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
宫野志保握着听筒的指尖发白颤抖,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谁打来的?组织已经发现她逃跑了?是琴酒吗?他正透过某个摄像头,像玩弄猎物一样看着她在雨中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丝气音,自己甚至都能感受到牙齿因恐惧而相互叩击的细碎声响。
听筒那端沉默了一瞬,这短暂的寂静仿佛被无限拉长,加剧了她内心的煎熬。片刻后冰冷的电子音流淌而出,精准回应了她最核心的恐惧——
【你接下来要去哪?如果还没有想好的话,或许可以去工藤家碰碰运气。】
工藤家……工藤新一?
工藤这个姓氏太过特殊,那个被她亲自在报告上记录下“确认死亡”、如今却极大概率和她一样经历了身体缩小的高中生侦探……可为什么对方会提及这个?!
除非……除非对方不仅知道工藤新一,知道APTX-4869未被记录的副作用,更知道她此刻叛逃后的处境。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恐惧,那道电子音好像长叹了一声。
【我还不至于认不出你小时候的声音。】
等等。小时候?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念头伴随震惊和一丝荒谬绝伦的希望,在她心中轰然炸开。
能够如此了解内情,能够以这种方式找到她,能够仅仅从她因恐惧而变形的一句话中就分辨出声音的细微差别,并且在她叛逃后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格杀勿论,而是……提供指引?
能做到这一点的,在她认识的所有存在中,只有一个人——
「[感谢信任,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共犯了。]」
平稳的电子音跨过记忆的长廊,最终与听筒另一端的电子音重合起来。
“夏、夏特勒兹……?”她的声音充满不可思议的试探,仿佛害怕这个猜想只是她绝望中的幻想。
‘共犯’。
然后,她听见了。
听筒中,平稳的电子音中隐约夹杂了一声极轻的几乎要被外面雨声淹没的……轻笑。
那笑声里没有嘲讽,没有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确认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
【很高兴你认出了我,志保。】电子音再次响起,非人的语调似乎也放缓了些许。
【回国之后,我会争取让你和明美再见一面。你之后的伪装身份资料,可以发到我的私人邮箱里……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地址?我会帮你搞定后续的所有证件和监控问题。】
和姐姐……再见一面?
茶发女孩慢慢地咀嚼这句话,温热的泪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其中积蓄打转。
她还能,和姐姐再见最后一面吗……
【很遗憾,这次的事情,我没能及时提供帮助,】电子音继续说着,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以及——】
诸伏清浅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语。
此刻的他正卡在系统地图侦察范围的极限边缘,凝视着面板上那个代表着宫野志保的特殊定位标记,由象征组织的浓重黑色,彻底转变为代表友方的、充满生机的亮绿色。
系统相机忠实地为他转播远处的景象,在雨幕的遮挡下,他只能勉强看见电话亭玻璃后那一点茶色的模糊晃动的影子。
老乌鸦如今的身体可已经经不起太多折腾,雪莉的叛逃无异于一记迎头痛击,他势必会将大部分代号成员召回日本进行彻查与搜捕。
即便有日本公安在暗中帮忙遮掩痕迹,但谨慎永远是第一位——夏特勒兹这个身份,此刻最好真的在国外。
他在确认宫野志保确实成功逃离组织监控网后就该走了。
——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灰原哀。
于是最后,他用一种清晰而郑重的语气,说出了那句对于宫野志保而言,不亚于新生宣言的话:
【恭喜你自由了,志保。】
茶发女孩终于落下泪来。
*
小白鼠变小的视频,为了不让组织得逞,她偷偷删掉了;服药名单她也将工藤新一的“不明”改成了“死亡”,组织短期内应该难以察觉APTX-4869这匪夷所思的副作用,更不会想到她竟以此种形态存活于世。
……变小。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变小的。
工藤新一。
正如夏特勒兹所说,前往工藤家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他们两个是‘同类’,处于相同的困境,应该会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开什么玩笑?!”
……欸?
原本正平静叙述自身遭遇的女孩,话语戛然而止,有些怔愣地从手中的杂志上抬起头,望向那个神色骤然愤怒的男孩。
“你这种发明杀人药物的家伙,要我怎么理解你呢!你到底搞清楚没有,你可知道,你发明的这种药物,已经害了多少人了!”
害人。
宫野志保下意识垂下眼睫,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男孩晴蓝色眼睛里燃烧的怒火。
是啊,害人。
她在组织里待了太久,早就习惯用价值尺度与利益交换来衡量一切。
她带着“药物研发者”这个独一无二的筹码前来,内心深处单方面将此视为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她提供组织的情报与药物的知识,换取对方的庇护。
她预想过对方可能会讨价还价,甚至拒绝,但她没想到对方的反击维度完全不在交易的框架内。
……哈,她几乎都要忘了。
工藤新一不仅仅是她预设的交易对象,更是她手下药物的直接受害者,是一个本该在阳光下拥有璀璨未来、秉持着鲜明正义感的侦探。
药物本身背负的罪孽……这才是那个她早已疏离的、正常世界该有的最直接也最正当的反应啊。
“我也是出于无奈。我一开始根本就不打算制造毒药。”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苍白——这话说出来这位大侦探大概也不会信就是。
果然,如今被迫戴上眼镜伪装的男孩快被她这句轻飘飘的‘狡辩’气炸了,若非阿笠博士及时拦着,恐怕已经要冲上前来。
不过药物研发者这个身份确实吸引了侦探的注意,尽管是以一种最糟糕的方式。可惜,没有原始实验数据和资料,她根本不可能凭空复刻出对应的解药。
至于返回研究所获取资料更是天方夜谭——她一直在暗中关注相关报道,确认了她逃离的那处据点,早在三天前就被组织彻底销毁,片纸不留。
……不过到时候或许可以直接问夏特勒兹要,他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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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备份。
“如果组织继续这样拿这种药物作为暗杀手段的话,就很难说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像我们这样身体变小的案例。”
她重新抬起眼,冷静地于变小的侦探分析现状。
“到那时候,组织根据我童年时代的长相还有资料,一定会尽全力把我找出来……不过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
她挑起耳侧一缕染成黑色的短发,“阿笠博士收留我后,我第一时间就改变了发色和发型。不熟悉我童年样貌的人,很难辨认出来。”
她语气玩味,逐一陈列自己的危险性,“怎么样?你会把我这个麻烦人物赶出这里吗?”
“对,我制造了这种毒药,参与了杀人计划,又遭到组织追杀。对你来说,我的确是个可恨又危险的人物——你根本没有理由把我这号人物留在你身边。”
她几乎已经做好了被驱逐的心理准备。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位变小的侦探尽管眼中依旧燃烧着未熄的怒火,头脑却异常清晰。“我看未必。”他冷静地反驳道。
“如果你的事情揭穿的话,我的事情穿帮也是迟早的事。虽然对博士有点说不过去,不过你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当小学生吧。”
“这总比让你到外面乱晃出差错的要好。”
灰原哀:“……”
“你还挺好心的嘛。”她有些狼狈地别过头,低声说道。
「[新一君的话,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同伴,你会和他相处得来的……啊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你先不要和他提及我的相关信息。]」
夏特勒兹曾经的评价,在此刻悄然浮现。
值得信任的同伴。哈,真是……
*
真是……好笑。
她死死咬着牙关,想要借此将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下——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可以信任的、可靠的同伴……如果他真的拥有如夏特勒兹所说、如她亲眼所见的、那般出色的洞察力与推理能力……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她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你没有救我的姐姐呢?”
刚刚破解完案件、正准备返回的江户川柯南闻言脚步一顿,脸上带着一丝纯粹的困惑,下意识地反问:“……你姐姐?”
“你还不明白吗?”她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
她一把死死揪住江户川柯南的衣领,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广田雅美——”她一个字一个音节地吐出那个柯南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其实就是广田教授为我姐姐取的一个假名啊!”
她死死盯着江户川柯南那双写满惊愕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层镜片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去质问。
“既然你拥有如此的推理能力,我姐姐的那件事你应该很容易就能看透才对!你应该能看出她的不得已,看出她背后的危险,看出她……她是被逼到绝境的啊!”
“所以,所以为什么……你为什么……!”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那里面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
为什么你明明在场,明明有能力洞察真相,却没有阻止她走向死亡的深渊?为什么你没能成为那根救命的稻草?
为什么活下来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