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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还疼吗

作者:拔丝冰淇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手机和平板同时响起,姜梨放下裱花袋,摘掉手套,先解锁平板,通过好友请求后,才拿起手机。


    是罗序的消息。


    【还疼吗?】


    她快速退出对话框,熄灭屏幕,手机在掌心翻转几圈,才有勇气再点开。回了句【晚上别来了。】


    平板那边叮咚一声,她扔掉手机,像是得到解脱,赶忙回复新顾客的消息。


    【可以定制的亲,手绘、翻糖、立体都能做。】顺便把近期做出的成品照片发了过去。


    【你家蛋糕真好看,合影可以做吗?】


    【当然。提前两到三天。】


    【好的哦,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回了个“嗯嗯”的可爱表情后,她一直沉浸在平板中。整理最近客人拍摄的蛋糕照片,发几条朋友圈。


    坐在下午三点的阳光里,身上暖暖的,角落里的小鸳鸯耳朵压在尾巴上,毛茸茸中露出肉粉色脚掌,姜梨笑着收回目光,心情才好了些。


    “姐,姐?”方圆圆的小脑袋赫然出现在面前,吓了她一跳。“姐,你手机一直震,怎么不接啊。”


    她哦了声,还没拿起手机,那上面蹦跳的名字就被方圆圆看了去。


    “序序?”方圆圆不明就里地嘀咕着,“这……男孩女孩?”


    “打包蛋糕去,一会儿达达要来取的。”


    方圆圆哦了声才走开,转身嘴角压不住地翘。


    手机在掌心震个不停,姜梨吐口气,这人脸皮太厚了。她按下接听键却不说话,等对方开口,再驳回。


    一味地推拒让她词穷,不知道还能怎么拒绝才能更明显。


    “姜姜,我胃疼。”


    “……要紧吗?”


    姜梨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安慰自己,未必是蛋糕的问题。这次试验品,本打算只做样子,所以处理蛋糕胚时为了方便,她没带手套。中途又塌了几次,所以从食品安全角度来说,已经不算食物了。


    可也不至于难受得像要断气似的。


    电话那边哼唧着,听着不舒服。姜梨一再自省,不可能有问题,但还是脱口而出,“去医院吧。”


    另一边像是思考,也像是忍耐,终于嗯了声,“你陪我。”


    罗序同意去医院,看来没骗她。可姜梨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忘了对方看不到,居然点点头。


    电话里一再呼唤名字,她这才回过神来,“等我,可能晚一些。”


    “打车过来,慢点儿走。”


    放下电话,不等她吩咐,方圆圆自觉地说,“还差最后一个蛋糕,我会亲自送,锁门后给你发消息,快去吧。”


    姜梨又看一眼库房角落里的小鸳鸯,不放心地说“走时候把门锁上。”


    她总觉得温和可爱的小鸳鸯不会无缘无故暴躁。


    梨予甜境和靖宁街在不同区,遥遥相对拉开一条对角线。像把锋利的刀将北城这块陈年蛋糕一分为二。


    姜梨穿过车流人海到达老街时,工人们刚好下班。


    拆迁、施工,让原本安静的街巷面目全非,连标志性的老榆树都不见了。


    靖宁街片区本就凌乱,如今处处都是一样的脚手架和绿纱网。她一时又迷乱在钢铁丛林里。


    一群灰头土脸的工人结伴经过,姜梨拉了一个问路,才找准方向。扶着还有些酸疼的伤处往白色塑钢板房走。


    “序哥,你就听我的没错。”


    赵佳乐一把摁下在屋里转磨磨的人。


    罗序靠在躺椅,吃人的目光瞪着赵佳乐。


    “换个角度考虑啊,她自己受伤了还愿意陪你去看病,你想想这里面的门道儿。”赵佳乐挑挑眉,眨眨眼,希望罗序在这方面能开窍。


    甜丝丝的喜悦涌上心头随即被假装生病的羞耻压下。


    “我不擅长。”


    他猛地坐起,背对赵佳乐,像坐摇摇欲坠的小山,手扶脑袋,思考一会儿该如何向姜梨解释才能不让她恨自己。


    “罗序你就是怂蛋。”


    赵佳乐指着他后脊壮着胆子骂。


    “你弟弟,那个叫沈什么的。换他现在早装可怜把人骗过来了。”他喝口水,对着不抬头的罗序接着输出。


    “再看看你。是喜欢人家,但死要面子,活该到三十还是个处男。”


    罗序突然起身,吓得赵佳乐应激性后撤一步。


    “序哥,我,我,我错了,这也是为你好。先骗过来,只要心里有你,怎么都好办,你说呢?”


    叠指轻扣声,女孩儿敲门打断罗序所有反驳。


    赵佳乐赶忙拿起衣服,三推四推才把人摁倒在行军床上,蒙上羽绒服,“胜败在此一举,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不容分说,朝门口大喊请进。


    罗序立刻僵住不动了。


    轻巧的推门声和女孩缓缓的脚步声,“罗序在吗?”


    “序哥正难受呢。”赵佳乐故意很大声,怕他听不清,还把姜梨往里引。


    “我带他去医院看看。”说着姜梨轻轻撩开羽绒服一角,罗序闭着眼睛哼了声“姜姜”,看上去很不舒服。


    赵佳乐窃笑,果然嘴上不要,心里都要。


    “他这样多久了?”


    “一下午了。给你打完电话才好些。”


    姜梨对罗序的印象还停留在像牛犊子一样壮实的体格。


    那年夏天,一起去江边捞鱼,她玩儿累了,是罗序顶着三十八度的太阳一路把她背回家。


    如今怎么孱弱起来。


    都说轻易不生病的人一旦难受起来反而更重。


    她沉思片刻说,“时间太长了,去化验血象或做个胃镜,这样看好像挺重的。”


    赵佳乐不由得倒吸口冷气,开始同情罗序。


    一出手就让做胃镜,幸好她不是医生。去了医院肯定露馅,他赶忙打马虎眼。


    “那个序哥不一定是胃不舒服,有可能是感冒。”


    北城春季昼夜温差极大,天气变化快。昨天还阳光普照,今天没准就下雪了,再加上隔三差五的大风预警。


    “他白天一直跟进项目,成天站在冷风里,晚上休息不好,抵抗力低些,没准是受了风寒。”


    姜梨认真听赵佳乐扒瞎,思考着种种可能。


    “还是要医生看过才放心。感冒也该医生开药。”说着,凑到近前,轻声唤了唤,“罗序,罗序?能起来吗,我带你去医院。”


    罗序皱眉,稍稍侧身,脸颊压在姜梨掌心上,喃喃着,“姜姜,难受。”


    微睁的瞳孔中射出寒光,赵佳乐一激灵,立刻拦住。


    “今天别去了。”


    姜梨不解地看他,隐隐生出疑问,别是骗她的。


    “序哥飞机落地当天还高烧呢。本来可以等烧退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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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可他非要来,谁都拦不住。而且这几天白天忙工程,晚上还总跑出去溜达,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哎,操心。”


    赵佳乐假模假样地皱眉,“也许之前就没痊愈,前几日洋行修复出了问题,他一直找不到办法,就病上加病。等明天没准自己能走了,你带他去也不迟。再说这体重你也整不动啊。”


    罗序晚上干嘛去了,姜梨最清楚不过。送她回家还要去沈家,更何况来北城前就病着,愧疚逐渐替代疑虑,她点点头同意了。


    赵佳乐终于松口气,可算糊弄过去了。


    两人合伙才把罗序扶上车,关上门的一刹那,赵佳乐接受到冷冷一瞥,立刻自觉回避。


    “你会开车哈,我有事,走了。”


    “住哪儿?送你吧。”


    “别麻烦,我有腿。”


    姜梨从白色羊绒大衣兜帽里探出头,望着仓皇逃窜的背影纳闷。这人挺好心,可怎么看着贼兮兮的。


    罗序身高腿长,导致姜梨坐在驾驶位上够得到方向盘就够不到油门,够到油门就看不见前面。调整好座椅,系上安全带,轮胎压过湿腻腻的土道,七拐八绕才上了柏油马路。


    她刚要问住哪儿,罗序已经调出导航,终点定在公寓。


    然后直挺挺靠在椅背上装病,他印象中生病就该少说话。


    姜梨皱皱眉,这离沈家也太近了。


    不过现在更麻烦的是,她驾龄只有几个月,还碰上这台自主能动性极强的越野车。不仅要看导航,更要看路,手下还要使劲儿和方向盘较劲。


    无声无息地把自己忙出一头汗。


    罗序想问的话也忍下了,能成功到家就行。


    停好车,罗序只敢轻轻靠着姜梨走。


    羊绒大衣本就柔软,在初春的寒风里,是最温暖的依靠。大衣裹挟着熟悉的薰衣草香,让他想起那年夏天无数个傍晚。


    淘气了一天的泥猴子们换了层皮,短袖短裤连衣裙洗好挂在院子里,散发醉人的薰衣草味。


    他使劲儿埋头在姜梨肩膀上,偷偷窃喜。


    电梯镜面映出一高一矮两个影子,罗序紧闭双眸和眉心间硬挤出两层褶皱。


    “几楼?”姜梨还是不放心道,“罗序,要不去医院吧。”


    才从悠悠花香中抬头的人,瞥见同乘一部电梯的住户正正看向一动不动的两人,尴尬地咳了咳,“十层。自己家都忘了。”


    几声轻笑中,姜梨红着脸摁下按钮,羞赧地退到角落。罗序头一歪,耳朵压在她发顶,使劲儿绷着唇,生怕露馅儿。


    原来不去医院也很难瞒天过海。


    门一开,姜梨顾不得其他,逃也似的出了电梯,罗序一个踉跄跟出来,下意识把她摁在怀里。


    寂静的走廊里,心跳咚咚对撞,分不清是谁的。


    温暖而干燥的怀抱,像被烈日灼烤的老榆树,忍不住想要搂一搂粗壮的树干。


    她仿佛做了梦,只有开口才能破除幻境。


    “到家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要去医院就给我打电话。”


    窝在罗序胸口,她声音闷闷的近在咫尺,却被静默放大无数倍,回响在幽暗的月光中。


    一双坚实的臂膀紧紧圈住姜梨,仿佛找到依靠,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却又不敢放上全部重量,就这样擎住半边身子,声音带着微风的颤抖。


    “还疼吗?姜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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