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浑身一凛,下意识把手收了回来。
李聿语气里的急切太过明显,梁承朝也是一脸疑惑,转头看向他,似乎是在等他解释。
李聿一把将人拉起来,往后一扯,和梁承朝拉开一步距离,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劳动太子殿下扶你?还不快站好!”
顾窈的膝盖有点酸,被强行拉起来,没忍住向后踉跄了下。
李聿下意识伸出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自己扶着墙站稳了。
被顾窈连着拒绝两次,李聿不由得脸色铁青,手背青筋凸起。
梁承朝倒没生气,“不过一点小事,何至于如此疾言厉色?孤瞧着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得紧。”
他朝着顾窈走了半步,“为何要在脸上画这些痣呢?是怕被谁看到吗?”
顾窈屈膝,恭敬道:“回殿下的话,早上伺候侯爷笔墨,不小心溅到了。”
梁承朝眉头微挑,没有再深究。
李聿想起那几颗痣还是他亲手点上去的,忍不住咬牙,“擦掉。”
顾窈忙从怀里拿起帕子,擦拭着脸上的墨渍。
李聿越看越烦躁,冷冷道:“公主有些晕船,你去给公主倒杯茶。”
顾窈的腿还麻着,动起来像是有几百根软针扎在脚心,她用力将指甲嵌入掌心,逼着自己快步走向茶壶,咬牙端着茶水出去。
行至舞阳公主面前,她双手捧起杯子,恭敬道:“公主请喝茶。”
舞阳公主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目光落在顾窈身上,没有接茶杯,也没叫她放下,只把手搭在额头,一副虚弱的模样。
顾窈举了半晌,手腕开始微微发颤。
李聿走上前拿起那杯茶,递到舞阳公主嘴边,“公主喝点茶,会舒服一些。”
顾窈终于放下酸胀的手臂,松了半口气。
舞阳公主微微倾身,嘴唇即将贴上那杯茶的瞬间,李聿又收回了手,“茶凉了,易伤肠胃,还是请公主进船舱歇歇吧。”
舞阳脸色微沉,却并未发作,走进船舱亲昵地拉着梁承朝的袖子撒娇,“皇兄,这船晃得人发晕,咱们回去吧。”
梁承朝无奈道:“依你,都依你。”
船头调转,靠在岸边,四人前后下了船。
李聿目送着梁承朝上了马车便去送舞阳公主只剩顾窈远远站在岸边。
远远瞧着两个人的衣袖贴在一起仿佛很亲密的样子。
实际上李聿双手都缩在宽大的袖子里一脸的不耐烦。
舞阳公主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半眯着眼声音慵懒又带着几分戏谑:“本宫瞧你这个丫鬟倒是很伶俐
李聿凉凉地看她一眼“微臣听说公主府上的男宠各个身强体壮不如微臣把他们都送到军营去让公主在军中也多些人脉?”
舞阳公主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李聿!你敢?”
李聿拱手道:“微臣向来睚眦必报劝殿下还是莫要来碰臣的底线否则……臣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舞阳公主愤愤地甩下帘子吩咐人驾车离开了。
她走后立刻有人架着马车停在李聿面前扶着李聿上了车。
顾窈朝着李聿的方向小跑过来。
陆慎伸手横在她与轿子之间“顾姑娘侯爷让您自己走回去。”
“走回去?”
顾窈面露难色。
湖边距离侯府坐马车尚且要一个时辰若是只靠两条腿走到天黑也到不了。
陆慎点头“侯爷说了不能坐车也不能骑马就这么走回去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顾窈看向马车上的李聿珠帘遮住了他半张脸瞧不出什么表情。
李聿坐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在等顾窈开口。
顾窈胸腔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紧咬牙关倔强得一言不发。
对峙片刻她毅然决然地绕开马车自己走了。
陆慎走近马车还未掀开珠帘便已经感受到一股阴沉的气压。
他低声试探:“侯爷要不要属下叫住顾姑娘?”
李聿冷冷道:“驾车。”
陆慎不敢多言单手一撑上了马车挥动缰绳驾车离开。
飞扬的尘土弥漫呛得顾窈直咳嗽。
她忍不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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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踢在旁边的石头上。
分明是太子主动要扶她那可是太子她能拒绝吗?她敢拒绝吗!
喜怒无常的狗男人!
自己和公主谈情说爱就行太子扶她一把就黑脸真是小肚鸡肠。
想用这种方式逼她认错她偏不!
顾窈看着永信侯府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扭头就进了离她最近的一家酒楼。
小二迎上来热情招呼:“客官里面请!您吃点什么?”
顾窈随手丢给他一块银锭子“给我开一间上房
片刻后顾窈舒舒服服地躺在酒楼的大床上。
两个婆子跪坐在床上给她捏腿揉肩屏风外坐着两个小倌一个弹琴一个唱曲儿。
顾窈随手拿起一块蜜饯丢进嘴里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方才那点子酸涩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钱真是个好东西。
——
马车摇摇晃晃李聿的心烦躁到了极点。
八岁那年父母先后离开他少年失怙养成了李聿孤僻的性子。
族中豺狼环伺刀光剑影为了守住偌大的侯府他不得不收起最后一点天真。
他谨慎隐忍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对所有人都心存戒备。
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杀伐果决。
时间与环境共同雕琢出的生存本能在他心里筑成一道屏障在这道屏障的保护下他的心一日日愈加冷漠。
直到顾窈出现。
他有了太多从未接触过的情绪。
比如今日他明知道错不在顾窈不该和她生气的。
原本是太子想借舞阳公主试探他自己却不小心将顾窈卷入了这一场漩涡。
她年纪小又没见过朝堂的弯弯绕哪里知道该如何应对。
可看见顾窈与梁承朝指尖相触看着她一次次躲避自己的触碰。
一颗心就像是被泡在酸水里涩意顺着血管蔓延到指尖。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一团迷雾般笼罩着他让他既困惑又烦躁。
李聿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一点点冷静下来。
“掉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