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猛烈敲击着,说好听点是敲门,说难听点就是蛮横地撞击。
这一阵阵哄闹声里夹杂着王巧丽歇斯底里的喊叫:“莫楠,你开门,你是不是把狗藏屋里了!我看我脸都成什么样了!”
莫楠淡定地坐在床上,手机上搜索兽医专业相关的关键词。
外面的动静太大,莫楠没办法集中精力,下床走到门前开了门。
王巧丽的红疙瘩已经从手臂漫延到了脸部,她可能是上手挠过,血淋淋的,看着惨目忍睹。
莫楠开门了,她的气焰反而有了削弱,她开始数落旁边懒懒散散的莫安康。
“莫安康,你是死人么!我都这样了你还无动于衷地站着!你说句话啊!”
莫安康被她吼得有些不耐烦,“啧”了声:“你大半夜地把我拉起来吵什么?”
王巧丽指着自己的脸:“我都这样了!”
相比王巧丽的怒火冲天,莫安康则是完全相反的状态,他满眼困意,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地在旁边站着,他就只站着,不吭声,甚至都没抬头看她一眼,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莫楠很早就知道,嫁给莫安康这种自私无作为的人是可悲的,但对于王巧丽,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同情。
说到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莫楠爸妈是在她六岁那年离的婚,但莫楠五岁那年就见过王巧丽。
她记得很清楚,是在冬季,他爸妈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吵得不可开交,吵到后面直接摔起了东西。
房间外噼里啪啦响了一片,已经习惯这种环境的莫楠则是平静地躺在床上,借着门缝微弱的光亮麻木地看着天花板。
后来她妈就提着行李回了外婆家。
开始几天她爸还不在意,在第五天的时候他有些慌了,开始做出行动。
他把莫楠带到了烟气熏天的麻将馆。
指着浓妆艳抹的李巧丽问:“男男,这个阿姨怎么样?”
莫楠就吊呆地盯着倒水的王巧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康哥,这就是你女儿啊”,王巧丽面露热情地走过来,手捏了捏莫楠的小脸。
因为距离的靠近莫楠闻到了她手上的烟臭味,觉得不舒服,皱眉把头偏了过去。
王巧丽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也没气,嘴角带笑地收回了手,又自然地把手搭在莫安康肩上。
重新看向莫楠的双目里带着莫名的得意。
“长得还挺可爱。”
莫楠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本来以为那只是她爸众多牌友中的一个,以后不会再见面。
没成想回去的路上她爸问:“你觉得刚刚那个阿姨怎么样?”
莫楠听不明白他的话,就只是抬头看着他,没有吭声。
“那个阿姨是不是比你妈妈漂亮,”他得意地笑着:“你回去给你妈打电话,跟她说,几十岁的人了,别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在那作,我没闲功夫惯着她,也不可能去哄。”
“告诉你妈,比她年轻漂亮脾气好的女人多,让她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莫楠虽然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自然也没跟她妈提。
后来过了大半个月她妈气消了才从姥姥家回来。
她爸那些话应该不止对自己说过,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话传到了她妈耳朵里。
那天大战一触即发,两人迎来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原本就濒临破碎的感情在那一刻彻底瓦解。
两人分开的过程也闹得极其难看,断断续续闹了一年终于把婚离了。
到现在做到了老死不相往来。
“莫楠,你说实话,”莫安康觉得她多事,自己又困得不行,只想快点解决问题回去睡觉,最好的方法就是顺着她的意,瞪着莫楠质问道:“你是不是把狗藏房间了?你是不是偷偷在养?”
面对他凶神恶煞的眼神,莫楠只觉得他是只纸老虎,没有丝毫忌惮,面色如常道:“没有。”
莫安康“啧”了声:“她都说没藏了,还闹什么。”
“她说没有就没有?”王巧丽背脊骨一抬,满不信任道:“我要进去搜。”
说完就往里闯。
莫楠一动不动挡在门口,将她拦截。
“你想搜就搜?”
王巧丽冷笑了声,手拉了一下莫安康,示意让他看看他女儿的心虚样:“心里没鬼你不敢让人进?”
“怎么了这是?”
王贵琼被几人的争吵声闹醒,火急火燎地跑上楼。
“你们怎么了?”
莫楠没说话,莫安康则是懒得说,只有王巧丽把脸凑过去:“妈,你看看你孙女干的好事,早就说过我对狗毛过敏,不听,还偷偷在房间养狗,她就是想害死我,这娃年纪不大,心太狠了。”
王贵琼看了眼她的脸,身子被吓得颤了一下,她紧张地拉着莫安康往后退,眯着眼睛检查他的手臂,“脸都烂成那样了,这过敏传染不啊?”
“妈,”莫安康觉得她担忧过度,甩来她的手:“过敏能传染个什么。”
王贵琼松了口气:“不传染就好,不传染就好。”
王巧丽被她的举动寒了心,怒火急需要释放,她转头,趁人不备,奋力想往莫楠屋里冲。
莫楠门本来就只开了一半,加上她人一直立在,王巧丽刚有所行动就被她挡了回去。
王巧丽怒上心头,恶狠狠喊着:“你心虚什么!没藏就让我进去看。”
王贵琼听明白了,看着王巧丽不进房间誓不罢休的模样,她想以最简单的方法息事宁人,说话前先“哎呦”两声:“男男让阿姨搜搜吧,都要十二点了,搜了就都回去睡了。”
“奶奶,”莫楠抬头认真道:“藏了就是藏了,没有就是没有,我没必要撒谎”。
李贵琼不理解她的执着,走到她身旁小声说:“搜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搜一下她就说不出什么话了,一家人闹这么难看干什么。”
莫楠忍了忍:“进去了没搜出来怎么说?”
“不可能!”王巧丽笃定道:“你看我脸都成什么样了你还说没藏。”
“进去了没有怎么说。”莫楠依旧重复着。
王贵琼也急了:“男男。”
莫楠胸腔堵上了口气:“奶奶,我是犯人吗,您就这么不信任我?”
见劝说无果,王贵琼只有叹气:“你又犟。”
莫安康看不过眼,哼了口气:“看你们给惯的,现在像什么样子。”
莫楠听不惯他说这话,直接退回了屋,用力关上了门。”
“你他妈的在跟谁发火!”
“你还反了天了!”
她这目中无人的举动惹恼了莫安康,他在门外怒骂着,猛砸了几下门。
莫楠看着因为他使用蛮力而抖动门并没有生出丝毫想退让的心。
她太了解他爸和王巧丽这两个人了,欺善怕恶,一旦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开了道顺从的口子那他们将认定自己是能任人宰割的鱼肉。
放眼望去这偌大的家,两层楼,就只有这小小的房间属于自己,她退不了,再退她在这将没有一丁点容身之所。
他们不讲理,她就只有比他们更不讲理。
锁上门,任由他在外面敲着。
“你在干什么呀!”屋外的王贵琼急得不行:“父女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吓到孩子怎么办。”
“她有把我当爹吗,她翅膀硬了,以后能骑到我头上拉屎!”
“有什么好吵的!”
突然冒出的一道憋闷声轻松将莫安康的怒火打散。
莫楠听出了那是她爷爷的声音。
他爷爷这人平时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真发起火来谁都要忌惮三分,因为他的火爆脾气,她爸现在都还有点怵他爷爷:“有病就去医院!再这闹什么!”
“是要去医院。”
莫安康的声音降了下来。
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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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一声都没敢吭。
“那就快去,”莫立财提了音:“大半夜的在这闹什么闹,被街坊邻居听去了你们不觉得丢脸我还想留着这张老脸。”
没过半分钟,屋外传出了下楼的脚步声。
原以为这场闹剧在此刻宣布结束。
可他爷爷在外面敲了两下门,语气里带着严肃与失望:“你跟你爸闹什么闹,他怎么着也是你爸,你把他关门外想什么样。”
莫楠听着这话心脏骤然往下沉。
接着又传来王贵琼的劝道声:“她还小,现在在叛逆期,以后会想通的,父子没有隔夜仇,孝恩这么大的时候不也这样吗?”
莫楠搁着门,听着这话只觉得可怕,以后要自己真的跟姑姑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忽视掉她爸的那些行为,从而与他同化,思想越来越像他可怎么办?
就这么想着她觉得窒息,像一张巨大的密网盖上了头顶,堵住了呼吸。
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要说直接无视,不生气那都是假的。
莫楠还做不到那么宽容大度。
气焰环绕在心绕了一晚上,困意被搅没,伴随在身的只有气愤。
因为睡不着,她还是闭上了眼睛,因为没了视线,她的听觉在此刻变得异常灵敏。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
这门应该是她奶奶开了,莫楠就猜到她奶奶没睡。
尽管她爸都四十多了,她奶奶依旧不放心他开夜车。
以往得知他晚上开车回来,不管多晚她都会等着。
老房子膈音不好,更何况莫楠还开着窗,能清楚地听到楼下传来的声响。
先是她奶奶紧张问:“去看了,怎么了?”
接着是她爸埋怨的声音:“是海鲜过敏。”
“不是狗毛过敏吗?”
“我怎么知道我是海鲜过敏!”王巧丽辩解着:“我以前吃虾也不这样。”
莫安康:“那你以前也没有每天吃一盘啊。”
“我那还不是怕坏了么。”
“天天疑神疑鬼觉得这个要害你那个要害你的”
“让你别说了。”
这件事可能到了现在才彻底结束。
可莫楠心里那道坎过不了,要问她有什么过不去的,她自己也说不清。
就是因为连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想自我开解都做不到。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无眠夜。
好在是暑假,不用担心早起上课的事。
莫楠干脆翻开手机准备找一部电影看,大概是上个月她找到篇关于宠物医生的纪录片,但一直没打开过,因为那时候不感兴趣。
等兴趣来了,想认真看看时,死活想不出名字。
正当她绞尽脑汁时,屏幕上方探出跳消息。
看着是任北的,莫楠退软件的动作迅速,退出软件的同时也快速点开了消息
[在?]
[在]
那边静了几秒
[你还没睡?]
莫楠翻了个身才重新点开键盘。
[你也还没睡?]
[我定了闹钟看日出,定早了,等得太无聊]
莫楠猜着他的心思
[因为无聊,所以想找人聊天]
[我是想问问你明天有空吗]
莫楠不假思索,指尖快速动着
[有]
[算起来有七天了,我明天想带北瓜去复诊,有空一起吗]
莫楠看着北瓜两个字愣了愣,他叫这个名字倒叫得顺口。
因为她的愣神,那边又弹出跳消息。
[没空]
即使是简单的文字,莫楠脑补出他此时皱眉的模样。
她无声笑了笑
[有空,明天一起吧,我也想知道它恢复得怎么样]
[那明天见]
[明天伊医生那见]
莫楠补充了地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