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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3. 第 533 章

作者:执冥持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长轮去报官,殷南殊和叶松等火熄灭了,在现场检查了一番。


    殷南殊很想抓到面具人,但既然对方敢布置,自然处理得干干净净,且长风楼在起火后很快倒塌,也掩盖了痕迹。查验现场后,将此事交给知县处理,他三人回去好生沐浴几十遍后,已是黑夜。


    现场没有线索,只能根据如何在短期内挖出大坑、找到大锅、挑来粪便这三个方向去查。


    翌日傍晚,知县已经查出,与这三个方向有关系的二十人,是普通百姓,推测是得钱财受雇,如今全部死亡,死于他杀。


    再根据杀人手法找真凶吗?


    做细作的,自然是专业的,想来没有留下线索。


    孟淮妴得知后,明白无需对此抱希望。让连穼绊住齐稹和其两个护卫后,她在叶松的掩护下,去看望穆柒。


    她已经醒了。


    穆柒现在由萧决亲自照顾,可谓无微不至。


    看着穆柒黑红发肿的脸,众人都是心中敬佩。虽然身上因为穿着衣裳,晒伤情况不重,且还没到夏季,但晒了十日的痛苦,依然是非人的折磨,能够抗住此酷刑而不吐露丝毫,实在是太强的意志!


    再加上,她身上还有很多刀伤。


    当然,前提是她真的透露任何。到现在,依然有面具人和她联合说谎的可能,为了将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给上致命一击,也未可知。


    孟淮妴对此尤其怀疑,毕竟是背叛过的人。


    穆柒确实被晒伤得很严重,大夫说没四个月别想恢复。但她眼中还是没有心疼之意,看起来冷血无情。


    穆柒本来激动的眼睛在这样的目光下渐渐黯淡,只觉得无颜面对,眼睛却不愿收回,只想看一看孟淮妴是否受伤,无论是这次相救,还是那会被抓,有没有受伤。


    那回孟淮妴是如何逃脱的,她一直不清楚,但想来也很不容易,不知受了什么苦。想到这,她更是羞愧万分。


    “主子……”


    声音喑哑,听着就难受。


    孟淮妴也不管她叫什么,在一旁冷眼看着。


    萧决给穆柒递上水,穆柒倒是不因遭遇而对他和颜悦色,冷漠拒绝。


    “主子,我后来晕了过去,应该是有迷香,再醒来时,已经在太阳底下,只见得到灰衣人一人。第三日见到了付青,她每隔三日会喂我一碗粥。我记得每天的天气,却没见到其他人。”


    孟淮妴道:“这个信息无用,说点有用的。”


    不记得任何特点,通过天气锁定在一些范围内,依然不能查到其它外国人,还费时费力。


    穆柒也知道无用,她垂下头,道:“我不知面具人的身份,也想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他办的具体的事,就只有本年三月的三件:杀朱生、取六瑞花、偷枕骨。”


    “过往被要求将您的异动告知他,我告知了九转还魂丹在您手上,其它再没有具体事项。诸如您与哪个权贵走动来往,只要是外人不知的,我便没说,外人知的,我才告知与他。消息的传递之法,我也不知,只需要将信留在几个固定地点,自会有人去取。可由于我从未参与过紧要之事,取信者从不着急,我也曾想要通过此查到幕后人身份,却没有任何用处。”


    “六瑞花?”孟淮妴没听过这花。


    穆柒解释道:“此花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灰衣人给了本书,还额外标了出来。据说此花稀少,三年一开花,花开一整月。长得不好看,没有任何作用,整株移动,再妥善养护也会在十日内枯死。他让我取到后送往乌回国。”


    她想起枕骨扇,道,“这样稀少不好养的花,加上圣上御赐的枕骨扇还有杀朱生,恐怕都是他随意设置的障眼法,应该是怀疑我不可信,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被动将您引出来。至于杀朱生的原因,我当时觉得左右是个小偷,杀了就杀了,就没问。”


    孟淮妴不置可否。


    偷枕骨扇,确实是障眼法。但杀朱生这件事,查到了齐稹身上,看起来很有空间可查,分明不是障眼法。


    那么六瑞花是障眼法吗?


    暂时不知,孟淮妴对黛禾道:“让人查查此花,除了娇贵难养外,究竟有没有旁的用处。”


    至于乌回国,想要去往长平帝国,确实需要经过乌回国,看起来和齐稹、吴瓦代表的方向一致。


    晏罹则是问道:“穆柒,你过往透露的主子的消息,可有那人迫切或重点想知的?”


    穆柒回想一番,道:“只要是重要权贵,他都较为关心是否与主子往来,即便外人不知的,也会问。但每回传信来并不单独问,是将所有人都问一遍。譬如:蒋林、三皇子、大将军、叶拓、六皇子、公主等,都写出让我答。”


    倒是谨慎得很。


    也是,既然敢将穆柒放回来,那就是笃定她所知甚少了。


    穆柒头垂得更低了,知道自己带不回任何有用的信息,深感自己无用。


    “抱歉,主子,我不了解他,不知道他。”


    现在,她口口声声是主子,和旁的属下再无区别,但又比所有属下都要自卑,简直要低微到尘埃里去了。


    孟淮妴看着她低在面前的头,视线落在她那同样被晒伤的头顶上,那里落了很多发,心中不由想起从前胆大妄为的穆柒。


    若不是演的,她是不希望穆柒从此卑微下去的,是以她轻笑一声,道:“不必觉得自己没用,你这不是……害得我被抓吗?这么大的用,怎么会没用呢?”


    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谁都知道这话不好听,很刺耳。


    穆柒心头却不由一动,是啊,若不被在意,她如何能害得孟淮妴被抓?


    她抬起眼,充满希冀地看过去,却仍旧只能看到孟淮妴没有丝毫柔情的脸。


    “说说吧,你如何成为他的细作的。”


    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将心中的大石放下,穆柒重重点头,道:“在遇到您的三天前,有一个灰衣人找来,是他告诉我,王全夫妻要拿我做暗倡。”


    她并不愿称王全夫妻为父母。


    “灰衣人鼓动我去杀了他们,并许诺我,只要杀了他们,就可以去找他,他会给我一个崭新的人生,会提供吃穿住,还会教我武功,让我可以保护自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


    穆柒那时还小,能有勇气反抗王全夫妻,甚至杀了他们,都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推动。在遇到灰衣人之前,她一直只想自裁而已。


    那时她认为灰衣人是灰暗生活中终于出现的来拯救她的天神,杀死王全夫妻后,本准备去找他的,半路却遇到了孟淮妴。


    那句“你自由了”触动了她的心神,那是她自有意识起就在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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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的东西。


    “你就叫穆柒了,跟着我吧”更是犹如天籁之音。


    她想过拒绝的,但脑中回荡着那句“你自由了”,好像如何也拒绝不了,最终她顺从本心,点头答应。


    对于灰衣人的相助之义,她准备一直记着,待往后报答。


    可数日后,灰衣人找来问她为何杀了父母后不寻过去,她以为灰衣人是好人,没有防备地说出孟淮妴。


    不料灰衣人变了脸,拿出一粒毒药,以告发她杀了父母、告发就会连累收留她的孟淮妴为要挟。


    她那时还小,没见过世面,也不懂律法,不知丞相之女的身份有法子摆平杀人之事。她只是想着,父母是自己杀的,不能连累孟淮妴。


    从此,因为那毒药,受灰衣人牵制。


    由于孟淮妴的身份,灰衣人让她一切照旧即可,以备以后的需要。


    讲完成为细作的经过后,她转眼看向孟淮妴,言辞恳切:“主子,我从前也分不清,我究竟是谁的属下,而我想做您的朋友。”


    她起身单膝跪下,虽艰难,却拒绝萧决的扶助,固执地行了侍卫礼。那只被孟淮妴的刺刀洞穿的左手,现在缠着厚厚的纱布,仿佛没有疼痛,直直地展开,重重撑在地上。


    礼本是很标准,她却没有低头,而是抬头直视孟淮妴的眼睛,再次说起曾经在一片鲜血的夜晚,她说过的那句话。


    “我知你不需要朋友,那我便永远是你的属下。”


    她喑哑的声音也不影响心中力量:“我不想叫王姚,我想叫穆柒!”


    而后,她才低下头,完成这个属于属下的,无比标准的礼。


    孟淮妴看着穆柒的头顶,不同于房中其他人的动容,她还是欠缺柔软。


    其实她能分清,穆柒有着真感情。


    只是,她并不需要这些感情,所以对方是不是完全真心、有多真心,都不重要。


    不过……


    她看着穆柒脱皮的头顶,目光复杂。


    “背叛者,当是永不复用的,可你没有彻底背叛,要怎么选择呢?”


    真是让人费解,在场人心有不忍,却也无人能够解答。


    良久,孟淮妴起身,走至穆柒面前,伸出一只手去,道:“罢了,这种情况我没有遇到过,那我就试一试,复用的后果。”


    对方是不是完全真心、有多真心,都不重要。但只要这些感情能使对方干忠心者干的事,为她所用,就是有用。


    有用的人,她可以不扔掉。


    “至于你中的毒……原来你从不让沈醉诊脉是这个原因,待你养好伤,去让他看看。”


    被用来控制人的毒药,沈醉或许也很难清除,但能除一点是一点。


    见她愿意给穆柒机会,其他人俱是感动,也为穆柒开心。


    穆柒本人更是胸腔中激动不已,她抬头,看向那只素白的手。再抬眼,看向那双微垂的双眼,那双眼的目光对她没有期待,也没有凶狠,只是平静……


    平静地想要看一种选择的结果。


    哪怕这结果不好,也不会失望。


    穆柒敛目,知道自己不该奢求更多,放在膝上的右手抬起,牢牢地放在那只大手上。


    嘴上是:“多谢主子。”


    心里是:主子,这一次,我永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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