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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 第 522 章

作者:执冥持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孟淮妴第五次醒来时,所处之处已不在地窖,睁眼就是沉默的云朵。


    她试图起身,却只觉浑身酸麻无力,芳草落入眼中的瞬间,她想起了第三次苏醒时,发生的一切。


    付青看来没有多少资格挑人选,来的五个男人,除了年轻和不丑之外,再无优点。而回忆中自己的脸无比清晰地,因为药物而迎合着。


    真是令人作呕,孟淮妴一阵反胃,但是没有力气呕吐。


    她艰难地移动一只手,试图撑起身子。


    在努力了许久仍旧无力后,耳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殷南殊已经出现面前。


    四目相对的瞬间,孟淮妴不由留下眼泪。她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只是遭受痛苦后看到爱人时,无法控制的脆弱。


    殷南殊何时见过她这般模样,不用想就知她受了大苦,心中揪疼,眼泪亦是汹涌而出,他将孟淮妴抱起,轻声道:“阿妴,是我来晚了。”


    看着他满脸憔悴的模样,孟淮妴知道,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他有多着急。


    在他怀中,孟淮妴留恋地蹭了蹭他的胸口,而后回归理性,问道:“这是何地?如何找到我的?”


    殷南殊手紧了紧,不知为何,从这沉静的声音中听出失去的意味,他轻声回答:“平津府全化县,一刻钟前,这个方向有信号弹出现。”


    看来是穆柒被收走的信号弹了。


    孟淮妴第三次苏醒的遭遇发生后,第四次苏醒时,她是在马背上,可见那时是被送回的路上,不过眼睛被蒙着,对于途经何处全无印象。


    现在,她身上软弱无力,没有感觉到枕骨扇的存在。看来,只有她这个人被放出来了。


    其它事情,她无力去想,此刻只想多看殷南殊一些,带着爱意地看他。


    是以,当孟淮妴回到府中时,没有去卧房,而是在书房坐着,她仍旧拉着殷南殊不放,一双眼睛不舍地盯着他。


    黛禾等人也看到了信号弹,路上已经会合,只是到此时才问了出来:“主子,是否请老师看看,可有受伤?”


    从表面上看,孟淮妴只是头发散乱下来,没有受伤的迹象。


    殷南殊端来了茶水,孟淮妴却摇头拒绝,终于看向众人,一脸严肃,道:“都出去,我有要事要谈。”


    闻言,众人离开。


    抬眼看向房梁,孟淮妴幽幽道:“让你的人,也都离开。”


    殷南殊看出她有话只想对他说,应了下来,对空气道:“都出去守着,不得偷听!”


    金脍等人的忠诚毋庸置疑,他们离开后,殷南殊小心翼翼地问:“阿妴,你想说什么?”


    书房中安静了很久,孟淮妴的严肃之色褪去,只想呕吐,她暂且克制,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殷南殊看着她满眼的厌恶之色,心脏深深揪起,从她的目光中,几乎可以确定,发生了什么。


    “是我来迟了,阿妴,我们一起报仇就是了,一切如旧!”


    “还能如旧吗?”孟淮妴抬手,轻轻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肩头上的青紫,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还能如旧吗?”


    “你知道为何衣裳完好吗?因为是谢歆穿的。”孟淮妴重新将衣襟拢好。


    那些男人,都被她杀死了。那时空气中有迷香又燃,她将要倒在血泊中时,是付青扶住了她。虽然她不记得衣裳是何时被脱掉的,但记得清楚,昏迷前,是付青在给她穿衣。可是完好的衣裳,不能说明一切没有发生。


    殷南殊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抱着孟淮妴的双肩,语气坚定:“你是受害者,你该照常生活的。”


    “照常吗?”孟淮妴眼珠子机械地转动了一下,“或许是照常,但一定会失去一个人。”


    “不,你不会失去我的,绝不会!”殷南殊做着保证,“阿妴,你相信我,好吗?”


    孟淮妴已经有了力气,拂开他的手,道:“所谋不变,婚约继续,你我名义上还会是夫妻。但我近来没有心情成婚,后日我会向皇帝奏请,婚期延后。”


    “我不同意!”殷南殊无力地低吼,“凶手是谁,我去杀了他,一切就都过去了!”


    “都能过去。”孟淮妴看着她,双目没有神采,“但在你我这,过不去。”


    她不愿再继续说下去,起身朝外走去,“我要沐浴,你最好冷静下来,不要动用人手大肆搜查!”


    话落,她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将殷南殊的言语堵在喉间。


    再如何是受害者,也不代表愿意将伤痛暴露人前,任人议论的。


    殷南殊忍住泪水,缓缓平静下来,想着孟淮妴快两日没有用膳,要进厨房忙碌。又想着“沐浴”二字,意识到自己的衣裳也该换,便先换了身衣裳。同时,吩咐叶松带人,暗中调查谢歆和穆柒效忠的主子。


    差点将胆汁吐出来,又洗过三遍后,孟淮妴终于走出浴房。


    她的肢体有些僵硬,垂眸看着身上新的衣裳,还是不能满意。


    像是身体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她开始重新适应这具身体。


    只有殷南殊知道,她是在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尽管不会因此痛哭流涕、肝肠寸断,可还是不愿回想、觉得恶心。


    殷南殊亲自用钳子夹着自己换下的衣裳,和孟淮妴换下的衣裳,一并放入晏罹搬来的火盆里烧了。


    看着火焰升起,就像是销毁记忆。


    可是记忆,真的能销毁吗?


    孟淮妴站在院中,直到衣裳全部被烧为灰烬,才转动了一下眼珠,看向殷南殊。


    殷南殊挤出一个笑,道:“饿了吧,饭菜已经备好。”


    孟淮妴任他牵着,步伐缓慢,来到卧房桌前坐下。


    房中还是只有他们两人,看着殷南殊做的饭菜,孟淮妴没有拒绝,接过他倒来的水,一饮而尽后,胳膊在空中僵了数秒,才猛地放下。


    见她失魂一般,殷南殊心疼不已,拿着勺子,想要喂她。


    孟淮妴却接过他手上的勺子,坚持自己吃,每一口都很机械,但当一顿饭用完,她的四肢又恢复了灵活,只是浑身有肆虐的死气。


    殷南殊担忧地唤道:“阿妴——”


    孟淮妴抬眼看去,无波无澜,等他说话,也是不在意他说话。


    殷南殊心中大痛,这双眼睛,满是无尽的死寂。乍看只是平淡至极、万物都是虚无的漠然,可里头的死寂比以往更广更浓,有些令人心惊的疯狂,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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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比平静,却让人深知癫狂。


    “答应我,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好吗?”殷南殊握住她的手,几近哀求。


    这句话,他早在“第九层地狱”要为质,发现孟淮妴不在意自身性命时,就想说的。一直没说,却没想到现在,变得更为严重了。


    他毫不怀疑,只要可以报仇,孟淮妴会愿意以残害自身为代价。


    比选择做药人的他,还要更为极端。


    他缓缓靠近她的耳边,道:“陛下,你是要做皇帝的人,好好活着,做皇帝。仇,可以慢慢报。”


    孟淮妴眼中的死寂被他言语中温温的水汽驱散片刻,她目光亮起点点神采,尽管很快黯淡,但已足够听入心中去。


    她点头,答应他:“好,我也不着急,我会量力而为。”


    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眼下的乌青,但手在半空停住。


    好可惜,这张好看的脸,她不能拥有了。


    殷南殊注意到,主动将脸凑过去,按着她的手在脸上,笑得很难看:“我陪着你,好吗?”


    孟淮妴按按他的脸,心却一沉再沉。


    自归来,她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她与殷南殊,真的只能做名义上的夫妻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有着严重洁癖,只要完美的真爱的。


    推己及人,若是殷南殊遭遇同样的事,她要面对的选择,就是接受与不接受。


    出于爱,她一定会接受,但是出于个人的独占欲,和追求完美爱情的偏执,她会对自己的接受感到非常痛苦!


    那时,整个人都会是十分分裂的。若她待在他身边,就将会日日承受这种痛苦。


    所以,现在是自己遭遇这样的事,她应该想得更远一些,她不想折磨殷南殊,也不想让殷南殊自我折磨。


    尽管受害者更是万分痛苦,但她还是会想得更多一些。会不忍心折磨他。


    尽管无法与爱人相守殷南殊同样会感到痛苦,但这种痛苦终将会因为人不在身边,而不得不消磨掉。


    她相信,如果是殷南殊遭遇同样的事,他一定也会如她现在一样选择。


    因此她只是回:“公事上,你当然要陪着我。”


    知她痛苦,殷南殊没有强硬地扭转她的想法,只是一直守在身旁,陪着她将自己恢复到外人看不出异常的样子。


    直到后日到来,孟淮妴如常上朝,行走言谈一如往常。下朝后,她向文耀帝告罪,婚期延后。


    这几日没有上朝,是孟倚故为她告了假。现在,她给皇帝的理由,则是连穼绣的婚服太丑了,她不想穿,定要连穼绣到完美才行,为此,她要去找此方面的大师来,亲自教导连穼。


    这事倒是符合她的作风,皇帝应下,婚期推迟三个月。


    回到郡主府,她便让黛禾收拾行囊。


    黛禾一惊:“郡主,您要做什么?”


    “婚期推迟。”孟淮妴通知他们,仰头看向天,有些出神,许久后解释道,“我有个仇要报,可是我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黛禾和晏罹对视一眼,心中明白了,这是要先去找仇人。


    见孟淮妴今日如常上早朝,黛禾才敢问道:“郡主,她……是叛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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