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雪的调查进行得并不顺利。那些问题精油、手工皂和凉茶的来源十分分散,销售者要么是流动摊贩早已不见踪影,要么就是通过网络匿名销售,线索寥寥。
她动用了一些特殊部门的关系,调取了近期所有异常病例报告和相关区域的监控录像,试图找出共同点或者可疑人物的踪迹。终于,在交叉比对大量数据后,她发现了一个微妙的联系——几乎所有受害者,在发病前一周内,都曾经过城北的一个老旧街区,那里有一个自发形成的、以售卖各种“古方”“秘制”小商品为主的夜市。
目标锁定!
夜幕降临,江凌雪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名为“百草巷”的夜市。街道狭窄,灯火昏暗,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贩卖着号称能治百病的药酒、香气刺鼻的香囊、颜色可疑的膏药,以及各种来路不明的土特产。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草药、香料和劣质油脂的味道。
江凌雪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游客,缓步穿行在熙攘的人群中。她的灵觉如同精细的筛子,过滤着周围纷杂的能量波动。
突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蹲在地上、面前只铺着一块脏布、上面零星摆着几个黑乎乎瓷瓶的老妇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老妇人低着头,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身形佝偻。但在江凌雪的感知中,老妇人周身萦绕着一股极其淡薄、却本质阴冷污秽的气息,与她从那些问题商品上检测到的能量同源!而且,这股气息正如同触手般,极其隐蔽地试探着过往行人的气场,寻找着内心充满郁结、贪念或者身体有隐疾的“合适”目标。
就是她!或者说,是食毒鬼依附的载体!
江凌雪没有立刻打草惊蛇。她看到一个面色晦暗、眉头紧锁的中年男人在那个摊位前停下,似乎被老妇人低哑的推销语所吸引。
“……祖传解郁方,专治心烦气躁,诸事不顺……”老妇人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那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蹲下身拿起一个瓷瓶查看。
江凌雪眼神一凛,不能再等了!她快步上前,在那中年男人准备掏钱的瞬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这药来历不明,最好不要买。”江凌雪声音清冷,目光却锐利地盯向那老妇人。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有些不满地甩开她的手:“你谁啊?多管闲事!”
而那一直低着头的老妇人,缓缓抬起了头。兜帽阴影下,露出一双浑浊却闪烁着诡异幽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江凌雪,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小姑娘…不懂事…别挡了别人的造化…”
随着她的话语,一股更加浓郁的、带着腐朽和甜腻气味的污秽能量,如同无形的毒瘴,猛地向江凌雪和那中年男人笼罩过来!
中年男人首当其冲,只觉得一阵头晕恶心,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在地。
江凌雪早有准备,周身灵力一震,淡金色的光芒微闪,将那污秽能量挡在身外。她厉声喝道:“孽障!还敢害人!”
同时,她指尖一道“破邪符”激射而出,直取那老妇人心口!
老妇人(或者说食毒鬼)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速度快得惊人,险险避开了符箓!她原本佝偻的身体猛地挺直了一些,周身那阴冷污秽的气息暴涨,浑浊的眼睛彻底变成了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暗!
“法师…坏我好事…让你也尝尝毒的滋味!”它张开嘴,喷出一股浓稠的、色彩斑斓的毒雾,带着刺鼻的腥甜,朝着江凌雪席卷而来!这毒雾不仅蕴含物质毒素,更带有强烈精神腐蚀的效果!
江凌雪临危不乱,脚踏罡步,双手结印: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真火焚邪,毒瘴退散!敕!”
她身前凭空燃起一道炽热的火墙,三昧真火的气息将那斑斓毒雾阻挡在外,发出“嗤嗤”的灼烧声,毒雾迅速消融!然而,那食毒鬼借着毒雾的掩护,身形一晃,竟化作数道扭曲的黑影,朝着夜市不同方向的人群中钻去!
它想制造混乱,趁机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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