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凤村的路比白真真想象中难走得多。刚走出没几里地,天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冰冷刺骨。
“快走,滚滚,咱们找个地方躲雨!”白真真脱下自己的粗布外衣,裹在袁滚滚身上,紧紧牵着他的手,在泥泞的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
袁滚滚被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他看着白真真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颊上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这点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看着这个人类姑娘为了保护他,宁愿自己淋雨,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两人好不容易在路边找到一个破旧的土地庙,连忙躲了进去。土地庙比他们之前住的破庙还要小,四处漏风,地上满是灰尘和蛛网。
白真真把袁滚滚放在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然后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开始生火。她从行李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点燃了捡来的干树枝。
火苗“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脸都暖暖的。白真真看着袁滚滚,笑着说:“幸好找到这个地方,不然咱们都要变成落汤鸡了。”
袁滚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白真真的衣服全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她不停地打喷嚏,显然是受凉了。
“师姐,你冷吗?”袁滚滚问。
“不冷!”白真真硬撑着,拍了拍胸脯,“师姐身体好得很,这点雨根本不算什么!”话音刚落,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袁滚滚看着她逞强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他从怀里掏出一颗温热的珠子,递了过去:“把这个拿着。”
“这是什么?”白真真好奇地接过珠子,珠子入手温热,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刚才的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暖身的。”袁滚滚轻描淡写地说。这是他用自身灵力凝结的暖珠,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却能让这个人类姑娘少受点罪。
“好神奇!”白真真眼睛一亮,紧紧攥着珠子,“滚滚,你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
袁滚滚避开她的目光,随口说道:“捡的。”
白真真也没多想,只当是袁滚滚运气好。她把珠子揣进怀里,然后从行李里拿出两个肉包子,递了一个给袁滚滚:“快吃点东西,补充点力气,咱们还要赶路呢。”
两人正吃着包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白真真脸色一变,连忙把袁滚滚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门口。
“谁在里面?”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随后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手里拿着木棍,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一看就不是好人。
“是两个小叫花子!”其中一个壮汉看到白真真和袁滚滚,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看他们行李里好像有吃的,搜搜看!”
另一个壮汉立刻上前,伸手就去抢白真真的行李。白真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住行李:“不许抢我的东西!”
“臭丫头,还敢反抗!”壮汉一巴掌扇了过去。
白真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她睁开眼,只见袁滚滚挡在她面前,小小的身体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两个壮汉被这股气场震慑住,竟然不敢上前。
“不许欺负我师姐。”袁滚滚的声音依旧软糯,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个壮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小不点还挺凶!兄弟们,给我上!”
他们挥舞着木棍,朝着袁滚滚冲了过去。白真真吓得尖叫起来:“滚滚,小心!”
袁滚滚眼神一冷,不动声色地抬手,两道微弱的黑气从他指尖射出,打在两个壮汉的膝盖上。
“啊!”两个壮汉惨叫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手里的木棍也掉在了地上。他们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不听使唤,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白真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不知道袁滚滚做了什么,但她知道,是滚滚救了她。
“师姐,我们走。”袁滚滚拉了拉她的手。
白真真反应过来,连忙背起行李,拉着袁滚滚,飞快地跑出了土地庙。直到跑出去很远,听不到壮汉的哀嚎声,两人才停下来。
“滚滚,你刚才好厉害!”白真真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也会法术?”
袁滚滚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欺负你。”
白真真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她只当是滚滚天生神力,心里对他更加疼爱了。
两人继续赶路,一路上风餐露宿,遇到了不少困难。有时候找不到吃的,白真真就去山里采野果、挖野菜;有时候遇到野兽,袁滚滚就会暗中出手,把野兽赶走。
这天晚上,两人在一片树林里露营。白真真躺在干草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叹了口气:“滚滚,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里啊?我有点想家了。”
袁滚滚侧头看着她,轻声问:“你想回三凤村?”
“不是想回那个破地方,”白真真摇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落寞,“我是想石爷爷了。之前石爷爷说要去城里做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石爷爷是破庙附近的老石匠,是白真真三岁被扔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他教会她认简单的字,还经常偷偷给她送吃的。
袁滚滚沉默了。他不懂人类的感情,更不懂什么是思念。但看着白真真落寞的样子,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等我们到了城里,赚了钱,就回来看看他。”袁滚滚说。
白真真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好!等我修成了仙,就回来接石爷爷,让他也过上好日子!”
她转头看着袁滚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滚滚,有你在身边真好。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袁滚滚看着她明亮的笑容,心里莫名地一暖。他别过脸,掩饰住脸上的异样,轻声说:“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白真真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她睡得很沉,嘴角还带着笑容,似乎在做一个甜甜的梦。
袁滚滚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原本只是想在这个人类身边养伤,觉得她好玩才留下来的。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在意这个愚蠢又温暖的人类姑娘了。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一根草屑,心里暗暗想:罢了,就当是多管闲事。等他伤好了,再离开也不迟。
月光洒在树林里,照亮了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虽然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好行李,继续朝着城里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他们已经能看到城里的轮廓了。
“滚滚,你看!是城!我们到了!”白真真激动地跳了起来,拉着袁滚滚的手,飞快地朝着城门跑去。
城门下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白真真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知道,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向她和袁滚滚敞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