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眼前的人开始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
“真的，我不会跟尊上闹…你嫁给尊上，我就安安稳稳待在旁边，帮你打理事情，帮你挡麻烦…我还会酿酒，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我都能酿…”
团团爪子一滑，差点从摔下去，赶紧稳住身形，
“那他还真的是怪传统的。”
妲己看着觞阙眼底的认真。
哪怕醉得看不清人了，心意却格外清晰。
不像是酒后胡言，反倒像是憋了很久，终于借着酒劲说了出来。
“觞阙，你喝醉了。”
妲己语气放得轻柔，
“先松开，地上凉，我带你去偏殿睡。”
“我没醉！”
觞阙却攥得更紧，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点委屈的哽咽，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知道你喜欢尊上…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可以等，等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了，哪怕只是把我当仆人…”
他的话越说越乱，妲己看着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说不出的复杂。
觞阙的心思太直白了。
“好了，别闹了。”
妲己叹了口气，不再跟他掰手腕了，反而蹲下身，看着他涣散的眼睛，轻声说，
“你先起来，地上凉。我们先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再好好说，好不好？”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温柔，觞阙竟真的松了点力道，眼神也渐渐清明了些。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在骗自己，然后才慢慢松开手。
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又晃了晃，差点栽倒。
妲己扶住他的胳膊，半扶半搀地往偏殿走。
团团跟在后面，
“真是活久见，他明天醒了要是想起自己说的话，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妲己没接话，她能猜到，明天酒醒后，觞阙大概率会把今晚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就算记得，也没关系了。
将觞阙安置在偏殿的榻上，盖好被子，妲己才轻轻带上门。
她转身往自己的寝殿走。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只等明天，好戏开场。
天还没亮透，寝殿就亮了起来。
喜娘捧着描金的妆奁进来时，妲己已经坐在镜前，指尖轻轻拂过镜中自己的倒影。
大红的嫁衣铺在身后，绣着金线缠枝莲，衬得她肌肤胜雪。
喜娘拿起眉笔，要替她描眉，妲己在脑海里对团团说，
“团团，这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了。”
团团闻言动作一顿，微微抬头，
“这么快？你就完成任务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做了什么啊！”
妲己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等我们出世界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看戏就好。”
苍盐海的红毯从殿门一直铺到祭坛，两侧站满了月族的族人。
东方青苍穿着一身喜服，站在祭坛前，身姿挺拔如松。
他平日里冷硬的眉眼，此刻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当妲己挽着喜娘的手，踩着红毯缓缓朝他走来时，东方青苍的目光几乎粘在了她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喜娘将妲己的手交到他掌心时，他还想偷偷低头看一眼她的模样，却被旁边的长老笑着打断，
“月尊别急啊，拜完堂，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月主。”
向来说一不二的东方青苍，竟难得地红了耳根，握着妲己的手又紧了紧。
就在长老清了清嗓子，正要高喊时。
天**然暗了下来，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直直朝着妲己的方向射来。
“小心！”
东方青苍下意识将妲己护在身后，可那红光却像有生命似的，绕开他，径直钻进了妲己的眉心。
妲己浑身一颤，眼睛瞬间闭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妩！”
东方青苍瞳孔骤缩，赶紧将她抱住，声音里满是慌乱。
这时，一直站在人群后的巽风突然走了出来，眼神紧紧盯着东方青苍怀里的人。
没过多久，妲己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东方青苍。
最后落在巽风身上，声音虚弱地唤了一声，
“巽风…”
巽风听后脸色骤变，瞬间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妲己的手，语气激动得发颤，
“夫人，是你对不对？你终于回来了！”
妲己微微点头，又困惑地看了眼周围，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没事，夫人你刚醒，身子弱，我带你去休息休息。”
巽风说着，就要把妲己从东方青苍怀里拉出来。
东方青苍猛地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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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眼神冰冷，
“巽风，你要带你嫂子去哪？”
“嫂子？”
巽风冷笑一声，抬眼看向他，语气带着疯狂，
“兄长，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她现在魂魄里面的，是我的妻子！”
东方青苍气极反笑，握着巽风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
“你还要脸吗？用换魂术偷换魂魄，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
他早就察觉巽风不对劲，却没料到他竟疯到在大婚当天用这种阴毒的法子。
“是不是颠倒黑白，让她自己选不就知道了？”
巽风咬牙，转头看向妲己，
“夫人，你说，你想跟谁走？”
妲己眼神闪烁，刚要开口。
天**然卷起一片黑雾，黑雾中传来太岁轻佻的声音，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不叫上我呢？”
黑雾散去，太岁走了出来。
他扫了眼剑拔**张的兄弟俩，又看向东方青苍怀里的妲己，指尖轻轻一勾，一道黑气缠上妲己的腰，竟直接将她从东方青苍怀里拉了过来，稳稳落在自己身边。
“小妩！”
“夫人！”
东方青苍和巽风同时喊出声，一个比一个焦急。
太岁却搂紧了妲己的腰，对着两人挑眉一笑，语气里满是戏谑，
“你们兄弟俩倒有意思，为了一个女人争得面红耳赤，成这个样子。”
太岁嘴上说得无所谓，可眼底的嫉妒却藏都藏不住。
尤其是看到他们那模样时，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要溢出来。
可太岁没注意到，被他搂在怀里的妲己，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石柱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正静静站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真正的妲己，早就借着刚才红光的时候，用幻术换了替身。
现在被他们争抢的，不过是她造的傀儡罢了。
她看着祭坛前乱作一团的景象，对团团说，
“你看，我说过，今天会很热闹。”
团团看着眼前的大戏，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收网了？”
妲己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发梢，望着祭坛前剑拔**张的场面，语气平静，
“不急，还有人没来。这场戏，少了他们可就不够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