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的考试周,濮怀玉字面意义上吃了很多。
在隗祯家吃饭,在外面吃饭,被隗祯投喂手制零食。吃饱饭消好食,她又要要到篮球场上挥洒汗水,重是重了点,但重的是肌肉。
……完全是把她当健身房的学员整啊。
天气愈发炎热,濮怀玉开始穿衣柜深处的黑色高领无袖背心,这也是好健身的人展示手臂曲线的必备ootd,她承认自己当时跟风购入的时候有些虚荣心,但也确实很好穿。
穿上不过才十分钟,林从露闻着味儿就来了:“让我摸摸——哦哦哦!好有力!感觉能打死十个我。”
“别这么说。”濮怀玉主动给她玩另一边的手臂,然后认真向林从露解释清楚,“我永远不会这么对你的。”
黑色短发随微风起,双眸沉着似黑渊,穿无袖背心露出躯体的棱角,再以oversize的藏青色牛仔裤衬托腰身。这样的濮怀玉,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很吸引人,何况她如此专注、如此确信。
林从露愣了一下,“嗖”一下捂住脸颊。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会说让人害臊的话啊?”
濮怀玉面露疑惑,头微微偏去,短发触及嘴唇时像是她在刻意咬住风的轨迹:“但我是认真的。”
“哎呀呀这可真不得了——”
目送她离开,濮怀玉决定先去食堂凑合一顿,然后到微积分考试的教室隔壁睡个午觉。睡醒再做题反倒会让她昏昏沉沉,不慎损失一点分数,但她已经想好要睡觉,非睡不可,反正时间够多,濮怀玉也不想再做题。她觉得已经够了,饱和了,不如睡觉消磨消磨最后一点时间。
睡醒走进教室,没过多久试卷发下来。濮怀玉草草瞄了一眼,题目不算简单,但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难,做完交上去就忘记刚刚写了什么。
挨到结束,濮怀玉出门,楼道里聚集好多好多的人。就在这时,一个留着胡渣,戴着眼镜,有些萎靡不振的男同学出现在她身后,两人先前没有过交集,但他就是很理所当然地“哎”了一声。
“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他自说自话着,“我感觉有点难,我保守点估个九十吧。哦,我上学期微积分总评九十八,应该是最高分。”
濮怀玉是九十五,此时沉默地看着他夸夸其谈,然后退后一步:“不知道。”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混入另一个方向的人群,就像一条栽进湖里的鱼。
真要比怪胎程度,濮怀玉怪起来也不遑多让。
刚才的大概率是要跟她争奖学金的人,她惹不起,躲还不行吗。
反正濮怀玉没有自恋到以为是来找她要微信。要微信的人也有,很好拒绝,比拒绝简晟和戚致廷这对半斤八两的好兄弟简单多了。
说到这两个人,简晟确实消停了,但戚致廷没有,前两天还用陌生号码给她发了短信。本是可以报案的证据,然而想到戚致廷是怎么样的人,他背靠的大树是怎样一棵大树,濮怀玉发完“我已经有下一任了,简晟没告诉你吗”便暂时按下不表,谁知道他真的消停了。
……不会跟她猜想的一样吧。
深想有些恶心,濮怀玉将黑笔塞进口袋,在夜色中慢悠悠晃去考试地点,边走边舒出一口气。
至少短期内没有再来骚扰她的灵感。虽然这种“灵感缺失”似乎是建立在她“有主”的基础之上,让濮怀玉有些反胃。
应该说隗祯名花有主才对吧?她想起那几枝艾莎玫瑰,隗祯竭力不让它们早早凋零,在园艺上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天赋。不过等他穿上围裙,在工作台上熟稔地处理各种食材备用,似乎又回到了濮怀玉喜爱的人间。
而戚致廷那边,他倒是第一次听到濮怀玉有了新男友的消息,因此听完就去找了简晟确认真实性。
跟这位昔日最好的兄弟见面,简晟胸口亦憋着一口气,看见他还有脸来跟自己对账真是气笑了:“不就是你打小报告的那位吗?你打了这么多次小报告,你自己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戚致廷有印象了。
简晟脸皮薄,他倒是能无所谓地回一声“谢了”,贱兮兮的。
“哦……是那个老师啊。”眼睛一眯,他就生出无数个坏主意,嘴巴挑个不那么恶毒的说,而且是笑盈盈地说,“这不是很好处理吗?”
“就算他现在不干这行,也违规了啊。随便挑个错,先让他丢了这份工作怎么样?我不信他们还能接着恩恩爱爱。”
一旦对戚致廷心存提防,简晟就回不到过去的傻白甜状态中去了。
“你这样正好中了小玉的意,她应该巴不得那姓隗的待在家里给她洗衣做饭呢,省得出去乱晃招人。”他冷笑一声,紧接着又为这点可爱的大女子主义不再向着自己黯然神伤。
但简晟很快被眼前计上心头的好兄弟提醒了状态,开口:“我也不想再讨小玉的嫌了,她现在讨厌我讨厌得厉害。”
他想得很美,大不了就把那位隗老师当做濮怀玉养的宠物。这种关系在他们圈子里并不少见,豢养方并不严令禁止被豢养方私底下的恋爱关系,但TA永远占据这段关系中的服从方位置。这种近乎开放式关系的情感形态对目前的简晟来说有点难以抵达,可谭孜茹的存在已经不言自明,他必须要跟她结婚,又不想放弃濮怀玉。那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这种关系。
是的,“不得不”。他一厢情愿如是想着。
“不会吧,Jacob,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只要那个老师好好地在濮怀玉身边,她就一天不可能跟你重归于好。当务之急是——”
“戚致廷,你对这件事很上心啊。”
简晟突然间打断。
他先前从未挑明好兄弟暗戳戳的心思,但现在戚致廷摆明了要拿他当木仓使,简晟只能却之不恭了。
他已经变的不干净,所以他不想接受,眼下也不得不接受了。但戚致廷更是重量级,私生活混乱到应该被冲进下水管道跟苍蝇老鼠一起过日子的程度,简晟觉得在他面前,自己的腰可以直起来。
简晟:“你现在觉得你有机会了?”
戚致廷脸上的坏笑肉眼可见僵硬了几秒,就像被发现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藏在心底的暗流涌动。
他蓦地地大笑起来,夸张地笑,笑到上气不接下气,笑到自己和别人都有点莫名其妙:“我……有什么机会?你难道觉得……觉得我喜欢她……?那个没开化的死野丫头……都把我踩成这样了……”
“难说。”简晟哼了一声,“你万一有点当爱慕的癖好呢。”
戚致廷脸上的笑再次冻结。
“总之我警告你,不管你怀着什么心思,都别去招惹她,除非你想跟我作对。”
“好——我知道了,你真是个情圣。”
戚致廷表面上应和,心里却相当的不以为然,与此同时还有些复杂的情感掺杂其中。
或许他真的对濮怀玉……
但戚致廷得默默为自己辩解一句,他才没有变态的受虐倾向,“戚致廷”这个人很正常。
正常地流连花丛,正常地有些父母长辈都允许的、不妨碍正事的“爱好”,正常人一个。
就算喜欢,也不是爱慕。
……
“那你只能找个双休日回隋城了。”
去火车站的路上,濮怀玉和隗祯就这样挨着坐在出租车后座上。这个时间点,公交车上人满为患,从前隗祯没有立场关怀她到这个地步,如今有了立场,当然不会让她人挤人去,护着她。
以前做老师还有暑假,现在完全没有可以休息的夏日,濮怀玉很遗憾。
她惋惜道:“做老师有寒暑假,现在你只有双休。双休日回隋城,你最多只能待一天半。”
隗祯微微倾下身:“我要是现在还是老师,你觉得我们还能像这样坐在一起吗?”
“嗯……我应该会报警。”濮怀玉几乎没有过多思索便如是回答,“我是认真的。”
他微微笑了,并非和她调情,只是眼底流动着知悉她性格的温情。濮怀玉是绝对不会倒下来的不倒翁,她愿意靠近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一种对彼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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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似处的认同。所以,她是个在他眼里完美无缺的好孩子。
隗祯放心地覆盖她撑在座椅边缘的手:“真的发生了,这么做才是对的。”
“付可心给我写信了,她这次考得很好。”至少现在,濮怀玉没有理由拂开他,而是缓缓回握住隗祯温热的手心,然后因为急刹车撞进他下意识敞开的怀抱里。
胸肌真好,弹弹软软,晚上当枕头肯定会很舒适。但为了不让隗祯不舒服,濮怀玉还是立马起来了,掐断心里那点眷恋,正色起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但她准备离父母近一点,所以不准备去燕京了。”
虽然早有预料,也知道待在父母身边及时了解动向是最优选,但真的确定付可心填了隋城周围的211、985,濮怀玉的心里难免空落落的。
隗祯整理衣领,轻描淡写抚平皱褶:“那你们又要做好几年的笔友了。”
换个角度看,这是件很有中国人风格的、含蓄的好事。
“嗯。我原本买的信纸还没用完,付可心说我给她的信纸上有香味,还有烫金的小蝴蝶,她会珍藏的。”
隗祯垂眸,噙着柔和的笑意看她,说道:“真好啊。”
翻过这一页,希望就此不会再有风浪。
送濮怀玉进火车站是件让人伤感的事,即便她冷着脸开玩笑说“你以后不用再在厨房忙碌那么久”,隗祯依旧难掩不能和她一同回隋城的伤心。
时间啊时间,工作有那么重要吗?作为曾经的工作狂,现在隗祯只有归心似箭。
男人伤心到有点傲娇的程度:“我自己愿意忙,你管不到我。”
濮怀玉用力忍了忍,才没去挠他的下巴,像对待一只猫那样。
“你真是够大男子主义的。”
“反正你管不了我。”隗祯顺了顺她脸颊旁的碎发,他更习惯帮她整理一些衣着装扮上的小细节,就像在家里守候她外出打拼的身影,“走吧,上车后多给我发消息。你知道的,今天是周六。”
分别前,她忽然转回身,给了隗祯一个紧紧的拥抱,侧脸贴着他的胸口。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时候会表现的这么焦虑。”濮怀玉缓缓道,“我其实挺喜欢你想要黏着我,但我不想你的情绪乃至于正常生活都受影响。”
猫对濮怀玉来说是性格难以捉摸、有些不讲忠诚的生物,但即便是猫也会有分离焦虑,强烈地依恋主人到不停掉毛。
隗祯不会掉毛,可他的手有时候会抖,表情却又看不出什么。问起他本人,只说是对肢体接触还有点羞涩。
濮怀玉觉得,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还有更深层次的、她碰不到的东西。
可隗祯不说,她也不能往深处探寻,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宽慰一个满腹秘密却无处诉说的、可怜的好朋友。
“有好过一点吗?”
隗祯攥住她后颈处的一点衣领,再蜷曲着手松开。“……别担心我。我没事。”
“哦,我知道你没事。”
完全不相信他的语气。濮怀玉实在太敏锐了。只是这点敏锐到锋利的目光,触碰到他的时候又会变的柔和宽容。
“好了,你真的该上车了。”松开她无异于割舍一块血淋淋的心头肉,但隗祯还是做了,“我马上就会跟上来,说不定可以多休几天。机构的规定是这样,我还有好几天没休完。”
她扶稳拉杆:“那太好了。”
进车站前,濮怀玉对他晃了晃手,然后在两边比了奇怪的手势。是两个倒置的剪刀手。
什么意思?
隗祯有些迷惑地回了一个相同的手势,等濮怀玉彻底消失在门后才反应过来:是两个尖尖的猫耳朵。
系统用机械音起哄:「你要是想成功向濮怀玉安利猫猫,其实很简单,我告诉你……」
「……你不用告诉我了。」隗祯掩住泛红的脸,随后掩饰性地东张西望,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这中间又匆匆拒绝了一次搭讪。
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濮怀玉像逗猫一样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