走过去，顺势坐在白母旁边，“您今天看着气色好多了，身体没不舒服吧？”
“好多啦，多亏你和清玉一直照顾。”白母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亲昵，“现在手也不抖了，坐着钩会儿毛线都没问题。”
这时白清玉端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宋月华，笑着说：“今天你上六楼倒是没显那么累，上次搬东西的时候，你还喘着气说楼梯难爬呢。”
宋月华接过水杯的手顿了一下。
糟了，刚才光顾着开心，忘了自己以前爬六楼总喊累，可别被白清玉看出破绽。
她讪讪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可能……可能今天心情好，就不觉得累了。”
白清玉没再多问，只是笑了笑：“我去换衣服，很快就好。”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没几分钟，白清玉换了衣服出来。白母叮嘱：“早点回来啊。”
“知道啦妈，您放心吧。”白清玉拍了拍母亲的手，然后转向宋月华，“我们走吧？”
走出门，宋月华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小区里扫来扫去。
墙角的健身器材擦得干净，生锈的铁架被刷了新漆；路边的老樟树枝桠能遮半条路，落叶被扫成整齐的小堆。
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虽说小区修建得早，可日常维护没落下，比她预想中舒服多了。
“附近有公园吗？”宋月华问白清玉。
“有，出小区东门走五分钟就到，有个小广场，晚上不少人跳广场舞。”白清玉侧头看她，眼底带着点好奇，“怎么突然问这个？想散步？”
“没、没有。”宋月华赶紧收回手，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怕露馅，赶紧转移话题，“就是随便问问。”
白清玉扯了扯嘴角，问道：“小米在家还好吗？等庆功宴结束，我要不要去看看它？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
宋月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摆手：“不了不了！庆功宴还不知道要到几点，阿姨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吗？别折腾了。”
开玩笑，现在家里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白清玉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好么。
白清玉的眸光轻轻闪了闪，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浅影，声音软了点：“好吧。”
宋月华看着白清玉的表情，嘴角分明还是上扬的，但她就是觉得白清玉的情绪不好。
“我的房间被我弄得有些乱，等我收拾好再去。”宋月华道。
她这么说也对，等房间收拾好，她就可以让白清玉去参观她的新家了。
白清玉轻轻“嗯”了一声，抬眼时，眼底的情绪已经藏好了，只笑着说：“行。”
宋月华心里暗暗想：要快点加快进度了。
庆功宴的地点定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包厢里暖意融融，宋月华跟着白清玉推开门时，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说说笑笑的，满是轻松的氛围。
“清玉！月华！可算等你们了！”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生率先站起来，大四的学姐林姐，她笑着招手，“快坐，我们刚点了几个招牌菜，你们再看看想吃什么，别跟我们客气。”
白清玉和宋月华挨着坐下，林姐把菜单递过来，宋月华接过，先翻到白清玉爱吃的糖醋排骨那页，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小声问：“这个要不要点？”白清玉笑着点头：“好啊。”
饭桌上的话题绕着项目从无到有的艰辛打转。
有人说起熬夜改方案时堆在桌边的空咖啡罐，有人吐槽调试数据时差点砸了键盘，空气里都飘着种“总算熬出头”的轻松。
“说起来，还要感谢月华给我们送饭呢。”短发女生说，“那时候真是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宋月华挠挠头，“随手的事情啦，我这点忙不算什么。”
“那最该谢的还是清玉姐！”坐在对面的女生立刻接话，语气满是佩服，“上次核心算法卡壳，咱们都快放弃了，她硬生生把死结解开了，要是没有她，咱们这项目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都是大家的功劳。”白清玉笑着摇了摇头，指尖夹着公筷，给身边的宋月华夹了块刚转凉的糖醋排骨，才看向众人，“你们熬夜查资料、跑测试，不也没喊过累吗？少了谁都走不到今天。”
“对对对，都别推辞了！今天咱们只吃菜，不谈辛苦！”
包厢里的气氛更热了。
中途，坐在旁边的女生凑过来，对着宋月华眨了眨眼，半开玩笑道：“学妹，你可得抱紧清玉姐这个大腿！等你以后写论文，有她指导，保准少走好多弯路，到时候你就知道多幸福了！”
宋月华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白清玉，又转回头对着大家坦诚道：“其实我已经转专业啦，现在学的是我更感兴趣的方向，以后不用跟代码打交道啦。”
说这话的女生愣了两秒，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松了口气：“那也好啊！能跳出这个‘火坑’，选自己喜欢的，可比什么都强！”
后面大家聊起毕业找工作的事，谁投了互联网公司，谁准备考公，谁打算回老家进国企，宋月华不感兴趣，埋头苦吃。
饭局散场时，大家站在餐馆门口互相道别。宋月华一直跟在白清玉身边，心里记着宋月岚的事，执意要送她到家门口。
走到白家单元楼门口，白清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宋月华。
她嘴角带着浅淡的笑，眼神盯着她，漆黑的瞳孔像浸了水的墨，看不出情绪，只轻声问：“月华，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啊。”宋月华蹩脚地撒谎道。
心下立刻决定，明天就搬家，搬完就去告诉白清玉，不然这也太折磨人了。
白清玉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好好休息，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宋月华点头，转身离开，回到家中后，立马开始打包行李——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接下来连更两天天，然后到十四号再更[眼镜]
等考完试就可以库库更啦[哈哈大笑]
第24章 “我会去找她的。”……
第二天一早, 敲门声把宋月华从睡梦里拽醒，她揉着眼睛打开门，头发还乱糟糟地翘着, 看着搬家师傅把纸箱、书架一一搬上货车, 打哈欠的间隙还不忘叮嘱：“小心！”
等货车载着大半行李远去, 宋月华才退回空荡荡的旧屋，把最后几件随身物品塞进书包。她抱起蜷在沙发上打盹的宋小米, 塞进半透明的猫包里, 小家伙不满地“喵”了一声, 爪子扒着网纱往外看。
站在门口，宋月华回头望了眼这间住了几个月的屋子,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带上房门, 转身往小区门口走。
等出租车的间隙, 身边人来人往, 有提着菜篮的老人，有背着书包的学生。
宋月华突然心里一紧，总觉得背后有视线盯着，她猛地转过头。
身后是个拎着公文包的男人，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神里满是疑惑, 还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不好意思, 认错人了。”宋月华赶紧弯腰道歉, 心里却有点发慌, 刚才那瞬间，她还以为是宋月岚派来的人。男人挠了挠头，嘟囔了句“没事”, 快步走了。
可没安生两分钟，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回来了。宋月华抿紧嘴唇，假装整理猫包，眼睛却飞快地扫过四周。
没看到可疑的人，可那股莫名的背后发凉的感觉还在。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预约的出租车信息，还有一分钟到。
宋月华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低着头，装作正常等车的样子。
等到出租车来，宋月华几乎是立刻拉开车门坐进去，还在车上改了目的地。
宋月华保持警惕。
接下来的一上午，她带着宋小米在外面绕了好几个地方，每换一个地方都要回头确认有没有人跟着。
直到太阳当空，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彻底消失，她才敢重新打出租车，报上新家小区的地址。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宋月华付了钱，抱着猫包往里走。
她顺着熟悉的路往里走，刚转过栽着梧桐树的转角，脚步突然顿住。
是白清玉。
她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好几个菜袋子，有装着新鲜青菜的，还有个透明袋里露着半截胡萝卜，显然是刚从菜场回来。
“月华！”
宋月华还没来得及反应，脚步已经先顺着声音方向挪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见，白清玉鬓边几缕碎发被汗濡湿，贴在脸颊上，手里拎着三四个鼓囊囊的菜袋。
宋月华赶紧上前，不由分说就把菜袋接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啊？”白清玉疑惑地问道。
宋月华压根没料到会这么巧撞见白清玉，脑子突然卡了壳，只能支支吾吾地“我、我……”，眼神不自觉飘向旁边的梧桐树，不敢跟白清玉的眼睛对视。
白清玉歪着头看着她，似乎是很耐心的样子。
宋月华终于憋出一句，声音轻得像蚊子叫，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就是、就是有点事情要办，很快就好。”
“好吧。”白清玉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伸手就想把菜袋接回来，指尖都碰到袋子边缘了，“那还是给我吧，你去忙你的事，别耽误了，这些菜不沉。”
“不用不用！”宋月华赶紧往后退了半步，“我帮你把菜拿上去，不麻烦！”
白清玉盯着她紧张得攥紧袋子的样子看了两秒，而后说道：“好。”
两人并肩爬上六楼，宋月华把菜袋往门口一放，没等屋里的白母掀开布帘出来搭话，就对着门内摆了摆手，声音脆生生的：“阿姨我先走啦！下次再来看您！”话音刚落，人已经转身窜下了楼梯。
白母刚走出来，就只看见宋月华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衣角，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跑得比兔子还快，真是有活力啊。”
她转头看向正弯腰拎菜袋的白清玉，语气里掺着愧疚，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规劝：“我现在身体好多了，过阵子就能出去找个轻省的活计，你也别总绷着自己了。出去跟月华玩一玩，像别的小姑娘那样逛逛街、看看电影，别总把心思都放在我和家里，想太多累得慌。”
白清玉站在厨房水槽前洗青菜，水流“哗哗”地淌过菜叶，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水珠顺着菜叶滴落在水槽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声音淡淡的，“您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些。”
“去试试也没坏处啊。”白母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女儿清瘦的侧脸，明明才二十出头，却总透着股超出年龄的沉稳，她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自责：“是妈连累了你。要是你生在普通人家，哪用这么辛苦，早就跟别的孩子一样，能轻松地读书、玩耍了。”
白清玉没说话。
这些话在白母生病的时候对她说了很多次，白清玉从小就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是那个没担当的男人的错。
她把水龙头的水流调小了些，拿起菜刀切菜，刀刃落在案板上的声音慢了半拍。
“对了，我做手术前，月华是不是给了我个红绳平安符？现在手术这么成功，不如你跟她一起去庙里还个愿？也谢谢人家孩子这么上心，特意跑一趟求符。”说完还怕她不同意，又补充了句，眼神里满是小心翼翼：“行吗？”
厨房里安静了几秒，只有菜刀切菜的轻响，才传来白清玉的声音，“等您能自己出门走路了，我再去。”
“好！好！”白母立刻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语气里满是雀跃。
“还有啊，别总让月华跑过来找你，她来一次要爬六楼，多费劲。你也主动去找找她，年轻人多走动走动，感情才热络。”
“嗯。”白清玉应了一声，声音轻却清晰：“我会去找她的。”
*
从白家跑出来的宋月华，脚步没停，一口气冲到了三楼。
她推开门进去，客厅里堆着几个打包好的纸箱。
宋月华把猫包放在沙发上，拉链刚拉开一条缝，宋小米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弓着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尾巴尖扫过宋月华的手背，软乎乎的。
接着就踩着猫步在客厅里巡视，一会儿闻闻沙发扶手，一会儿用爪子扒拉纸箱边角，时不时还“喵”一声，像是在评价“这地方还行”。
因为原来的家具都不算太旧，宋月华就打算再用用，只是再额外买些装饰品。
忙了一个下午，纸箱里的物品都归置妥当，最后拆开最底下那个纸箱时，她愣了愣。
里面放着那个密码箱，虽然还没有想起来密码打不开，但她还是打包回来了。
说不定哪天她知道密码了呢，宋月华乐观的想。
她把它放进主卧衣柜的下面，跟在旧公寓时一样的位置。
收拾完宋月华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新家里的冰箱空空荡荡，连瓶水都没有。
她摸了摸肚子，只能换了鞋出门买菜。手刚碰到门把，又顿住了。
万一出门又撞见白清玉，会不会太巧？她又自我安慰：哪有那么巧，她说不定还在家陪阿姨说话呢。抱着这点侥幸，轻轻拉开了门。
小区门口的超市不算大，宋月华直奔蔬菜区，将好几天做饭的量都买了下来。
刚要去结账，超市喇叭里突然传来促销的声音。
宋月华竖起耳朵仔细听，原来是杯子在促销。
她眼睛立马一亮，连忙推着购物车走去。
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杯子。带卡通图案的马克杯、透明的玻璃杯、还有带茶漏的陶瓷杯，她看得眼花缭乱，最后狠心挑了三个。
宋月华把杯子放进购物车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强忍着没再多拿。
突然，耳边听到了一个小声的声音。
“月华姐？”
宋月华心里一紧，表情瞬间凝重，不会真这么巧撞见熟人了吧？
结果转头一看，秦真正拎着个小购物篮站在货架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宋月华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笑着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也来买东西呀？”
秦真的耳尖悄悄红了，指尖攥着购物篮的带子，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软乎乎的：“过几天是清沅生日，我想给她买个生日礼物，逛了半天还没挑好。”
“哦~原来是这样！”宋月华眼睛一亮，凑过去看了眼她的购物篮，里面只放了袋薯片和几支笔，她立刻拍了下手，“那我也得给清沅准备一份！不然也太不够意思了。”
“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宋月华凑近了点。
秦真摇摇头，手指抵着下巴，认真回忆了一会儿：“不清楚，她从来没说过喜欢什么，我也没见过她房间里摆特别的东西。”
“那你打算送她什么呀？”宋月华又问，
秦真悄悄回头看了眼摆满杯子的货架，才小声说：“我想送她个杯子。”
宋月华点点头，又琢磨着：“那她喜欢娃娃吗？毛茸茸的那种。”
秦真皱着眉想了想，还是摇头：“没见过，她房间里只有书和练习册，连个毛绒玩具的影子都没有，说不定不喜欢。”
“好吧，那我再琢磨琢磨。”宋月华道。
就在这时，秦真突然盯着她的购物篮，眼睛一下子亮了，语气里满是期待：“月华姐，你买这么多菜，难道今天也要去清沅家吃饭吗？”
宋月华愣了一秒，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就是自己家里要吃。”
“哦。”秦真失落地低下头。
宋月华看着她这副蔫蔫的模样，心里软了软，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其实我搬到这个小区住了，就在三楼。”
“真的吗？”秦真眼睛瞬间亮起。
“真的。”宋月华点点头。
“那我以后能去找你玩吗？”秦真说道。
“当然可以！”宋月华笑着点头，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你得帮我保密，别告诉清玉姐姐，我想等收拾好房子，给她个惊喜。”
“嗯！我肯定不说！”秦真用力点头，眼睛里满是认真。
宋月华又想起什么，赶紧加了句：“清沅也别告诉哦，不然惊喜就没啦。”
秦真的耳尖又红了，挠着头小声说：“可是……我从小就瞒不过清沅，每次说谎她都能看出来。”
“没事，不用你特意瞒，你不主动告诉她就行啦。”宋月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就算她看出来，你也别说漏嘴，好不好？”
秦真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你挑完了吗？”宋月华问。
秦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没，杯子样式太多了，我都不知道选哪个好看。”
“别着急，慢慢挑，不管你送什么，清沅肯定都喜欢。”宋月华笑着鼓励她，“她最在意的是你的心意，又不是东西多贵。”
秦真被这话安慰得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那我再仔细选选！”
“那我先走啦，有时间请你到我家里来玩。”宋月华道。
“好！月华姐再见！”秦真对她摆手。
*
秦真再三纠结之下，选了一个价格昂贵保温杯，可以用很久的那种。
她看着和被包起来的杯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秦真脚步欢快地回家。
推开门的瞬间，秦真的脚步猛地顿住，白清沅正坐在沙发上翻数学练习册，听到开门声，抬眼看向她。
秦真立马将杯子背到了身后。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白清沅问道——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25章 宋月华是她遇到的……
秦真低着头, 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轻了点：“我、我刚出去买了点东西……”
白清沅手里转着笔，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没再盯着她的后背, 却带着点温和的试探：“我刚才想找你一起写数学卷子, 敲了你家门好几下都没人应, 还以为你去哪玩了。”
“哦……”秦真应着，脚步虚虚地往里挪, 眼睛飞快扫了眼沙发, 赶紧往侧面挪了两步, 把藏在怀里的保温杯牢牢挡在白清沅看不见的沙发靠背后面，后背都绷直了, 声音里透着紧绷：“我、我先把东西放回去，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 几乎是小跑着冲进自己房间, 把保温杯塞进衣柜最里面的格子, 还特意用件厚外套盖了盖，确认看不见了，才松了口气，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跑出来。
“买了什么啊？”白清沅已经把练习册合上，手肘撑在膝盖上，看着她笑, “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秦真猛地抬起头, 眼睛睁得圆圆的, 像是被问住了似的, 赶紧一板一眼地数：“买、买了番茄味的薯片，还有一支黑笔……嗯，还有点别的小零食。”说的时候语速飞快, 眼神还不自觉飘向地板，不敢跟白清沅对视。
“就这些？”白清沅挑了挑眉，“那怎么去了快一个小时？我写了半张卷子你才回来。”
秦真的手指瞬间抠紧了手心，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真真？”白清沅见她不说话，轻轻喊了她一声。
秦真身子一僵，才慢慢抬起头。
……
宋月华煮了碗番茄鸡蛋面当晚饭，饭后她窝在沙发上网购，手机屏幕亮着，映得她眼睛亮晶晶的。
宋小米在旁边撒欢，从沙发扶手跳到茶几，再踩着没拆完的纸箱蹦到阳台，橘色的身影窜来窜去，尾巴翘得老高。
比起原来的小公寓，这里确实多了不少让它折腾的空间，连“喵呜”的叫声都比平时欢实。
宋月华几个平台对比，最后敲定了一张带小雏菊图案的地毯，还有两幅能遮住旧墙痕的棉麻窗帘。
等付完款，她盯着手机屏幕愣了会儿神，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
明明说好要给白清玉惊喜，可现在就想把“我搬来你隔壁啦”这句话直接告诉她。
宋月华伸手把路过的宋小米捞进怀里，手指顺着它软乎乎的橘毛从头摸到尾，连小家伙不耐烦蹬腿的“喵呜”都没在意，最后还是咬着唇，点开了和白清玉的聊天框。
宋月华：你明天有空吗？
等消息发完，宋月华偏头望去，在玻璃倒影上发现了自己下不去的嘴角。
白清玉：有空。
宋月华：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清玉：好哇，那我去找你吧，一直是你跑过来找我，也太麻烦你了。
宋月华：不不不。
宋月华：那个地方离你家特别近，我明天去找你就行！
白清玉：好吧，那要不我明天在楼下等你？省得你再爬六楼。
宋月华：真不用麻烦！你就在家等着就好，我上去找你！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明天直接上楼喊白清玉，把她带到三楼。
白清玉：嗯，听你的。
白清玉把手机放在键盘旁，指尖重新落回键盘上。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滚动着，键盘敲击声“哒哒”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这次的程序比上次复杂得多，要是能顺利运行，能拿到一笔不少的报酬。
有了钱，就能不用再怕宋月岚那么嚣张，也终于有了和她对抗的资本。
“咚咚”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键盘声。
“进。”白清玉头也没抬，以为是妈妈要找她帮忙。
门口却传来白清沅轻轻的声音：“姐。”
白清玉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她：“怎么了？有事吗？”
白清沅走到书桌旁，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真真今天去超市，遇到月华姐了。”
白清玉的视线里立马从电脑上移走，转过身来，问道：“继续说。”
“真真说……”白清沅看着姐姐的表情，慢慢说道，“月华姐好像搬到咱们小区了，就在三楼。”
白清玉神情凝住了几秒，“我知道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去写作业了。”白清沅见她没别的反应，转身准备走。
“嗯。”白清玉点点头，看着妹妹带上门，才重新靠在椅背上。
*
第二天一早，宋月华醒得比闹钟还早，光着脚在屋里又收拾了一遍，甚至把宋小米的猫爬架又挪了挪位置，确保从门口能一眼看到。
收拾完才换了件浅粉色卫衣，对着镜子把翘起来的碎发捋顺，这才揣着钥匙出门。
站在白清玉家六楼门口，她又下意识拽了拽卫衣下摆，指尖碰了碰口袋里的钥匙串，深吸一口气才抬手敲门。“咚咚咚”三声刚落，门就开了。
白清玉穿着件浅灰色针织衫，头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宋月华眼睛瞬间亮了，“都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白清玉道。
“那我们快走吧！”
宋月华立刻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下楼梯时，她脚步故意慢了些，眼睛时不时往白清玉脸上瞟，期待着到三楼时，她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可等到转进三楼的楼道，白清玉只是跟着她的脚步走，神情没半点变化，连眼神都还是平和的。
宋月华嘴角悄悄垮了点，手指也松了松，有点沮丧：难道她没发现这是三楼？还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但转念一想，等看到了屋子里面，她肯定会惊喜的！
宋月华又重新攥紧白清玉的手，把人带到自己租的房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像献宝似的：“你看！”然后咔嗒两声插进锁孔，轻轻一推，门开了。
“当当当！”宋月华跳到白清玉面前，张开双手，裙摆轻轻晃着，眼睛亮晶晶地等着她的反应，“我搬来这里住啦！”
白清玉提起嘴角道：“恭喜你。”
可这反应太“平静”了，完全不是宋月华预想的“哇你怎么搬来啦”。
她瞬间有点手足无措，手指挠了挠脸颊，眼神飘了飘，小声问：“要、要进去看一眼吗？里面我收拾了好久的……”
白清玉看着她那点小失落，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屋。
宋月华赶紧小步跑到厨房，从橱柜里拿出昨天买的浅蓝色条纹杯子，接了杯温水递过来：“喏，给你喝水，这个是昨天新买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白清玉接过杯子，笑了笑：“新买的？挺好看的。”
“昂！”宋月华点头，刚想说“特意挑的你喜欢的颜色”，就听见白清玉又问：“和秦真一起在超市买的？”
宋月华反应过来，这是白清沅把秦真的话都套完了，不仅仅是她搬过来这件事，恐怕给白清沅买的生日礼物也提前送给她了。
宋月华乖乖点头。
“你什么时候打算搬过来的。”白清玉问。
宋月华乖巧地回答：“就在送阿姨回来的那天，我走的时候看到了告示栏的出租广告，后来了解了一下，就想要租下来了。”
白清玉“嗯”了一声，没说话。
宋月华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心里有点慌，往前凑了凑，声音放软：“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呀？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想等收拾好，给你个不一样的惊喜……”
“月华。”白清玉打断她，语气比刚才认真了些，眼神也直视着她，“我不喜欢惊喜，也不喜欢惊吓，所有超出预期的‘意外’，我都不太习惯。”
宋月华听着，像做错事的小孩似的，耳朵有点红：“那、那我下次不这么做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早点告诉你，绝对不瞒着你！”
白清玉掀起眼，看着她顺从又有点委屈的模样，头发软软地搭在肩膀上，眼睛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慌张，像只怕被批评的小兽。
她道：“不用这么紧张。”
宋月华见她语气软了，又往前凑了凑，身子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诚恳：“那还有哪里我做得让你不舒服的地方吗？你跟我说，我都改！”
白清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沉默了几秒，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
宋月华是她遇到的最好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这章字数有点少了（顶着锅盖逃跑）[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十四号见哦[狗头叼玫瑰]
第26章 二人世界
“那……可以暖房了吗？”宋月华双手搓了搓,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清玉。
“暖房？”
“对呀！”宋月华一下子凑过去，声音里裹着雀跃，“就是搬了新房子, 得邀请好朋友来家里热闹热闹, 一起吃顿饭, 就算给房子‘暖’过了，以后住着才舒心嘛！”她说着, 又拉了拉白清玉的袖子, 小声问：“要不要在我家吃呀？”
白清玉看着她期待的模样, 嘴角弯了弯，点头应下：“好啊, 你想吃什么？”
“火锅！”宋月华眼睛瞬间亮了，声音都拔高了点, “秋天吃火锅最舒服啦！热气腾腾的, 想涮毛肚就涮毛肚, 想煮青菜就煮青菜，不用迁就别人的口味，多自在！”
“行，听你的。”白清玉笑着应道。
宋月华又歪了歪头，琢磨着：“要不要把清沅和真真也叫过来呀？人多更热闹，她们肯定也爱吃火锅。”
白清玉道：“她们应该在学习, 不用叫她们。”
“哦, 那好吧！”宋月华也没失落, 反而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前, 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还拖着点软软的尾音：“那就我们两个人啦～我们要过二人世界喽??”
白清玉听到二人世界的瞬间，眼睛瞪大地看着宋月华。
宋月华却没察觉她的异样, 只是歪了歪头，眼神特别直白，语气理直气壮：“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和我，不是两个人吗？‘二人世界’，这不是很正确吗？”
白清玉看着她一脸坦荡、半点没往别的地方想的样子，瞬间没了脾气。
差点忘了，身边的人是个呆子。
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没说错，走吧，去超市买菜。”
“好哇！”宋月华立刻应下来，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她最喜欢和白清玉一起去买菜。
其实前几天她刚囤了一周的蔬菜，可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要一起去超市”，想了好多理由。
总之，怎么都得一起去。
两人并排走在小区外的街道上，路边的梧桐叶被秋风拂得沙沙响，几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脚边。
风裹着点秋天的凉意吹过来，宋月华的长发和白清玉挽在脑后的碎发被风卷着，偶尔有几缕轻轻缠在一起，又被风温柔地拉开，留下转瞬即逝的柔软。
“买点鱼豆腐吧！”宋月华蹲在冰柜前，手指隔着冰凉的玻璃，“我超爱吃火锅里的鱼豆腐，特别香！”
她们站在超市专门的火锅食材区，冰柜里码着一排排包装好的丸子，冷气顺着柜门缝隙往外冒，宋月华却半点不觉得冷，只顾着盯着里面的食材畅想。
想着蟹棒煮软后会变成诱人的橙红色，牛肉丸咬开能吃到颗粒分明的肉粒，连平时不怎么爱吃的鹌鹑蛋，这会儿都觉得煮在清汤里会很入味。
“蟹棒，牛肉丸，鸡肉丸……”宋月华一个一个挑着。
袋子越来越鼓，她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一直都没有发出声音。
“学姐，你喜欢吃什么啊？”宋月华问道。
白清玉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看着她蹲在那儿挑挑拣拣时，耳尖被冷气吹得有点红，眼神软乎乎的，声音也温和：“我都行，你自己挑就好，我不挑嘴。”
“那怎么行！”宋月华皱了皱鼻子，“今天就咱们两个人吃饭，要是都选我喜欢的，你吃着不开心怎么办？不行不行，得选你也爱吃的。”
白清玉无奈地说道：“‘都行’的意思就是，我什么都能吃，你挑的我都喜欢，真的。”
宋月华还是有点不放心，微微嘟着嘴，“那……我选什么你就吃什么？不许偷偷剩下哦！”
“好，不剩下。”白清玉说道。
得到保证，宋月华眼睛一转，转身又扎回冰柜前，这次专挑看着就有营养的：虾滑，肥牛卷，还有她自己平时不爱吃，但听说能补气血的鸭血，也拿了一盒。
透明袋子瞬间又鼓了一圈，快拎不住了。
“月华……”白清玉打断她道。
“怎么？”宋月华还沉浸要投喂白清玉的喜悦当中。
“会不会有点太多了。”白清玉看着宋月华手中的袋子说道。
“多吗？”宋月华真诚发问。
“嗯。”白清玉点头，“先买这些吧，要是吃完还想吃，咱们明天再来买，新鲜的更好吃。”
宋月华恋恋不舍地把手收回来，小声嘀咕：“好吧，那明天想吃再买。”
刚放下食材袋，她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什么似的，拎着袋子就往调料区跑，脚步都带了点蹦跶：“锅底！忘了买锅底了！”
白清玉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跟着她。
宋月华站在调料货架前，手指划过一排五颜六色的锅底包装。
她眉头都皱起来了，转头看向刚走过来的白清玉，语气满是纠结：“怎么办呀？这么多口味，我不知道哪个好吃，麻辣的怕你觉得辣，清汤的又怕没味儿……”
“随便选一个。”白清玉对吃的不是很讲究，对与她来说，能让自己恢复精力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呀！”宋月华立刻皱着眉摇头，“火锅锅底多重要啊，选不好整个火锅都没味儿了！”
说着，她眼睛突然亮了，像突然琢磨出什么好主意似的，拍了下手，“有了！你闭上眼睛，随便说一个数字，咱们从头往后数，数到哪个就拿哪个，这样最公平啦！”
白清玉：……
“快来嘛。”宋月华跃跃欲试：“闭上眼睛。”
白清玉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最终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行。”
“十七。”
“好嘞！”宋月华立刻应道，等她睁开眼，自己已经踮着脚，手指一个个点着货架上的锅底包装数了起来，“一、二、三……十六、十七！就是这个！”
她拿起那包锅底，晃了晃，笑得特得意，“你看，多巧，刚好是我没吃过的口味，今天试试新的！
选好锅底，宋月华手撑着购物车把手，歪着头琢磨：“还有什么没买的呢……”她视线扫过货架，突然眼睛一亮，“对了！饮料！吃火锅怎么能没有饮料！”
宋月华又快步走向饮料区，“饮料可以买多多的吧，今天喝不完还可以放进冰箱里。”
“可以。”白清玉点头。
“可口可乐？必买，雪碧？买来换着喝，再买点果汁……”宋月华一瓶接着一瓶地放进购物车里。
等到饮料堆满购物车之后，白清玉没说话，眼神盯着宋月华。
宋月华动作放缓了些，刚想说可以了，就看见了旁边颜色漂亮，瓶子也漂亮的鸡尾酒。
她眼睛一下子就黏住了，快步走过去，捂着胸口，语气夸张得像发现了宝藏：“学姐！我能不能买这个啊？就一瓶！你看它长得多好看，粉粉的，瓶子还这么精致！”
白清玉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看清是鸡尾酒，眉头轻轻挑了下，问道：“你喝过酒吗？这种鸡尾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没喝过的话，可能会不习惯那个味道。”
“没喝过，但我想试试嘛！”宋月华捧着瓶子，眼神湿漉漉的，像小狗狗讨食似的，“就算不好喝也没关系，我愿意为它的颜值买单！就一瓶，好不好？”
白清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那点犹豫瞬间就散了，她向来拒绝不了宋月华这样软乎乎的请求。“买吧。”
得到许可，宋月华立刻眉梢都翘了起来，又伸手够了一瓶，放进购物车里。
“你拿一瓶就够了。”白清玉提醒她。
“我想让你也试试呀！”宋月华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你不喝吗？”
“我不喝。”白清玉摇头。
“你喝过所以不喜欢？”宋月华追问，语气里带着点好奇。
“没喝过。”
“那正好呀！咱们一起试试，说不定很好喝呢！”宋月华拉了拉她的袖子，语气软了点，“就陪我喝一点点，好不好？”
白清玉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陪你喝一点。”
宋月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超市。
打开房门，宋月华连忙将东西放进桌子上，甩甩手。
“累死啦，这袋子也太沉了！”可话刚说完，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吃火锅就值了！”
白清玉道：“下次要是还买那么多，应该拿个小推车的。”
“确实。”宋月华非常认同。
这时，一道橘色身影从房间过道里窜了出来。
“喵？”宋小米看清白清玉，立刻迈着小碎步跑过去，用脑袋蹭她的裤腿，“喵~”的一声，软乎乎的。
“欧呦。”宋月华道：“这下舍得出来了。”
她像是告状似地对白清玉说道：“你都不知道，它在这儿玩疯了！以前在旧公寓，还会乖乖陪我在床上睡觉，现在倒好，天天在两个房间里窜来窜去，连我喊它都懒得理！”
“喵？”宋小米像是听懂了，抬起前爪搭在白清玉的裤子上，仰着脑袋喵喵叫，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猫才没有！小猫只是想让漂亮姐姐摸我！
白清玉弯腰把它抱起来，指尖顺着它软乎乎的背毛轻轻摸，声音放得格外温柔：“怎么能这样对姐姐呢？”说这话时，她抬眼瞟了宋月华一眼，眼底藏着点笑意。
“就是就是！”宋月华立刻点头附和，像找到同盟似的，“得好好反省！”
“要多陪陪姐姐才对。”白清玉挠了挠宋小米的下巴，小家伙舒服得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尾巴尖轻轻勾着她的手腕，“喵~”的一声，像是在说“知道啦知道啦，快继续摸”。
宋月华看着宋小米那副享受的模样，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我去洗菜啦，你多陪它待会儿吧，你们俩也好久没见了。”
她系上围裙，把锅搬到电磁炉上，插好插头，又把蔬菜洗干净，码在白瓷盘里。忙完这些，她转头问客厅里的白清玉：“你想喝什么？”
“和你拿一样的就好。”白清玉说。
宋月华打开冰箱，目光先扫过那两瓶粉嫩嫩的鸡尾酒，犹豫了一下。
还是等以后再喝吧，火锅配可乐才最爽！
她拿出两瓶可乐，“啪”地拉开拉环，递了一瓶给白清玉：“还是可乐配火锅最搭，解腻！”
“嗯。”白清玉接过可乐，抿了一口。
电磁炉“咕嘟咕嘟”响。
锅里的水开了，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冒。她起身走过去，打开装丸子的袋子，把鱼豆腐、牛肉丸一个个放进锅里，“水开了，先下点耐煮的，等会儿就能吃了。”
宋月华拿着筷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锅里，连呼吸都放轻了点，看着丸子慢慢浮起来，汤底渐渐染上浅淡的香气，她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把碗给我，我给你调蘸料。”白清玉伸手，宋月华立刻把空碗递过去。
“应该熟了，快尝尝。”白清玉刚说完，宋月华就迫不及待地夹了块鱼豆腐，在蘸料里滚了一圈，塞进嘴里。
“哇！好好吃！你调的蘸料也太绝了，锅底也香，比外面火锅店还好吃！”
白清玉弯起嘴角笑了笑。
宋月华一边吃，脑海里还想着鸡尾酒。
她今天就想喝哎。
“你吃完饭有空吗？”宋月华问。
白清玉正夹着一片肥牛卷放进锅里，闻言抬头：“没什么事，怎么了？”
“那……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在家看电影呀？”宋月华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期待，“我买了零食，再配上那两瓶鸡尾酒，肯定超有感觉的！”
白清玉看着她期待的小模样，几乎没犹豫，就点了点头：“好啊。”——
作者有话说：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考试啊，休息了一天一夜才觉得好一点[化了]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更新了[眼镜]
一更奉上[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27章 “啊！”
宋月华坐在椅子上, 筷子夹起一块煮得软乎乎的鱼豆腐，小心地递到白清玉碗里，生怕掉了：“你快尝尝这个！刚才我吃着超香, 吸满了汤底的味儿！”
她把筷子往自己碗里一放, 整个人都凑过去点, 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白清玉的脸，连呼吸都放轻了。
白清玉看着她这副紧张的模样, 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夹起鱼豆腐放进嘴里。鱼豆腐的软嫩裹着蘸料的香, 确实比平时吃的更合口味。
宋月华见她咀嚼，连自己碗里的肉都忘了吃, 就这么专心致志地观察着，直到看见白清玉唇角微微往上扬, 她瞬间屏住呼吸, 连眼睛都亮了。
白清玉咽下去,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很好吃。”
“真的吗？！”宋月华耳朵一下子竖起来，“那你多吃一些，如果你也喜欢吃的话，下次我们就能买多了一点了。”
白清玉看着她雀跃的模样，眼底都漾着浅笑, 轻轻点头：“好, 听你的。”
热乎乎的火锅下肚, 宋月华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连脸颊都透着点红，正捧着可乐小口喝，就看见白清玉起身拿外套。
她赶紧放下杯子, 手还下意识拽了拽她的袖口，语气里带着点挽留：“你不在这里多待会儿吗？”
“我得回去看看我妈。”白清玉看着她眼里的不舍，心里悄悄漾开点甜，“而且下午要和时丽她们开个短会，对接一下项目后续的事。”
“我等晚上就回来。”白清玉道。
得到承诺，宋月华点头，“嗯嗯！我就在这儿等你，把电影都选好！”
白清玉走后，宋月华转了转眼睛，突然想起自己搬来的烤箱。
之前在旧公寓发现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问房东才知道，这烤箱竟然是“自己”以前买的，这次搬家特意一起运了过来。
她拍了下手，决定烤点小饼干当晚上的零食，说不定能惊艳白清玉一把。
宋月华翻出手机找菜谱，照着步骤准备材料，结果忙乱中，面粉撒了一地，鸡蛋液沾到了袖口，连打蛋器都差点掉地上。
好不容易把面糊揉好，捏成小猫、星星的形状放进烤箱，定好时间，她蹲在旁边守着。
可等“叮”的一声响起，她打开烤箱门，瞬间愣住了。
本该是金黄色、圆滚滚的小饼干，全变成了黑乎乎的硬块，连捏好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啊。”宋月华蹲在烤箱前，气鼓鼓地戳了戳烤盘里的“饼干”，指尖还沾了点焦渣，“怎么会这样啊……”
她抬头看了眼时钟，离白清玉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赶紧找了个透明玻璃罐，把这些饼干尸体一个个捡进去，“委屈你们啦，下次再好好做你。”
然后转身从零食堆里翻出薯片、坚果罐，摆到茶几上。
宋月华打开电视机，拉上窗帘，又跑到沙发前，把两个毛绒靠垫摆得整整齐齐，还特意往中间挪了挪，留出能并肩坐的位置。
她坐在沙发上，左看看右看看，想象着如果她们在一起看电影的场景，看看又什么不妥的地方。
就在这时，门铃“叮咚”响了。
宋月华踩着拖鞋去给她开门，宋小米也跟在她的脚边。
门一拉开，就看见白清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袋口隐约露出薯片的包装。
宋月华踮起脚尖，眼睛瞪得圆圆的，鼻尖都快凑到袋子上了：“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给你带了点零食。”白清玉笑着走进来，弯腰换拖鞋时，宋小米立刻凑过去，用身子蹭她的裤腿。她顺手摸了摸橘猫的脑袋，才把塑料袋放到茶几上，看着上面已经摆好的几袋零食，笑道：“看来你早就准备好啦。”
宋月华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把新带的零食一一拿出来，突然拍了下脑袋，眼睛亮了：“哎呀！我忘了拿鸡尾酒了！刚才还说要配着电影喝呢！”
“我去拿吧，你先找电影。”白清玉说着就往厨房走。
“那你顺便带两个杯子过来。”宋月华美滋滋地想，漂亮的酒就要配漂亮的瓶子。
“好。”白清玉走到杯架前，看着上面一排杯子愣了愣。
有印着宋小米同款橘猫的马克杯，有她上次见过的浅蓝色条纹玻璃杯，还有几个新的、杯壁上缀着小雏菊的陶瓷杯。
“要拿哪个杯子？”
“都行啦，都是我的最爱，你随便挑两个就好啦。”宋月华眼睛略过电视机上花花绿绿的电影封面，抽出时间回复道。
白清玉端详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两个印着绿色小草和粉色小花的玻璃杯。
她把杯子拿到水龙头下，用温水轻轻冲了两遍，才放在托盘里。
转身打开冰箱时，一眼就看到了上层放着的两瓶鸡尾酒。
这时，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冰箱角落放着个透明玻璃罐，里面装着几块黑乎乎的硬块，没有任何标签。
白清玉把玻璃杯拿出来，仔细观察了几秒。
应该是宋月华忘记拿了。
她把两瓶鸡尾酒和玻璃罐一起放到托盘上。
宋月华找的是部画风软萌的动漫喜剧片。
听到白清玉端着托盘出来的脚步声，她立刻从沙发上直起身，腾出半边位置，手掌在浅灰色的软垫上轻轻拍了拍，仰头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快坐这儿！”
可视线从印着小花的玻璃杯移到旁边的透明玻璃罐时，宋月华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声音透着点飘忽：“你、你怎么把这个也拿过来了呀？”
白清玉低头看了眼托盘里的玻璃罐，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语气带着点歉意的疑惑：“难道拿错了？我看它放在冰箱里，还以为是你准备的零食，想着一起拿出来……怎么了？这个不能吃吗？”
“能、能吃吗？”宋月华挠了挠耳尖。
“饼干吧？”白清玉仔细看了几秒，“巧克力味的？”
宋月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不是，是烤糊了。”
白清玉的表情一下子有些破裂，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玻璃罐里的东西。
能烤糊成这样怎么不算是一种天赋呢。
她张了张口，安慰道：“一次失败说明不了什么的。”
宋月华说道：“我知道，我有做甜品的天赋。”
白清玉看了一眼烤糊的饼干，扯开话题，“你找的是什么电影？”
“搞笑的。”宋月华将那玻璃罐收下去，放到茶几边上，以免看电影的时候误食。
白清玉在她身边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好能碰到胳膊。
宋月华拿起两瓶鸡尾酒，拧开瓶盖。
蓝莓味的泛着浅紫色，草莓味的是粉嫩嫩的，倒在印着小花的玻璃杯里，好看得像装了小布丁。
她先端起粉色那杯，凑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
可酒液刚碰到舌尖，她眉头就瞬间皱了起来，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又苦又甜，一点都不好喝。她硬着头皮咽下去，赶紧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怎么样？”白清玉端起自己那杯浅紫色的，也抿了一口，转头看她，刚好撞见她强装镇定的小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还、还行吧。”宋月华含糊地应着，然后将杯子放了回去。
白清玉笑了一下，说道：“电影开始了。”
宋月华又将那瓶鸡尾酒推远了一些。
电影的笑点来得特别舒服，开篇没多久，宋月华的脸上就浮现出笑容。
后面的笑点也不密集，偶尔穿插着主角们的小乌龙，刚好留够了宋月华嚼辣条、吃薯片的时间。
宋月华吃着吃着有点口渴，她瘫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远在厨房的饮料，又看了一眼进在眼前的鸡尾酒。
她拿起了鸡尾酒。
虽然难喝，总比渴着强。
白清玉坐在她旁边，肩膀偶尔会和她轻轻碰到。宋月华递零食过来时，她就指尖捏起一片薯片。
等她也觉得渴了，伸手去拿自己那瓶蓝莓味的鸡尾酒，却发现瓶子已经空了，只剩个透明的底儿。
白清玉偏头看了眼宋月华，见她脸颊泛着点浅红，眼神也比刚才亮，心里大概有了数。
刚才为了“氛围感”，宋月华闹着把顶灯关了，只留了盏落地灯放在沙发角，暖黄色的光刚好裹住两人的肩膀，茶几陷在阴影里，连零食袋的颜色都看不太清。
白清玉凑到宋月华耳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试探：“还想喝蓝莓味的吗？我再给你倒点。”
宋月华这会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让她说话都比平时大声些，还带着点雀跃：“喝！”
白清玉又给宋月华倒了一杯。
白清玉拿起草莓味的瓶子，给她杯子里倒了小半杯。
“月华……”
“怎么了呀？”宋月华歪着头看她，眼神有点飘，觉得白清玉的轮廓在暖光里软乎乎的，像幻想中的花仙子，连身上的味道都比手里的辣条还香，忍不住往她身边凑了凑。
“没什么。”白清玉笑着摇摇头，指了指电视，“这个电影快看完了，还想再看一部吗？”
宋月华没等她说完，端起刚倒满的杯子，仰头“咕咚咕咚”就喝光了，放下杯子时还打了个轻嗝。
她晃了晃脑袋，眼神坚定：“看！看《山村老尸》！”
“你确定？”据白清玉所知，宋月华的胆子也不大吧？
“确定！”宋月华拍了拍胸脯，脑袋还轻轻晃了晃，“我才不怕呢！”
“行吧。”白清玉拗不过她，在电视上搜出《山村老尸》，点了播放。
片头的音乐刚响起来，宋月华手里的薯片袋就顿住了，刚才还亮晶晶的眼神，慢慢有点发直。
新家的电视屏幕大，画面特别清晰，连水里的波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当看到鬼从电视里好像要爬出去的时候，就不是觉得这是一个优点了。
“啊！”——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28章 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
宋月华手里的薯片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像受惊的小兽似的往白清玉身边缩，手紧紧攥住她的胳膊, 眼睛闭得死死的, 声音发颤。
“怎, 怎么这么吓人啊！”
白清玉本来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对那爬出来的鬼没半点波澜, 却被宋月华这突然一扑吓了跳,
身体下意识僵了一下。鼻尖钻进宋月华身上淡淡的玫瑰香, 是她常用的那款身体乳，甜而不腻, 还混着点刚喝的鸡尾酒的轻气，绕在鼻尖软软的。
她慢慢抬起手, 环住宋月华的肩膀, 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声音放得格外柔：“没事没事，都是假的，道具做的。”
宋月华听着安慰，慢慢松开攥着胳膊的手，从旁边里摸出个抱枕，死死抱在怀里, 挡在自己眼前。
可电视里悬疑的音乐缠在耳边, 像勾着她似的, 让她忍不住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她偷偷把抱枕往下挪了挪, 手指抠着抱枕边缘，从缝里露半个眼睛，小心翼翼地瞟屏幕。
结果刚看了两秒, 镜头突然给了鬼一个特写。
青白的脸、滴血的指甲，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宋月华“啊”的一声尖叫，手里的抱枕都扔了，整个人直接扑进白清玉怀里，额头还不小心撞了下她的胸口。
白清玉胸口被撞得发闷，忍不住轻“哼”了声。
宋月华听到这声，瞬间清醒了大半，赶紧坐直身体，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慌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撞疼你了？我帮你揉一揉！”说着，手就伸到白清玉胸口前，指尖都快碰到她的衣服了。
白清玉赶紧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没事，真的，你快看，鬼已经不见了，镜头切走了。”
宋月华顺着她的话往屏幕看，果然没了鬼的影子，才松了口气，悄悄缩回手，心里默默拍着胸口：下次再怕也不能扑了！
可这电影的氛围感实在太足，就算没鬼，背景音乐也透着股阴森，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有东西跳出来。
宋月华紧张得舌头不停舔着发干的嘴唇，手摸索着抓起茶几上的鸡尾酒，仰头灌了两大口。
眼前的屏幕慢慢变模糊，人物的脸都成了重影。后来鬼再出来时，她脑子像裹了层棉花，怕意没上来，反倒觉得眼皮沉得厉害，连坐都坐不稳，身体慢慢往旁边歪。
肩膀忽然传来一阵轻压的重量，白清玉侧头一看。
宋月华已经歪着头靠在她肩上，眼睛闭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变得轻缓，显然是睡熟了。
她垂眼盯着宋月华的脸，电视屏幕的光忽明忽暗地落在她下半张脸上。
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轻轻垂在眼下，嘴唇因为喝了酒，透着点粉润，还微微抿着，像在做什么不沾烦恼的甜梦。
白清玉的指尖忍不住动了动，轻轻伸过去，带着早年做体力活的薄茧，蹭过她软乎乎的唇瓣。
宋月华脑袋轻轻偏了偏，鼻尖还皱了下，躲开了那点痒意。
白清玉的手没收回，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落在了她圆润的耳垂上，指尖捏着那片软嫩的肉，触感像揉着刚蒸好的糯米团，忍不住轻轻捏了捏。
这下宋月华终于“醒”了点，眉头轻轻皱起，嘴里嘟囔着“小米别闹”，脑袋左右晃得像拨浪鼓，显然是把白清玉的触碰当成了宋小米的爪子。
可她本就靠得不稳，这么一晃，身体顿时往旁边滑。
白清玉手快地拖住她，把她的头放到了膝盖上。
然后伸出手，把宋月华准备的毯子拿出来，放到了宋月华的身上。
宋月华像是找到了舒服的姿势，手无意识地抓过毯子边，往下巴底下拽了拽，只露出半张脸。
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白清玉忍不住轻笑一声，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
等电影播完，再把她抱回房间，免得现在动她会醒。
电影接近尾声，躺在腿上的人身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白清玉轻轻托起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穿过她膝弯，把人平放在沙发上。之后才起身往宋月华的房间走，刚到房门口，就撞见个橘色小团子蹭过来
它果然在四处乱逛。
白清玉脚步放得更轻，弯腰摸了摸它的头，小声说：“别乱跑，小心被踩到。”没开灯的房间里，只能看见宋小米圆滚滚的轮廓。
宋月华的床头柜上有一个床头灯，晚上经常将顶灯关上，开着小灯玩手机。
于是白清玉就没有打开大灯，只是把床头灯打开了。
暖黄色的光从灯罩里漫出来，刚好照亮半边床。
做好准备，白清玉才重新走回沙发，弯腰把宋月华抱起来。
睡着的宋月华像个布偶娃娃，双臂顺从地搭在她颈间，乖乖地靠在她怀里。
白清玉小心地把她放在枕头上，刚想直起身盖被子，宋月华却忽然轻轻翻了个身，面朝里，还把一条腿搭在被子上，嘴里还含糊地哼了声。
白清玉：……
白清玉转身走向卫生间，拧了把温热的毛巾，想着宋月华喝了酒，睡前擦把脸会舒服些。
可刚拿着毛巾走进房间，就看见橘色一团正趴在宋月华头上撒野。
“你干嘛呀……”宋月华的眼皮耷拉着，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喵~”宋小米被抓了现行，非但不躲，反而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蹭，小爪子在她胸口轻轻踩奶，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宋月华终于睁开点眼缝，眼神蒙着层雾，意识还没彻底清醒。
她感受到胸前的小重量，手胡乱划了两下，刚好捞住宋小米的肚子，把它紧紧抱在怀里，脸往猫毛上蹭了蹭，声音含糊：“快睡吧，睡吧……”
不知道是在哄猫，还是在跟自己说。话音刚落，眼睛又轻轻闭上了。
白清玉脚步放轻走过去，看着宋月华怀里团成球的小猫，又看了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嘴角。
可没等她开口，宋小米突然在宋月华怀里扭了扭，爪子扒着她的衣襟，“嗖”地一下窜了出来，跳到床边的地毯上。
宋月华怀里一空，瞬间愣了愣，迷茫地坐起身，头发乱糟糟地翘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人：“清玉？”她歪着脑袋，语气里满是困惑，“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白清玉耐心地说：“你忘了？是你邀请我今天晚上来家里看电影的。你喝醉了，后来睡着了。”
“我没、没喝醉！”宋月华立刻反驳，手还在空中挥了挥，想站直身子证明自己，结果刚撑着床沿站起来，就晃了晃，差点栽倒。
幸好白清玉伸手扶了她一把。
“好好好，没醉。”白清玉顺着她的话，又问，“那能自己去刷牙吗？刷完牙睡觉会舒服点。”
“能！”宋月华睁大眼睛，努力挺直腰板，可脚步还是像踩在棉花上，歪歪扭扭地往房门外走。白清玉赶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摔着。
到了卫生间，宋月华熟练地拿起自己的牙刷，又去拿牙膏，可指尖攥着牙膏盖，怎么拧都拧不开。
她皱着眉头，嘴巴撅起来，手指越攥越紧，脸都憋红了。
白清玉从她手里接过牙膏，拧开后又挤了小半段牙膏在她牙刷上，递回她手里：“拿着。”
宋月华呆呆地看了白清玉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牙刷，才木木地转过头，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刷完牙，她漱了口，咧着嘴露出刚刷完的白牙，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没醉！”
“好好好，没醉。”白清玉说道：“快回房间吧。”她上前扶着。
宋月华乖乖地把着白清玉的手，脚步依旧歪歪扭扭，被扶着走回房间。
好不容易再次把人安顿到床上，白清玉帮她掖好被角，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刚转身要走，手腕却突然一紧。
宋月华委屈巴巴地说道：“别走，我房间里有鬼。”
白清玉失笑，“刚才谁说自己不害怕的？还非要选鬼片看。”
宋月华被戳破，却还嘴硬：“我、我才不怕！”说着，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你别走，有鬼，你出去会被鬼给抓到的。”
白清玉：“没事的，我不怕。”
宋月华语塞，只是嘴巴微微抿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睫毛轻轻颤着。
白清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宋月华的头发，“你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不走。”
宋月华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半边枕头，又笨拙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白清玉抿嘴，躺到了她的身边。
宋月华还贴心地把被子分给了白清玉一块。
白清玉偏头看向宋月华。
宋月华忙完之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身边穿来平稳的呼吸声。
白清玉起身，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看着毫无防备着的熟睡的宋月华。
……
“这是哪？”
宋月华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陷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她慌张地四处张望，可除了冰冷的黑暗，什么都碰不到。
更让她发慌的是，总有一道视线正落在她身上，带着点阴冷的粘稠感，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一直看着她。
宋月华的心跳瞬间加快，她转过身，想去搜寻注视她的身影，可不管她看向哪里，都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那道视线却像藤蔓似的，缠得她越来越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作者有话说：[捂脸偷看][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第29章 没有标题
“呼！”宋月华猛地睁开眼睛, 胸口还在轻轻起伏，额角沾着点冷汗，心跳好半天才慢慢平复。
入眼是熟悉的米白色天花板, 旁边的窗帘拉开了条缝, 阳光透进来。
她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被子, 坐起身。
“喵？”宋小米正迈着小碎步路过，看到奇怪地饲养员, 还停下来疑惑地叫了一声。
宋月华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 穿上拖鞋走入客厅。
一眼就看到茶几收拾得干干净净, 而且旁边的垃圾桶也被套上了新的垃圾袋，昨天塞满的旧袋子早就不见踪影。
“肚子好饿……”宋月华捂着肚子, 转身往厨房走，想看看冰箱里有没有能填肚子的东西。
刚推开门, 就瞥见沥水架上放着两个熟悉的玻璃杯和喝完剩下的鸡尾酒杯子。
清玉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宋月华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有些发烫。
她想立刻拿出手机给白清玉道谢。
结果刚点开聊天框, 就看到一条未读消息，是白清玉早上发的。
白清玉：电饭煲里放了煲汤的材料，按下按钮等20分钟左右就能吃，别空腹喝凉的。
宋月华回道：“学姐你真好~”
白清玉秒回：你醒了？
宋月华：嗯。
白清玉：昨晚喝了酒，脑子难受吗？要是晕的话就先歇会儿，汤不用急着煮。
宋月华闭眼感受了一下, 除了有点饿, 脑袋确实不晕：还行。
白清玉：先去吃饭, 吃完饭再说。
宋月华听话道：好的！马上就煮！
她快步走到电饭煲前, 按下启动键，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香气从厨房传来，让宋月华来不及梳头发, 随便抓着头发扎了个歪歪扭扭的丸子头，就踩着拖鞋往厨房跑。
掀开电饭煲盖子的瞬间，蒸汽“呼”地冒出来，裹着热气的香味扑了满脸。
汤里飘着嫩黄的玉米段、橙红的胡萝卜块，还有她爱吃的干香菇，排骨炖得酥烂，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香，看得她咽了咽口水。
看着满满的一锅汤，宋月华觉得自己一个人吃不完，于是找个餐具，把汤盛好，拿去找白清玉一起吃。
“咚咚咚”敲了三下门，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
白清沅站在门后。
虽然是和平常一样的表情，但是宋月华却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期待。
让宋月华受宠若惊。
结果白清沅看清是她，眼里的喜悦悄悄淡了点，只是转过身朝屋里喊了声：“姐，月华姐来找你了。”
然后侧过身子，让宋月华进来。
宋月华拎着保温桶走进来，对着白清沅说：“吃饭没有？要不要一起喝点？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白清沅礼貌地拒绝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听到白清沅的话，宋月华的眼里划过一丝失落。
白清沅又说：“不过我姐没吃，你可以去问问。”
宋月华问：“啊？学姐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吃？”
白清沅道：“早上的时候我姐说不太饿，现在应该饿了吧。”
宋月华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什么事我先回房间了。”白清沅低声道，身上萦绕着低落的气息，像被晒蔫的小花。
“哦哦，好。”宋月华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白清玉和她说，秦真和白清沅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
就在这时，卧室方向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清玉走了出来。
“月华。”她看到宋月华，眼睛里瞬间漾开点温柔的笑意。
“学姐。”宋月华立刻迎上去：“你放的料也太实在了吧，我一个人吃不完，来找你分担分担。”
白清玉忍不住笑了：“我以为你酒醒之后会很饿呢，就多放了一些。”
一提到“酒”，宋月华的耳尖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也有点飘。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会那么差，而且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宋月华只记得吃完两包薯片，再吃完一包辣条之后就变得好渴好渴，喝了一口鸡尾酒之后发现它变得好好喝……
再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越想越没底，最后干脆抬头盯着白清玉，“学姐，我昨天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还有还有，你什么时候回的家呀？没在我那儿待太晚吧？”
白清玉看着宋月华歉意中带着点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宋月华喝醉之后就什么也起不起来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的嘴角上扬起来。
可这笑意被紧张的宋月华察觉。
完了！
喝酒误我，我不会喝醉之后耍酒疯了吧。
宋月华颤抖着眼睫，为她在白清玉眼里的形象感到担忧。
“学姐，对不起啊。”宋月华双手合十。
遇事不决，先道歉。
“我真没想到自己酒量这么差，早知道就不喝那鸡尾酒了，肯定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你昨天挺乖巧的。”白清玉看着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放柔了语气，又补充道，“不过以后在外面可不能随便喝酒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学姐你就是安慰我！”宋月华不相信，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学姐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昨天晚上我到底做了什么？要是不知道事实，我今天晚上都要纠结得用面条上吊了！”
这话逗得白清玉弯着眼睛笑出声，连肩膀都轻轻晃了晃，她伸手揉了揉宋月华的头发，才把昨晚的事慢慢说，语气里没半分责怪。
“所以昨晚学姐是看我睡着才离开的还是睡醒离开的？”宋月华关心的是这件事。
“啊。”白清玉撩了把落在耳后的碎发，说道：“看你睡着才离开的。”
“我真是罪人！”宋月华忏悔道。
“好啦，没那么严重。”白清玉笑着打断她，指了指茶几上的保温桶，“还不饿吗？我可是早就饿了，咱们先喝汤吧，再放凉了就不好喝了。”
“哦对对对！差点把正事忘了！”宋月华赶紧把保温桶拖到面前，蹲下来打开盖子。
里面的热气一下子冒出来，裹着玉米和排骨的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
白清玉转身走向厨房，还不忘回头叮嘱：“你先坐，小心烫，我去拿碗筷。”
很快，两人一人端着一碗汤，并排坐在沙发上。热气飘到宋月华的鼻尖，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喝了口汤，才想起没看见秦真，抬头问道：“学姐，真真今天怎么没来啊？平时这个点，她不是总跟在清沅后面吗？”
“她俩吵架了。”
“吵架？”宋月华吃惊：“好好的怎么会吵架啊？她们俩平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因为礼物这件事吧。”白清玉喝了口汤，热气氤氲着她的眉眼，让她的表情柔和了不少，“真真想给一个惊喜。”
“哦。”宋月华点点头，“那，用不用我们帮忙啊？”
“不用。”白清玉摇头，“会和好的。”
“可是……”宋月华皱了皱眉，想起刚才白清沅低落的样子，“真真今天都没来哎，清沅也没有去找她。”
“放心吧，过一会儿清沅就会去了。”白清玉淡定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宋月华瞬间安心了，“对了，白阿姨呢？怎么没看见她呀？”
白清玉道：“我妈最近身体好多了，早上说想出去晒晒太阳，就自己下楼逛了，还说要去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串葡萄。”
“不会有危险吗？”宋月华问。
“放心吧，不会的。”白清玉胸有成竹的说：“她的手表里安装了我设计的系统，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会立刻知道。”
“哇。”宋月华赞叹：“是让李主任给白阿姨做手术的那个软件吗？”
“是。”
“这么厉害。”宋月华说：“这样卖出去会不会太亏了。”
“不会，我们和对方协商过了。”白清玉道：“他们给了我一部分技术股份，以后这个软件在其他医院推广，或者后续升级产生收益，我都能拿到分红。软件赚得越多，分红就越多。”
“天呐！”宋月华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喜，“那岂不是以后不用再为钱操心了？也太厉害了吧学姐！”
说着，她又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声音也放低了些，“不过……还有宋月岚没解决呢，她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想到昨天被跟踪的感觉，宋月华赶紧提醒白清玉道：“昨天我搬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虽然没看清是谁，但肯定没好事！你最近出门一定要小心，宋月岚那个人太难缠了！”
听到宋月华感觉昨天被跟踪了，白清玉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唉。”宋月华不免叹气，“我好没用啊，要是我自己就能让宋月岚不纠缠你就好了。”
“别想了。”白清玉安慰道：“会有一天，我们不会再怕她。”
“嗯。”
汤已经见底，宋月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白清沅匆匆忙忙地从房间里出来，还换了一套衣服。
“姐，我出去一趟。”她脚步飞快，打开门就走了。
宋月华看着紧闭的门，又转头看向白清玉，忍不住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白清玉笑了笑。
*
小区斜对面的巷口，几个穿着深色外套、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漫无目的地闲逛，眼神却时不时往小区门口瞟。
他们靠在墙上，低声交谈着，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显然已经在这儿守了好几天。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人的口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巷口的安静。他赶紧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变了，快步走到巷尾，压低声音接起电话：“喂？”——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30章 她要让宋月华后悔
“为什么还没把白清玉给我带过来？”电话那头的宋月岚坐在真皮办公椅上, 每一个字都透着不耐烦，“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利索，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宋总, 不是我们不办事啊！”巷口的男人赶紧把手机贴得更紧, “我们兄弟轮班蹲了快一周了, 白清玉要么不出门，要么跟您妹妹宋月华形影不离, 连楼都少下, 我们根本没机会下手啊！”
“宋月华！”听到这个名字, 宋月岚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敢跟我对着干！”
她当即叫了秘书进来, 给宋月华的银行卡给停掉。
“宋总, 白清玉她总会有落单的机会的。”男人不想失去这个赚钱的机会。“您再给我们一些时间，保证给白清玉老老实实地带到您面前。”
他们群人早就有案底，平时就靠给有钱人做些见不得光的脏活糊口。
接到宋月岚“绑架白清玉”的活儿时，他们已经快三个月没收入了，兜里连买烟的钱都掏不出来，这单要是成了, 能潇洒快活好一阵子, 说什么都不能丢。
“我的耐心有限。”宋月岚靠在椅背上, “三天, 就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后还见不到白清玉，别说尾款，连之前给你们的定金, 我都要一分不差地要回来！”
“宋总，这……”男子语气里对宋月岚还是有些尊敬的，毕竟是他们赚钱的主要来演，“我们蹲了这么多天，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以前合作的时候，定金不都是不论成不成，都归我们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们这群废物连点进度都没有，还好意思提以前？”宋月岚冷笑一声，语气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越活越回去了，我看你们是不想赚钱了！”
男人是这群人的头目，听着这话，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拳头攥得咯咯响。
“你。”男人咬牙说道：“宋总，我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真要这么无情？”
“无情？”宋月岚嗤笑一声，手指把玩着桌上的钢笔，眼神里满是不屑，“你们这种人，要是没有我给你们活儿干，早就饿死在哪个桥洞底下了，说不定都投胎好几回了。我给你们钱，你们跪着感谢我都来不及，还敢跟我谈情分？”
“呵呵。”男人冷笑，“宋月岚，你不要以为自己没有弱点，你不要忘了，我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以为我们手中没有你的把柄吗？”
“哦？”宋月岚坐在真皮办公椅上，身体微微后靠，指尖夹着的钢笔转了个圈，“你们可以试试，会有什么下场。”
男人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他们就是干这个行当的，当然知道宋月岚有多狠毒。
有些事情他们觉得棘手没有接的活，最后都被宋月岚额外找人解决了。
也就是说，宋月岚收拾他们轻而易举。
男人能屈能伸，语气秒变谄媚：“宋总！瞧您说的，我刚才跟您开玩笑呢！咱们什么关系啊，合作这么多次了，我还能跟您置气？三天！保证三天之内，把白清玉给您安安稳稳带到面前！”
宋月岚冷哼一声，语气里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滚吧，别让我再等。”
“滚吧。”
“哎哎！好嘞！宋总您放心，您先忙！”男人殷勤地应着，挂电话的瞬间，脸上的谄媚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沉的狠戾，“宋月岚，你不就是仗着有个好家世么？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老大……”旁边的小弟凑过来，“要是三天之内真带不来人，咱们那定金……真就拿不回来了？那可是咱们这月的饭钱啊！”
“饭钱饭钱！就知道饭钱！”男人猛地转头瞪他，怒火全撒在了小弟身上，声音拔高了不少，“还不是你们不中用！蹲了一周连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还好意思来问我？滚去站岗！再敢多嘴，就给我滚蛋！”
“是是是！我这就去！”小弟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转身往巷口另一头跑。
办公室里，宋月岚把手机扔在桌面上，钢笔在指尖转得飞快，敲击桌面的声响“哒哒哒”的，透着股按捺不住的烦躁。
宋月华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敢跟自己作对，光冻结她的银行卡根本不够解气！她要让宋月华后悔，让她哭着跑回来求自己，让她知道跟自己作对的下场有多惨。
半晌，宋月岚拨通了宋母的电话。她十分清楚宋月华的软肋。
从小到大，宋月华始终渴望父母的关心与爱护，只是这份渴望仅被满足过短暂几年。
宋月岚自出生起便展现出过人的学习能力，在其他孩子牙牙学语时，她已经开始背诵古诗。
但 “聪明” 的孩子不在少数，她并非最出众的那一个。宋父宋母并不满足，想要获得更聪明的一个孩子，于是宋月华应运而生。
宋月华出生后，宋父宋母对这个孩子寄予了明显的厚望，宋月岚清晰地感受到，父母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少了。
幼时的宋月华长相可爱，不认生，总喜欢黏在父母身边，而宋父宋母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这个小女儿会更聪慧，对她格外喜爱。
这份宋月岚从未得到过的偏爱，让她即便面对宋月华甜甜的 “姐姐” 称呼，也始终心存敌意。
那时，宋父宋母常将宋月岚送进各类特长班，却带着宋月华参加各种聚会，宴会上的人大多喜欢这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但宋月岚心里清楚，父母不会仅凭 “可爱” 就真正重视一个人，于是她更加努力地学习，试图重新赢回父母的关注。
随着宋月华逐渐长大，她的表现却与父母的期待相悖 ，性格平庸，成绩普通，和其他孩子相比并无突出之处。
见状，宋父宋母不再将多余的目光放在宋月华身上，宋月岚如愿重新成为父母关注的焦点。
此后，宋月华被父母交给保姆照顾，生活起居全由保姆负责，父母几乎不再关注她的情况。
看着自己争夺来的父母关注，宋月岚心中满是得意。
父母多久没见过宋月华，她便也多久没有与宋月华碰面。
实际上，宋月华也曾努力过，她曾为了让父母看到自己的进步，拼命学习考取年级第一，却苦于没有父母的联系方式。
负责照顾她的保姆早已被宋月岚收买，无奈之下，宋月华只能将自己的成绩单发给宋月岚，希望姐姐能转交给父母。
但宋月岚从未将这些成绩单转交给父母，也从未回复过宋月华的消息。
久而久之，宋月华便不再主动发送消息，两人之间的联系彻底中断。
想到这儿，宋月岚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得意。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瞬间接通，宋母的声音裹着刚敷完面膜的含糊传过来，却透着惯有的亲昵：“喂？是岚岚吧？今天怎么想起给妈打电话了？”
在宋家，她向来只对这个“有出息”的大女儿和颜悦色。
听到这声熟稔的“岚岚”，宋月岚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嘴角往下压了压，语气也冷了几分，没多余的寒暄：“妈，你知不知道宋月华最近在做什么？”
宋母在那头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嫌弃：“我哪管得着她？整天游手好闲的，一点正事都不干。”
“我告诉你，她在和我作对。”宋月岚道。
“这个死丫头！”宋母的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连呼吸都粗了，“我早就说过她不听话，现在还敢跟你作对？真是白养了这么多年，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已经把她的银行卡停了，一分钱都别给她，让她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省得以后更无法无天。”
“我才不会给她钱！”宋母连忙应和，语气里的厌恶都快溢出来了，“整天不帮家里就算了，还净添乱拖后腿，停得好！没点用还想花钱？门都没有！”
宋月岚没耐心再听她抱怨，语气里满是敷衍：“行了，我这边还有项目要盯，挂了。”
她对待宋母和对待宋月华的打电话方式没什么不同，说挂断就挂断。
宋母正在市中心的美容院里，脸上还敷着价格不菲的贵妇面膜。
刚被宋月岚勾起火气，又听宋月华“不听话”，她“啪”地把手机扔在化妆台上，三两下就撕下了面膜，抓起手机就往门外走。
旁边的美容师连忙起身拦她，手里还拿着没开封的保湿精华：“宋太太，您的面膜还没敷够十五分钟呢，后续的补水步骤还没做，现在走皮肤会干的……”
“不做了！”宋母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脚步没停。
另一边，宋月华正窝在卧室的软床上，怀里抱着宋小米，一边刷着电影预告片，一边用指尖挠小猫的下巴。
突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一条银行推送弹了出来：【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已暂停使用，如需恢复，请联系发卡行咨询】。
“银行卡停用了？”宋月华一下子坐起来。
她这段时间一直用的都是这张卡。
没有这张卡，她就没有经济来源了。
宋月华连忙打电话询问工作人员。
客服在那头支支吾吾，语气很含糊：“女士您好，查询到您的账户是被账户所有人申请暂停使用的，具体原因……不便透露，建议您联系申请人确认。”
宋月华一下子就想到了宋月岚。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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