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艺陷入回忆:“分手是我提的,他还挽留呢,我觉得在一起甚至结束的时候其实好像都挺和平的,就是现在一想起来,会莫名的尴尬。”
她歪头思忖,“可能没那么喜欢吧。”
范青艺摇头自己反省:“人啊,果然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冲动行事,不然苦头在后头呢。”
赵桦烟没这种经验,只用自己的惯性思维道:“日子是往前过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但其实这一句话,我一直不喜欢。”
范青艺难得脸色正经下来,她加入自己的想法,“经历过的人或者事,只有本人心里清楚,过不去的,那些发生过的事就是会存在很久,只要你想起,你心头都会震动,无法否认那些过往在你生命留下痕迹。”
她压平书页,自己也还处在对所谓的生活生命摸索探知的阶段。
“所以我觉得,比起说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其实更喜欢说,啊,那天真是太尴尬了,啊,我当时怎么会选择那么做呢,类似这样或抱怨或感慨的话。”
范青艺想了下,用词概括自己的感受,“也没必要说话麻痹自己,管他坏的好的情绪,我不是往肚子里咽,我会表达出来。”
“直观面对,说出来就会好很多。”她点点头,像是被自己折服,觉得还真有道理。
赵桦烟没想这么多,甚至她是不会去深挖这些情绪或者感受的背后逻辑的。
这会儿陆陆续续地来了好些人,也不好再说话,两人安静看起书。
就这样在图书馆待了两个小时,范青艺无法再待,嚷着说肚子饿。
赵桦烟也正好看完那本书,她们便就一起离开这里,去外面找到一个面馆。
赵桦烟要一份拌面,范青艺要了份混沌。
这家面馆不管从外面看,还是里面看,都能瞧得出来应该是开很多年了,是一对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夫妻开的。
这个点,午时已过,下午的饭点又没到,所以店里也只有她们两个客人。
赵桦烟低头吃面,范青艺握着勺子,却没急着吃。
她目光落在对面人身上,忽而问:“高中毕业后,你会和我渐行渐远吗,赵桦烟?”
赵桦烟吃面的动作一顿,她咽下食物,垂眸道:“我不知道。”
“啊,好伤心啊。”范青艺就是随口一问,但对方的这一句莫名地让人难过。
赵桦烟抬眼,与范青艺对视着。
她表情没有变化,清丽的眼睛很干净:“人生有太多的不确信,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
范青艺没有眨眼,她知道赵桦烟话还没有说完。
“比起去预设未来会发生什么,我觉得,”女孩子低下头吃面,“顺其自然最好。”
范青艺笑着咬破混沌,声音含糊:“好多时候都觉得你好像一只狐狸啊。”
她咀嚼着,搅拌汤汁,“说话圆滑,都不会有什么破绽,但说来也怪,我还挺羡慕你这种能力的。”
有客人撩帘子进来,阳光落在范青艺脸上,又很快淡下去消失。
“看来我也要向你学习,变得和你一样成熟才行。”范青艺不耍无赖的时候,人的气质会瞬间变得有些不一样。
像洋葱,剥去绚丽的红皮,里头是沉寂的白心。
没有刻意地博人眼球,做真实的自己。
赵桦烟视线在眼前的面上停留几秒,良久说:“我不成熟。”
范青艺没注意,又下意识活跃气氛:“是是是,你没成熟,成熟是果子的事,不关我们人类的事。”
赵桦烟握紧筷子将面搅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不必学别人。”
“我开玩笑而已,你这么无趣,我干什么向你学习,”范青艺挺胸,“我自己最好了。”
赵桦烟嗯一声。
范青艺:“诶,那你的理想型是怎样的?”
她激动地握拳,“我很好奇。”
范青艺的思维很跳跃,往往刚说着这个话题,又会跑到其他事情上面,赵桦烟也习惯了。
碗里的面还有点,本来也不打算吃了,但听到范青艺这个问题,赵桦烟又开始小口吃起来。
“个子高。”她声音不大。
“然后呢?”范青艺还在期待。
赵桦烟眼睫毛上下浮动:“没了。”
“嗯?”范青艺夸张地往后仰身体,“你莫不是喜欢的是巨人吧?”
赵桦烟:“没喜欢过,不清楚。”
听着这模糊的答案,范青艺也不能从中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又看对面人平时只知道低头学习读书的劲头,应该是对恋爱不感兴趣的。
这她能理解,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不可能一个心动对象都没有。
不过同桌实在是太理性了,大抵是但凡有点苗头就自己掐断那种,所以她说的倒是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她是任何事或者人都不能影响她成绩那种人。
范青艺心里胡乱猜测,想到什么,她忽然捏着擦嘴的纸巾向前靠近。
“赵桦烟。”
“嗯?”
赵桦烟也吃好放下筷子,下意识应声,抬眼,前面就是一张放大的人脸。
她往后缩,拉开点距离。
范青艺没给她机会,直接抓住她肩膀,让赵桦烟直面她。
“你会看那种东西吗?”范青艺低声问。
赵桦烟把她的手拂开,脸色很淡:“什么东西?”
比起范青艺,她的声量正常。
被她拂开手的人并没有生气,范青艺紧紧盯着赵桦烟,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伪装的神色,但对方眸色都是无波无澜的。
范青艺以为是自己的表述不清楚,她还要问,赵桦烟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那铃声很大声,还是手机原始自带的那种。
范青艺被吓一跳,她直起身,不禁道:“你的来电铃声怎么设置得这么大声?”
赵桦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一串数字,眉毛一下皱紧,当即点接听键。
“喂。”电话一通,她就马上出声。
陈松梅给阿婆请了个护工,叫晓丽,按年龄上来讲,她应该管对方叫姐。
不等那头的人说话,赵桦烟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姐,阿婆出事了?”
晓丽基本上不会打电话给赵桦烟的,除非阿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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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桦烟,你先别急,听我说,”晓丽嗓音平稳,“你阿婆在厕所摔倒,有些严重,现在送去抢救了……”
赵桦烟手机不离耳,急忙站起来,小声跟范青艺说了句:“我有点事,要先走。”
看得出来她脸色不好,范青艺快速挥手:“没事没事,桦烟你先去。”
钱在上食物之前就先开了,赵桦烟见状,大步往外走去。
手机那头的晓丽还在继续:“医生让通知家属,可能要签字,我们做不了主,得让你来。”
“好,我马上就到。”赵桦烟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师傅,去市医院,越快越好。”
-
赵丽是在上厕所的时候,起来头晕没站稳摔倒的。
头磕在对面洗脸池上,人当场就昏厥过去。
出血很多,又是肠癌晚期患者,医生不敢托大,一边通知急诊科的同事,一边联系患者亲属。
赵桦烟站在手术室外,签字的手抖得不成样。
她咬破自己的唇,铁锈味窜在鼻腔,医生拿走那份通知书后,她吞咽唾沫,紧紧握着拳。
陈松梅和程博宇得到消息也在这时赶来。
他们见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外,女孩子蹲在那里,一时也不知说一些什么。
好在,赵丽摔得不严重,避开了危险的器官,又抢救的及时,缝好伤口后,没几天,她就清醒过来。
她身体已经很脆弱,年纪也大了,还那么遭一回,命运多舛。
赵桦烟坐在病床边,目光落在床上的老人身上。
她现在的脸从里而外地透出些许死气来,白灰白灰的,没有一点血色。
手上到处都是青紫的针孔,裤管下露出来的腿黑青,皮包着骨头。
她上午刚吃了点镇痛药,现在睡过去了,但睡得不安稳。
四肢时不时就抽搐一下,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哼声。
外面的阳光很烈,但看着老人,总担心她冷。
赵桦烟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一把脸,起身去将被子拉上前,给阿婆盖好。
然后她去卫生间用热水浸湿帕子,拧干水折返,附身,仔细慢慢地给老人脸擦干净。
给她把露出来的皮肤都擦个遍,赵桦烟将洗干净的毛巾晾晒在阳光下。
她坐在凳子上,趴在床沿,右手轻轻搭在老人手腕。
天还未完全黑之时,赵丽清醒过来。
她像往常一样,每次睁眼都会先抬手看一眼。
一抬,才发现床边有人。
赵丽歪头去看,是赵桦烟。
她上半身伏在床边,只占据小小的一点位置,侧头睡着了,右手臂往前伸,触碰她手的姿势。
赵丽头还是很晕,浑身上下都痛得骨头要碎掉一般。
她口里发干,眼睛干涩,看到这一幕,却是一股酸涩猛地窜上鼻腔,晶莹的泪水疯狂涌出。
老人压住所有的声音,无声地抬起手落在女孩子头上。
轻轻地,只摸到赵桦烟的头发,但人还是一下就醒了过来。
赵丽赶紧撇过头,抹干净眼泪,强忍住情绪,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