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年的夏天,怀特岛的阳光似乎比往年更加灿烂,克里米亚的局势还在紧张中愈演愈烈。但这也没能阻挡林亚瑟和维多利亚那颗想要搞事的……啊不,是想要“展示文明”的心。
结束了短暂而甜蜜的假期后,他们火急火燎地回到了伦敦。因为,第二届万国工业博览会,即将在九月,隆重开幕!
这一次,水晶宫经过了又一轮的“魔改”与扩建。它不仅变得更大、更为通透,内部更是加装了由林亚瑟亲自设计的、极其复杂的“蒸汽空调系统”(其实就是个巨大的排风和水冷装置,但在这个时代,足以被称为神迹)。
它矗立在海德公园,像一颗巨大的、透明的、散发着金钱和工业味道的超级钻石。
……
九月一日,开幕式的当天。
整个伦敦都被挤爆了。不仅是欧洲各国的王室成员、达官显贵,就连来自大西洋彼岸的美国暴发户、甚至是远东的“开明买办”们,都挤破了头想要弄到一张入场券。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里展示的,不仅仅是商品。
这里展示的,是……未来。
维多利亚女王,这位已经身怀第八胎的一国之主,在林亚瑟如同“二十四小时贴身护卫”般的搀扶下,依然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了开幕式的主席台上。
她穿着一身由“维多利亚的秘密”高级成衣部(现已扩展到外衣业务)最新定制的宽松孕妇廷礼服,既遮住了孕肚,又不失优雅与时尚,瞬间就**了无数画师的菲林(当然那时候还没有,但这形容很贴切)。
“先生们,女士们,”林亚瑟站在她身边,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仿佛在推销全世界的笑容,“欢迎再次来到水晶宫。上一次,我们向各位展示了力量。而这一次,我们将向各位展示……‘生活’。”
他的话音刚落,大幕拉开。
展馆里,不再只有冷冰冰的机器。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能让生活变得更“美好”的新玩意儿:抽水马桶、更亮的电灯、甚至……一台还能播放简单管风琴音乐的机械留声机原型!
但对于今天前来的某些人来说,展品再新奇,也没有此时站在主席台下的“那群人”……更让人眼花缭乱。
……
贵宾席的一角。
那位此前在维也纳美泉宫登场过的尊贵美妇,普鲁士伊丽莎白王后和奥地利苏菲太后的亲妹妹,来自巴伐利亚的公爵夫人——卢多维卡,正带着她那如同花团锦簇般的女儿们,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女。
这就是我们那位传说中的——伊丽莎白·阿玛莉亚·欧根妮,小名“茜茜公主”。
几年不见,这个当年还在美泉宫草坪上跟女王赛马的“野丫头”,如今,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嗯,依然很野,但却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小女神”!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巴伐利亚宫廷长裙,但那裙摆明显被她刻意改短了一截,露出了一双穿着精致骑马靴的长腿。她的头发也没有像姐姐海伦那样梳得一丝不苟,而是编成了两条粗大的辫子,随意地垂在胸前。那一头浓密的栗色长发,就像瀑布一样,充满生命力。
“妈妈,这里真的好大啊!”茜茜眨巴着那双如小鹿般清澈的大眼睛,手里还拿着一块刚才从食品展台顺走的巧克力,“比慕尼黑的那个什么宫殿气派多了!而且……这里的空气闻起来都是甜的!”
“茜茜!注意仪态!”卢多维卡夫人无奈地提醒道。
但茜茜才不管呢。
她的目光,很快就被另一个方向的“小团体”给吸引了。
在那里,一大群英国王室的孩子们正聚在一起,就像一群穿着华丽礼服的小企鹅。
领头的,也是个十二三岁的金发少女。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带有明显军装风格的蓝色裙装,手里并没有拿着扇子,反而……拎着一根看起来很精美的马鞭?
她正叉着腰,一脸霸气地对着身边的几个弟弟妹妹训话。
是维多利亚长公主!小维琪!
茜茜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清楚地记得,几年前,那位温柔的英国女王曾对她说过:“我的女儿维琪,跟你一样,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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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知己”吗?!
“喂!那个拿着马鞭的!”
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茜茜直接迈开长腿,蹬蹬蹬地就跑了过去,一点都没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的羞涩。
正在训斥弟弟阿尔弗雷德(不许偷吃糖)的维琪一愣,转过头。
这第一眼,就像是火星撞地球。
一个英气勃勃,眼神里透着“我最牛”的长公主。
一个灵动野性,全身上下写着“自由万岁”的小茜茜。
两人对视了足足有三秒钟。
然后,维琪的目光,落在了茜茜腰间,那里挂着的一枚小小的、有些陈旧的……“嘉德骑士迷你勋章”。
那是当年,她妈妈送给这个女孩的。
“是你?那个和我妈妈赛马赢了的……巴伐利亚小子……不对,小妞?”维琪挑了挑眉,语气里没带什么敌意,反而透着一股遇到同类的兴奋。
“没错!就是我!”茜茜挺了挺还在发育中的小胸脯,毫不示弱,“我也记得你!你是那个……想当海盗王的英国公主!”
“你也讨厌穿那种勒得让人喘气不来的衣服?”维琪指着茜茜那相对宽松的腰身。
“那当然!谁爱穿,谁穿去!骑马都不方便!”
“哼,我现在倒是也喜欢穿裙子了,我跳舞和骑马一样厉害!你也喜欢马?”
“我可是波森霍芬城堡的一级骑手!”
“哇哦!”维琪笑了起来,那个笑里,不再是那种对弟弟妹妹的“大家长式”敷衍,而是真正的、对等的欣喜。
她直接伸出手。
“走!别听那上面那两个(指林亚瑟和维多利亚)在那儿吹牛了!我带你去后面,我爸爸的马厩里,昨天刚从阿拉伯送来了一匹小黑马,野得很,只有我能骑!你也来试试?”
“真的?!太棒了!”茜茜甚至都没问一声她妈妈,直接就挽住了维琪的手臂。
两个最尊贵的小女孩,就在这个充满了机械轰鸣和贵族香水味的水晶宫里,像两只逃课的小鸟一样,手拉手,一溜烟地……跑了。
卢多维卡夫人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