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本王走。”
孟娆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深更半夜,他要带她去哪儿?
“不知殿下有何要事?妾身家中还有人在等妾身。”
她刻意提及家中,希望他能记起,她并非可以随意驱使的宫中仆役。
顾鹤白似乎连多余的解释都吝于给予,只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在廊下昏黄的灯笼光线下,显得幽深冷寂。
“去接个人。”
接人?孟娆更觉荒谬,什么样的人需要堂堂太子殿下亲自深夜出宫迎接,还需要带上她这个女官?
这又是什么折腾她的手段?
孟娆抿唇,已经感受到身边昭宁的目光不太对劲。
贝齿轻咬下唇。
“这大晚上的,何人需要劳烦殿下亲自……”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是很不情愿了。
顾鹤白瞥了她一眼,下颌线微绷:“让你走就走。”
昭宁郡主有些无措的站在那儿,忍不住出声唤了句。
“殿下。”
顾鹤白闻言,像是才发现还有一个人般,目光扫过去,并未停留。
他语气平淡无波:“夜深风大,郡主毒伤未愈,不宜外出,回去歇着吧。”
昭宁郡主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更红,有些无措地捏紧了宫女的胳膊,小声应道。
“是,我这就回去。”
她偷偷看了孟娆一眼,眼神复杂,终究没再说什么,由宫女扶着,一步三回头地挪回了暖阁内。
孟娆站在原地,心底那点抗拒在顾鹤白的身份下显得如此苍白。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寒意直透肺腑,压下心头疑虑和身体涌上的疲惫,终是答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寂静的宫道上,顾鹤白没有再开口,沉默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两人之间。
出了宫门,马车早已候在那里,顾鹤白率先上车,孟娆犹豫一瞬,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厢内空间宽敞,两人各坐一边,距离拉得很开。
空气仿佛凝滞,只有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辘辘声规律地响着。
孟娆侧头看着窗外飞速**的模糊街景,心头纷乱如麻,而顾鹤白则闭目养神,俊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莫测。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
“到了。”顾鹤白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车厢内的沉寂。
孟娆立刻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下意识向外望去。
眼前并非什么高门府邸,而是京城巍峨的城门楼。
此时城门紧闭,守卫森严,只有旁边一间小小的茶馆还亮着灯,在寒夜里透出一点暖光。
“下车。”顾鹤白已率先利落地跳下马车。
孟娆跟着下车,冰冷的夜风让她打了个寒颤,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看着顾鹤白径直走向那家茶馆,只得跟上。
茶馆很小,显然是为了方便守城兵卒和偶尔夜归的行人歇脚所设,此时只有掌柜的在柜台后打着盹。
顾鹤白的到来让掌柜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不迭地起身招呼,却被顾鹤白抬手制止。
他找了个临窗的僻静位置坐下,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城门方向的动静。
随行的侍卫无声地散开,守在外围,隔绝了可能的打扰。
“坐。”他对站在一旁的孟娆道。
孟娆依言在他对面的条凳上坐下,掌柜的机灵地送来一壶热茶和两个粗陶茶碗,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顾鹤白自顾自倒了一碗茶,推到孟娆面前,自己却没喝,只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碗沿。
孟娆满腹疑问,但看他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索性也沉默下来,捧着微烫的茶碗暖手。
那茶粗劣,但热度透过碗壁传来,稍稍驱散了寒意。
时间在沉寂中一点点流逝,孟娆坐在硬邦邦的长凳上,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
她只能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保持清醒,心里把顾鹤白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
大晚上的不睡觉,叫她来城门作甚?
熬鹰也不是这般熬的,真真是折腾人。
就在她几乎要撑不住,脑袋一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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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时候,对面忽然传来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孟娆一个激灵,抬起头。
不知何时,顾鹤白面前已经摆好了一副小巧的木质棋盘。
他指尖夹着一枚黑子,刚刚落下,正抬眸看着她,眼神在跳跃的灯影下晦暗难明。
“陪孤下一局。”
孟娆怔住,下意识地想拒绝,与他对弈,太耗心神。
可转念一想,反正干坐着枯等也是无聊,不如下棋打发时间,也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定了定神,拈起一枚温润的白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棋局一开始,顾鹤白便展现出他一贯的风格,攻势凌厉,步步紧逼,黑子如同疾风骤雨,试图在开局就占据优势。
孟娆起初有些被动,疲乏的大脑运转稍显迟缓,被他的攻势逼得有些手忙脚乱,白子一度显得岌岌可危。
但很快,她调整过来,稳住了阵脚。
她的棋风与顾鹤白截然不同,沉稳、缜密、善于防守和暗中布局,看似柔和,却韧性十足。
白子看似处处受制,却总能在缝隙中寻得生机,悄然连接,构筑防线。
两人你来我往,棋至中盘,局势愈发胶着,黑白两条大龙相互纠缠。
顾鹤白试图强行屠龙,孟娆则巧妙周旋,两人对弈的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
就在孟娆全神贯注地计算着一条大龙的生死时,顾鹤白却抬起眼,目光越过棋盘,落在了对面正凝神思索的人身上。
灯光下,她微蹙着眉,指尖夹着白子悬而未落,那专注的神情,与记忆中的影子悄然重合,让他心头莫名一动。
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孟娆抬起眼帘,目光带着询问。
顾鹤白立刻收敛了瞬间的失神,眸色恢复一贯的深沉,不再看她,重新专注于眼前的棋局。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边泛起鱼肚白,鸡鸣声昭显已经过了一夜。
孟娆脑子愈发清明,落下了最后一子。
棋盘上黑白交接,已经分不清你我。
顾鹤白偏头看向外头。
“城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