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血债血偿,新城伊始
陈屿见时间差不多,看向一侧的赵大。
后者会意,拿起木槌朝一旁的铜锣敲去。
哐——
刺耳的声音顿时将百姓的思绪拉了回来,脸上的震惊退去,只留下浓浓的好奇。
这时夏若突然开口。
“将人带上来。”
郡守府内,一支队伍浩浩荡荡而来。
十几个士兵押送着匈奴人,在郡守府的大门口一字排开。
站在最中间的,正是郡守丁目。
此时的他被麻绳五花大绑,嘴里塞了一团真不知是什么的破布。
丁目看着周围的百姓,双眼浮现戾气,猛地挣扎起来。
百姓顿时被他凶恶的样子吓的连连后退。
这时,常乐走到夏若的身边,将手中的长卷打开,像模像样的开始宣读。
郡守府门口,十几名匈奴人被缚住双手、堵住嘴巴。
这些往日里作威作福、视汉人性命如草芥的异族蛮人,此刻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有两个甚至直接瘫软在地,丑态百出。
百姓静静地看着这些人,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让周围的氛围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夏若微微颔首。
早已等候多时的常乐迈步上前。
他面容肃穆,运足中气,声音清晰而有力地传了出去。
“今日,吾主夏若,承天应命,执掌此城!”
“第一件事,便是要为多年来惨死在匈奴铁蹄下的冤魂,讨还血债!”
说罢,他将手中的羊皮纸展开。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沉痛与愤怒,将这些匈奴人的罪行一一列数。
“匈奴千夫长兀朮,酷爱食用未出世之婴孩,多次强掳有孕妇人,剖腹取子!枉为人道!”
“百夫长脱脱,酒后杀人,曾一夜狂杀百人!毫无怜悯之心!”
“骑卒□□,喜用头颅饮酒,多次当街砍杀无辜百姓,取其头颅!”
“校尉阿速台,以赛箭为乐,掳我汉人青壮为活靶,中箭哀嚎者,反引其狂笑!”
“郡守丁目,夺人妻女,杀人丈夫,大肆敛财,荒淫无道……”
“尔等,欺压我族百姓,残害我族同胞,种种罪行罄竹难书,现判斩尔等斩立决!已告被害人之亡灵!”
……
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罪行被公之于众。
逐渐的,下方百姓中传来压抑的抽泣和愤怒的低吼。
被长时间奴役和压迫的麻木退去,深埋心中的恐惧瞬间被点燃,化成熊熊怒火。
多年的屈辱、家破人亡的惨痛、日夜担惊受怕的煎熬,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砸死你个畜生!”
人群中飞来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正中丁目的额头。
一声脆响后,鲜血汩汩涌出。
下一刻,人群中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砸死这些畜生!”
前排有人头发花白的老者,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块,奋力向地上跪着的匈奴人砸去。
“还我儿命来!”
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扔出手中的烂菜叶。
“打!打!”
积压了太久的仇恨和痛苦,如同火山喷发。
百姓们红着眼睛,疯狂地捡起一切能扔的东西,泥土、石块、甚至脚上的破鞋。
乱七八糟的东西,雨点般砸向那些匈奴人。
哭喊声、怒骂声、发泄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夏若静静的看着,任由这些百姓发泄。
在她的眼里,这是一些被压迫到极致的灵魂,是血泪凝聚的呐喊。
当场面的高潮退去,她将右手高高举起。
“斩!”
她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夏若手落下的那一刻,寒光闪动!
匈奴身后的士兵上前一步,随后手起刀落。
一颗颗曾经嚣张的头颅滚落在地,郡守府大门前的青石板,瞬间被喷涌的鲜血染红了。
血腥的场面,让百姓陷入短暂的死寂。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好!”
随后接二连三的叫好声响起。
再接着,就阵阵嘶哑的哭喊。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狗匈奴遭报应了!”
“儿啊,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长天有眼啊!这些天杀的狗匈奴!终于有报应了!”
夏若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眼中没有嗜血的兴奋,只有一丝淡淡的悲悯。
因为即使她杀了这些匈奴人,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也无法再次复活。
只希望,能用辽西郡的新生,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
宣泄持续了两刻钟,人群的激动渐渐平息。
无数双眼睛,带着泪水、迷茫和前所未有的光亮,聚集在府楼上那个年轻的女子身上。
夏若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消瘦的脸庞。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乡亲们!静一静!”
府楼下,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大家受苦了!”
夏若的声音带着真挚的情感。
“但是你们看看身边,看看这座残破的城!”
“匈奴人视我们如猪狗,夺我们的粮,杀我们的亲人,夺走我们的田地!为什么?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因为我们是一盘散沙!”
“但从今天起,不一样了!”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夏若,和你们一样是汉人!这片土地,是我们的祖辈用血汗开辟的!这座城,是我们的家!”
“以前,我们守护不了它,但现在,我们要团结起来,就再也没有人能随意欺凌我们!”
这番话没有任何一个掌权者去他们说过,不但百姓,就连身后的梁盛、陈屿等人,都听的热血沸腾。
夏若却突然话锋一转。
“如今,我们杀了匈奴的将领,他们随时可能会卷土重来!你们怕不怕?”
夏若环视众人,不等回答,便斩钉截铁地说道。
“怕,没有用!跪地求饶,只会死得更惨!”
“唯一的生路,就是把这辽西郡,变成一座他们啃不动的铁核桃!”
她抬手指向远处,那隐约可见的破败城楼。
“首先,我们要修一座新的城墙!更高,更厚,更坚固!让任何敢来侵犯的敌人,都撞得头破血流!”
修城墙?
原本热血沸腾的百姓面面相觑。
修城墙是好事,没想到城主刚上位就要服徭役
……这可饭都吃不饱,还哪来的力气修城墙。
而夏若早猜到他们的疑虑,朗声道。
“凡是参与修筑新城者,无论男女老少,只要出工出力,每日供应早、午两餐!管饱!”
“管饱”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
对于这些长期在饥饿线上挣扎的百姓来说,没有什么比实实在在的食物更有吸引力。
短暂的寂静后,巨大的欢呼声冲天而起!
“服徭役!”
“有饭吃!修!我们修!”
“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城修起来!”
民心瞬间被点燃,热情高涨。
夏若趁热打铁:“常乐!”
“奴婢在!”常乐立刻应声。
“即刻在府门前设立登记处,招募民夫,登记造册!”
“诺!”
很快,郡守府大门洞开,兵士们搬出十几张长桌,笔墨纸砚准备齐全。
百姓们如同潮水般涌向登记点,争先恐后地报名,场面火爆异常。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高耸的新城墙和香喷喷的饭食。
夏若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她知道,第一步,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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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随后转身,下了府楼。
回到郡守府书房。
门窗隔绝了外面的喧闹,世界陡然安静下来。
书房内还残留着上一任主人——丁目的奢靡气息。
华丽的毛毯、鎏金的灯盏,与辽西郡的贫瘠格格不入。
夏若走到窗边,推开窗,让清冷的空气涌入,吹散了些许浊气。
连续多日的谋划、征战、以及刚才城楼上的精神紧绷,此刻稍稍放松,一股疲惫感便悄然袭来。
他刚想在铺着虎皮的宽大椅子上坐下,喘口气,理一理纷乱的思绪,门外就传来了恭敬的敲门声。
“女郎。”是常乐的声音。
夏若动作一顿,坐起身来:“进来吧。”
常乐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脸上不是往常得了物资的兴奋,甚至有只有一些忧愁。
他快步走到书案前,将账册双手呈上。
“主公,初步的清点已经完成,这是此次缴获物资的详细账目,请您过目。”
夏若接过账册,翻开,一行行清晰的记录映入眼帘:
战马:一百五十匹(其中良驹三十匹)
弓箭:八十五套(箭矢四千余支)
弯刀、长矛等兵器:三百余件
皮甲、铁片甲等盔甲:一百三十二套
粟米、麦粟等粮秣:合计三万五千石
腌制肉干:五百斤
食盐:二十袋
药材:若干
棉花:五十袋(御寒急需)
金银铜钱:折合白银约八千两
……
看着这一长串数字,夏若的眼睛亮了起来。
尤其是那三万五千石粮食和一百五十匹战马,简直是雪中送炭。
她忍不住轻轻拍了下桌子,赞道:“好!没想到辽西郡如此贫瘠,这些匈奴家底还挺厚。
有了这些,她初期站稳脚跟的压力就小多了!
然而,常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他等夏若说完,才微微躬身,道。
“主公,账面上看,确实是一笔横财。但若细算开销,恐怕……不容乐观。”
“哦?”夏若收敛笑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女郎,首要便是修筑新城墙。”
常乐翻开账册另一页,上面有着一些数字。
“所需石料、木料、灰泥等物料征集、运输,便是巨大开销。而最主要的,是人工。您承诺每日提供两餐,如今报名民夫已逾两千人,且人数还在增加。”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
“即便按最节省的标准,一人一日两餐,也需消耗粮食近两斤。
两千人,一日便是四千斤,近二十石粮食。
这还不包括监管兵士、工匠的口粮。三万五千石粮食,看似庞大,但若坐吃山空,仅供养这些民夫,也支撑不了一年。
更何况,我军将士需保持战力,口粮标准不能降低,战马需要精料,这也是一大笔开销。
此外,兵器修补、盔甲维护、日常用度、抚恤伤亡……每一项都需要钱粮。”
常乐抬起头,目光直视夏若。
“女郎开源节流,迫在眉睫。若不能尽快找到稳定的粮饷来源,只怕新城墙未立,我等便要陷入断粮之危。届时,民心浮动,恐生大变。”
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夏若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她深知常乐所言非虚,乱世之中,粮食就是命脉,就是人心。
理想固然重要,但现实的压力却冰冷而残酷。刚才城楼上的万众一心,是建立在“有饭吃”这个承诺之上的
当然,有粮种的她自然会让百姓有饭吃,只是种植需要时间,而问题却近在眼前。
常乐点了点头,随后上前一步,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
“女郎,大将军留下的东西,是不是……”
夏若闻言,眼中精光一闪。
“她倒是把这个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