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苍捏着那枚面具，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妲己转身朝他走来，
“来，我帮你戴上。”
他微微愣神，竟忘了躲闪。
比妲己的指尖先落在他脸上的，是她身上的香气。
不是脂粉的甜腻，也不是仙草的清苦。
倒像是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桃花开得最盛时，被风卷着掠过溪流，混了点水汽的清甜，又带着点草木的微涩。
轻飘飘地漫过来，落在他鼻尖。
东方青苍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妲己已踮起脚，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鬓角，将那枚面具往他脸上贴合。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认真。
睫毛垂着，离他极近，近得能看清她眼中的自己。
“好了。”
她后退半步，打量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看，多合适。”
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唇。
不知怎的，方才那缕若有似无的香气，却像钻进了面具缝隙里，迟迟没散。
东方青苍抬手碰了碰面具边缘，没说话。
觞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见妲己只顾着给东方青苍戴面具。
自己手里则空落落的，忍不住凑上前，
“阿姐，那我呢？我没有吗？”
妲己回头看他一眼，笑得眉眼弯弯，
“瞧我这记性，这就给你找一个。”
话音刚落，就见东方青苍忽然转头看了觞阙一眼。
那眼神没什么波澜，却让觞阙莫名打了个寒颤，后颈泛起一阵凉意。
可转念一想，方才尊上和妲己都戴了面具，就他没有，活像个局外人。
为了不被这小团体孤立，他梗着脖子也要一个。
妲己在面具摊前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个虎头形状的面具。
她刚掏出钱袋要给老板付钱，手腕就被东方青苍轻轻按住了。
“我来。”
他言简意赅，直接从钱袋里摸出银子递给摊主，动作干脆利落。
妲己见状，立刻笑眯眯地收回手，
“那我就不客气啦。”
觞阙接过虎头面具，乐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连忙往脸上一戴，
“怎么样？是不是很威风？”
东方青苍抬手，折扇轻敲在觞阙戴着虎头面具的脑门上。
咚的一声闷响，语气里带着几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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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
“走了，找谢惋卿。”
“哦。”
觞阙被敲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应着，脚步却没敢放慢。
三人戴着面具，一路穿过花灯如海的街巷，路过飞仙阁前。
这楼院在夜色里格外惹眼，檐角挂着的走马灯转得飞快，映得朱漆大门上的铜环都泛着流光。
门前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喧闹声比别处更盛。
刚要抬脚走掉，旁边两个酒气熏熏的汉子正凑在一起闲聊。
其中一个大着舌头说，
“听说了吗？这惋卿姑娘今儿个要以舞姬的身份在飞仙阁上台献舞，多少达官贵人挤破头想来瞧一眼呢！”
另一个接话道，
“那可不？惋卿姑娘的舞姿，说是惊鸿一瞥都不为过，就是不知今儿个能跳出什么新花样……”
妲己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东方青苍。
狐狸面具后的眼睛亮了亮，声音压得低低的，
“看来是来对地方了。”
东方青苍没说话，只是抬眼望向飞仙阁的匾额，面具下的眉峰微蹙。
他指尖捻了捻折扇的扇骨，迈步往里走，只留下一句，
“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