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雪诺城,她也是如此逼迫思鸿的,若是不依从,她绝不肯善罢甘休,只怕又要闹个天翻地覆。
思鸿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总是爱让自己穿女子衣裳,见她目光停在自己面上,只待一个满意答复,
“在…在家里倒也罢了,如今穿这个…岂不是容易被外人瞧见?”
虞音嗔道,“我没让你在他们面前换已是很好,还磨蹭甚么?快点!”
思鸿仍是犹豫不肯接裙,虞音瞪他一眼,转身便进了屋子,思鸿忙跟了进去,追问,“能不能换个别的?我甚么都答应你,只是穿这个实在不方便…”
“不必换啦!连穿个裙子都不肯答应,还换甚么别的?”虞音斟了杯茶独自饮下,“你明日若不想跟在我身边,那就不要穿!”
思鸿怔了怔,“这个…这个与跟不跟着你又有甚么干系?”
“自然有关!”这一日赶路虞音有些倦了,倚在窗边美人榻上,续道,
“我如今扮的是无双姐,你整日跟在我身侧算怎么一回事?倘若被见贪那老和尚看出破绽,岂不前功尽弃?”说着拿起那件素白衣裙,又道,
“像她那样的武学奇才,身边应该配个侍女随从才是,我这才把裙子给你讨来,还特意为你挑了白色,你就快换上罢,不要婆婆妈妈了。”
思鸿,“……”
沉吟片刻又道,“那这侍女身量也太高了。”
见他口风已软,虞音喜上眉梢,立时跃下榻来便将他外衫外裤都扒了,将连身衣裙硬生生套在思鸿身上。
各处都有些紧,贴着皮肉,紧紧绷在身上。
虞音眉花眼笑,“这样才对,不然凭甚么只有我装扮?”又帮思鸿整理一番裙裾,退后数步从上至下的打量他,笑的直拍腿。
待到晚间,思鸿给她烹了几样小菜,二人饮酒对酌,虞音瞥见数个铜木箱子靠墙而放,问道,
“这里都是带印记的金银么?”思鸿应了声,虞音又问道,“怎么说这些钱财也是你爹留下的,待重铸后当真散去,你不心疼么?”
“如今各处庄子已不短银钱,这东西太多却也无用。”思鸿笑了笑,又道,“我听你们的,既然大家都统一意见,自然无事,云舒他都随我,想必锋三叔也赞同。”略作沉吟又道,
“我只是有些舍不得上面的印记,可眼下又不得不去除,再无其他可留恋。”说罢向虞音又是一笑。
虞音凝望他许久,轻声问道,“你想不想你爹和你娘啊?”
思鸿手中竹筷倏然停在半空,陷入深深的回忆,过了良久方道,
“我对他二人…全无印象。若说起爹娘,我想到的便是锋三叔。可他又不全像我爹,他事事都依从我,所以我不知有爹娘是甚么样的感受。”
虞音本是看他穿着连身衣裙认真的模样极是可笑,可听到最后一句,却也敛起笑意,轻轻向他身边贴了贴,将他揽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肩头,“如此说来,我倒比你幸运些。”说着抚了抚他发丝,续道,
“到时咱们留下两个金锭银锭作纪念。”
***
次日二人睡到巳时方醒,匆匆梳洗罢,虞音为他简单描了个妆容,又命思鸿背上两袋金银,便往忘川郡城行去。
甫入城门,便被一道跨河虹桥引了目光。桥畔摊贩云集,有卖鲜花的、有卖话本子的、还有裁衣的,各色营生倒齐全,只是人人尽皆愁眉苦脸,不见半分喜色。
虞音挽着思鸿在城中沿街闲逛,见到一位画像先生,便让思鸿付了银两,二人挨着坐下画起像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已然画毕,那画像先生端详画纸叹道,“老朽作了半辈子的画,从未见过如二位姑娘这般貌美的人物。”看了看四周围来瞧热闹的百姓,将银钱还与虞音思鸿,又道,“今日这张就免费送与二位姑娘了。”
虞音岂肯?又将银钱还了回去,在场百姓每人或得银锭或得金锭,好不高兴。
风风火火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将所带金银散尽。虞音不喜酒楼的菜肴,带了些时鲜食材教思鸿回去做给她吃。
想到有任务在身,说不准甚么时候便会有敌人寻来,是以不敢多饮酒,为此虞音还烦闷两日。
此后昼出夜归,大肆挥散银钱于百姓,自不必细表。
待到第八日上,虞音思鸿已隐隐觉得有人在暗中跟随,二人却仍照常进城出城,佯作不知,只暗自提防。
又等了两日,到得第十日时,料定对方早已摸清住处所在,便未再去忘川郡城中。
及至巳时过半,果真有一人来报,说是见贪三僧率二三十人,正大张旗鼓朝这边而来。
此处离那日截击见贪之地更要临近慈王寺,若是行得快些,一两个时辰便至。况且这报信之人伏于要道,并非在那寺庙附近。虞音思鸿立刻准备,待一切妥当,只待见贪、见嗔、见痴三僧前来。
***
却说那日阴窃华与阳悼山领命而去,休养两日后便撒开人手搜寻带印记的银钱。
他们手下也有数十余人,皆是厉折川拨来听用的,以做臂助,如此总好过让蚀阳悼阴派和尚到周遭探查要好,那样太过明显,极易暴露。况且二老并未出家,乃是见嗔、见痴的俗家弟子,差不动寺中和尚。
当虞音思鸿在山庄上筹划那几日,阴窃华和阳悼山早已将人手散布至周遭城镇,到得后来却也未发现带有印记的银钱。
二老料想劫钱之人未必敢在此处耗掉金银,眼看便要改变计划,将人手尽数向外围扩散。这日忽然间得报,竟在忘川郡城中发现金银踪迹,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心下想着,竟然当真敢在这附近消耗金银。
为防有诈,还亲自前往仔细的分辨了两日,发现果真是司无双无疑。忌惮此女武功高强,蚀阳悼阴二老未敢近前,只暗自尾随数日摸清底细,阳悼山对阴窃华说道,
“难怪咱们寻不见她,原来藏身在这偏僻地方。”蚀阳悼阴一番计议,这才回寺禀报。
三僧闻讯,当即便命住持方丈慈苦备下三乘八抬大轿,直扑忘川郡远郊那处房屋。
见痴急于同司无双交手,数里之外便已传声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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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只听远近山林佛号回响,声若洪钟,苍老雄浑,震得林间枝叶簌簌作响。
见贪心知有两位师兄助阵当可稳操胜券,便亦施展传声之功,欲在气势上向红衣女子施压,
“十载枯禅,未熄明镜台上一缕尘烟,九万遍诵戒,难化修罗道中三分执鞭。今日老衲便来讨这‘慈悲’不曾讨回的因果了!”
话到尾声时,竟已如在耳畔,抬轿之人个个步履如飞,显然亦是轻功极佳之辈。
此刻,见贪已能遥遥望见前面房屋之上那道红色身影。但闻一缕琴音飘然而至,抬轿的二十四名好手脚下齐齐一滞,速度当即缓了下来,三僧见状圆睁双目,暗运真气,只待临近。
见贪一道末那识劫指当先击去,这老僧报仇心切,饶是知晓眼下距离尚自过远,却仍是一指指点去,远处瞧来,好似金色光柱缓缓向屋顶的红色身影抵近。
这金光待要接近时,再不能往前,被一堵无形气墙阻住。见贪瞧得分明,这屋顶站立者,正是那日身法奇快的红衣女子,怎地她也会起这魔音来?
见嗔见状怒意勃发,此时得知师弟所言果然非虚,竟真有人能用这般功夫挡住末那识劫指,当即纵身而起,一道意识神劫指,泛着火红光芒朝房顶点去。
他的意识神劫指最为狠辣,但远远不如见贪指力所及,是以当先一人上前,已跃至三乘轿子数丈之外。
虞音见这红色指力袭来,当即飘身后撤,手上琴音不停,仍是将八成的天音壁挡在原处。
不想这无形气盾先是被末那识劫指三次冲击,待到与红色意识神劫指相撞之时,当即便被击穿,只听“砰”的一声,思鸿这座连日搭建好的房屋登时四分五裂,从当中被炸了开。
虞音旋宫转调间,足下不停,单手捧着七弦琴,“铮铮铮”三声直攻见嗔。见嗔气息骤窒,身形在空中连顿三次,苦于指力不及她琴音攻得远,必然吃亏,纵身一跃,又回到轿子之上。
三僧眼见这红衣女子便在眼前,哪里肯稍有迟疑?见嗔落轿甫一调息,三僧当即双掌合十,袍袖鼓荡,须眉与僧带笔直的向两侧射出。
但闻“宗宗宗”三声钟响,三僧像离弦之箭般,自轿顶疾射而去!
末那识劫指、意识神劫指、阿赖耶劫指,三道指力交织成网,罩向虞音。
虞音敛琴收声,足上倏忽间加快速度,身形乍分乍合。三道指力尽数打在红色虚影之上,击得山路碎石纷扬。
这三僧来势奇快,却不想虞音比他们更快,更奇的是三僧乃是运足了内力,一鼓作气而发。
虞音则是随心所欲,向后飘身时又瞬间将轻功逼至极致之处,如此瞧来,于轻功而言,已然分出高下。
见贪初时尚存疑虑,这琴音他再熟悉不过,当日在摩禅寺之时便已领教。
可眼前瞧得此人无论样貌还是打扮,却又是那日红衣女子无疑。
此刻得见她身法,再无怀疑,心下想着,定是这红衣女子不知何时也学了这魔音功夫,当即喝道,
“兀那女娃!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